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龍組的真正實力，盡管內部發生了一些混亂，但不影響它正常運轉。龍組對整個華夏都對燕京的掌控程度已經到了一種極為精密的程度。

酒館的茶客，菜市場的大媽，誰都可能是龍組埋伏在基層的眼線。

龍組的存在並非當代才出現，很多年前起帝王為了穩定皇權，會建立這麽一個由自己掌控的組織，了解臣子的一舉一動。

只不過現在的龍組淩駕於許多勢力之上，它的力量是為一群人服務，而不是為某個人服務，當政權穩定，它會蟄伏；當有人試圖顛覆華夏民族，它就會高效運轉。

王軒早就進入龍組的黑名單，曾經在和秦經宇發生沖突時，秦經宇就在他身邊安排了很多眼線，所以王軒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龍組的掌控。

郭懷科和王軒私下見面的信息，早就在龍組的監控之下，甚至他們之間的經濟往來，都有相關記錄。

郭懷科鼻尖冒汗，狡辯道：“沒錯，我是和王軒見過幾次面，但那又能說明什麽呢？”

龍三望著郭懷科堆滿肥肉的臉，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厭惡，輕輕地嘆了口氣，與蘇韜道：“要不我繼續抽他，這家夥太可恨了。”

蘇韜笑道：“原來你真喜歡抽‘屎’？”

“呸！”龍三咯咯直笑，“算了，我還是放棄了。”

蘇韜坐直身體，沈聲道：“王軒涉及到破壞國家安全，如果你和他勾結串通的話，那可就不是小罪了。”

郭懷科眼皮跳了跳，冷笑道：“你們不用詐我。”

郭懷科是個精明的家夥，他知道說的越多，錯的越多，索性閉口不言，那樣自己就不會輕易犯錯了。

前程無光，身後是絕路。

郭懷科此刻的心情委實覆雜得狠，想要當一名成功的律師，想要沈澱很多年才能媳婦熬成婆，一開始只能給別人打雜跑腿，即使後來有資格接案子，也要絞盡腦汁尋找顧客，等名氣大了之後，想要賺更多的錢，那就要拉低自己的底線，捏著鼻子幫當事人用法律的武器擦屁股。

郭懷科現在意識到自己輕敵了，一直以來自己總有種優越感，覺得自己手腕通天，結識各種名流富紳，於是做任何事情都顯得不慌亂，甚至偶爾會覺得自己像是神明，萬物所思，盡收眼底。

然後，他沒有想到，現實狠狠地教訓了自己。

無論如何，他只是個凡人，江湖叵測，比自己有實力的權勢多不勝數，比自己有預見性，人脈更廣，實力更強的人太多太多。

郭懷科眼珠子直打轉，開始尋找突破口，他對王軒沒有什麽忠誠度，自己不過跟他暫時合作，或者說，自己不過是王軒的一枚棋子而已，他沒必要為王軒拼掉自己的一切。

蘇韜坐直身體，手裏多了一份資料：“郭懷科，1972年生，父母均為農民，有六個兄妹，是家中的老大，為了讓你能夠讀書，父母竭盡全力，上大學的時候幾乎跑遍了整個村子，給每個人家借錢。你呢，還算爭氣，雖然是一個二流的本科大學，卻依靠自己的努力，勤工儉學，並考上了北京一所還不錯的大學，攻讀法律碩士。在大學時期，結識了你第一任妻子，畢業後你們一起進入某家律師事務所實習，但婚後三年，自己的妻子竟然和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偷情，被你發現之後，選擇了離婚，去了另外一家律師事務所。”

“在第二家律師事務所，你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兩人共同努力奮鬥，幾年之後一起跳槽創辦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帶走了前事務所的客戶，同時對你最早實習的那家事務所進行各種進攻。你的計劃不錯，第一家律師事務所因此陷入危機，最終倒閉，而你的第一任妻子和他的情人，也因此破產。”

郭懷科的表情開始陰晴不定，他意識到蘇韜想要激怒自己。

想要讓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崩潰，最佳的辦法之一就是讓他憤怒。

蘇韜繼續說道：“你其實是一個很悲劇的人物，外表看上去是個成功人士，但你內心一直很自卑，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渴望成功。你雖然詭計多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你也有一些優點。比如你很孝順，你重視親情。自從你工作之後，你每個月都會給父母郵寄生活費，你的弟妹長大之後，你給他們尋找合適的工作，幫他們安家立業。”

