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了是什麽意思？”廉靜曦的表情是震驚的，她沒有辦法理解袁宇軒口中的算了是否跟自己的想象中的一樣，而且他怎麽能說算就算呢？他們已經是夫妻了，是親人，他們這輩子都用沒有辦法分割的關系！

“靜曦。”他低低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大掌輕擡，他撫上她的小臉，“如果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如此的不開心，那我們就算了，你不用勉強自己跟我在一起，真的。”

她和藺無凡是如此的般配，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認識在先，成親在先，說不定，藺無凡才是她的良配。

“不要……”廉靜曦一下子就急紅了眼眶，她擡起起手用盡全力的握住他的大手，眼淚嘩啦啦的落下，悉數落在他的大手上。

“宇軒，不要說那種讓我傷心的話，不要……你說過的……你說過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她嗚嗚的低泣，袁宇軒看著實在是心疼得難受，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緊緊的捉住。

“靜曦……”

“我錯了，我做錯了好嗎……”她擡起手抽出發髻上的簪子，手一擡一個拋物線就將那銀色玫瑰發簪給扔了出去。

“我什麽都可以不要的，只要你不喜歡的東西，我什麽都不要……”她踮起腳尖，伸手去摟著袁宇軒的脖子，“宇軒，不要離開我，你不可以不要我啊。”她把頭埋向他的頸項上。

袁宇軒低頭，聞著她的發香，心裏一陣揪緊，他最後還是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他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她，放手可以這麽容易的話，他也不會糾結郁悶了這麽多年，以前他尚且放不下她，現在得到她以後，知道她有多美好的以後，他就更難以放手了。

感覺腰間的手臂用力收緊，被他這樣擁抱著，廉靜曦忽然覺得有了安全感，然而愧疚感還在，她不斷貼著他的耳際道歉，一句句對不起傳入他的耳間，他深深的嘆息。

微微松開她的懷抱，他低頭看著她那張哭得眼睛通紅的眼睛，薄唇印上她的眼睛，他輕輕的摩挲。

“好了，不要再哭了。”他親著她眉眼，柔聲低哄。

她的眼淚實在是比戰場上的刀劍還要厲害，一滴眼淚一把劍，直直往他的心窩裏戳去，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抵擋住這樣的情殤。

吻一路往下，輕輕的觸上她的粉唇，他緩慢的挑開她的唇齒，意圖想要品嘗她的甜美。

眼淚都落到了嘴角，袁宇軒只品嘗到了苦澀的味道，他是真的傷到她了，別人都說喜悅的眼淚是甜蜜的，傷心的眼淚才會苦澀。

他摟著她的蠻腰，忽然吻得很用力，他想要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用力的掐住她的腰，含著她的舌頭吸得她頭皮發麻，直到窒息。

松開她的唇瓣，他吻了吻她的唇角，緩緩往下游移，親著她的雪白嬌嫩的頸項，她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小手揪住他的衣袖，有點緊張，“宇軒……”這裏是皇宮，是禦花園，就算是黑夜，總是有人會看見的。

“為我生一個孩子。”他粗喘著，貼著她的耳邊提要求。

聽到他用如此低沈磁性的嗓音向自己提出要求，廉靜曦瞬間紅了臉，她吞吞吐吐的答應，“好、好啊。”實在是好羞人啊。

聽到她如此吞吐猶豫的聲音，袁宇軒有了遲疑，或許她是不願意的吧？也對，她有時候就像一個小孩子似，他以前覺得現在還太早，所以對於孩子，他一點都不著急，寵著她愛著她都還來不及，更何況是多了一個小崽子或者小女兒？

然而現在聽到她如此不肯定的回答，他有點傷懷，緊緊的摟著她，把臉埋向她的頸項處，深深的吸取著她身上獨有的馨香，他忽然起來一抹極壞的念頭。

有一個孩子好，這樣就可以牽絆住她了，有了孩子她便不再自由，她這輩子就只能在他的身邊，相夫教子。

“宇軒？”她回答他了，他又忽然變得沈默，她的答案不夠熱情，所以他不滿意嗎？

袁宇軒回神，松開她的懷抱，然後低頭深深的睨著她的臉，“我們走吧，時候也不早了，煙花放完了，那邊也該散了。”

廉靜曦點了點頭，倏然又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嗯，回去生孩子。”她紅潤的唇瓣貼著他的耳際，似挑逗，似引誘。

袁宇軒的心一陣激靈，腦袋一側，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耳垂，“你這個不能讓人省心的小公主！”

