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軟實力”助戰，援華志願航空隊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八架日軍轟炸機被當場擊落、三架迫降時墜毀，僅有一架沒命地溜回了基地。

美空軍憑借零比十一的顯赫戰績一鳴驚人。

雲南百姓沒見過鯊魚，以為美軍飛機上畫的是老虎。這樣，美國志願援華航空隊的戰機，便以訛傳訛，被人們譽為“空中飛虎”。

後來，美國迪斯尼公司為他們設計了一個隊標：一只老虎張開前肢騰起撲向目標，虎尾高高翹起，與身體共同構成了象征勝利的V形。

造型頗具創意，很受陳納德和戰友們歡迎。

此後，“飛虎隊”便家喻戶曉。

“原來，飛虎隊就是這樣來的呀！你功不可沒。”

“這下你明白了吧，雖然我們飛虎隊出身低微，但卻戰果輝煌，就象‘鳳凰男’一樣。”

這比喻是否恰當？文淑祺嫵媚一瞥，身子抖動竊笑。

蔡訥不知她何故發笑，繼續說，“飛虎隊”組建之初，不少軍事專家曾斷言，它不可能作戰三個星期。

陳納德和隊員們硬是頂住壓力，在緬甸、印度和中國作戰七個月，僅以空中損失十二架、地面損失六十一架的微小代價，換取了摧毀日機近三百架的驕人業績，以強有力的事實向世人證明，“飛虎隊”不僅作戰勇敢、敢於碰硬，而且還在戰鬥中不斷發展壯大，並名聞天下。

由於共同抗戰的需要，美國將在中國參戰的志願航空隊，納入其軍方序列。這樣，“飛虎隊”便由“國軍”搖身一變為“美軍”。

身份改變後，擴編為美國陸軍航空兵第十四航空隊，陳納德擔任少將大隊長，下轄一個戰鬥機大隊、一個中型轟炸機中隊和一個重型轟炸機大隊，擁有機型三百多架。

雖然“身份”改變，但人們仍然不會“腦筋急轉彎”，依舊習慣地稱他們為“飛虎隊”。

蔡訥說，長沙、衡陽相繼失陷，桂林、柳州也被日軍占領後，芷江機場便成為美國戰略空軍唯一的前進機場。

大家津津有味地聆聽。

蔡訥說完，文淑祺插話道：“世界上，可能只有我們這裏有個另類的機場。”

蔡訥驚異：“這是怎麽回事？”

文淑祺不直接回答，只是自豪地說：“我們芷江機場能夠做大，多虧了陳納德將軍……其中的緣故，且聽我慢慢道來。”

民國二十六年9月的一天下午，人們簇擁著一名臉色削瘦而紫黑、神情嚴峻、目光堅毅的瘦高個來到芷江，考察機場。

他，就是美國空軍退役上尉克萊爾?李?陳納德，是國民政府從美國請來的空軍顧問。

放眼一望，原小型機場周圍是連綿起伏的低丘，視野開闊。

陳納德好感頓生，陪同的縣長塗益澤不失時機地說：“別處的機場都是先有機場後降飛機，而我們這裏，剛好顛倒過來了。”

這話翻譯過去，迥異於其他機場的掌故，引起陳納德濃厚興趣，他連忙追根究底。

塗益澤急忙解釋說，自漢高祖五年置無陽縣以後，芷江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也是縣府、知府、巡撫、總督府所在地，如明朝嘉靖年間，為鎮壓西南少數民族起事，便在此設立了湖廣、雲、貴、川五省總督府，萬歷年間設有湖南巡撫……

因操練兵馬所需，明朝洪武初年便在此地開辟了演兵校場。後來，占地面積越來越寬闊。

民國十九年2月，地方軍閥欲占據芷江城獨立稱王。當時的湖南省主席聞報，為達到敲山震虎目的，便派出一架雙翼式螺旋槳飛機從長沙飛臨縣城上空，盤旋幾周後，投下了幾枚手榴彈，然後降落在校場中，意在。這樣，便有了“先落飛機後有機場”的軼聞。

原來是這麽回事，陳納德覺得有意思。

考察結束後，他立即向國民政府遞交了報告，決定將芷江機場作為中美空軍戰略基地。

經批準以後，湖南省政府將芷江機場擴修到一千二百米見方的大型軍用機場。

文淑祺介紹完，憂傷地說，機場修建過程中，民工病死、累死是常事，加上被日本鬼子飛機炸死就有數千人。

機場旁邊有一個巨大的彈坑，丟棄著許許多多民工的屍首，被人們稱為“萬人坑”。

她說自己原有兩個哥哥，可抓壯丁的二哥遭日本飛機炸死，修機場的大哥莫名其妙失蹤。當時因為有疾病流行，不斷有人暴斃，連屍巴子都找不到是常事，大哥就是例子。

她說，最可恨的是日本飛機轟炸。

她曾聽大哥說，有時警報一響，鬼子飛機一下就鉆到了機場上空，象拉屎一樣地丟下炸彈，爆炸騰起的煙霧有數丈高……

雖然機場邊就有防空洞，要是遇到鬼子飛機轟炸，行動慢了，就要死人。

她家的遭遇，聽得人們怒火沖天。面對美女，誰不願為其兩肋插刀？

文淑祺恨恨地問：“聽人講，芷江機場現在是我軍最大的機場，是不是？——它是無數百姓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我們空軍要好好地利用這機場，狠狠地教訓鬼子，為大家報仇！”

蔡訥比她知道得更為詳細，激動地說，目前這裏不僅是我們空軍的最大機場，也是盟軍東方的第二大機場——第一大機場在日軍占領下的上海。他們每次出戰，打擊日本人，就只想到一點：報仇——報仇！

他一說，文淑祺心裏好受了一些，說明哥哥他們的血汗沒有白流，也為國家作出了一些貢獻。

蔡訥還說，陳納德將軍劃定了駐芷空軍的作戰區域，為華中、黃河以南、平漢鐵路以西、南京、上海以東地區，在此範圍內負責奪取制空權、空戰殲敵，並擔負對日軍粵漢、湘桂等鐵路、公路運輸線及長江、湘江、洞庭湖等處水路運輸線的轟炸和封鎖，以切斷日軍後方補給、阻滯其南下西進，支持中國陸軍地面部隊作戰……

“你把這些內幕都透露了出來，不怕我供出去了？”文淑祺已心情好轉，溜他一眼，嫣然一笑。

蔡訥興奮得差點連魂都快掉了，聲音顫抖：“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這些，我只是講給你聽，求你千萬不要寫到稿子中去。”

文淑祺歪著腦袋，故意戲言：“我偏要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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