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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9章 劫獄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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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闊連忙將二人請進屋內:“誠伯、信伯,我顏家遭此大難,如何應對,還請二老教我。”

兩人是顏府的管家,為顏家出力頗多,顏誠性格大氣直爽,遇事考慮深遠,平日裏對外的大小事務都是他應對;而顏信做事小心謹慎,周到細致,負責府內仆從調配管理,將顏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顏誠嘆了一聲道:“我與你信伯一看他們先買秘方,後又假借宮家之名,硬索顏家傳家之寶,就知道他們早有預謀,張家上門提親時,已經有所防備。卻不想,他們一環套一環,防不勝防,這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就算我們拿出了寶貝也不可能善了的了。只是想不到,張家如此狠毒,直接栽贓咱們一個私通敵國之罪,這可是抄家滅門的重罪呀。

而且,隨後官府假意找來張家對質,張家一口咬死那馬不是他家的,甚至到咱們家來提親都矢口否認了個幹凈。看上去已經證據確鑿,多說無益,我二人聽從老爺和夫人的吩咐,趁著夜色,從秘密暗道中逃了出來,將府中錢財,貴重之物,以及那尊祖傳之物都藏好了,這才趕來這裏。少爺,並非老奴二人貪生怕死,是老爺讓我二人留下命來,照顧少爺,保得顏家唯一的血脈,至於如何做,我二人一切聽從少爺吩咐。”

顏闊沈吟稍傾才道:“信伯,不知府中此時還能忠心耿耿的家仆還有多少?”

信伯想了想道:“昨晚老爺見被張家栽贓已經成了鐵定事實,辨解已然無用,於是一力承但的所有罪責,府中家仆護院只是被驅散了,並沒有一起被抓,但經此一事,還能忠心耿耿的,只怕……只怕不到二十人吧。”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顏闊心中已經盤算好了,附近地勢險要,首選就是那八百裏水泊梁山了。但是上山的話,肯定要有人手的。

他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趟才說道:“趨吉避兇人之常情,只是想不到,平日裏兩百多號人的大莊子,一下就只剩這麽點人了。哎……我這小避暑山莊作坊裏的一百五十多人,當時選過來的,原本就是信伯看準了非常可靠,且忠心顏家十年以上者,預計可能會有三、五十人會跟隨吧。

如今這世道,君昏臣奸,而且如誠伯所說,咱家這次看上去證據確鑿,無法翻案的了,但身為人子,總不能眼看著我父母被這樣不明不白問斬。沒時間讓我考慮了,我想招集人手,劫了東平府大牢,救出我父母後,你們自散去,一切罪責由我來擔。”

誠伯也站起來道:“好!遇事果斷,我們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我和你信伯在顏家幾十年,不論少爺做什麽,都會跟隨。”顏信也點頭道:“以前看少爺胡鬧,想不到烈火煉真金,原來少爺只是小事糊塗,遇大事卻是有大智慧的人,這下我二人也無憂了。”

顏闊忙還禮道:“我以前總覺得不論什麽事,都有父母擔著,但是現在不同了,府上遭惡人栽贓陷害,已然破家;若再不驚醒時,更待何時?何況我被雷擊時做的那個長夢,實在教會了我很多,以前我不懂事,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還請原諒。”

誠伯卻道:“少爺年幼,我等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這東平府大牢卻非縣衙可比,守衛嚴密,就算劫了牢,只怕也難逃出城,少爺可想過?就算逃出城,可自此後,天下之大,只怕已經沒有咱們存身之地,這些,少爺可想過?”

顏闊點頭道:“事發突然,我哪有時間想這些,但無論如何,也要救出我父母。而且,張家,甚至東平府,他們未必想到,我們這些他們眼裏的草民,敢做劫獄這樣的事,所以,今天咱們多準備些搓撚繩索之物,明天一早出發,悄悄混進城去,在城裏制作數條長繩,繩子做好後,大家從容分散出城。

由我和顏安摸進牢房,在盡量不驚擾官兵的情況下,劫了我父母,再用繩索吊下城墻。你們在城墻外接應即可。大宋和平太久,各州府防備松懈,咱們突出奇兵,有心算無心,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二人聽從顏闊安排都搖頭不同意,顏信道:“少爺自幼讀書,哪能做得來這等奪獄劫人的勾當,還是由我二人去吧。”

顏安聽了卻道:“大伯,父親,少爺可是今非昔比了。上次出去時得遇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盡心傳授,更有神力天援,進境一日千裏,回莊後,又是日日苦練,如今武藝已經不凡。”

顏闊點頭道:“正是,自上次被雷霹後,不知什麽原因,我的力氣,反應速度都大大增加。”顏闊邊說邊猛地一跺腳。堅硬的地面出現一個深達半尺的腳印,腳印四周裂開無數道細縫。整幢房子都晃了幾晃。

