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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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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未剛回到屋裏就聽到手機在茶幾上嗡嗡的響著,看著屏幕上跳動著的那一串熟悉的號碼蘇未想了幾秒鐘還是接了起來:“餵,您好。”

電話哪端的葉旭堯聽著聽筒裏的清冷客氣的聲音傳來,感到挫敗無奈又是意料之中。

葉旭堯從辦公桌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外面的車水馬龍霓虹閃爍,他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氣,努力忽視心頭的郁悶卻又聽電話哪頭傳來一句,“不說話我掛了。”接著就是嘟嘟的斷線聲。

蘇未接了電話又馬上後悔,等了一會兒都沒聽到另一端有聲音傳來就匆匆丟下一句話掛了電話。

至於葉旭堯,盯著手裏被掛斷的電話不知道是該失落還是該慶幸,蘇未他了解,性子雖清冷,可是禮貌風度俱佳,這種沒頭沒尾的掛人電話的事,平時以她的性格對相識的人或者說是朋友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可是現在她卻這樣掛了他的電話,這說明他對蘇未來說至少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他想這是應該值得慶幸的吧。

葉旭堯盯著手機看了一會還是沒有打回去,拿著外套出了辦公室去了剛剛林覺告訴他的地方,林覺名下一個常去的會所。

葉旭堯到時候他所能想到的人差不多都到了,除了一幹發小還有一些場面上的朋友。

看他推門進來林覺的聲音戲謔,“喲,還以為你又要放我們鴿子呢,哥們兒今兒面子大呀。”

葉旭堯沒理他,在一個空位上坐下,旁邊坐著的是鐘世澤。

“你最近應該挺忙的吧,林覺剛剛打完電話就說你大概來不了。”鐘世澤遞給他一個杯子。

葉旭堯在前面的桌子上挑了瓶酒倒了杯,喝了一口仰躺在沙發椅背上又捏了捏眉心,“是挺忙的。”

“你們最近歐洲哪個項目的合作方是難纏了點,可也不至於你這樣啊。”鐘世澤看他一臉的頹喪不禁好笑,能讓葉旭堯這樣看起來全世界都欠他的時候可不多見。

“嗯。”葉旭堯閉著眼睛從喉嚨是發出一個單音。

鐘世澤想到了什麽,笑得更是開懷,“你這個樣子,是在蘇未哪裏撞了鐵板了吧。”

葉旭堯見他這樣說到自己的痛處明顯是幸災樂禍的樣子,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閑閑的撇了他一眼又閉上,意思很明確,看笑話就看吧我懶得理你就是了。

鐘世澤明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怎麽?真撞鐵板了,沒問你呢,進展怎麽樣?”見葉旭堯不理他,又接著說:“上次我和蘇未一塊吃飯她說了什麽你想不想知道?”

葉旭堯聽了這話才閑閑的坐了起來,又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杯中黃褐色的液體,直到口腔中全是辛辣的味道,雙手抱臂的倚進沙發裏,涼涼的看著鐘世澤,等著他說下去。

鐘世澤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笑:“別這麽看著我,我想應該是你不太想聽到的話。所以...”

鐘世澤的話還沒說完,門便被周銘揚推開了,“喲,又來一大忙人,看來我今兒得買張彩票試試手氣了。”林覺嘴裏叼著根煙聲音還是一貫的吊兒郎當。

周銘揚別說理他了,眼風都沒給他一個,屋裏掃視了一圈,然後徑直朝著鐘世澤跟葉旭堯坐著的沙發走去,邊上的人很有眼色的站了起來,周銘揚也不客氣的直接坐下。

“什麽時候回來的?”鐘世澤邊問邊遞給他一個杯子。

“昨天晚上。”周銘揚接過來,在桌子上的數個酒瓶中挑了一個還算溫和的酒倒了一杯,他一會兒還要回去睡覺,明天還有最後一個庭開,算是他職業生涯的節點。

“葉少爺最近不是挺忙的嗎,怎麽會也這麽有閑,前段時間聽說你在追前女友,追的怎麽樣了。”周銘揚的聲音有著連他自己都聽得出來的陰陽怪氣,更何況是別人,還都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所以他這話一出口邊上聽到的人都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看著他,不過他卻依然安閑自在,混不在意。

