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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甜蜜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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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訥牽著馬,慢慢往河邊走。

女兒又要離開家了,莫二妹絮絮叨叨地說著自認為有理的話,讓文淑祺銘記於心。

文淑祺應答著,心裏卻牽掛著尹長生那件事,她覺得還是及早動身,再上寶鼎山一趟為好,便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媽媽。

再說尹長生回到山上,便和寧師傅、侯二一起商量來商量去,覺得事情還是不靠譜。

現在,文淑祺表哥的隊伍在哪兒,能直接去他的部隊嗎?要是到了其他部隊,沒有保護傘,還不是人家砧板上的肉?這事不落實,空有一腔熱血,也是白搭。

寧師傅想了想,勸尹長生最好還是把呆妹崽接上山來問一下。因為這不是小事,他要當面問個清楚。

走在回城路上,山灣路邊,文淑祺吃驚地發現尹長生他們攔在前面。

原來,尹長生想起文淑祺今天就要回城,便帶上侯二幾人,一早到路上攔截她。

文淑祺被邀請再次上到寶鼎山,與尹長生談了好久。

他仍然疑慮未消,問能不能到他表哥的隊伍裏去?

文淑祺表示,她表哥是正規軍的團長,眼前正在芷江接兵,到他的部隊去,肯定沒問題,也沒人敢找岔子。

尹長生把她的話又對寧師傅說了。寧師傅沈默了一會,說:“呆妹崽講的應該是真的―――這人我從小就曉得,我相信她絕對不會騙人。你也見了這嘎多年的世面,這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為好。”

因為有文淑祺擔保,大家表示願意跟尹長生一起走。

為了負責到底,文淑祺還向表哥寫了一封信,並給尹長生和寧師傅看了,叫尹長生安排人,送給她表哥。

返城路上,蔡訥很高興,此行收獲不小。

二人一路聊著。

文淑祺想到有些記者在報上發稿配照片之事,慨嘆:“老蔡,你有相機照相,相片配上文字,出的書肯定呱呱叫。”

言為心聲。蔡訥見她有興趣聊這事,很驚喜:“你要是有相機,也就如魚得水了。”

文淑祺覺得,上次拒絕了他的好意,現在再說這事,面子上難為情。不過,她有她的方式。於是,曲折而委婉地問:“老蔡,你照的相片怎麽洗?”

“很簡單——拿到照相館就是。”

“相片能夠保存多長時間?”

他“嘿嘿”一樂:“可以保存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怎麽,你也想照相?”

文淑祺心想,他這樣問得直截了當,不管是無心還是有意,地球人都應該明白其用意。她笑了:“我想也不會啊。”

“哎呀,這有何難?”她腦洞終於開竅,求之不得,他按捺住“呯呯”急速跳動的心臟,差點高興得從馬背上跳下來,聲音發顫:“師傅遠在天邊……”他故意停下來,觀察她的反應。

見她不動聲色,便主動說,“師傅隨時可教。”

“沒有相機,還不是白學?”

“這還不簡單?我還是那句話,這相機你拿去,隨你玩。”

“給了我,你拿麽咯照?”

“如果我短時間需要,再找你借呀!不是很好嗎?”

她不說話,不知在想什麽,難道她嫌舊了?蔡訥馬上反應過來:“這樣好不好,我給你買臺新的。”

“我哪能用這嘎貴重的東西?不行。——要是真心想支持我,就借給我吧。”

有了“金口玉言”,蔡訥喜不自禁:“好哇。”

“老蔡,我還想到一件事……”

“什麽事?”

