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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純陰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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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透了這修仙的真理, 王卉的修為自然是一日千裏, 又有蘭曉靜心養神, 自然進步神速。她雖也好奇小鎮上的風光,但更不想放棄這修煉的機會,提前與李嫦幾人交代後, 便索性在小船周圍設下陣法,整日閉關不出, 將一本《天策書》和《藥王經》反覆誦讀,愈發覺得頗有收獲。

李嫦見好友閉關, 自己也不甘落後,先是閉關了半年, 便再也耐不住了性子,同幾個同門的女修將整個小鎮的風景都逛了個遍, 又等了近兩年的功夫,見王卉仍無出關的跡象, 雖不舍,也只能留下傳訊, 自己前去歷練。

王卉足足在這小船上修煉了五年的時光,五年的春夏秋冬,沒有人敢靠近修護, 已經讓這艘小船殘破不堪, 木梁搖搖欲墜, 四處已經結出了一層蜘蛛網, 空氣之中, 除卻王卉周身依舊幹凈如初外,早已經彌漫著灰塵。

她端坐在床榻上,肌膚之上瑩瑩覆著一層淡青夾雜著微藍的柔和光芒,整個村莊上的木靈之氣以及南海的水靈之氣正湧入其體內,僅是如此,還遠遠不夠她進階,藥環空間中的青菱仙子的藥靈正逐漸地被其煉化。王卉用了五年的時光終於有能力將這藥靈全部收為己用。

睜開雙眼,封閉的意識驟然打開,外界的一切不再被隔絕,海聲、鳥鳴、風吹等聲音湧入耳中,竟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王卉查看體內修為,彎唇一笑,金丹六層!

眼見屋內臟亂,王卉急忙用靈術打掃幹凈。她也沒料到此次修煉居然會這麽長的時間,沒有提前在屋中布置好凈靈陣,實在是失策。而後又發現了李嫦留下的傳訊,得知他們的消息,王卉放下心。

修為進階,煉化藥靈,讓她的心情一直十分輕快,直到王卉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笑容僵住。

對於漁村的記憶依舊停留在那個歡快的夜晚,安詳和樂。可眼前的景象卻將那美好的一切毀壞的一幹二凈。

小小的村莊,屍橫遍地,流淌到泥土裏的鮮血已經幹涸,將腳下的土地染成了褐紅色。她的小船前,橫著一個少年的屍體,掙紮著想要敲門,地板上蜿蜒出一片血跡,胸前一把彎刀橫穿了稚嫩的身軀。

王卉顫著手,將少年披散的頭發掀開,露出一張幹癟卻依舊透著俊秀的面容,赫然便是當年王卉曾指點的那個少年,衣襟之內還緊緊地護著她曾贈與的功法。

他一定是想要向自己求救,卻被自己布下的陣法所攔。王卉意識到這一點,猛地攥緊雙手,面上不知不覺已經沾了淚水。一陣暖風拂過,山林中清脆的鳥叫傳來,她卻突然覺得有一絲的冷意。

走遍整個村莊,根本沒有一個人生還。先前曾經招待過他們的村長以及那群漢子守在村口,高大的身軀還沒有倒下,同樣是一把彎刀橫穿胸口。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屍體尚未腐爛,但已經幹癟下去。

王卉緊閉上雙眼,可眼中的淚水卻還止不住,胸腔之中生出一腔怒火。

“仙子······”一聲細小膽怯的童聲從一艘小船中傳來,王卉猛地睜開雙眼,快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船上空無一人,王卉心中一動,一掌將整個船毀去,一直藏在船板下方的一個小小女童。

“盼春!”王卉一眼認出,這正是村長家的小女兒,細細算來,也有七歲,瞧著卻跟個五歲大的孩子一般,瘦骨嶙峋。可是初見時,卻還是白白胖胖的團子模樣。

盼春已經在船下躲了半年,只靠船板下的腌菜為生,從未出去過,此時乍見光芒,頗為不適應。再見那仙子淚眼含笑地望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崩潰地大哭起來。

王卉微慌,上前將女孩抱在懷裏,細聲安慰一番,才讓盼春抽噎著止住了哭泣,她才發現,盼春身上竟然有一張高階的護身符和一張高階隱息符。

“盼春,我閉關的這幾年,漁村究竟發生了什麽?”

盼春哭道:“仙子閉關後,其餘的仙人留下了不少靈石和符錄,說是不要讓我們去打擾仙子,便走了。半年前,突然來了一群鬼煞族人說是要在村子裏找一個純陰女孩,我阿爹說沒有,那群人就趁著黑夜,將所有的人都殺了!阿兄想要去找仙子,可是仙子布下了陣法,我們根本都找不到仙子在的那艘船,阿兄就將兩張符錄貼在我身上,讓我藏在這裏,可阿兄卻不見了!”

王卉此時後悔,若是當時自己沒有因為怕打擾而布下陣法,又哪至於這全村上下,只有一個活口存在。念及孩童口中的純陰女孩,她纖眉微凝,伸出神識查看盼春的根骨,已經有了七八分的確定,再問盼春的生辰年月,更是心中一沈。

見她臉色不好,盼春小手抓著她的衣袖,怯聲問道:“仙子姐姐,我是不是就是那個純陰女孩,是我害了阿爹他們,對不對?”

王卉不忍,撫了撫她的發髻,“怎會?作惡的是那群惡人,與你何幹?”