葉旭堯沒搭理他,雙手蓋著眼睛用力壓了幾下長出了一口氣,不信命如他也不得不重新審視,所謂命運的際遇有時當真叫人理不清,他和蘇未相識十一年,在一起五年,接著蘇未離開五年,直到前段時間他才知道,原來他們居然有相同的朋友而不自知,更甚的共同的朋友還都不是一般關系泛泛之人。

“他正煩著呢,你這麽陰陽怪氣的刺激他幹嘛,誰招你了。”鐘世澤笑得更開心了。

“這就算刺激他了,咱們的葉公子什麽時候這麽經不得事兒了。”周銘揚嗤笑一聲,話鋒突然一轉,“不過自己女人都護不住還有臉了?他這樣這不活該嗎,我說的對吧。”周銘揚說著還拍了拍葉旭堯的肩膀。

“看來今天是真的有人招你了,比起看他的笑話,我現在對是誰這麽有能耐居然能氣到你更好奇。”鐘世澤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他說的沒錯,不然也不會落今天這個下場,是活該。”葉旭堯也真就覺得自己是活該,當初怎麽就犯了軸了。

周銘揚跟葉旭堯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雖然他們中間有幾年沒見可是從小的情義是變不了的,葉旭堯是多麽驕傲的人周銘揚打小就知道的,現在看他這樣,紮他的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只是從鼻子裏哼出個聲兒來。

“你跟蘇未是認識的吧,如果我沒猜錯你和她應該是不錯的朋友。”葉旭堯盯著前面一片狼藉的桌子,具體是在看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呵,知道的還挺多。”周銘揚冷笑一聲。

“前段時間在球場,我看到她和中銀喬總監在一起,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相識的人,至於喬汐和意琛…你大概比我要清楚。意琛是高中是在上海,喬汐祖籍是上海,你離京跟著阿姨也是去了上海,蘇未的高中也在上海,有了已知條件,結果不難猜得出來。雖然蘇未以前很少提過去,但也隱約提過有幾個很好的朋友。”

“是,你猜得沒錯,一點不差。”葉旭堯冷笑一聲。

“只是葉旭堯,你從這麽一點的細枝末節就能推斷出這些,蘇未那麽討厭外語的人會離開你遠赴異國又是為了什麽你有沒有準確的定論呢?”

“而且蘇未性子剛強,不是經不得風雨的溫室花朵。”說起這個周銘揚就來氣,雖然蘇未沒有說,可是能讓她這麽不顧一切的支身出國遠遠逃開的一定不是什麽小事兒,就算不是觸了她的死穴但以周銘揚看來也是八九不離十,所以能觸了蘇未死穴這種事不管是誰做出來的,都足夠令人惱火,何況蘇未那麽驕傲的人,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應該算是莫大的折辱吧。

“知不知道又怎樣,她那個性子,即然認定離開是她該有的選擇怎麽樣都會離開的。”葉旭堯知道蘇未有自己的殼,強行打破會傷到她,所以他等,等她解開心結,等她自己回來,可是現在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有傷才能痊愈,也好過一直懸著維持表面光鮮其實內裏早就滿目瘡痍病的病態,所謂不破不立,是他一葉障目現在也怨不得誰。

“我來之前才剛剛見了蘇未,如果不是她讓我不要找你,我現在還真想揍你。”周銘揚想起了蘇爺爺臨終的話,想到蘇未這麽多年一個人帶著孩子異國漂泊,該是怎樣的不安隱忍猶豫躊躇,想到這些周銘揚就覺得心頭郁氣難消,就算蘇未說了不關葉旭堯的事兒,只是遷怒也是人之常情應有之意。

葉旭堯一口飲盡了杯子裏的褐色液體冷笑一聲:“正巧,我現在也看自己不順眼。”他又何嘗不想揍自己,五年,這輩子還有幾個五年,最好的五年就因為他的過於自信篤定白白錯過。

“砰。”拐角連著的沙發上坐著的陸少謙將杯子重重的落在桌子上,聲音有點突兀,接著他一句話沒說拿著一邊的外套站了起來。

房間另一頭打著牌的林覺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到準備要離開的陸少謙:“怎麽,葉三跟老周剛到你怎麽就要走呀。”

