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培訓結束之後, 陳傑驍和蘇澈留下來多練習一個小時。陳傑驍的成績的確非常好, 這些數學題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麽。但即使有學霸輔導, 蘇澈也無法輕輕松松地解決這些題目。

嘿！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用到這些知識了！

“夠了！在日常生活中誰會把櫃子組裝好了之後才搬進來啊！”蘇澈丟掉了筆，崩潰地靠在椅背上。草稿紙上畫滿了演示圖，但計算了一大串之後徒勞無功。陳傑驍把視線從自己的書上挪過來, 看了一眼：“這道題之前做過的。”

“我知道做過, 就是不記得怎麽做。”蘇澈看向他, 突然發現陳傑驍有點不對勁。他今天有些悶悶不樂，在室內還圍著圍巾。“你怎麽了？”

陳傑驍緊張地拉了拉圍巾：“沒……沒怎麽。你快點做題。”這個樣子明顯有事情發生嘛, 知曉背景的蘇澈馬上明白他是被人欺負了。

這個城市裏公認歷史最悠久、最好的高中裏, 學生霸淩事件卻那麽多。那些大人根本不知道, 以為這裏的都是精英學生。蘇澈覺得很諷刺, 他們根本不了解他們的孩子。

蘇澈直接動手把陳傑驍的圍巾抓了下來，只見他的脖子上有被抓破的傷口。“誰打你了？”

陳傑驍試圖用領子擋住傷口，支支吾吾：“沒有, 我自己抓破的。”

“你就打算這樣下去嗎？以為忍一忍就沒事了？他們只會覺得你是個軟蛋！”蘇澈猛地站起來, 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現在輸了, 一輩子都是個loser！”

陳傑驍放在桌上的拳頭握緊了，他當然不想被欺負，也知道隱忍的後果是讓別人繼續找上自己，但他沒有勇氣反抗。“那怎麽辦？他們會打我的。”

“那就打回去！”

第二天上午第二節 課的下課鈴聲剛響，高三（1）班內一片歡鬧，所有人都充分利用這個大課間的時間。蘇澈大步走進來，看見她的人都安靜下來, 停下了正在做的事，認真地看著蘇澈，想知道她要做什麽。或許是來找沈宏浩覆合的，之前她都因為分手而割腕自殺了！哦哦，她還真有臉再出現！

沈宏浩正在自己的課桌邊和自己的朋友說話，蘇澈走過去掀翻了他的桌子。“嗨！你幹什麽？瘋女人！”沈宏浩坐在椅子上，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書都從桌兜裏滑出來，攤了一地。蘇澈的腳踩到了一本書，她跟沒看見似的。“是你打了陳傑驍？”

沈宏浩用非常令人討厭的調子吹口哨：“你是來幫他報仇的？莫非你們在交往？”他笑起來，周圍的人也跟著大笑。“書呆子和瘋女人真是太配了！”

“你們這些垃圾，只會在大人面前裝好學生，裏面都爛透了！”蘇澈把外套脫掉，甩在地上：“你覺得拳頭大就能為所欲為，隨意欺負人了？那嘗嘗你對別人做的事吧！”她撲上去，下手快準狠。雖然對方有三個人，但完全不是蘇澈的對手。

沈宏浩和他的狐朋狗友就是仗著身強力壯在學校裏橫行霸道，欺負些弱小的學生，他們根本不敢去惹類似籃球隊的那種強大的學生。蘇澈的這個身體太嬌貴了，但她下手非常陰狠，專挑軟肋，往男人命門踢的時候也沒有半點猶豫的。在她把三個男生放倒的時候，老師也跑來了。

“幹什麽幹什麽？快住手！”老師上前把地上的人拉起來，見幾人都變成豬頭了。真不相信三個大男人居然打不過一個女生。“蘇澈，你幹什麽？原來就不幹好事，現在還打架了！都到我辦公室來！”

高三辦公室是大辦公室，主課老師都在裏面。蘇澈他們吸引了很多老師的註意力，畢竟老師也是八卦的，很想知道蘇澈又出什麽事了。

蘇澈把原因說了，但看樣子老師並不相信，因為他們總覺得好學生比壞學生可信。“為什麽陳傑驍不來說呢？”

“當然是不敢啦。我說，你是不相信我是吧？”蘇澈看這個老師很不爽。他擺明了是不相信她。成績好的學生就一定品德好，成績差的學生救一無是處嗎？“這件事我會去向陳傑驍確認的，現在就說打架的事。打架就是不對，你看看他們三個都成什麽樣了？作為學生就該好好學習，你有一點心思放在學習上嗎？”