“我覺得你駕機在藍天上打鬼子,要是我能變成一朵白雲跟在身旁……”她故意不往下說了。

蔡訥如身處黑暗中,猛然間被沖出的怪物大吼一聲,伸出魔掌虜擄掠自己一般,驚得目瞪口呆。

倏地,猶如清風中的柳絲拂面,一種麻酥、舒爽、愜意的感覺得意地漾過心尖,甜蜜蜜地傳遍全身。

太陽登頂了,仍不見蔡訥露面。

那天,她對蔡訥說自己象朵雲跟在他身旁,其實是想表明,自己跟上他,就不用他每次向自己提供素材,省事些。

當時,她偷瞄了蔡訥一眼,見他那神態,本想明說。但還是忍住了。

就如那“朦朧”一詞,詩朦朧、月朦朧、鳥也朦朧,人的心思就不可朦朧?

有時候,朦朧更美麗、更怡人。

讓他心中裝著這美麗馳騁藍天,力道不是更足?

蔡訥覺得,自己更不能糾纏這事,只怕弄巧成拙。他心裏如同註入了甜蜜元素,樂癲癲地說,上次在河東,看到河西岸有座象廟一樣的房子,很壯觀,想去看一下,照幾張相。

文淑祺自豪地說,那是天後宮,也就是媽祖廟,是乾隆十三年,由閩浙客商建立的福建客民會館。占地近四千平方米,其中供奉著他們心目中的保護神——曾被皇帝冊封達四十多次、康熙皇帝封為天後娘娘的媽祖。

這裏的浮雕,采用鏤空與平雕相融的工藝,真是鬼斧神工,被譽為‘天下一絕’。

“哪天,我們去見識見識?”

面對蔡訥邀請,文淑祺故意白他一眼:“你以為我願意嗎?”說著,“格格”地笑開了。

今天,文淑祺心裏還裝著尹長生的事,覺得蔡訥失約,不管什麽原因,一切都變得索然寡味。

百無聊賴中,想到可能有兩年時間沒去天後宮了,便漫不經心地沿著河岸邊小路,獨自前往。

她的目光掃向大門口。沒料到,現在這裏也進駐了部隊,大門右側石柱旁懸掛著“中國海軍陸戰獨立第一旅”的牌子,門口還有哨兵持槍站崗。

突然,她發現門口平臺處蹲著一人,剛才被大門口的石柱圍欄擋住了視線。

不正是蔡訥嗎?這個家夥,哪個時候來的?文淑祺立即驅除心中的陰霾,輕手輕腳摸上臺階,靠近他身邊,興奮地擂上兩拳,撒嬌道:“怎嘎,想吃‘獨食’?早來也不報我一聲。”

蔡訥正聚精會神拍照,見是她,佯裝受驚,故意學著她的腔調說:“我怎嘎曉得別人來不來呢?——或許別人真不來呢?”他自知失言——女孩子往往在撒嬌的時候喜歡說反話——連忙禁聲,觀察她的反應。

“你怎嘎曉得我不來?還講要當我的師傅呢!”

美女總是有理,哪怕嬌氣十足,你也得認真琢磨,看她是不是在上演“變臉”的游戲。

小女人的作派,如果你意識不到,就是十足的傻瓜。蔡訥這會就是這樣,他做個鬼臉掩飾自己,然後再嘻嘻一笑,說:“其實,我早就看到你了……”

“看到我,也不叫我?你安的哪號心?”文淑祺又要“擂”他。

“要是我當初就叫了你,就沒有懸念了。象電影、小說,缺乏了懸念,就同清湯寡水一樣,還有什麽味道?”

“你個鬼家夥,哪個時候學得了這一招?”

“師傅就在眼前。”

“你……”粉拳又要出招。

蔡訥嘻嘻哈哈躲閃著,說:“看到某人在橋頭,好象是在等人家帥哥,我怎麽好充當電燈泡呢?”

她嗔怒:“想自我表揚了是不是?”隨之揮著粉拳沖上來……

蔡訥嬉笑著、躲閃著,有意不在這事上“浪費表情”,欲轉移話題,招呼:“美女是不是也來幾張?”

文淑祺早就心癢癢的了,興奮地溜她一眼:“硬是你們美國佬要高人一等、面子大,要是我們自己同胞,肯定早就被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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