“家裏還有個小的。”陸少謙的聲音森冷,頭也不回的拉開了門。

“靠,小墨兒什麽時候找過你,說得就跟你要回家餵奶似的。”回應林覺的是關上的房門,他也不在意,接著打他的牌。

鐘世澤看著被陸少謙關上的門,回過頭來給葉旭堯的杯子添上酒,“比你更慘你剛才也看到了,找到癥結了還怕什麽,再說了,在我看來蘇未對你並非無情,而且現在你的發小還是她的朋友這也算你們的緣份。”

“是,我也看得出來,蘇未對你並非無情。雖然我們是兄弟,可是如果有一天蘇未想要離開,不想要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我會傾盡一切幫她,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周銘揚的語氣表情皆認真。

“當然你不希望有這樣的一天,我同樣也不希望。”

“這樣的教訓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同樣的代價我是再付不起了。”葉旭堯拿杯子碰了一下周銘揚手裏的。

雖然他的動作看起來夠豪爽利落,可周銘揚跟鐘世澤只從裏面看出了頹唐,這樣的葉旭堯他們何曾見過。

周銘揚想說什麽只是想到了蘇未的話把又到嘴邊的話給咽下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

“蘇未到底跟你說什麽了?”葉旭堯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一邊的鐘世澤。

“我還以為你把這茬給忘了呢。不是什麽能讓你安心的話,你確定你想聽?”鐘世澤笑的明顯不懷好意。

看葉旭堯聽了他的話明顯皺起的眉頭,鐘世澤當真的樂到了,葉旭堯的笑話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的,可遇不可求。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想聽 ,畢竟知己知彼你也才好出手。”

於是鐘世澤就把之前蘇未說她朋友說的那番關於青春期丟了的衣服的比喻給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說完就見葉旭堯眉頭緊鎖臉色不明的樣子,心下暗爽。

“連我這個不相幹的人聽了都會覺得深以為然,不知你這個當事人聽後的感覺如何?”鐘世澤倒了杯酒遞給他。

“什麽歪理,蘇未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朋友了。”葉旭堯實在不想承認這話聽起來很有幾分道理的樣子,更不爽的是他怎麽就成件衣服了,什麽破比喻。

“這種論調大概是出自喬多多之口了。”周銘揚想起以前的日子不禁失笑。

“還真沒錯,這話還就是喬總監說的。”

“不過,剛聽你倆說中銀的喬總監跟顧意琛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都不知道?”鐘世澤問。

“你鐘小點兒附身了吧,這麽八卦,不過我到是好奇葉旭堯是怎麽知道的。”

“我也只是好奇意琛怎麽突然的就從美回來了,一點征兆都沒有,而且這麽多年在美國的成就,說棄就棄。你問問那邊哪一幫子人都好不好奇。”鐘世澤擡頭朝著正在打牌的林覺他們擡了一下下巴。

“我也是偶然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想起記憶深處的往事,葉旭堯的思緒有點飄遠。

大概是大二的那年,他跟教授出席一個研討會,地點在清華,結束回去的時候在清華校園看到意琛靠在一棵樹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當時葉旭堯都要以為是認錯人了,疑惑的走過去問他在怎麽回國了也不說話。後來哪天晚上鐘世澤就喝醉了,一直反反覆覆的喊著一個名字,‘多多,喬多多’送他去酒店的時候在他的口袋裏發現一張清華美院新生入學名單,上邊一個名為喬汐的名字被圈住了。也是上次在球場遇到蘇未和喬汐聽陸少謙喊她喬多多才確定哪個人就是中銀的喬總監。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難怪你那天對意琛說有好戲可看,原來竟是真的。”

“你要還想知道什麽,就得問周末兒了,我先走了。”葉旭堯拍了拍周銘揚的肩膀。

周銘揚很久沒聽人這麽叫過他了,他在他們家行七也是最小的,小時候剛上學哪會流行起外號,他從周七變成周日經過了一系列的抗掙之後最後就成了周末兒了,而且最後周末還成了官稱連他的家人也會跟著喊,只是從他跟著母親去了上海之後就再沒人這樣叫過他了。

葉旭堯開門離開後,林覺跑了過來:“怎麽他也走了,你們仨窩這兒半天說什麽了?”

周銘揚站起來拍下林覺的肩膀也準備離開,“說什麽也不告訴你呀,走了。”

“等等,我沒開車,跟你一塊走。”鐘世澤也站了起來跟著周銘揚離開。留著林覺一個人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這段時間一個個都是怎麽了這是,神叨叨的沒一個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啊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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