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闊接到王進的飛鴿傳信，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信中只有三句話：水雷布陣五道防，兩道已殲四千軍，梁山堅固遠無憂。

話不多，但意思很明確了，水雷陣已經布了五道，來犯的敵軍只沖了兩道，連水泊都攻不破，就傷亡四千多了，所以，梁山固若金湯，根本不用撤離。

“好！原來水雷已經被弄出來了，這就好。梁山那茫茫數百裏水泊，如果有了水雷，那可就保險得多了。”顏闊看完信，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他是舍不得梁山士兵的性命，所以，才寧可放棄梁山。如今，由於水雷的成功，而且布了五道水雷防線，梁山能保住，自然再好不過。

卻說大宋朝廷，突然得知，梁山軍借著遼金內亂之際，訊雷不及掩耳般連下遼國三城。這才如夢初醒，原來還可以這樣？有樣學樣，大宋急忙從河澗府、太原府、真定府這三個最靠北地邊境的州抽調兵馬，又匯聚邊境沿線各郡縣兵馬，總計約十萬大軍，由童貫、種師道率領，北出雄州，搶攻遼國與宋北地邊境各州府。

童貫素與種師道不和，大軍攻下涿州後，童貫為不讓種師道搶功，分兵兩萬與他，派其西進，攻打遼國西京大同府。而童貫自己卻親率七萬大軍，進攻遼國南京析津府。

傻子都看得出，涿州離析津府僅幾十裏了，而離西京大同卻還有幾百裏遠。而且，給種師道的兵馬僅有兩萬，還全是刀盾兵。這樣的安排，頭功肯定是童貫自己拿定了。

種師道雖心裏極其不服，但他只是副都統制使，童貫才是主將，他能說什麽呢？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只是個武官，在大宋朝廷更是被壓制得對象。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他只得帶著兩萬兵馬，一路長途奔襲遼國西京大同府。

得到大宋出兵的情報，顏闊笑了：“大宋北上出兵，看來也想學咱們，趁遼國騰不出手時，搶占遼國的地盤。這是好事，如果他們搶到了，正好位於咱們的北方，將大金和咱們隔開了。說實話，我寧可面對大宋軍隊，也不願直面金、遼軍隊。他們這是在給咱們當擋箭牌了，我們又多了一道屏障；

如果他們搶不到，被遼人或金人打敗了，咱們再借機助大宋抵擋遼軍或金軍殺回雄州、霸州一帶。畢竟這兩年，那一帶的百姓對我梁山幫助不少，咱也不能丟下他們不管的。”

林沖想了想說道：“我看，大宋想拿下遼國的城池，並不容易。首先，他們沒有梁山的炸藥，手榴彈這樣的大殺器；其次，被我們連偷帶搶弄了幾個州，遼國守城兵馬不可能再同以前一般松懈，甚至會盡可能派兵回防。想暗偷是不可能了，明攻的話，大宋軍除了種家軍，折家軍，我看都是些軟蛋。

那童貫更是只會忽悠大宋官家，與蔡京、高俅一夥狼狽為奸，禍國殃民一個比一個強。但說到攻城奪池，抗擊強敵，一個比一個混賬，沒一個能打硬戰，惡戰的。”

“哦，種家軍，折家軍？對了，攻打大同府的不就是種家軍麽，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嗯……不如，咱們給他送點禮物，助種師道一舉拿下大同府，成為我們的北面屏障。”顏闊說道。

吳用連忙插話道：“要送也不是現在，得等種家軍嘗到苦頭後再送。”吳用接著解釋道：“種家軍長於守城，野戰，攻堅很少聽過，所以，這次攻打大同府，可能並不會那麽輕松的。如果我們過早把炸藥送給他們，他們還沒嘗過苦頭，不會領梁山多大情；還有，種家軍裏龍蛇混雜，也有不少能人異事。萬一他們有時間將咱們的炸藥拿去研究了，會不會……”

