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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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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道人和楊戩聽著下邊那陣陣禪唱,他眺目一看,忽然道:“凈水寺的國王來了,你看,那是他的儀仗。”

楊戩向著遠處看去,果然就看到了一隊儀仗,顯然是凈水寺的國王,除了國王,沒人敢擺這麽龐大的儀仗。

楊戩說道:“待這國王與蔡愔等人大宴三天後,他們應該就會返回東土了吧?”

齊天道人道:“定然如此,蔡愔也不敢耽擱太久,免得受到皇帝責罰,在見了國王後,肯定會急著回國的。”

楊戩點了點頭,道:“他們這些凡人得一步步走回去,咱們可有得等了。”

齊天道人最近在修持阿彌陀佛的《彼岸經》,倒是多聽佛法才有益於自己進步,所以並不心急,便道:“無妨,咱們盯緊一點,以免出現錯漏,到時候就不好了。”

楊戩又點了點頭,他而今也是不滿佛教手腳太長,竟然還想要進入東土來傳播道統,他也是受過香火願力的人了,被人分薄了香火,當然是十分不願意的。

佛門的功法大多都是修持舍利和金身,而今,齊天道人已經修煉出了一尊金身來,雖然比不得如來那真正的六丈金身,但卻也有了些許威力,金身有六條手臂,一條手臂上已經修持出了一口法寶來,這口法寶是智慧劍,代表的是大智慧,能夠斬斷一切。這佛門的功法就有這點好處,法寶不用自己祭煉,可以通過功法把它修煉出來。

齊天道人也把《彼岸經》拿來給楊戩看了,可楊戩一看,立刻就覺得頭大如鬥,這種經書,他看不懂其中道理,而且沒有這個機緣,看了就覺得元神有一股撕裂般的感覺。於是,齊天道人心中暗想,算計他的人,恐怕除了如來以外,還有那西方二聖,阿彌陀佛和準提道人。

不得不說,這竺法蘭和攝摩騰還是有些道行的,對於佛法經義,簡直就是手到擒來。有時候,齊天道人無法解釋的道理,便托夢給那中郎將蔡愔,然後蔡愔自然以為是自己悟到了什麽問題,於是就拿來請教攝摩騰和竺法蘭,這些問題極為高深奧妙,兩位僧人一時間也答不上來,苦苦思索許久,總算能解開其中的禪機。然後他們兩人又給蔡愔解惑,這讓齊天道人受益匪淺,又領悟了更深一層的佛家道理和奧妙,修持《彼岸經》也愈發順暢。

若說修持法門,齊天道人許是最合適修行那《血神經》,但是,修煉幽冥血海的法門,沾染戾氣太嚴重了點,而且齊天道人性情本就乖戾暴躁,悟空唯恐他沾染上過多的因果業力,然後毀於一旦,那就得不償失。所以,《血神經》自行修持,而《彼岸經》則由齊天道人修持,倒也能算得上是一種互補了。

卻說那國王儀仗到了近前來,蔡愔等一幹使者,還有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位僧人急忙出來迎接,拜見國王。

大漢天威是不能失的,所以蔡愔沒有下跪,反而是請出了劉莊的聖旨。

凈水國的國王急忙拜下,俯首稱臣道:“臣,凈水國國主,乃他信,拜見天子陛下。”

如此一來,使得蔡愔等人掩面倍增,面上有光,十分舒服。

那蔡愔宣讀了一番劉莊的聖旨,最後“爾其欽哉”,凈水國的國王乃他信又是一拜。

這裏乃是西域,人的名字都較為奇怪,城主的名字更為覆雜,若翻譯為大漢文字,有七八十個字,簡單翻譯過來就兩字,曼林。

這是地域文化的不同所導致的,不過大漢王朝的天威早已經傳揚到了四面八方,各國都爭相學習。

乃他信道:“諸位天使,小王已經在城主府邸當中擺下宴席,還請諸位天使移步。”

蔡愔見乃他信對他們畢恭畢敬,心中無比快活,但卻也顯得很謙卑,道:“多謝國王陛下了,還請陛下頭前帶路。”

乃他信遂領著一幹天使到了城主的府邸裏來,這裏已經擺了上好宴席,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應有盡有,還有許多異域風情的菜肴,比之上幾次的招待要強了不知多少倍。