廉靜曦和袁宇軒迅速的出了皇宮回將軍府去生孩子，而另一邊，孫曉曦的慶生宴會散席後，越香如卻站在一旁發呆。

廉逸按照禮數與孫曉曦和廉靖道別，孫曉曦用極其暧昧的眼神看著廉逸，跟廉靖道：“皇上，看來我們家逸兒也長大了，到成家立室的時候了。”

廉靖笑笑不回答她，然後孫曉曦又興致極高的調戲廉逸。

“臭小子，你的眼光真不錯。”

廉逸淺淡的勾了勾嘴角，目光看向越香如的方向，“嗯，侄兒也是這樣覺得的。”

聞言，廉靖的面色卻顯得不太好看了，“逸兒，朕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如何，但是看她的舞姿，應該是出自煙花之地，朕說得沒有錯吧？”

廉逸瞇了瞇眼，無可置否，只是，出身什麽的就真的這麽重要嗎？

他的母親只不過是一介平民，她還不是當上了父王的王妃。

“廉靖，你這麽說話是什麽意思啊？一看越姑娘的氣質就知道她不凡，就算出身煙花之地又能怎麽樣呢？而且，我就是喜歡她跳的舞，你覺得她出身青樓嫌棄她，豈不是連喜歡她的我，你也嫌棄了？！今天晚上想要睡禦書房是不是？！”孫曉曦最不喜歡廉靖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性子。

廉靖有點頭痛的蹙眉，孫曉曦的性子十年如一日的難伺候，有時候他都會被她弄得苦笑不已。

“朕不是那樣的意思。”他低低嘆息，看了一聲不吭的廉逸一眼，又說：“罷了罷了，你的性子就是出廉羽，但又比廉羽深沈得多，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麽。”

“謝皇上指教。”廉逸拱手，恭敬的回答道。

“去吧，不要讓那位姑娘久等了。”廉靖目光極深的看了越香如一眼，又說。

廉逸點頭想走，孫曉曦喊住了他，“有空的時候記得帶小美女進宮跳舞給我看！”

廉逸勾嘴微笑，“是的，皇後娘娘。”

越香如和廉逸並肩走在皇宮的長廊，兩人相對無言，走了好一段路，越香如沒有忍住才率先開口，“今晚，謝謝你。”

廉逸挑了挑眉，側過俊臉的去看她，有點調笑的意味。

“謝本王？你謝本王些什麽？帶你來見皇上和皇後？你只不過是一份禮物罷了，本王這是順水推舟。”

“今晚的煙花很美麗，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現在想想，在夜裏，她有多久不是暗自神傷而是快快樂樂的度過的。

以前，她一閉上眼睛就是爹爹和姐姐慘死的情景，這是他們家的悲劇，她怨不得天，可是從藺無凡口中得知姐姐的死況，她真是恨極了袁宇軒和廉靜曦，她直到現在都恨，可是今晚，卻沒有以往恨得那麽深。

“越姑娘是在說笑吧？月如江每晚都歌舞升平，又怎麽會沒有煙花？”廉逸聲音淡雅，心裏明明知道原因是什麽，他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或許，她是時候該宣洩出來了，那些悲傷的情緒，那些讓她痛心的事情。

“我從來不會參加月如江的那些熱鬧，我沒有那樣的資格……”

“本王可以問一句，為什麽嗎？”

越香如擡眸看向廉逸，他比自己高很多，站在他的身旁，她就像大山旁邊的一座小山丘。

“因為我爹和我姐姐都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不知道我要那種虛無的熱鬧做什麽，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快樂起來。”

江南第一名伶，這個名號雖然很好聽，可個中的酸苦，只有她這個當事人才了解得透徹。

沒有一個好女孩願意頂著那樣的名號過日子，可是她別無他法，當時為了給父親治病，她只能選擇出賣自己，雖然不是身體，但是出賣靈魂比出賣身體更糟糕。

“逸王爺可能會覺得我很可笑吧，為了一個死去的姐姐，不惜犧牲生命去跟當朝最得寵的將軍作對，跟皇上最愛的女兒作對，甚至在你這裏如此的作賤自己……”

“夠了，不要再說了。”廉逸忽然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他的腦海裏忽然映出了幾天前，她坐在月如江的樓閣上舉杯自醉的情景，她流淚哭泣，表情痛苦，可是到最後卻不斷鼓勵自己要活下去。

他是王爺，見過女人無數，也見過不少哭得漂亮的女人，唯有她，在那一瞬間，他有了心痛的感覺，不由自主出言安慰，然後卻又莫名其妙的躲了起來。

她是一個矛盾的小東西，明明生活得如此艱難痛苦，但她依舊鼓勵自己好好活著，就是這份勇敢，讓他不惜得罪袁宇軒也出手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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