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字是此刻最有力的承諾，周曄對未來的規劃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夜幕之下山巒在飛快後退，原本就是逆流而行的船只，因為沒有人掌控方向的原因，直接撞到了江邊的石頭上，周曄這才放開江象魚，專心的操縱著行船的方向。

仔細打量了一下江裏的情況，雖然還是渾濁不堪，但卻已經完全恢覆到了平時的水位，但水流依然湍急。

江象魚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發現這裏離百子溪只有三四公裏遠，連忙開口說道：“要不你先送我回百子溪吧！”

周曄遲疑了一下後才點了點頭，調轉船頭往百子溪方向駛去。

行船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周曄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身側的人，哪怕是在夜幕之中，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依然舍不得移開眼睛。

三四公裏路不遠，不管船走得多慢都能很快到達終點，此刻的漫水橋已經恢覆了往昔的水位，所有的石墩完全裸露了出來。

周曄不緊不慢地停好船，正準備扶她下去，卻被江象魚一把抱住，耳邊更是響起了那獨有的軟糯的聲音：“怎麽辦，我舍不得你走了？”

周曄微微一怔後才開口說道：“明天早上六點，我讓周清到這裏來接你，帶著你沿江做災後采樣，等到魚苗下水之後，我再帶你去三塊石。”

“餵，我在向你表示我的不舍之情，你就不能說兩句情意綿綿的話來安撫人心，這麽急著做工作安排，你是衛院長派到我身邊的督工嗎？”江象魚覺得自己不會談戀愛，沒想到周曄更厲害，按照這種情形發展下去，花前月下只能是妄想了。

“我每個星期都會跟衛老師聯系一次，上周才完成他布置的測試，他說按照我現在的水平，繼續努力下去，明年就可以參加高考了。”周曄聲音裏帶著一絲淡淡的喜悅。

“這麽說來，我明年可以穿上旗袍去考場外等我男朋友考試嘍？想想就覺得不錯。”江象魚忍不住打趣道。

“我也很期待！”周曄還沒看過江象魚穿裙子，更想看看她穿旗袍的樣子。

“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哦！”江象魚說完後放開他，迅速跳下船沖他揮了揮手說道：“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見。”

周曄舉起手上的礦燈，照亮著她回去的路，見她進了百子溪的院門，這才調轉船頭離開，一路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等回到村裏，看著在岸邊焦急等他的周清和周永章，周曄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有女朋友了。

可他卻不打算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分享出來，匆匆和他們告別之後，迅速地回到家裏，簡單做完了洗漱，點燃了房間的蠟燭，瞬間進入了學習狀態，三十歲的人好像一下回到了十七八歲，又好像是打了雞血，半點也感覺不到疲倦。

江象魚回到百子溪，迎接她的則是院子裏的一大堆篝火，莊老他們圍著篝火坐著，正在熱火朝天地討論著這次洪災之後有可能發生的次生災害。

沙莎是第一個發現江象魚了，高興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學姐回來了！”

江象魚點了點頭，沙莎連忙跑回屋裏搬來一個椅子，放在自己旁邊示意她坐下。

陳奶奶也從火堆旁站了起來，開口說道：“以為你不回來了，所以就沒給你留晚飯，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煮碗面。”

“我去，我去，這黑燈瞎火的怎麽能讓你動手，學姐先等我一會兒，我煮面的技術還是很不錯的。”沙莎說完之後拿起放在旁邊只剩下微弱亮光的手電筒迅速去了廚房。

“外面情況怎麽樣？你這身衣服又是怎麽回事？”借著火光的照耀，莊老終於發現她身上的衣服有些陌生，連忙開口問道。

“去的路上摔了一跤，衣服全部都弄臟了，這是周璐以前的舊衣服，就只能先借過來穿穿。”江象魚連忙開口解釋。

“不是說今天不回來嗎？”莊老知道她為什麽急著出去，以為她今天晚上會留宿在周家，所以才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變得那麽驚訝！

“周曄他們下午的時候剛好在這附近的河裏搶險……”江象魚把牛角沱山石滑坡險些造成堰塞湖的事簡單地講述了一遍。

“不錯，沒有坐在家裏等救援隊，看來這邊的村民都是很有擔當的。”陳老聽完之後忍不住開口誇讚。

“那你自己的事情是怎麽解決的？”莊老在關心完外面的情況之後，又忍不住開始關心自家外孫女的情況。

江象魚看了一眼常鵬飛，笑著說道：“這還得多謝學長帶了個好頭。”

“關我什麽事？”常鵬飛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直覺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怎麽就不關你的事了，沙莎為了追尋你的腳步用了九年時間才取得今天的學業，來了一個萬裏奔赴，你有什麽想法我不知道，但有人卻把她給當成了榜樣，決定也用九年的時間來完成碩博學業。”

江象魚是真的很佩服常鵬飛，萬裏奔赴的女娥他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助理，不但自己完全沈浸在了研究魚類繁殖的工作之中，還硬用了三個月時間把沙莎也給拖下了水。

那個千裏尋愛的小姑娘，現在變得和他一樣，滿心滿腦全是魚，開口討論的也是魚，硬是讓旁人看不出半點暧昧。

“九年，他倒是挺看得起自己的。”莊老以為江象魚被拒絕了，聲音裏面還帶著一絲很難讓人察覺的怒意。

“你們在說什麽？我為什麽聽不懂？”陳老一臉問號，陳奶奶卻好似有所察覺，嘆了口氣說道：“人是個好人，可差距這種東西確是不容忽視，我知道你們莊家不拘小節，可往後的數十年長久相處，真的不是一時心動能夠決定得了。

象魚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科學研究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周曄對她的未來發展起不到任何幫助，甚至還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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