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靈殿中到處都是橫屍，只有顧南和古昭月兩人在緩步前行。

顧南踩在血水中，卻不曾帶起半點血跡，這是他以陰影之力包裹周身——這麽做沒什麽別的意思，只是不想弄臟鞋子。

這還是顧南在游戲中留下的習慣，邪神游戲擬真度太高，連鮮血都不會自動刷新，玩家們也只好自己想辦法處理。

玩家就是這麽矛盾的生物，他們一方面殺人如麻，一方面又厭惡殺戮和血腥——不是惺惺作態，而是真的討厭。

顧南從寂靜中走出，來到英靈鏡前，古昭月已經二話不說走上前，開始擺弄起來。

英靈鏡的啟動並不麻煩，只是花費的資源不在少數，哪怕是在戰爭年代，也無法頻繁使用。

不過顧南不在乎，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錢，而他也不在乎錢。

英靈鏡中很快有了反應，一副由無數紋路組成的圖像，漸漸呈現在顧南面前。

“大人，這裏果然有月奴！”古昭月驚訝地開口，他沒有想到，月奴這等珍稀的上古英靈，竟然真會出現在現世。

“在什麽位置？”顧南倒是沒什麽激動的，淡定問道。他的目標是月奴之子，又不是月奴。

古昭月對照著地圖，給了顧南一個地址，卻讓後者眉頭微皺。

因為這個地址他認得，正是林朵所在的帝都第四高中……

月奴為什麽會出現在一所高中裏？

就在顧南臉色微沈之時，古昭月看著英靈鏡的眼睛卻越瞪越大：“大人……月奴不只有一頭，有好多……”

……

帝都第四高中，林朵正走在學校的林**上，而左手右手邊，分別牽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日月妖的魅力實在太大，牽著兩個瓷娃娃招搖過市的結果，就是林朵四周圍了一圈人，正跟著她一同前進。

林朵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她不是沒猜到這樣的結局，可這兩個小屁孩說什麽也不肯留在家裏。

月之妖嘴巴一扁，再拿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望，林朵同學立馬繳械投降。

“林朵！他們……他們是誰？！”

一聲尖叫從後方傳來，卻是林朵的同班同學兼閨蜜田甜，她正死死盯著林朵的左右，只差兩只眼睛都變成愛心狀。

“他們是我的英靈……”林朵已經數不清自己的第幾次解釋，有氣無力地說道。

“啊？你的英靈不是那個死人臉嗎？”田甜也在昨天的教室裏，自然記得引起轟動的王級英靈。

“胡說！顧南先生才不……哼，你少多管閑事！”林朵想為自己的英靈辯護一番，想想也只能作罷。

田甜露出好笑的神色，林朵就惱羞成怒起來，幹脆拉著兩個瓷娃娃快步向前走去。

今天是英靈師大賽的開場，盡管正式賽要明天才開始，但今天會有一個開幕儀式，以及兩位知名學長的表演賽。

田甜見林朵真惱了，也連忙跑到她身邊，腆著臉道起歉來，而日月二妖則稍稍落後一步。

誰也沒有發現，兩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此時卻湊在了一起，低聲說著駭人聽聞的話。

“月奴之災，果然源於此處。”滿臉冷酷神色的日之妖，用冷漠的語調說著，卻是當真有了幾分冷意。

而經常扮演懵懂蘿莉的月之妖，神色也是類似的冷漠：“這一劫無可避免……保護好契約者就是。”

日之妖沈默著點點頭。

見到他這模樣，月之妖嘴角微翹，又恢覆了平時的嬌俏：“到時候我負責沖殺，契約者可就交給你了，弟弟。”

日之妖這次沒有沈默，他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我是哥哥！”

……

帝都第四高中，校長辦公室內，一男一女兩名身著警服的警官，正站在校長面前。

“薛校長，我們是帝都警察局特殊事件小組的成員。”女警官向校長出示證件，同時自我介紹道，“我叫江雪，這是我的同事江天。”

薛校長查看過兩人的證件後，並不懷疑他們的身份，只是有些疑惑：“你們好。不知道二位警官要來調查什麽？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嗎？”

江雪和江天對視一眼，還是由江雪開口道：“我們要秘密搜查學校裏，全部的實驗室和研究所。”

“實驗室和研究所？”薛校長越發疑惑了，像他們這樣的高中實驗室，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高端項目研究，怎麽還會惹來警察呢？

江雪卻沈聲道：“是的，我們接到舉報，有人在這裏進行高度危險的英靈研究。”

……

帝都第四高中的深處，一間實驗室中。

幾名身披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正快速奔走於各處，將一個個實驗數據傳達到中央。

而在實驗室的中央，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正微擡著腦袋，靜靜看著眼前的懸浮培養倉。

培養倉中蓄滿了淡藍色的培養液，而培養液包裹著的，則是一個模樣古怪的人形生物。

這生物看上去和尋常人類似身高，手上卻長著尖銳的爪子，頭上沒有半點頭發，光禿禿的腦袋上，只有一對尖耳。

而像這樣的培養倉，在這間不算大的實驗室中，足足有五十個。

“田教授，第五十只月奴也處於活躍狀態，隨時可以喚醒。”一名工作人員站在田源身邊，低聲匯報道。

田源教授輕輕擡了擡眼鏡，點了點頭道：“那就開始吧……”

“是。”那人顯然明白他所說的“開始”是指什麽，頓時一應聲，轉身去吩咐了。

田源目光始終沒有移動過，靜靜地看著培育倉裏那只月奴，臉上卻漸漸浮現出難以形容的神采。

期待、憧憬、狂熱……

隨著實驗室中人員的操縱，五十個培育倉中同時亮起光芒，月奴們在外部的強烈刺激下，開始一個個睜開眼睛。

但它們還沒來得及動彈，就被全部推入一個狹小的密室中。

“十五年了，終於等到今天。”田源望著底下被倒在一起的月奴們，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

“月奴之子，世上真的有這種東西嗎？”田源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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