“如果你的父母，你的弟妹，他們知道你失敗了，不僅沒有了自己的事業，甚至還要面臨牢獄之災，你覺得他們的心情如何，悲痛、失望、遺憾，還是憐憫？”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郭懷科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憤怒地咆哮道，“沒錯，是我走錯了一步，但禍不及家人，請求你們不要將此事讓他們知道。”

蘇韜搖頭苦笑道：“我不會讓你的家人知道這一切，但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報覆你。如果我現在與你的前妻和那個讓你受盡侮辱的情人聯系，支持他東山再起，你覺得他會怎麽做？”

郭懷科松開手，吃驚地望著蘇韜，搖頭道：“你……你絕對不會那麽做？你沒有理由去那麽做！”

蘇韜皺眉，眼中露出狠辣之色，反問道：“你暗中指使這一切，差點讓我身敗名裂，為了報覆你，我為什麽不會那麽做？而且，支持他們，難度並不大，只要我幫他們介紹一些生意就可以了。我認識那麽多醫療系統的人，醫療系統每天都會遇到法律糾紛，他不愁沒生意可做。何況我了解到你的前妻在離婚之後，原本生活很幸福，和第二任丈夫感情很高，即使他們的公司破產了，但他們依然並肩努力，我願意成全這對有情人。”

郭懷科面色慘白，他終於明白蘇韜為何要挑起自己的心事，他是為了徹底擊垮自己的自尊和信心。郭懷科之前的十年，都是為了報覆自己的第一人妻子和她的情人，那段失敗的婚姻被他認為是一生之恥。他找了個比前妻更年輕漂亮的妻子，通過轉移客戶，壯大自己的實力，都是為了覆仇。

覆仇成功之後，郭懷科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然而，蘇韜卻是要幫助自己的前妻重振旗鼓，那豈不是以為著自己這一生的努力都是失敗的。

郭懷科嘴唇顫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眼中放出紅光，“他們是賤人。當初背著我在一起，甚被我發現之後，甚至跪下來跟我求饒，希望我不要曝光他們。我為了工作，忍氣吞聲，沒想到離婚後的第二天，就被公司辭退了。甚至他們還阻撓我尋找工作，暗地裏詆毀我是一個人品惡劣的小人。”

“那又如何？”蘇韜笑著說道，“他們人品再如何惡劣，但跟我沒有任何矛盾。相對而言，壞人更容易控制，因為我手裏可以掌握他們大量的把柄，他會乖乖地聽我的指示。我會讓他們收購你的法律事務所，讓你的妻子孩子變成徹頭徹尾的窮人，至於你的父母、弟妹，沒有你的接濟，恐怕下場也會很慘吧。這就是我對你的報覆手段，你還滿意嗎？”

“你太陰狠了，竟然對無辜之人下手。”郭懷科不敢看蘇韜，明明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想出來的陰謀卻是毒辣至極。

“第一，我不會出手，一切都會由你的前妻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出手，我只會提醒一下他們而已，作為對手，你應該了解他們，只需要引導一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按照我的計劃去做；第二，他們無辜個屁，如果不是你父母，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個背地裏指使殺手，試圖謀殺的敗類。如果不是我的人及時出現，今晚在咖啡館恐怕就會發生血案了。”蘇韜語氣極為平靜地說道，反而能給人一種刺骨的戾氣。

郭懷科的內心防線終於崩潰，痛苦地捂著臉，“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傷害我父母，他們是世界上最淳樸善良的人，一輩子沒有害過人。我承認，是我的錯。只要你答應我不傷害他們，我願意配合你們做任何事情。”

蘇韜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過，朝龍三得意地看了一眼。

龍三其實也非常震撼，沒想到蘇韜就這麽靠“嘴炮”，讓郭懷科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按理來說，像郭懷科這種縱橫法律界的老手，心理素質不是一般高，你想跟他比辯才，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蘇韜的突破口在郭懷科第一段失敗的婚姻，是他人生最大的挫折，也後期奮鬥努力的動力，切入點與眾不同，卻是一針見血。

“別哭，給我住嘴。看一坨屎流淚的感覺實在太糟心了。”蘇韜擺手呵斥道，“乖乖地將王軒如何指使你，利用周政、謝春麗陷害我的前因後果逐一交代。我知道你是個律師，肯定收集了不少證據，全部拿出來。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網開一面。”

郭懷科抹掉淚水，哽咽道：“我坦白，一切都是王軒那個狗日的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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