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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代悲情女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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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郭信引開追兵是莫梨深思熟慮的結果。她對郭信的感情沒有完全消失,但也沒有為他死的那種程度。郭家對莫家很照顧,當年莫家夫婦逃荒到了河谷鎮,要不是郭家給予了幫助,他們說不定就死了。雖然郭信對她無情無義,但郭父對她卻是恩重如山,如果郭信死了,那麽寵愛兒子的郭父要怎麽活下去?

就算是換了郭家的恩情,還有……了卻自己的心願吧,這樣就不用在為想要忘掉郭信但辦不到而痛苦了。莫梨想著,偷偷撿了根柴火,趁郭信不註意打暈了他,然後換了郭信的衣服將追兵引到了遠處。

夜裏黑乎乎的,追兵只能隱約看出衣服的顏色花樣,把莫梨當成了郭信,把人殺了才發現追錯人了。再去找郭信,但天快亮了,時間不夠,只能撤回。

而被莫梨藏在蘇澈的鋪子裏的郭信只暈了一會兒就醒了,他意識到莫梨的打算,急忙去找人,但是晚了一步。他抱住莫梨,連聲呼喚。莫梨已經是出氣比進氣多,她艱難地說:“幫我……給蘇澈哥帶句話,對不起……如果……如果有來世……”她未說完,便撒手人寰。

郭信悲痛欲絕,抱著莫梨思考了幾秒。他自己的房子不安全,說不定慧王爺的人在那裏守株待兔。他帶著莫梨的屍體回到蘇澈的鋪子。

而這個晚上蘇澈不待在鋪子裏睡覺,是去了哪裏呢?他去了紫禁城外面不遠處的河邊喝酒,假裝成一個借酒消愁的年輕人。這是因為他這個通曉未來的人知道今天在這裏會有奇遇!

沐王爺和慧王爺中,皇上偏向慧王爺。其實皇上對兩人的爭鬥是清楚的,但他身體已經不行了,必要選一個傳位,而且也管不住兩個兒子了。慧王爺的能力比沐王爺差一點,但沐王爺的心機太重,皇上不能是個陰險狡詐的人。

沐王爺意識到了這點,擔心皇上不行了,下旨傳位慧王爺,於是在慧王爺對郭信下手的時候,暗中進宮威脅皇上。皇上通過密道逃出紫禁城,但是他的身體畢竟不行了,最後在路邊咽了氣。隨後沐王爺誣陷慧王爺謀刺皇上,然後在群臣的推舉下當了新帝。

蘇澈便坐在河邊的臺階上等皇帝。他剛喝了半壇酒,就等到了踉踉蹌蹌、狼狽不堪的老皇上。“喲,老人家,你沒事吧?”蘇澈醉眼惺忪地扶起皇上。皇上氣喘如牛,他能感覺到自己活不過今晚了,但自己最後遇到的卻是個酒鬼。但是現在他也顧不得太多,眼前只有這一個人可以托付了。

皇上艱難地說:“有沒有紙筆?”蘇澈敲開了一家店鋪的門,要來了筆墨宣紙。皇上快速寫下傳位給慧王爺的聖旨,從懷裏掏出玉璽印上章,然後把聖旨和玉璽交給蘇澈。“朕有一事相托……若是沐王爺登基,你就將這個交給崔丞相。”蘇澈答應下來,他就咽了氣。

蘇澈把聖旨折起藏入懷中,想了想把玉璽放回皇上懷中。皇上的屍體會在不久後被找到,如果沒有玉璽,沐王爺不會馬上登基。他把聖旨拿出來,慧王爺繼位順理成章,沐王爺留著始終是個禍患。他要將沐王爺扳倒,就必須在沐王爺登基後拿出聖旨,證明他是篡位。

蘇澈對著皇上拜了拜,迅速溜回鋪子,沒想到看到郭信抱著莫梨的屍體等在那裏。蘇澈瞬間呆住了,他花了那麽多心思,卻還是沒能阻止這個結局。他一把搶過莫梨,對郭信吼道:“你沒資格碰她!”

郭信低著頭:“都怪我……都是為了救我,她才會……”蘇澈沒聽他自責的話,將莫梨抱進屋,輕輕放在床上,用手指梳理她的頭發。他對郭信生起了真正的恨意。

世界意外糾正局的最終目的是修正人的氣運值。人的氣運值有高有低,所以有些人運氣好,一生順利富足,而有的人倒黴,過的窮苦。氣運值直接影響資源值,但世界上的資源是有限的,過於集中一人是不行的。而且氣運值過高,這個人就會吸取身邊人的氣運。所以世界意外糾正局需要糾正這種存在。

郭信的氣運值雖然超出了正常範圍,但沒有超出太多,而且這人雖然渣,但也沒可惡到要他死的地步。所以蘇澈本來是想扳倒沐王爺,他的青雲路斷了,氣運值自然下降。蘇澈會提前告知他,讓他離開沐王爺,這樣不會被牽連,但是莫梨仍然死了,讓他改變了主意。

由於昨晚發生了太多事,第二天蘇澈無法馬上帶著莫梨出城,便等了幾天。所幸冬天溫度低,屍體放著也沒那麽快腐爛。沐王爺動作非常快,三下五除二掃清了障礙,登基做了皇帝。這時慧王爺一派遭到打擊,不可能再去找沒被殺死的郭信和被誤殺的莫梨,蘇澈立刻租了輛馬車把莫梨運回了河谷鎮。

