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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你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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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你上當了

王越的精神敏感到極點,就算在他沒有練習內家拳前,也能隨時監控身前左右上百米的區域範圍,哪怕隔著老遠被人拿槍瞄準也能在對手扣動扳機前的一瞬間及時的感受到危險。

一般人雖然沒有王越的這種精神強度,也覺醒不了精神異力,但精神這東西奇妙之極,有的人或是天生敏感,或是後天磨礪,往往就能生出一種超出常人五感之外的第六感。最顯著的例子,就是在軍隊裏,許多經常執行特殊任務的戰士,上慣了戰場,見多了槍林彈雨,當被人用槍在遠處悄然鎖定的時候,同樣也會感到自己的太陽穴發麻,可以預知危險。

但這種察覺只是源於身體本能的一種直覺和警惕,並不能叫他們把危險分辨的太清楚,太仔細,和本身的功夫是沒有太大的關聯的。

而且他們沒有像王越這樣的功夫,雖然可以感覺到,並進行本能的躲閃,但因為沒有強大的體能和速度,往往到最後不死也會受傷。畢竟子彈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沒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反應再快也快不過對手的手指一扣。

尤其是重型的反器材狙擊步槍,那玩意可以在一二公裏外把人套進瞄準鏡,子彈出膛的速度輕松超越音速,大多數人被打死的時候,即便心裏有所警覺,可念頭一轉,子彈就爆頭了,到死都不會聽到槍聲。

好在剛剛那個不知道藏在哪裏的狙擊手,用的只是一般的輕型步槍,射程不超過五百米,子彈的速度也沒有那麽誇張,剛在樹林裏面鎖定了蘇水嫣的後腦,還來不及開槍,王越就同時感到了危險,並在最後一刻及時做出了反應。

王越的直覺都是在生死間用生命磨練出來的,再加上豐富的戰場經驗和敏感堅韌如鋼絲般的神經反射,以及最近他拳法精進帶來的種種好處,王越對危險的感知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一般常人所能想象的極限。就算第一個針對的不是他,但只要有人對他身邊的人流露出惡意,稍Б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他也立刻就能覺察出來。

不過,他這還和拳法練到最上乘境界的高手對危險的感應,有所區別。就如同歷史上的那些名傳千古的大宗師,拳法煉精化氣,煉氣化神,一身功夫已經開始脫離單純的搏擊,上升到精神和物質結合,相輔相成的層面,這在古代的道家就被稱作“一元覆始”。說的就是人從後天修煉,漸返先天,精氣上行入腦,已經開始萌發出“靈識”了。

而所謂的“靈識”,也是獨立於意識和神識之外的一種感覺,按照前人的說法,這就是“仰惟靈識,俯鑒精誠,謂之為靈魂有知。”

再說的簡單一些,其實就是人的精神升華了,可以感知冥冥中的一些災難和禍福。只要是和自己有關的,都能及時察覺,從而趨利避害。有點國外宗教裏預言和先知的意思。

王越現在雖然也能感到危險,大多卻還只是一種身體的本能,隨著他的精神滿滿恢覆,強度越來越高,記憶裏許多曾經被他得心應手運用自如的精神法門,也開始慢慢“蘇醒”,哪怕是在不知不覺間,精神也會附於體外,查知一切。這就好像是一般人生理上的條件反射一樣,精神力對他而言便如同本能,卻是和這世界的拳法修煉,關系不大。

他練內家拳才多長時間,要說煉精化氣,挖掘自身潛力這一步,卻也是練得到了頂,否則也不可能由外而內,生發內勁。可再要往前一步,做到如同蘇明秋那種煉氣化神的地步,他現在可是連門都沒摸著邊兒呢!