二老震驚得張大了嘴,再不說什麽,轉身出門,自去準備東西去了。顏闊吩咐紅玉收拾細軟,顏安飛馬前去郭氏父子的窯廠通知他們,這地方雖然隱匿,但也不保險。一旦事發,官府肯定挖地三尺查找線索,只怕不出三天,官兵就會搜來,並非久留之地。

兩人聽了安排,分頭行動,而顏闊則來到作坊裏,讓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將顏家遭禍,他想帶人劫獄之事一五一十地和莊丁說了,講完後接著說道:“事情很急,我也知道你們當中有家有室的,應以家為重,這掉腦袋的事,我不強迫任何一個人;沒有後顧之憂的,願意跟我走的,站到右邊來。”

顏闊話音剛落,就有四五十人站到了右邊,有二十多人,想了一會,也站到了右邊,管事陳忠左右看了看,躊躇了一會才道:“少爺,老夫家中尚有老父……這個……這個……”

顏闊擺了擺手道:“我說過了,我不強迫任何一個人,陳管事家有老父,就不必勉強了。”

陳忠聽了這才松了一口氣:“非是老夫對顏家不忠,實在是老父年事已高,需要贍養,對不住了……”

顏闊沒有為難他,看了看願意跟隨的,總計差不多六七十人,這已經超出顏闊的預期了:“很好,願意跟隨的,今天起,咱們就是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願意跟隨的,一會我讓顏安給大家每人發五兩銀子,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顏闊說到這,又有七八個人問道:“少爺,如果我們搬了妻子兒女帶上,少爺還願意帶我們走麽?”

顏闊一看,知道這幾家都是那種沒了田地之家,如果不隨自己走,也是餓死的結果,想了想道:“可以,如果願意,哪怕拖家帶口的我都不會拋棄大家。”

“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家,帶上妻兒老小,一同隨少爺走。”顏闊很感動,這種情況之下,還有人願意帶上妻兒老小跟隨,這樣的忠仆,顏闊絕不會不要的,雖說不跟隨自己也可能會餓死,但跟隨自己可能馬上就會死。他們還能在這時候站出來已經非常難得,而且一直在試燒水泥的郭家父子接到消息也趕了回來,並同意一起走,這讓顏闊心中更是高興:“那好,你們現在就回家,我在此地等著,但一定要快,而且註意保密,這地方雖然現在暫時安全,但也不能久留。最遲明天一早要返回來。”

眾人紛紛應下,自去搬家室,顏闊叫來顏安給不原跟隨的幾十人每人發了五兩銀子遣散,又給願意跟隨的幾十人,每人發了十兩銀子。然後讓眾人收拾東西,並讓紅玉開鍋做飯,今天做好準備,不再生產,將生產的工具都收拾了裝上馬車。不能帶走,又可能洩露制作秘密的東西全都放火燒掉。

信伯和誠伯兩位管家準備搓撚繩索之物,招集手人,準備了一天時間,第二天一大早,顏信招集到二十五個顏府的忠仆全部到齊,加上顏闊作坊這邊剩下的七十多人,差不多一百多人,也不算少了。

顏闊將人分成兩拔,十多人挑著制作繩子的麻皮,布頭,藤絲等物隨他趕往東平府。眾人來到城外十裏亭處,找了一家客棧,吃過午飯後,眾人分成兩拔,一拔年老體弱,拖家帶口的留下,差不多八十多人。另一拔十多人挑著制繩用的材料,分散入城,約好匯合地點,租了一幢民房住下,白天休息,晚上十多人就搓繩子。

一晚上趕工,兩條兒臂粗細長達十數丈長的繩索搓好了,還有十幾條細短一些的繩子,準備用來背人、捆人用的,顏闊每條都試了試,很結實:“嗯,不錯,有了這東西,要進城不容易,但要出城嘛,應該不難。好了,你們大家分散出城,與兩位管家領著的人匯合,今天夜裏子時,在城西的城墻下等候接應。我和顏安兩人去救我爹娘就行,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卻說,顏闊的父母雖被押進了東平府大牢,但此事,其實只是東平府一名八品修武郎李康,與東平府張家大兒張譽合謀算計顏家,知府程萬裏和人稱雙槍將的董都監董平並不知情。所以,雖說是關押了通敵罪犯,但防備並不森嚴。