蔡愔等人心中歡喜,便在宴席上與國王推杯飲盞,聊得十分快活。

而兩位僧人則顯得很安靜,只吃一些素齋,表現得很矜持,只有在別人跟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才會回上兩句。

齊天道人笑道:“看他們吃,卻也難受,我下去卷點東西來。”

遂用了個法訣,一陣狂風刮過,殿內的人都不由東倒西歪,然後他再出現在雲頭上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桌酒席和幾壇子老酒。

下面的攝摩騰和竺法蘭不由相視一樣,以身體不適暫且退到了內殿,然後盤坐下來,元神出竅,望天上而來。

話說齊天道人看那凈水國的國王請客開宴,按捺不住,就化作一陣惡風,下去卷了一桌酒席來,卻不想,驚動了那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

這兩人元神遁出竅來,上到天上,就看到齊天道人和楊戩在雲頭擺了酒席吃喝。

也是這兩人對於世事不甚了解,每日都閉關修禪,如果是別人,肯定不敢貿然把元神出竅來的,元神最是脆弱,沒了肉身保護,很容易就會被人給打死,或者是直接抓去煉了法寶當成器靈。

齊天道人和楊戩看到這攝摩騰和竺法蘭的元神,不由詫異起來。

竺法蘭道:“兩位施主,恐怕已經盯了我們師兄弟兩人多日了吧?不知道有何貴幹?”

齊天道人看兩人竟然元神出竅而來,簡直就是膽大包天,難道是看不起他和楊戩?這兩人元神出竅而來,反倒讓楊戩和齊天道人覺得他們有什麽倚仗了,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楊戩和齊天道人都是聰明絕頂之人,遇到這種情況還是頭一遭,不是對方藝高人膽大,就是有大能在暗中護持。於是,便沒有輕舉妄動,齊天道人還真想一下就把這兩人給抓了,然後將之魂飛魄散。

楊戩便道:“我們不過是看下面吃酒熱鬧,恰巧路過,討兩口酒水喝罷了。”

攝摩騰道:“非也,非也!我每日都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視,想來就是施主兩人了吧?”

齊天道人和楊戩長時間盯梢這兩人,日子長久了,難免會讓人察覺,尤其對方還是太乙金仙的高手,雖然法力稍微低了一些,但是卻也能夠感知到有人在暗中窺探。齊天道人這貪圖口欲,下去卷了一桌酒席,立刻就讓二人察覺,跟了上來。

攝摩騰和竺法蘭雖然沒怎麽入世過,但畢竟是聰明之人,看楊戩一眼,便知道了他是誰,畢竟楊戩這外貌太容易辨別了,而且身旁還蹲著一條大黑狗,就算是凡夫俗子來了都能認出他是二郎神。

攝摩騰和竺法蘭立刻就猜到了,這兩人大概是來阻止佛教東渡的。

二郎神的威名早已三界內外皆知了,兩人不由緊張了起來,尤其現在是元神出竅的狀態。

齊天道人難免怪笑了起來,道:“你們明明白白知道我們的來意,為何還要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呢?”

竺法蘭道:“二位難道是來阻止我佛家道統傳入東土的嗎?”

齊天道人冷笑道:“是又如何?”

攝摩騰便硬氣道:“佛法東傳,乃是順應天道之事,爾等已修成了神仙,卻還要逆天行事,難免會沾染因果,到時候落個畫餅。該當如何?”

齊天道人道:“我可不認為你們佛法東傳乃是順應天數,縱然就真的是如此,那本道也要逆天而行!”

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臉色凝重,齊聲道:“好!那就請二位自便,到時候,咱們再做分曉。”

楊戩也是面色發冷,道:“好,好好!要不了多久,咱們就得再次會面,到時候倒要看看是你們佛法高強,還是我道術稱王!”

攝摩騰便笑道:“自然是佛法稱王,君不見上古封神時期,乃是西方釋門占到了最大的好處嗎?”

