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霧氣籠罩的陣地中，顧南單手持劍，緩緩從霧氣中走出。

他的腳步毫不停留，直接從各大道場經過，奔著白霧的本部而去，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目標。

幾名少年少女從前方沖出，為首一人高聲道：“惡賊，你好大的膽子！今天本小姐就……”

一劍劃過，幾個小朋友直接被橫腰斬斷。

隨即前方又傳來尖叫聲，一名女子雙眼通紅地跑過來：“他們還只是群孩子，你怎麽能……”

又是一劍。

接著是男子的怒喝聲：“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然也能下此毒手，你……”

一劍。

白霧之中顯然也有普通成員，他們一個又一個跑出，口中呼喊著不同的臺詞，無不是指責顧南的話語。

然而指責也好，謾罵也罷，更無論有理無理，顧南的回應統統都是一劍。

他只是來殺人的，道理在誰那裏、誰對誰錯，根本沒有意義——活人才有資格講道理。

一具具屍體在顧南面前倒下，鮮血混雜在星環之中，顯出幾分妖異的美感。

指揮部中的秦長老，眼看著不停有人出去“奮勇殺敵”，早已經心急如焚，只能不斷發出“全員撤離”的命令。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顧南根本是為了報覆而來，見人就殺，絲毫不給人說話的餘地。

普通強者根本不可能是對手，只能請那幾位出手了……

白霧組織強者眾多，盡管不可能全員在本部待命，也總有一些高手留守坐鎮，就是怕有人直搗了老巢。

衛東海將長劍置於腰間，神色冷峻，緩步走出家門。

“爹爹，你要去和那顧南決一死戰嗎？”衛柔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擔憂之色。

衛東海只是輕輕搖頭，卻未多說什麽。

對於是否能戰勝甚至擊殺顧南，衛東海並無太大把握，但他對自己的劍也有著相當的自信。

縱然自己無法戰而勝之，也至少能拖住對方一段時間。要知道，大統領可是在本部閉關的……

“衛東海？”帶著些冷意的笑聲傳來，衛東海悚然而驚。

竟然這麽快就來了麽？！

他豁然轉身，果然見顧南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不遠。他依舊是一身鑲金月白長袍，右手持著一柄漆黑長劍，看上去與當初並無兩樣。

只是他的氣息卻仿佛不存在一般，除了視覺，衛東海竟不能再以任何方式感知到他。

奧義層次的陰影之力，終於開始展露它身為至高法則之一的強大。

光與影是一體兩面的存在。光之霸道足以壓制一切，而影的隱匿，則可以將自身從世間徹底抹去。

衛東海心中微沈，他知道顧南的力量又有突破，只怕光是境界，也不比自己弱了。

“不能等了……先下手為強！”連衛東海自己都沒有想到，顧南光是現身，就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壓力，讓他不得不率先出手。

不同於顧南只是拿武器當裝備，衛東海是真正誠於劍之人。

他從決意出劍的那一刻起，整個人精氣神就驟然一提，變得無比銳利起來。

一點星芒落在顧南心口之處，衛東海的劍快得無從躲避，而顧南也沒有想去躲。

鮮血開始滲出，順著顧南白色的長袍滑落，卻沒有在上面留下半點痕跡，就如同光滑的金屬表面，不染半點血跡。

衛東海是第一次本尊與顧南交手，這一劍如此輕易刺中，讓他心中頓感不妙。

顧南臉上露出一抹獰笑，左手一把抓住衛東海的劍身，右手長劍直接向著對方腹部刺去。

衛東海堂堂劍道大師，何曾見過這樣的流氓打法？

他所學的全部劍術，都是建立在“敵人不敢接觸劍”這一前提下，可當長劍被人直接抓住，劍術就成了個笑話。

他瘋狂地攪動長劍，劍刃把顧南的左手刮得骨肉分離，幾乎能看見裏面的森森白骨，可顧南楞是沒有松手的意思。

有“鈍化”的效果在，痛覺早已被削弱到極致。

衛東海做不出棄劍這等事，於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影之劍襲來，直接貫穿他的腹部。

顧南笑了笑，擡腳將他踹到一邊去，身上、手上的傷勢，便開始快速覆原起來。

“爹爹！”衛柔遠遠看見這一幕，頓時雙眼通紅地撲上來，扶住踉蹌後退的衛東海，眼中噙滿淚水。

衛東海臉色鐵青地捂住胸口，鮮血正不斷湧出，心中無比憋屈。

面對顧南這樣的敵人，他們這些傳統意義上的強者，完全可以用“無從下手”四個字來形容。

正面打不過，換傷換不贏，還不能無傷去消耗對方……

顧南當初選擇敏捷方向的意義，也正在於此。正因為他擁有無匹的速度，才保證自己不會被人放風箏。

顧南胸前已經沒有血液滲出，手上的傷勢恢覆得更快，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肉芽一點點長出，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讓開！”衛東海一把推開女兒，持劍還要再戰。

只是顧南的一劍，顯然給他帶來了不輕的傷勢，此時連腳步都有些不穩。

與他的現狀相映襯的，還有他心中的苦澀。

衛東海的神通、領域、法則，全部是為了他的劍服務。他用盡一切手段，使得自己的劍能夠刺中敵人，並且最好能一擊斃命。

可現在有人根本無懼中劍，那他還能夠做什麽？

這就好像一個法師玩家，辛辛苦苦出了一大堆法術穿透，結果敵人是純堆血量的，他的法術就好像給對方撓癢。

而顧南正一步一步向前走來，衛柔見狀，竟是突然跑到兩人之間，冷然看著顧南，神情堅毅。

衛東海頓時大驚失色，怒喝道：“你做什麽？！快點讓開！”

“爹爹，該輪到我保護你了！”衛柔卻神情堅定，看向顧南道，“不要傷我爹，你有什麽仇怨，都沖著我來……”

唰！

影之劍自下而上劃過，衛柔整個人直接被切成兩半——左右分開的那種。

鮮血混雜著碎肉，濺在衛東海的臉上，映出他蒼白無比的臉色。

緊接著，他又聽到顧南好笑地開口：“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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