王越在躲開子彈,撲到樹後面的一瞬間,同樣又感到右腿一麻,知道那林子裏的狙擊手,反應飛快,一槍沒有打中蘇水嫣,緊跟著第二槍就把自己給瞄上了,當下一收腿,果然又是一顆子彈鉆進了他腳剛才收回的位置。

與此同時,蘇水嫣也動作極快,身子一聳,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順手一把抓住臉色大變的蘇雨晴,前後重疊在一起,躲在大樹後面,把可能被槍擊的部位,盡量收縮起來。

一條黑影突然在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縱身而起,手裏扔下一把半人來高的狙擊槍,轉身就走,身形滑溜的像是一條泥鰍,只一個起落,人便在林子裏面貼地竄出了十幾米外。顯然是這個殺手眼見自己兩槍落空,沒有殺死蘇水嫣,知道事不可為,就果斷放棄了行動。

不過,王越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人在樹後,陡的一個翻身,就勢朝前一竄,隔著兩三百米外,腳步快成了一條線,雙肩束裹,好像鷹隼穿林,幾個掠地縱身,就把兩人間的距離拉近到了三十米內。

而此時,面對著王越如同奔馬一般的速度,前面那條黑影眼皮也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起來。即便是還沒有回頭,看上一眼,但他隔著幾十米外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凝聚的勁風從王越所在之處猛烈的迸發出來。

而且他還清晰的看到,自己身前左右,幾個方向的落葉全都被大風卷地,在轉眼間一起掀飛了起來,那種感覺就仿佛是數九寒天裏的一場暴風雪,風雪不但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也把他面前的視線弄得一片模糊。

高手一運勁,渾身氣血以平常十倍二十倍的速度循環,力道一旦灌入兩腿之中,其奔行之間,就會帶起一陣勁風,但是這需要極快的速度和力量。這黑影原本也是個精通拳法的練家子,自忖功夫了得,平日裏舉手投足也能破空裂氣,奔行帶風。但是要如同王越這樣,身子一動,就好似雷霆霹靂,大地狂風,隔著幾十米外就吹得人後腦發涼,這簡直連想都沒有想過。

王越這一下的動作,全無花哨,只是身子朝前一竄,脊背伸縮,雙手一展,但卻給了人以無與倫比的強烈的視覺沖擊,不但是前面奔行的那人首當其沖,深有所感,就是後面的蘇水嫣和蘇雨晴這時候也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只覺得王越此時,身形起落,淩厲如風,雙手一伸,就好似是長空鷹揚,挾風帶雷,那聲勢猛烈酷厲的,只一眼看過去,渾身便忍不住轟然一震。

以至於,這種場面,幾乎直接影響到了她們的感官,不由得生出此間不是人間般的感受。

而直面這樣的速度和壓迫,前面那黑影更是連想都不敢多想,一聲不吭,瞇著眼睛,猛的把身子往下一伏,本就十分瘦小的身材,立刻縮小仿佛孩童一般,雙腳如輪,頃刻間就變得一團模糊,速度一下又快了一倍。

就也在這時候,在遠處蒙蒙的天光中,幾十條人影也從四面八方朝著樹林這裏飛速的靠近過來。其中更有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傳來,在一道道刺眼的大燈照徹下,莊園中幾乎所有的傭兵都在第一時間開始了行動。

剛才的兩聲槍響,已經打破了寧靜,除了這些傭兵之外,就連財叔和後返回來的燕子和褚衛這一對師兄妹也被驚動了。

有王越在後面追著,那黑影不得不用盡全力奔行疾跑,速度之快簡直如同風馳電掣。尤其是他此時奔行之間的姿勢,整個人都仿佛矮了一半,上半身幾乎就和地面平行,兩條腿邁動如飛,每一步踏出去,膝蓋都和胸口相撞,腳後跟踢到臀部,兩只手前後交叉擺動的時候,從後面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獵豹。前足還未落地,後腳就跟著踏了出去。

並且這個人身上穿的是連身的皮衣,腰間只系了一根皮帶,渾身上下連腦袋都罩在一個貼身的連襟皮帽子裏,外面只把眼睛和鼻子露出來,奔跑的時候也最大限度的減小了空氣的阻力。

最重要的時,他似乎對這裏的環境非常熟悉,尤其善於在山地間活動,借著一棵棵大樹的遮擋,疾行變速,宛如水中游魚,經常一個轉向一腳踩在離地兩米多高的樹幹上,整個人就猴子一樣,躍出七八米,手腳齊動,靈活無比。