這東平府司獄李康,原本只是個破落戶子弟出身,因善於鉆研,十多年下來,混到了東平府一名司獄,就再無升遷希望了。

這次張譽回鄉過年,順便到東平府送文書,於是兩人結識。不甘心一輩子做個小小司獄的李康與同樣境競的張譽酒後一拍即合,決定送禮。這東平府地界內,雖有幾件寶物,但多在高門大富手中,不容易得手;但顏家有一尊大如幼獅般的鑲金玉貔貅,而且顏家雖有些家業,但無權無勢,正是下手的好對像。

於是兩人定下毒計,構陷顏家,圖謀顏家的鑲金玉貔貅。為了這尊鑲金玉貔貅,本來就要害顏家的張譽在得知顏家還有點石成金一般的秘方時,就更加迫不及待了,於是兩人又合計一陣,定下連環毒計,剛過完年,就開始實施陷害顏家。

原以為顏家這樣的鄉村莊戶,見到官兵到時,寶貝定然到手。想不到顏家太硬氣,抵死不願交出寶物,李康無法,只得強行抄家查封,可是將顏家幾乎揭地三尺,也找不到寶貝,無奈之下只得將人押回東平府。而顏家是不是私通敵國他最清楚不過了,這樣的人家在鄉下也算大戶,但進了東平府,什麽都算不上。若是問斬時期到,顏家還不拿出祖傳寶貝,一刀斬了,幹幹凈凈,根本不會有什麽麻煩。若顏家真的拿出祖傳寶貝,按張譽所說,那寶貝是個鑲金玉貔貅,高達三尺,長有四尺八寸。如此絕世珍寶進獻,還怕不連升三級的?

李康正靠在牢房的墻上邊與三名手下喝酒吃肉,一邊做著美夢呢。突然聽得一聲悶響,堅實的包鐵牢門被顏闊一腳蹦開,連鎖頭都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兒臂粗的鐵牢門欄,硬生生被顏闊一腳踹彎撕裂。顏安跟著進來,指著李康道:“少爺,白天我都打探清楚了,就是右臉上有顆大黑痣的那個家夥勾結張家栽贓陷害老爺的。”

顏闊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劫獄造反的打算,進門前,又已經打暈了十多個獄卒,大罪已經犯下,無論如何都是個死罪,哪裏還有顧忌,搶上前一步,照著李康太陽穴上就是一拳。李康本就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的空殼,此時又喝得睜不開眼,根本不知道躲閃招架。顏闊的力氣又變態的強大,速度更是快到極點,只一拳,太陽穴早凹了進去,眼鼻耳孔都冒出血來,想來已經把頭骨都打得暴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餘三名獄管嚇得半死,跪地磕頭求饒不停。顏闊問清關押自己父母的地方後,讓顏安將三名獄管綁了起來,堵上嘴。然後拿了墻上掛著的鑰匙,舉著火把,找到關押父母的牢房。

牢門打開,顏闊差點大罵出口,只見原本清矍的父親被打得遍體鱗傷,已經奄奄一息。母親看上去雖沒有受刑,但原本體弱的她,已經昏倒在地,兩眼緊閉,嘴角盡是裂紋。顏闊忙招呼顏安進來,扶起父親,讓顏安背到背上,再用繩索捆撈。顏闊的父親顏清悠悠醒轉來,看清來人後,非要顏闊放下他來,說是不能走,一走就真的坐實罪名了。顏闊不管,將母親也背到自己身上,讓顏安捆撈,然後悄悄出了牢房。

牢房外十幾個獄卒進去時就被兩人打暈捆作一團,兩人背著人一路只挑陰暗無光的地方走。來到西城墻根處,取出早就藏好的粗繩子,放下城去,憑借夜色掩護,順利滑下城來。顏誠和顏信兩位管家已經帶著人等在城墻下接應。

顏闊將父母親放到馬車上,讓兩位管家帶著父母和眾人先行一步,往西南方向走,他和顏安墊後。將捆在城墻箭垛上的繩索解下,不留半點痕跡,逃離了東平府,追上兩位管家帶領的眾人,又朝西南行了兩個多時辰。眾人來到一處水泊邊上,兩位管家停了下來:“少爺,前方是一處大澤,想是來到水泊梁山附近了,不知該往什麽地方去?”

此時天光已經漸亮,顏闊就著晨光看了看眼前的一片澤地,其上長滿了蓼草,於是道:“誠伯,這澤地裏長滿了蓼草,莫不是到了蓼兒窪了?”

顏誠平日裏處理對外事務,自然聽說過幾十裏外有個蓼兒窪,四下看了看道:“不錯,應該是到了蓼兒窪了。”

顏闊讀過水滸傳,按書中柴進的說法:‘梁山泊方圓八百餘裏,外面群山環抱,水邊蓼兒窪,再深處蘆葦浩蕩,中間梁山之上有宛子城。’只是如今,只怕白衣袖士王倫還沒上梁山呢,這宛子城只怕還得自己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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