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片嘩然，顯然沒有料到這精彩異常的表演竟會是告別演出。

廖美奇三人更是直接楞在當場。

廖美奇掐了一把她旁邊的宋遠，喃喃道。

“你聽見了嗎？”

宋遠也楞了，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嘆了口氣，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李弋風，語氣覆雜。

“嗯。”

廖美奇眼淚頓時湧了出來，推開人群沖了出去。張心欣二人緊跟其後。

宋遠抓了空氣一把，算了，雖然他知道即使她們去了不會改變什麽，不過，女生友誼大過天。

吳歆下了場，一直以來強忍住的情緒也有些崩潰，抱著倪海默流著眼淚。倪海默撫著吳歆的發絲，沒有說話。

說是下了臺，場地本來就在室外，所以，有些跟來的妹子看著兩人的樣子，頓時也不忍再說些什麽了。

倪海默放心不少，卻在看著接下來的三個身影，臉上閃過覆雜。輕聲道。

“歆歆，你的三個好朋友來了，道……個別吧，”

吳歆一僵，隨即，從倪海默懷中出來，背對著她們，調整呼吸。

廖美奇三人哭的梨花帶雨，看著吳歆也抽噎的一顫一顫的，便默契的停在了原地。

倪海默把時間留給她們，走過三人身邊，笑著分別擁抱三人，便走到了一邊。

走出幾百米的距離，看著不遠處燈光下的一道影子停了腳步。

陳顏青站在那裏，臉上帶著一貫地溫和笑容。

然後倪海默看著他慢慢張開了手。

倪海默抿緊了唇，不遠處還有繼續看演出的眾人，旁邊有著過往的行人。

陳顏青就這樣站著，張著手像是倔強的稻草人。

倪海默在心裏咒罵了一句，瘋子。

腳下不帶絲毫猶豫的奔向了陳顏青，緊緊投入了陳顏青的懷抱。

陳顏青也緊緊抱著懷裏的人，多麽的來之不易。

“默默……”

“你這個瘋子，我明天就走了，你還給我惹事。”

陳顏青從喉嚨發出笑聲，低沈性感。

“嗯，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

倪海默一身白衣實在顯眼，倪海默把陳顏青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他頭上，然後拉著陳顏青跑了起來。

跑到暗處，沒有路燈沒有人，只有他們。

倪海默把陳顏青壓在墻壁上，瘋狂的和陳顏青唇舌交纏。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陳顏青握住倪海默，倪海默才喘息著緊緊抱住陳顏青得脖子，性感的叫著“青哥。”

陳顏青瘋了般的觸著海默，直到到了某個特殊的部位，陳顏青食指輕輕在外圍磨著，倪海默心下一驚。

不是吧，他不是準備在這裏……做……吧……

倪海默開始掙紮起來，陳顏青了然倪海默的掙紮。手移開向上撫摸倪海默的下巴，語氣帶著猶豫。

“剛才那裏，他碰過麽？”

倪海默一楞，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好笑。

“爺可是上面那個！你說呢！”

陳顏青立刻笑彎了眼睛。

“真好真好。”

倪海默看著陳顏青的傻樣子，也不由笑了起來。

唇湊上去，舔了舔陳顏青的唇。

“你想要？”

陳顏青帶著倪海默的手向下，粗重的喘息道。

“想要，但不能。”

倪海默剛想感動的誇他兩句，就被下一句話氣的當時手上的力氣就重的嗷嗷叫。

“這體位技術性太高，咱倆倆菜鳥，肯定玩不轉。”

“啊啊啊啊，疼疼疼。”

等兩人雙雙結束。

陳顏青才緩緩開口說起了正題。

“默默，我知道吳歆之於你的重要性。現在這樣，你是肯定要走的，我不會攔你而且我會很支持你，這才是倪海默，如果你為了我留下來，我反而會覺得我的默默可能腦筋出了毛病。”

倪海默掐了陳顏青一把，話是好話，能不能好好說。

陳顏青把倪海默的手舉到唇邊親了親。繼續道。

“所以，默默，既然我們都放不下這份喜歡，那就不要糾結眼前的分分秒秒，要把眼光放向未來，畢竟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即使我們會錯過一些時間，但為了以後的每一秒，都是值得的。”

“不爭朝夕，但求有朝一日的名正言順。”

“你願意相信我嗎？”

倪海默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雙手奉上。

“不爭朝夕，但求有朝一日的名正言順。”

倪海默把那句話又說了一遍。

陳顏青笑著點頭，無比堅定的語氣。

“名正言順。”

倪海默伸手拽下禮服外套的第二顆扣子，放在陳顏青手裏。

“到那一天，帶著這個扣子來找我，我就是你的了。”

陳顏青看著手心那枚白色的扣子，一點點收緊手指握住。

“好。”

