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叫到，廉靖心裏再怎麽不願意也得要去見，畢竟自己現在已經不被愛人所信任了，連愛人的娘都敵視自己，愛情也即將破滅。

廉靖來到大牢，面容俊逸的站立在孫夫人的面前，孫夫人還沒有開口說話，他便用眼神示意小馬子將牢房的門打開。

哢嚓一聲，牢房的鎖被打開，孫夫人沒有走出來，而是一臉微笑的看著廉靖，似乎是想要他這個皇帝親自走進來。

廉靖不拘小節，步子一邁，頭一低就往孫夫人那裏走過去了，高挺的身姿直立在她的眼前，他先禮貌示好。

“岳母，好久不見了。”

孫夫人微笑著一頷首，“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想必皇上您，是很不願意見到我的吧？”

“怎麽會？”廉靖也意味極深的微笑，“您是曉曦的親娘，您來看她，朕無任歡迎。”

“嘖嘖。”孫夫人狡黠一笑，搖了搖頭，“我現在都已經是階下囚了，皇上您還這麽虛偽，這樣好嗎？”

有一種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廉靖握了握拳，暗暗在心裏默念“她是曉曦的娘”一百遍才將心裏的不爽快壓下去。

“好，那孫夫人現在是有什麽事情要見朕？”他也不在跟她廢話。

“我孫府可以出資幫你廉靖練兵打倒廉親王，但是，你必須把曉曦平安無事的送回我孫府。”

“不可能。”在孫夫人話音落下的同時，廉靖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她答案。

他的答案，孫夫人早就已經心中有數，此時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輕笑一聲，又說：“我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你不同意這個談判，我孫府就會輔助廉親王來反你這個皇帝。”

廉靖的面色一沈，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拳頭。

“孫夫人，你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就不怕朕現在就殺了你？！”

“你不敢，殺了我，老孫肯定會輔助廉親王對付你，而曉曦，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輪老謀深算，廉靖他還差她孫氏惠蘭好幾年呢。

廉靖的薄唇抿緊，俊眉之間溝壑極深。

“皇上，我孫府無意要插足你和廉親王之間的鬥爭，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只希望我的女兒能快快樂樂的過完下半輩子，我和老孫都不希望自己臨老還要擔心自己的女兒在這深宮之中備受煎熬。”

這一次，就算她傾家蕩產，沒了性命，她都要把女兒從這個深淵裏拉出來。

潤唇在輕輕顫抖，廉靖似乎是在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他不明白，他廉靖到底是那裏得罪了他們孫家，為什麽他們就得如此咄咄逼人，非要將曉曦帶離他的身邊？！

“孫曉曦是朕的妃，從她嫁進皇宮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了這一輩子都是朕的人！”

“皇上，江山和美人都想得到？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這麽好的事情。”孫夫人斂起了臉上那虛假的笑容，她現在就是逼迫他在江山和美人之間做選擇。

廉靖提起腳步，皇威盡露的一步步逼近孫夫人，他低頭靠近孫夫人的臉，見過世面的孫夫人依然冷靜，擡眸與他對視，視線下移之際看到他薄唇微啟。

“朕是皇帝，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威脅朕，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孫夫人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敢威脅朕，就證明了你不怕死，既然不怕死，那朕就成全你！”

孫夫人的心跳一頓，她在廉靖那雙深黑的眼眸之中看到了絲絲無情和殘忍。

“來人，白綾和毒酒，任孫夫人做選擇。”話音落下，廉靖收回了那冷冽的視線，轉身就離開了大牢。

“你殺我？哈哈……”孫夫人突然昂頭大笑，笑了一會兒，她又犀利地瞪著廉靖的背影，“廉靖！曉曦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你的死，與朕何幹？今天的對話，她是絕對不會知道的。”他面如羅剎的說出這句話，驚到了孫夫人的同時，小馬子也被他的做法下了一跳。

自從跟曉皇妃在一起以後，皇上何時如此殘暴過？

現在連曉皇妃的親娘都動手，看來皇上也是被孫夫人給逼急了。

正在客棧等消息的孫繞威一方面很擔心孫夫人此次的冒險，一方面又在等宮裏探子帶來的消息。

雖然他們的計劃是借此機會將曉曦帶回來，但是在天子的頭上動土，他們的做法也實在是魯莽，萬一把皇上惹急了，皇上會不會在一怒之下就將孫夫人……

孫繞威搖了搖頭，實在是不敢想。

在客棧裏走來走去，都得不到結果，孫繞威決定還是親自進宮一趟，剛把客棧的房門打開，只見宮裏面的那名探子神色蒼白的站在他的面前。

“小陸子？你怎麽了？”