莫家夫婦如何悲痛自不用說,蘇澈幫著將莫梨下葬。郭信全程都在,等莫家夫婦相攜著離開,他跪在墳前含淚對莫梨說話,回憶過去。蘇澈隔著衣服摸了摸那張聖旨,冷冷道:“你現在說這些漂亮話有什麽用?她活著的時候,你要是能陪她說那麽長時間的話,她想必很高興。”然後拋下呆滯的郭信走了。

第二天兩人返回京城。郭信騎著一記輕騎,比蘇澈早些到達。蘇澈還了馬車,走在擁擠的街道上。人們都沈浸在換帝的氣氛中,對慧王爺的下場議論紛紛。蘇澈來到了崔丞相府上,求見崔丞相。

因崔丞相是慧王爺一派的,雖沐王爺剛登基,還沒來得及清理,但門口那蕭條勁看著就淒涼。經過門衛通報,蘇澈被帶了進去。崔丞相也知道自己將會是個什麽下場,面容上就能看出憔悴頹喪。蘇澈將那晚的事說了,又將聖旨拿出。崔丞相感覺自己心臟病都要出來了,一下地獄一下天堂就是這麽回事吧。

之後朝堂上的事情蘇澈就不管了,他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做。為了把聖旨交給崔丞相,他讓莫梨入土為安後就立刻回京,河谷鎮還有些事沒有處理。於是他又馬不停蹄地折回河谷鎮。

安慰了莫家夫婦,交待了蘇家夫婦,蘇澈最後來莫梨墓前告別。“我以為我能救你,沒想到還是改不了歷史。”莫梨自身的氣運值不高,就算郭信不影響她的氣運,她的人生也不會太順。蘇澈本以為將她命中的劫數化去,過個清苦平淡的小日子總是行的,沒想到她的氣運值註定了她的命運。

而此時沐王府內喜氣洋洋。沐王爺成了最終勝利者,他那一派的人一個個論功行賞,前途無量。沐王爺做主,將張佩瑩嫁給了郭信,又把自己的潛龍邸賜給了郭信。張佩瑩因為莫梨的事對郭信心存芥蒂,但架不住郭信情意綿綿的追求和沐王爺有意無意的撮合,最終還是接受了郭信。

婚禮現場很快準備好了。郭信的臉上堆滿笑容,似乎忘了莫梨屍骨未寒。本來古代結婚的步驟繁多,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準備好的,但是他們一切從簡,直接迎親。他們相識已久,兩情相悅,納采、問名什麽的步驟全部省略。

當蘇澈從河谷鎮饒了一圈回來,正好趕上郭信成親那天。原來的沐王府,現在的郭府賓客如雲,好不熱鬧。蘇澈一身布衣,但他說是郭信的老鄉,來送賀禮,而且他手裏的確提著一個大盒子。門衛和郭信說了下,放蘇澈進去了。

看見蘇澈,郭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笑著。蘇澈奉上了禮盒,裏面放著嫁衣。郭信的臉一下僵了。“這是莫梨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衣服,可惜她永遠穿不上了。昨日我將她的後事了結,帶了這個回來。她雖被你退了親,但以她善良的性格,一定會祝福你們的。所以我希望你們穿著這身衣服成親。”蘇澈眼神深沈:“她為救你而死,這樣既帶了她的祝福,又了了她的心願。”

蘇澈明顯就是來找茬的。郭信氣的面色鐵青,卻不好對他做什麽,畢竟這話撂這兒了,他要是把蘇澈打出去,名聲豈不是更難聽?蘇澈可不怕,沐王爺馬上就倒了,到時候他那下手下自身難保,哪有功夫管他這個打了郭信臉的人。而其他來沾光的人,郭信都完了,誰在意他?

“東西我已送到,就不妨礙大人成親了。”蘇澈把盒子放在桌上,向郭信拱拱手,大步走了出去。郭信的家仆在他耳邊小聲問:“要不要小的……”郭信擺擺手。蘇澈畢竟是他的老鄉,而且他知道蘇澈喜歡莫梨,為莫梨出氣也不奇怪。不過他的婚禮算是毀了,那些老人精裝作啥都沒看到,很快又開始喝酒道賀,但是郭信為巴上沐王爺,娶王爺的貼身侍女,退了自小訂的婚的消息還是快速的傳播開了。郭信現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嫉妒他想拉他下馬的人多了。

後來崔丞相拿出了先皇遺旨,擁護慧王爺上位,朝堂一片混亂。先皇留下的信裏不僅說了要把皇位傳給慧王爺,還說了沐王爺的逼宮真相。局勢一下顛倒,沐王爺因謀殺先皇而被處死,慧王爺登基。新皇仁慈,沒有對沐王爺一派趕盡殺絕,只是殺掉了幾個位高權重的,其餘的貶職調任,或是敲打。

還沈浸在新婚愉悅中的郭信被抄了家,只能回河谷鎮,受人接濟買了幾畝薄田。他以前是當大少爺的,哪裏會種地?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他退了莫梨的親,讓村裏的人很不齒,在背後戳他脊梁骨。本來他願意學習,也能安身立命的,但他從此一蹶不振,酗酒度日。張佩瑩勸了他多次無果,便和他離了心。

她以前為王爺在江湖奔波,很有江湖兒女的性格,不拘小節,快意恩仇。郭信這樣經不起打擊讓她十分失望又不屑,加之歷經磨難,回顧從前,發現沐王爺撮合他們是為了把郭信綁在戰船上,更是難過。她接受郭信很大的原因就是她視若父親的沐王爺替郭信說好話。最終她留下書信,跑去闖蕩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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