那一晚，四個少女哭作一團。彼此依偎。

那一晚，兩個少年許下了終生的承諾。

那一晚，青澀的青春校園落幕了。

那一晚後，一別六年，李弋風24歲了，本碩連讀的最後一年，現在在梁飛龍工作室實習。

“嗯？國外什麽研究學會？啥？又得發表講話！說多少遍了，英語我不幹……不用我啊，行吧，我考慮考慮。”

梁飛龍還是老樣子，一壺茶一本書。

目光落在不遠處書桌前認真看書的一道年輕身影上，不由嘆氣。

六年了。李弋風也終於成長到他所期待的程度。雖說是實習，但從工作室運作開始李弋風的閑暇時間都鋪在了這個工作室，現在工作室基本也可以交給李弋風了，本來這個工作室他就不是為了自己開的，用梁飛龍的身份好辦事不是嘛……

想到六年前夜裏李弋風那場大病，他至今還心驚。

不只他，李弋風母親和一個婦人，院裏領導，甚至是校裏都來人了……

本以為看個藝術節怎會如此，問了陳家小子才清楚。

他也記得，李弋風度過危險期睜開眼迷迷蒙蒙中叫的那個名字和眼角的淚水。

唉。都是命。

那時還糾結著要不要拉下老臉去當當說課，結果李弋風鬼門關走一遭後，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要申請本碩連讀……

大二的時候確定本碩連讀資格，大三以他的名字開了工作室，大四拒絕國外交換資格，後兩年便專心致志的做研究寫論文。如今，已可獨當一面。

一路走來，梁飛龍就這麽看在眼裏，不是不好，是太好了。他的狀態好得沒有絲毫紕漏，甚至中間還交了女朋友。明明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的人生，在梁飛龍這裏卻覺得就像是隱藏在平靜海平面下的火山。只是沒有到爆發的時候。

在不知道又嘆了幾次氣之後，李弋風擡頭，面上沈靜，只是語氣裏帶著點疑問。

“您怎麽了？”

梁飛龍從回憶中抽離，看著不遠處那個面貌沒什麽變化，氣質眼神卻翻天覆地的大徒弟，又嘆了口氣。

“阿，沒啥，老陳讓我告訴你準備個國際研討會的講話，全英文的。”

“好，主題呢？”

“我哪知道。”

“……”

梁飛龍註意力還在回憶中，沒聽見回話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輕咳一聲。

“咳，他還真沒說，你問問陳家小子，這事他爸負責。”

李弋風答了聲好。

拿起手機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發了條短信。

幾乎下一秒，手機就響了起來，悠揚的鋼琴曲從手機中傳出……

“什麽動靜？”

李弋風聞言，才眨眨眼睛接了電話。

“餵？”

“那個會議我爸也跟我說了主題是有關抑郁癥的，我這邊忙完了就回工作室，回去再跟你細說啊。”

“好，你忙。”

掛了電話，李弋風撫著屏幕，不知道想些什麽。

這個工作室主要就是他和陳顏青在運作。他負責理論研究，陳顏青則國內外四處奔波。

尤其是國外。

李弋風感覺胃仿佛隱隱的痛，手觸上去其實並不痛。

原來是條件反射。

鋼琴曲又響了起來。

“舒寒。”

李弋風看見備註，眉頭不禁一皺，這個他六年中唯一交的女朋友。也在一年前就結束了。最近不時給他發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手指果斷按了掛斷的紅鍵。

梁飛龍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著他沒什麽猶豫就掛了電話，不禁打趣道。

“不是吧你，都不問問什麽事就掛，好歹也和人家談過戀愛啊！”

李弋風神色未動，把手機關機放在手邊，一邊翻書一邊淡淡道。

“分手時就結束了。”

梁飛龍看著扔在一邊的手機，又聽著這冷言冷語。心裏的滋味真是……

“我記得，你們好歹在一起半年多，你就一點沒有留戀？”

李弋風聞言，沒有立刻答話，翻了一頁書，才道。

“分手是我們認真商量過之後的結果，本就是朋友立場變化的，無非是退回朋友上。”

言外之意就是留戀個鬼。梁飛龍在心裏吐槽這種公式化愛情。嘴上卻道。

“那既然是朋友，怎麽不接人電話？”

“她越界了。”

梁飛龍一挑眉，這回懂了，舊愛有情，奈何舊郎無意。

“滋滋，像你這種的到底是怎麽找到女朋友的？居然還忍了你半年？！”

李弋風翻書的手不由一顫。似是自嘲。

“是啊。半年……”

梁飛龍聽著這語氣，不由想到個人，在這人面前，半年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行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記得鎖門。”

梁飛龍拍拍李弋風的肩膀就離開了。

關門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李弋風慢慢放下手裏的書，身子往椅背一靠。看著天花板發呆。

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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