“有點‘陸地飛騰術’的意思,但裏面還摻了點稀奇古怪的步法,所以身法多變,滑不留手。而且力量也運到了腰胯和脊椎,甚至肩頸和手臂都用上了力,倒是和拳法裏的蛇形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是拳法的蛇形發力,練得是個撥草,吐信的勁兒,有驚彈,擰裹,鉆翻的道理,而這個殺手卻是蛇形入骨,練到了腰。腿,背,頸上,一跑起來,就好像蛇在草上飛一樣。這樣的拳架子,總有些古裏古怪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從哪學過來的功夫?”

王越現在的功夫已經入了上乘,不管是眼力還是見識都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加上最近一段時間蘇明秋也經常和他談起國內的各家門派的拳法路數,是以在後面一上眼他就看清了前面那人奔跑發力中的幾分門道,十有八九也是專門練過蛇形一類的功夫和步法。

就好比燕子的七探蛇形,蛇形的拳法不拘是什麽路數,基本上一開始練得就是個“走圈畫圓”的步子,是拳法中對身形步法要求最高的幾種功夫之一,所以唐國國內但凡有人能把蛇形的功夫練到了上乘的地步,那肯定就是個精通身法的大高手。

加上蛇形練氣,功夫到了這個地步的人,氣脈悠長,單論奔行的本事,一般人是絕對比不過的。

不過,不管這個人速度提升的多快,王越卻依舊沒有落下半步。自從上一次有人半夜摸進莊園臥室之後,半個多月的時間風波又起,而且這次已經開始用上了狙擊步槍,這對於蘇水嫣的威脅顯然已經是遠遠超過了上一次。

而且,有了這一次,難保就會再有下一次。王越也不習慣時時被人盯著暗算,所以就在這人猛然加速的一瞬間,王越腳下一動,也是如影隨形緊緊的跟來上來,再縱地一撲,人如炮彈出膛,一下就又把距離拉近了十幾米。

轉眼間,七八秒鐘過去了,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穿行於林木之間,所過之處不論是地上落葉還是樹幹上枯枝的,居然都被勁風吹落卷起,待到人影過後,漫天煙塵四散落下,中間就自然現出了一條小路。幹幹凈凈的,如同被人仔細清掃了一遍似得。

隨後,就在這幾秒鐘之後,莊園裏這一片占地上百畝的樹林眼看著就到了另外一側的邊緣,同時王越也和那人追了個首尾相連,兩人相距最多不過五六米了!這還是兩人的起跑線原本就相差幾百米的結果,但是不知為什麽,前面那人明知道王越已經堪堪追上了自己,可臉上的神色卻依然沒有半點的變化。

反倒是腳下的速度,漸漸的開始放慢了下來。

“姓王的,多謝你跟我過來,你上當了。”

“哼,早就知道你這裏有鬼!”

一個能在王越的追逐下,撐過七八秒的時間,能把功夫練到這種程度的高手,怎麽可能在兩槍沒有命中的情況下就這麽輕易放棄任務呢?

而且一個優秀的殺手,對於自己手裏武器的愛護,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就好比古代的劍客執著於劍,心劍相通,劍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到死都不會放棄一樣,殺手的槍就如同劍客的劍。

不到最後一刻,山窮水盡,根本也不會像這個人一樣隨隨便便就把槍給扔了的。

所以,王越在起身追趕的那一刻,心裏就已經猜到了這裏面會有貓膩。只不過他藝高人膽大,也沒把這種事情看得太重。所謂的調虎離山,那指的都是後防空虛的情況,這在這片莊園裏,顯然並不成立。

“有什麽本事,都用出來吧。”

王越輕輕一笑,人往前奔,勁風呼嘯中,竟也吹不散他的聲音,清清淡淡,平平常常,就好像鄰裏之間,家長裏短。

但也在這一瞬間,他悍然出手,幾乎是聲到人到,砰的一聲,兩人間的空氣陡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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