顏闊搖頭道：“沒有梁山的精確的秘密配方，任何人拿到手上都沒多少用。一絲一絲地試驗，沒有個幾年，甚至十幾年是研究不出來咱們的精確配方的。”

“也就是說，如果時間足夠，還是有人能研究得出來了？”吳用追問。

顏闊點頭說道：“這個當然，正如吳參謀長剛才所說，大宋還是有些能人異士的，而且不僅種家軍裏有，其他地方也照樣不缺人才。如果給他們足夠時間，咱們的火藥配方肯定會被人破解的，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林沖聽了有些擔心道：“那咱們還是不送這份禮的好，萬一……”

“沒事！”顏闊說道：“這世上就沒有研究不出來的東西，也沒有破解不了的密碼。不過咱們梁山學院建起來是做什麽用的？就是要步步在人先，著著搶人前，科技的力量永遠比別人領先一步，讓他們追都追不上。

施文那裏，我走之前已經留下作業給他了。相信再過不久，咱們梁山就會有射程達到幾裏遠，炮彈有小碗般大的大炮了，到那時，呵呵……”

“幾裏遠就發射，炮彈小碗那麽大，那是什麽概念？敵人的箭射不到咱們，咱們卻可以穩穩地打敵人，想想都爽啊。”林沖笑道說。

顏碩接著說道：“那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前天出城觀察地形時，在朔州不遠處的黑駝山附近發現有磷礦。這說明，這一帶肯定有大量磷礦。”

“磷礦？可以用來制作更好的炸藥嗎？”吳用第一時間發問。

“是，也不是，磷礦是一種特殊的礦，它可以提煉出白磷，白磷的燃點很低，四十度就能燃燒。如果我們把白磷填進炮彈的夾層裏，發射過去，炸開後，白磷四下燃燒，方圓幾十米內，都有極強的殺傷力。

沾到皮膚上的話，很難及時去除，燃燒溫度又高，可以一直燒到骨頭，同時產生的煙霧對眼鼻刺激極大。而且，人的皮膚被磷灼傷面積達7%以上時，可引起嚴重的急性溶血性貧血，以至死於急性腎功能衰竭。

原先咱們沒有大炮，這東西我也想到過，可是手榴彈的方式投射的話，容易傷到自己人，這個方案就沒采用了。前兩天收天施文的信，知道大炮已經很快就能投入使用，我這才將這東西提上日程，並已經安排韓山帶了五百人四下尋找這種可以提煉白磷的磷礦去了。到時侯，攻城這種事，可不要太簡單了哦。”

在坐的林沖、吳用等人，聽著顏碩的話，後背都不由一陣陣發寒。過了好一會，林沖才說道：“大頭領手握仙機神物，與大頭領為敵，真是太……太不公平了啊。”

吳用輕笑一聲說道：“戰場廝殺，哪有什麽公平可言。遼國擁有戰馬之利，大宋就只能受欺負。反過來，大宋有強弓，遼國也不敢太囂張，相生相克而已。說不定咱們大炮出現後，遼國也能想出克制辦法的。只不過，每一種戰場利器出現，都會在短時間內獲得主動權，壓制住對方，甚至扭轉乾坤也有可能。”

公孫勝一直沒說話，直到這時才接道：“是啊，據說這火藥本是我道家煉丹時發現的，想不到後來被用在了戰場之上。而剛才大頭領所說的磷，我也見師父用過，只米粒大一點點，一旦燃燒，就是一大團濃煙，味難聞，還刺眼睛。想不到，現在又被大頭領拿來用在戰場之上了，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死去啊。”

林沖見公孫勝一副悲天憐人的態度，不由說道：“對待敵人，肯定是死得越多越好。戰陣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來不得半點婦人之仁的啊。”

“好了，這大炮都還沒出來呢，施文也只是說試驗有了很大進展。這一切我們都還在計劃之中，到時還不知道制出來威力會如何呢。”顏碩說道：“今天先到這裏，既然大宋插進來了，我想讓晁指揮使那裏，再調張忠龍回來武州，我這裏如今事太多，根本忙不過來了。你們覺得可不可以，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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