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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最後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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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最後一關

高手相鬥,一對一的單打獨鬥和一對多的群鬥完全是兩碼事,因為這裏面涉及到一個相互配合的問題。人多的一方固然是人多力量大,可單人的一方也未必真的就會輸,最後的結果關鍵看的就是本事和戰術。就好像猛虎之於群羊和大草原上的獅子與鬣狗……。

王越殺破重圍,眼看就到了橋頭,但這個時候那最先出手的唐國男子已經開始和他短兵相接。這人的身法快速,從靜止不動到高速爆發只在一瞬之間,而且他縱身的姿勢很怪,起落全靠肩背用力,兩只腳始終有一只收在另一條腿的後面。看起來就像是在一只腳蹦跳彈射,以為是個殘疾人。

事實上,這就是洪門拳法中的“鶴法”,是龍門五形拳中鶴形的一個變種,和原汁原味的鶴形拳又有一些不同,人往前竄,雙手如翼,縱身之間捷如飛鳥。

如果是一般的練家子,看他的動作,肯定大半的註意力都會放在他的手上,結果一出招或者一招架,那麽下面肯定就要挨上一腳。

形似白鶴一類的大鳥,休息時大多都是單腳而立,一腳收於腹下,這在鶴形裏就是最典型的“白鶴寄腳”,而傳自洪門的這一派拳法中許多的“暗腿”都是通過這種身法步法來施展的。

好在王越之前和蘇明秋練拳時對於龍門的拳術多有談及,所以對鶴形並不陌生,一見這人縱身撲來,馬上就知道這人必是長於身法。當下立刻猛地縮身下蹲,擡腳就是一個“蹲身側踹”,直接踹向了這人的膝蓋。

片刻間,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血肉之軀和骨骼撞擊在一起的聲音直聽得人牙齒發癢。王越雖然出腳快如閃電,但卻依舊被這人及時攔住了。他原本藏在另一條腿後的“暗腳”突然彈射橫截,人還沒落在地上,便以腳對腳的和王越硬生生對了一招。

不過,這人顯然也是沒有料到王越腳上的力量居然有這麽大,雙腿劇烈碰撞之下,整個人的來勢不但立時戛然而止,而且身子還在半空裏詭異的頓了一下,隨即偌大的身軀便向後嗚的一聲倒飛出去兩三米。哪怕雙腳落在地上後,仍舊無法卸掉這一股力道,還是忍不住啪啪向後又退了兩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這人的身法不錯啊!練得是洪門的三戰鶴法,看起來應該就是洪家的人了。功夫比起先前那個洪南洪北似乎還要強了一些,是個高手,竟然能擋住我這一腳暗踹。這大概就是鶴形中的宗身兒了。”

剛才王越那一腳是蘇家六合拳中的一記殺招,動作雖然簡單直接,但腰胯運勁,力有千鈞。看著蹲在地上,側身撇腿,姿勢實在不怎麽好看,就像是戰馬“尥蹶子”一樣,但這一招發動迅猛,練到如同王越這種地步後,一腳下去,不論是正踹還是側踹,都可以把海碗粗的大樹貼地踹斷。力道剛猛無比。

但就是這麽一腿,居然就被對手給擋住了,雖然也把那人憑空踹飛出去,十分狼狽,卻到底沒有達到他一擊必殺的目的。

那人站在地上,活動了幾下腿和腳踝,臉色陰沈的簡直像是能滴下水來。挨了王越這一腳顯然是滋味絕不好受的,但他卻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只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他比那三個血鯊的兵王要難纏的多的多了。

龍門的五形拳傳播甚廣,發展到了現在,拳法之中已經有了諸如宗鶴,食鶴,飛鶴,鳴鶴之分,體系越發完善豐富。其中又尤以宗鶴拳這一支的拳法,最擅長發力運勁,講究的是“蝦法狗宗身”。

唐國南方閩浙一帶的語言多是方言俚語,很多話都是話糙理不糙。這種“蝦法狗宗身”的說法,如果說的明白一點,大概就是“狗只朘身、魚游蝦退”的意思。就好像狗從水裏跳到岸上,搖身一抖,水珠飛濺,又好像池中魚蝦,輕盈靈巧,蝦彈魚躍一樣。

這種拳法發勁的時候,完全是一種“抖彈勁”,練到精深處完全可以通過身體各處肌肉筋骨的細微抖動,化解對手施加的一切外力。據說在前朝時就有洪門的一位大拳師,功力深厚,精通鶴法,每每和人交手時,只要手一碰到對方身體的任何一處部位,都會叫對方如被電擊一般,或是麻痹,或被擊倒,或者幹脆應手而飛。