這的確是事實,西方釋門得道了大好處,本來以為自己是贏家的元始天尊也損失了四位弟子,懼留孫、慈航、文殊、普賢,而反觀西方教,非但一人不損,還收納了一群闡截二教的弟子。

“你們也就只能拿上古封神的事情來說一說了,可有膽鬥法一場,看看厲害?”楊戩乃是正兒八經闡教門人,聽兩人抹黑元始天尊,當然就不樂意了。

攝摩騰和竺法蘭卻是自知法力不如楊戩和齊天道人,便道:“罷了,鬥法非是我等長項,若來講講道理,倒也尚可,尚可。”

齊天道人和楊戩這十來日都在雲頭上聽兩人講經說佛,自然明白兩人口才出眾,辯術強大,而且佛家多詭辯之法,道家講究至簡,肯定不是兩人對手,便一笑置之,斷然不會自找難堪的。

楊戩哂笑道:“楊某人是靠一口三尖兩刃槍殺出來的威名,你們兩人卻要與我說道理。”

攝摩騰便道:“貧僧乃是靠一張嘴說出來的威名,二郎真君卻要與我們動手,實在不好。”

這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得了達摩祖師的話,知道肯定是有高手暗中保護的,倒也不懼這兩人,但是鬥法起來,肯定不是對手,所以只能要求講道理了。齊天道人雖然通達道理,但卻也自忖不是兩人對手。

楊戩道:“嘿嘿,果然是伶牙俐齒,道爺我懶與你們浪費口舌,若是要比個高下,就直接亮出兵器好了。”

卻在此時,有一道佛光閃爍起來,就見身旁已多了一人,此人面貌柔和,手托凈瓶,那凈瓶中插一根柳條,身穿白衣,看起來頗有一股悲天憫人的感覺。齊天道人倒是認得此人,便是給了唐僧緊箍的南海觀音嘛!

楊戩看到觀音後也不由一怔,便稽首道:“見過菩薩。”

那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也道:“見過菩薩。”

齊天道人知道前世能夠和大羅金仙的六耳獼猴鬥個旗鼓相當,乃是觀音暗中推了一把法力過來,不然的話,恐怕早被六耳獼猴所殺了,心知觀音恐怕並非和如來是一路人,而且承了她的大人情,便道:“貧道齊天道人,見過觀音大士。”

觀音手托凈瓶,很平靜地說道:“這攝摩騰和竺法蘭乃是我西天佛教門人,兩位道友還請不要為難才是。若是真個要在道法和佛法之間分個高下出來,那還請兩位等竺法蘭和攝摩騰進了東土再說。”

齊天道人和楊戩心中暗忖:“果然,這兩人背後有大能在暗中保護,不然的話,何以敢元神出竅?”

觀音也是見了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元神出竅,這才不得不出面的,元神極為脆弱,若是楊戩和齊天道人突施殺手,她要阻止都來不及,到時候恐怕會被佛祖所怪罪。她心中也暗暗惱怒這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不知好歹,竟然敢用元神來會齊天道人和楊戩,實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光修佛理有什麽用,沒法力,還不是一樣要被殺成劫灰?君不見姜尚子牙公都還有點道行呢,而唐僧,雖然佛法高深,但在西行路上卻被這方妖孽擄掠而去,被那方魔頭擒拿而走,打鐵還需自身硬,不然做什麽事情都會事倍功半。

“既然菩薩都這麽說了,我們自然要給菩薩個面子。”楊戩說道。

觀音乃是慈航道人轉世,說起來還是楊戩的師叔一輩,當然不得不給她這個面子了。而且,觀音和道門的關系倒還處得不錯,兩人也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倒不如老老實實賣個面子。

攝摩騰和竺法蘭道:“多謝菩薩解圍。”

觀音點頭道:“你們回去吧,不日就要東渡,傳揚佛法了,好生養精蓄銳才是。”

兩人連連點頭,元神下了雲頭,進了肉身裏去,這才覺得剛才太過冒失了些,若非菩薩及時趕到,恐怕會出什麽問題了。

對視一眼,難免心有餘悸。

待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走後,觀音才對著楊戩和齊天道人說道:“這次就多謝兩位賣個面子了,你們的恩怨,還留待到了東土分說吧。”

齊天道人道:“嗯,菩薩既然都這麽說了,那便如此吧。”

觀音欲言又止,忽然又搖了搖頭,直接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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