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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這沒有糖,也不會再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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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勳冷笑著扣住她下巴,帶血的手有濃郁的血腥味:“你沒有?是,你當然不會有,你最擅長的就是做一個好人,得到所有人的稱讚,方便你肆無忌憚的玩暧.昧!”

“我沒有……”她已經不會說其他話,拼命的想將他扶起來,“我帶你回去,你這樣會失血過多的。”

“現在知道關心我了?”他笑著不斷花力捏著她,“你留我在這裏,不是更方便你逃?”

她是想走。

可從來沒想過,這個逃離是以他的生命為代價,眼淚不斷的沖出眼眶,一向冷靜的她慌亂到束手無策,好不容易扶起了他,卻又找不到路。

只能忍著他的暴脾氣,低三下四的開口:“我不認識路,能不能告訴我回去該怎麽走?薄勳,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死,哪怕是一秒都沒有過。”

“……”他沈默。

“你說話啊,別嚇我好不好?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行嗎?你不要嚇我。”

月下,她面容上沾滿了淚水甚有幾分晶瑩剔透,漂亮的瓜子小臉上,五官悲傷的擰在一起,決了堤的眼淚滑落在嘴角,緊接著又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臂上。

很冷像是這風的溫度。

薄勳擡手,將她的眼淚染上一層薄薄的猩紅:“你的話,沒有可信度。”

“受傷的人是你,不要再拖了,我真的不會再跑了。”她揉了揉眼睛往下他的腹部,那兒的傷口絲毫沒有愈合的一絲,血滲的越來越多。

“往前走,三個路口之後向左,走到底向右,一個路口之後向左,走到底。”

見他松了口,她來不及欣喜連忙扶著他往回路走。

好在,雖然聽起來有些覆雜,但是路程並不是非常遙遠,而且他住著的西塔樓是安有指紋鎖的直達電梯,只要有他的指紋就能直接回到房間裏。

不出半個小時,她總是把他搬回到床上。

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去處理自己身上的血跡,容纖語就拿起醫療箱,為他身上消毒。

“你會醫?”躺在床上的男人,看她拿起剪刀和手術刀有點不信任。

“嗯,我不會拿你的生命開玩笑。”

她極其認真的盯著傷口,以至於沒發現自己奪口而出的話,是多麽暧.昧。

薄勳動了動唇,沒開口閉上了眼睛,任由她在自己身上造次。

這狼的一爪子可沒有留情不留情,她整整處理了兩個小時,身上的汗一身又一身的出,才好不容易止住血上好藥。

好在薄勳的身體素質強,要是換了其他人,哪怕是餘晏或者是白禦,怕是都要蛻下一層皮。

“你還好嗎?傷口會不會疼?”她放好醫療箱,走到他的身邊,緊張的握住他的手。

“在乎,為什麽要走?”他望著兩人緊握著的手,視線幽深。

“我還喜歡你,可是已經不愛你了,薄勳。”

他笑。

在他不顧一切想要推開她的時候,她忍氣吞聲的想留在他身邊,當他終於明白該在乎的人是她的時候,她卻已經用一句只喜歡不愛做回答,將他隔絕千裏。

他莫名其妙的笑,讓她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自在:“那我先回去了。”

“不。”他拉住她。

“那……我留在這裏陪著你?”

“嗯。”

容纖語見他脆弱到只想發出單音,心中到底是有不忍,於是留了下來坐到了他的身旁。

其實,以他現在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將她拉住,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向想要掙脫開他束縛的她,竟然失了一切掙紮的力氣。

也許這就是賤吧?

她想著,自嘲的垂下頭,望著自己手中他寬大的掌心,手心有些微微的發酸。

視線一點點的往上移,從他的手臂再到那張充滿野性又不失儒雅的俊臉,明明是個軍人,卻沒有那種內斂的陽剛,而是帶一絲外露的張狂。

這是他最原始的模樣。

不像對外,總是冷冰冰的。

她不由得身上,撫上了他的眉梢。

男人睜開眼,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容纖語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他卻只是將她手拉下,放在了唇上,用唇和舌尖觸碰著她的骨節,這種動作像是某種幼獸一樣,看的人心尖直發酸。

她知道,這是麻醉劑在起作用,讓他的甚至有些混亂。

一般會做出這樣動作的人,都非常缺乏安全感,可以說他們的內心,充滿了不安。

但是。

他可是薄勳啊。

京都軍區的首長,是除了“那位”以外權利最高的軍區首長,其他的軍區首長哪怕再風光,到最後得益的都會是他。

經歷了下臺又上臺的變革,從從前的幕前到現在的幕後,他都完成的井井有條。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握著這個國家一半的血脈。

這樣的他,會沒有安全感嗎?

被他親.吻著手背的容纖語,下意識的將手縮回來,不願意再對他有任何期待。

“……”

薄勳擡起了頭,眼露出一絲陰沈的茫然。

就好像,還小的時候,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時候。

“很疼嗎?”心下意識的柔.軟。

“別走。”他見她靠近,一把抓住她。

口吻還是帶著一如既往的命令在,可是現在脆弱至極的他,說出口的話完全沒有任何一點威嚴,反而更像是一種嘴硬的哀求。

容纖語嘆了口氣:“我不走,我也沒有想走。”

“糖。”他莫名吐出來了一個字。

“什麽?”

“檸檬,糖。”

她的眼睛,又一次被水霧籠罩。

原來。

曾經的那出戲,並不是她一個人在演,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心地也曾經為她柔.軟過。

只可惜,造化弄人。

“這裏沒有糖了,也不會再有糖,永遠也不會有。”她俯身吻了一下他的薄唇,那唇削薄的像是偏刃,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去愛一個人了。”

她起身。

毫無留戀的離開。

床上的男人有心想要伸手抓她,卻牽動了傷口,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她離去。

她看了他無數次的背影,現在終於輪到了他一次次的望著。

好在,他被帶著稍微有些催命效果的止疼針和麻醉針,弄的頭腦暈乎乎的,這時候的心情並不會記的太深,只是……

那雙眼睛,註定是在黑夜裏閉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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