這在三戰鶴法中就是所謂的“控鶴如電。

剛剛王越那一腳,之所以能被對方攔住,究其原因正也是那人精通“宗勁蝦身“的緣故,可以在一瞬間通過身形的後退和筋肉的震顫卸掉外力,否則他也是絕對擋不住這一記低踹的。

“這人的功夫顯然也已經是上了身入了骨,而且發力用勁的門道和身法也十分奇妙,如果另外一個也有他這種身手,那接下來可就要耽誤點時間了。”

一腳踹出去,眼見著沒有收到自己預想中的效果,王越心裏不由微微一沈。不過這時候他卻也來不及多想什麽,也沒有如影隨形,欺身壓上,再次出招。因為這時候,他的對手並不只是一個人,還有外面虎視眈眈的兩個人呢。

這中年人的身形剛一後退,另外兩個人就瞬間壓了上來。

而不得不說,事情發展到現在,能夠剩下來的人沒有被王越殺死的人,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為首的這兩個洪門中人,和那一個僅剩下的兵王特種兵,他們的實戰經驗都豐富無比,而且幾乎個個都有武器在手。圍攻之下,饒是王越這種最崇尚進攻的人,一時間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大意。

洪家的這兩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之間的配合又和軍隊間的殺法截然不同。所以在面對著兩個同樣是黑眼睛黃皮膚的同胞的時候,盡管王越現在的心裏一驚十分焦急了,但卻也只能剎下心來,凝聚了全部的精神氣力,嚴陣以待。

他可沒忘了,後面還有幾十號血鯊的戰士正瘋狂趕過來……。

舔了舔自己有點幹涸的嘴唇,王越把上面不知什麽時候濺到的血痕舔得幹幹凈凈,頓時一股子腥甜味滲入口腔。這種鮮血的味道就如同死亡本身的滋味一樣,在鮮血橫流的殺戮場上,你要舍不得不拼命,那就肯定活不下來。

尤其是在這種被人群毆的時候,任何的不冷靜,都會造成極惡劣的後果。輕則滿盤皆輸,重則當場身亡。所以哪怕是眼看橋頭在望,王越此時此刻也第一次停下了自己前進的腳步。

“看來為了對付我,洪家的人已經開始不要臉皮了。那既然是這樣,那就來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王越瞇了瞇眼睛,看著對面那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朝自己逼上來。他們雖然不是同類,可豐富的經驗卻足以讓他們在第一時間抓住任何一閃即逝的戰機,各自靠近的同時腳下所走的方位,幾乎堵住了王越任何可以前進的去路。

兩把匕首,一對短刀,上下呼應著,把他和那個中年人裹在中間。就仿佛是一個人為形成的小型鬥獸場,王越在裏面就是被鬥的那頭野獸,只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幾個人就會在一瞬間爆發出最大的潛能,將他的所有生路都徹底斷絕。

“來吧!”

面對於此,本已陷入包圍的王越,卻在這時候突然大喝一聲,率先發起了進攻。

他的進攻簡單直接,似乎一下忘了身後的敵人,只反背弓身,把脊背彎的渾圓,一下就把自己的整個身體向後射了出去。

頓時,他一動,四下皆動。

尤其是是王越反背撞出方向的那個人,動的更快,雙方距離本來就不超過三米,兩下裏相向一動,時間幾乎就在眨眼之間,他手裏的匕首便照著王越後腦下方的夾縫處狠命紮了下來。

這裏是人腦和脊椎連接的地方,沒有肌肉,最是薄弱不過,一刀紮上去,神仙都活不了。

但他卻沒有想到,王越此時已經生出了速戰速決的心思,是以雖然感到這一刀惡風不善,竟也理都不理,生似這一刀對準的不是自己的要害一樣,反倒足下用力,使得後退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不過,就是這三分速度的突然爆發,一下就令整個過程發生了戲劇化的轉變。要知道但凡高手過招,不管是拳法高手,還是軍中搏殺,最根本的一點就是要掌握實戰中的距離和空間。

要麽拉開距離閃避游鬥,要麽就貼身近戰肉搏。

這種距離感和空間感幾乎就是任何一個“格鬥家”和一切的武道要義,技巧變化的最基本體現。

面對王越的這個人毫無疑問是個真正的軍中好手,上過戰場,殺人無數,但他這時候的空間感和距離感卻完全被王越打亂了。就仿佛是人一生下來,就本能的知道要去吃母乳一樣。他眼見著王越身體急速後退向自己撞過來的那一剎那,也是本能的進行攻擊,不管是一刀出手的速度還是力量,針對的都是王越原本的速度。

可現在,王越的速度突然又快了三分,這一下就使得他應該在零點幾秒後插入王越後腦的一刀,憑空慢了一下。

而也就是這麽一“慢”,王越的身體便猛地撞進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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