“孫……孫老爺……”小陸子眼眶一紅，“夫人她……她沒了。”

孫夫人在大牢裏自縊了，當孫曉曦醒來的時候，這樣的一個噩耗就傳入了她耳中。

她跌跌撞撞的往大牢那邊跑去，急忙得連鞋子都沒有穿。

廉靖知道她會魯莽地往大牢那邊沖，此時正好在去往曉軒殿的路上跟她碰個正著。

鐵臂扣住了她的蠻腰，利用她沖擊的力道一把將人抱起阻止了她往前沖的舉動。

她發了瘋似的捶打他，他面無表情的忍受她癲狂的舉動。

“你放開我！我要見我娘！我要見我娘！”

廉靖沒有說話，扛著她的小身板就往曉軒殿那邊走，就在他決定跳墻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好了會失去她的心理準備。

但是橫豎都會失去她，他絕對不能讓逼得他進退兩難的人好過。

孫夫人一世聰明，利用他對孫曉曦的感情一再的逼迫他，他現在就用行動來證明給她看，她錯得有多離譜。

他只會在乎自己愛的人的死活，至於其他那些附帶的人，他不想管也沒有興趣管。

一路走到曉軒殿，孫曉曦就一路哭到曉軒殿，那聲音淒厲得嚇人，就連抱著她的廉靖都能感覺得到她的身子在叫喊聲中顫動。

“騙子！廉靖你這個騙子！”她揪住他的衣領，滿臉都是眼淚，他蹙著俊眉看她，任由她發洩。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明明答應過我會讓我娘平安無事的出來的！”

“你娘是自殺，與朕一點關系都沒有。”他目光幽深的看著她的臉，說起慌來，居然如此的面不改色。

“不可能！”孫曉曦扯過他的衣領，湊近他的臉，“我娘是不會自殺的！”

她明明答應過她會等她救她出來的，她早上的時候，明明還是好好的。

“你對她做了什麽？你殺了她？還是太後讓人殺了她？你們這些殺人兇手！”孫曉曦一下子瘋了起來，咬住他的頸項不放，廉靖雖然覺得痛，但也沒有想過要將她推開。

“如果你真的覺得是朕殺了你娘，那你咬死朕，朕給你娘陪葬，如何？”他垂眸看向發瘋的她。

沒有錯，他就是在跟她耍心計，賭的就是她到底有多愛他。

孫曉曦楞住了，在不知不覺中松開了他溢出血的脖子，她的眼眶浸著眼淚，直勾勾的看著他的黑眸，想要借此看進他的心底。

他不是廉靖，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的廉靖，他是如此的冰冷陌生，他到底是誰？

“我不認識你……”她絕望地搖頭，“我一點都不認識你！”

“孫曉曦，這就是我，我就是這個樣子的。”冰冷，殘暴，作為君王，他在做事情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半點猶豫。

父皇說得沒有錯，愛情會讓人變得懦弱，會讓人一再的妥協讓陷入庸人自擾的地步，他不能這樣子重蹈覆轍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這個世界，本應該由他來掌權。

沒有人可以威脅他，沒有人可以挑戰他的皇權。

孫曉曦沒有再說話，只是身子顫抖得厲害，躲在他的懷裏尋求某種庇護。

廉靖將她抱入臥房，輕輕的將她放回床上，她失神的樣子，眼神也是虛無縹緲，他不喜歡她這樣，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轉向自己。

“朕會安排好孫夫人的葬禮，賜封她為第一夫人。”

“我娘不需要這樣的虛榮……”她的眼淚順著面龐滑下，廉靖的心如被千萬只螞蟻啃噬一般，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你想讓她以階下囚的身份死去？”

孫曉曦擡起眼眸怒瞪他，“廉靖！”

“你沒有資格吼朕！”黑眸漆黑如深潭，透著冷霜，將她凍得徹骨。

“朕可以做的，都已經做了。”

心像被人千刀萬剮一般難受，她擡手揪住自己的胸口，就連呼吸都變得如此的艱難。

廉靖伸手撫摸她的背，動作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是他的眼神卻已經變了。

孫曉曦擡眸看著他那張依舊俊朗，卻冰冷如閻王的臉，她冷笑一聲，雙手扣住他的脖子，她將他整個人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小臉擡起，她對準他那雙涼薄的唇瓣就吻上去，沒有閉上眼睛，她張開嘴就咬破的唇，他只是微微蹙眉，但卻沒有推開她這甜蜜又虐心的親昵。

兩人的唇舌之間都是血味和鹹味，她的小手順著他健實的後背一路往下，扯過他的腰帶，廉靖意識到她要做什麽，連忙將她推開。

“你瘋了？”

“對！”

她的眼眶通紅，但是眼神卻詭異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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