盼春將頭埋在王卉懷中,死死地咬住雙唇,睜大雙眼,任由眼淚留下。王卉幽幽嘆了口氣,待盼春哭的累了,才抱起她回到船中,換了身衣裙,梳洗一番,這才抽身去查看那些屍體的痕跡。

······

風雲突變,晴空之中倏忽出現了一片烏雲,卻也只徘徊在這一片的上空。頓時,平靜的城中突然陰雷陣陣,像是在預示著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過往的行人心中不安,急忙加快了腳步趕回自己的洞府去。

幽暗不明的地宮之中,陰冷潮濕,一個一身暗金青衣,頭戴鬥笠的男子站在正中央,每等待幾刻就來回踱步,時不時擡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地宮,只有一雙血紅的眸子透過黑紗露出一絲兇光。

輕靈的鈴聲忽然響起,青衣男子驟然回頭望去,一身黑袍的俊俏公子緩緩走了進來。

待那公子擡起面容,頓時整個幽暗的地宮都被照亮了。當真是顏如舜華。

青衣男子道:“你當真能解開封印?”

黑衫公子眸似寒星,道:“事到如今,你除了繼續幫我,還能幹什麽?別忘了,若是沒了我,那可當真沒了希望。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青衣男子動作頓了頓,垂頭認命,語氣中十分的無奈與為難:“好,我答應助你,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純陰之女了,根據人口志上,並沒有差錯,可你派人找了那麽多天,怎麽還沒找到?”

黑衫公子回過身,雖雙眸冷冽,卻籠著一層血煞,比這青衣男子的血眸更要來的邪異。他冷聲之中帶著一絲怒火,道:“還不是你交給我的那群手下修為太差,又或者那女童身上有什麽寶物,總之,你繼續找!九陰聚魂幡必須要九個純陰之女才能煉制成功!”

青衣男子雙手緊了緊,“好!”

青衣男子走後,黑衫公子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地宮左側擺置的大鼎之中,透著一絲急切。

“你這妖女,此法真能成功?”

一聲慵懶嫵媚的女聲從他身體中鉆出:“這是自然。不過你這小娃娃的心腸太狠太毒,又這般的好強,不拜在我門下著實可惜啊。你看,你也見識了我的厲害,還不如快快舍棄了你的師傅,隨了我去。我的大名啊,千百年前,可是赫赫有名的啊······”女聲中透著無限的可惜與傷感。

黑衫公子朱唇勾起,輕輕彎起一個弧度。

“你若是想做我的師傅,先拿出足夠的本事來。還是先把這件事情辦好再說。”

······

入夜之後,寒風瑟瑟,床上稚嫩的女童睡的極其不安穩,口中夢囈不斷,接連喊出父母兄長的名字,接著又小聲地抽泣起來。

小桌上擺著幾十把做工相同的彎刀,刀身開始筆直,而後卻又突然彎曲起來,整體的刀刃先粗後細,造型極為怪異。還有刀柄上的一個凹槽空蕩蕩的,裏面鑲嵌的東西早已經被摳掉。

黃衫女修粉面微冷,纖眉蹙起,手下的動作卻輕柔,輕聲將抽泣的女童安撫好,點上一柱好夢香,這才起身坐在了小桌旁,拿起一把彎刀細細查看,臉色卻是愈發的凝重。

一雙纖手在彎刀身上上下摩挲,她的動作乍然在刀身的彎曲處停住,眸中劃過一絲異樣神色。王卉用握刀姿勢揮動一下,又轉而用握劍的姿勢揮動。一個鈍澀難以發力,一個流暢自如。

“呵!”輕輕發出一聲嗤笑,她手下用力,將彎曲的地方掰直,完完整整的就是一把劍的形狀!

“這般就想掩人耳目,那全鎮上下百餘人的性命我去找誰算賬?”

她花了兩日的功夫,將整個小鎮找尋了遍,但凡是人類,全沒留下活口。年輕的男修女修毫無例外,全部被抽幹了精血,成了具具幹屍。將這些屍體一一掩埋,她竟發現此處兇靈怨氣凝聚,差點成了煞氣陰毒之所,誦讀了百遍超度經這才散去。

王卉正欲繼續研究故意被摳掉東西的凹槽,耳朵稍動,細細聽見一股風聲,立刻熄滅了燈火,將桌上的全部彎刀掃入空間,斂去靈息,彎身躺在盼春身側。

毫無聲息,只有一陣輕輕的靈氣波動讓她的雙眼緩緩瞇起,掩去殺意。

黑衣人見盼春,神色一喜,又見她身側有一毫無靈息修為的凡女,驚異竟還有活口,一絲兇光閃過,伸手向那女子拍去。

那女子卻突然睜開明亮如月的雙眸,雙手旋轉,似乎玉華飛旋,散出的青光照耀了女子皎白的面龐。

黑衣人大驚,正欲閃退,她的手指已經快如閃電地點在了其身上。黑衣人只覺那纖細柔美的手指卻宛如巨錘般狠狠地砸在身體上,體內的筋脈寸寸爆裂,全身的靈力全部侵洩而出,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筋骨盡碎,癱軟在地上。

王卉點住盼春的穴位,使其安眠,伸手拾起黑衣人掉在地上的一把長劍,劍柄上正鑲嵌著一顆血紅的寶石。

她猛地一把掀開黑衣人蓋在眼睛上的紗巾,一雙血紅之中帶著點黑色的瞳孔映入眼中。

“果真是這樣。”王卉眼睛瞪向黑衣人,氣極反笑,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派來?”

黑衣人面色煞白,冷汗不停地從額上冒出,正欲開口,卻被心口傳來的一陣劇痛弄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多時,頭頂冒出一層血氣,登時七竅流血死去。

“該死!”

王卉恨這功虧一簣,收起那把完好的長劍,只能再作打算。

與此同時,那地宮之中的黑衫公子胸口一痛,吐出口心血。“糟糕,定是有人殺了天甲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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