蘇澈的眉頭已經皺的不能再緊了。這算什麽？現在全是她的錯了！就算打架不對，也得追究起因是啥呀！她是完全不想要繼續聽下去了，打斷了老師的叨比叨。“什麽叫就講打架的事啊？就是因為他們打了陳傑驍，我才打人的，你撇開前提是幾個意思？你就是覺得我是個差學生，所以永遠都是我錯是吧？”她指著沈宏浩：“你的學生在學校裏霸淩同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作為班主任是真的不知道嗎？”

老師瞪著眼睛：“你這樣跟老師說話的嗎？”

“老師就高人一等嗎？你有哪裏值得我尊重的？”蘇澈也跟著大吼，她早就過了怕老師的年齡了：“你就是覺得我成績差，所以說的話也都是假的對吧？你想請家長，還是記過全都隨便。我不好惹，誰我都敢打，你信不信？”她一甩頭發，走人了。

蘇澈的家長被請到學校，但拿蘇澈也沒什麽辦法。原版可能還有點怕爸爸，但蘇澈那麽橫的人才不怕。“既然大人不管這事，我們就用自己的辦法解決，我們得保護自己吧。”蘇澈這話說的諷刺至極。她可半點都不指望這個只會粗暴訓斥她的爸爸能做什麽。

瞧了瞧被她堵得啞口無言的大人，蘇澈又說：“我要去上競賽培訓班了，先走了。”她把爸爸扔在了辦公室，回教室拿文具的時候同學們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她，但她沒有滿足他們的八卦心。

人對陰暗的消息總是非常敏感，所以黑料總是比別的信息更勁爆，看看那些標題黨的新聞就知道了。高中明明那麽忙碌，卻還有那麽多時間來關註她的風流韻事。蘇澈沒有心情和一群幼稚惡劣的高中生計較什麽，她的目的是將沈宏浩的真面目揭穿，除掉這個人足以殺雞儆猴。

在今天的單獨培訓裏，陳傑驍結結巴巴地向蘇澈道歉，他覺得是自己給蘇澈添麻煩了。

“我不需要道歉。只要你去跟老師說沈宏浩打了你，他們就不會□□我了。”蘇澈斜了他一眼：“你不敢，那就什麽都不用說了。”她攤開練習簿，開始做一些經典的題型。

陳傑驍盯著自己的卷子，但一道題都看不進去。原來這些題目對他來說十分簡單，但現在好像和世界難題一樣。蘇澈是為了幫他，因為他的懦弱，蘇澈才會被人誤會成打架鬥毆的不良少女。他討厭自己的懦弱，又不敢邁出第一步。不行，他不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蘇澈當他是朋友才那樣做的，沈宏浩的確沒有再來欺負他。

“明天……明天我就告訴老師，所以不要打架了，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道理是和講道理的人說道，跟傻逼只能用拳頭。”

“蘇澈！”

“好啦好啦。做題吧，後天就要初賽了。”

校內初賽在周六上午進行，交了卷之後，蘇澈和陳傑驍一起到學校附近的甜點屋吃華夫餅。蘇澈用叉子叉著華夫餅去蘸奶油：“我覺得做的特別順，說不定可以打敗我們班的其他選手。”

“瞧你得意的，你才用功了多久？”陳傑驍露出笑容。他很少有笑的那麽爽朗的時候，學習的壓力和自卑壓抑著他。他覺得蘇澈和他是相似的人，給了他一種希望——人是能改變的。和蘇澈在一起，他感到輕松愉快，也自信了很多。“那個……我想讓你幫個忙。”

他班上為校慶晚會準備的是舞臺劇，其中一個演員突然感冒無法登臺，所以需要一個人代替。他想要爭取這個角色，但又擔心中途參加的自己沒辦法跟上其他人的進度。

“我把劇本帶來了，你就幫我對下臺詞就好。”陳傑驍從書包裏掏出兩份劇本。這是個劇情簡單的搞笑劇，輕松愉快，對演員的要求不高。但陳傑驍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他念臺詞的時候非常僵硬，讓舞臺劇變得一點都不搞笑了。

“我覺得加上動作比較好，能帶動你的情緒。”蘇澈提議，“找一個安靜的地方……KTV怎麽樣？在包廂裏別人也看不到，你可以盡情排練。”

說做就做，或者說陳傑驍非常習慣按照蘇澈說的去做，兩人在一起時，蘇澈才是那個決策者。陳傑驍性格軟弱，不喜歡主動提出自己的看法，也喜歡順從他人的意見。

其他的包廂裏都跟爆炸一樣響著音樂和嚎叫的歌聲，只有蘇澈他們的包廂靜悄悄的，字幕在靜音的屏幕上滾動——這感覺怪怪的。不過裏面的兩人都沒有感覺。蘇澈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把劇本卷起來，呼呼喝喝著：“動作再自然點，手臂擡高。”陳傑驍不斷重覆著那段戲，終於在快要累斷氣的時候結束了。蘇澈拿起話筒：“既然我們包的時間沒有到，別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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