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話沒說完，但林顏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如今的狀況就連變成貓懶洋洋的曬太陽都是奢望。原本對教中失望再加上自己徒兒反叛讓他覺得人不如貓，可現在卻沒時間讓他悠哉悠哉地玩鬧。

“我到底也是祆教中人。”嵐玉苦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林顏頓了下：“不過為何他們要攻擊祆教？破罐子破摔嗎？”

“這只是我的猜測，他們恐怕是抓走一部分人去煉藥。像秦守義曾經幹過的那樣。只不過遭受到反抗這才變成全面攻擊。”

“長生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在那些人眼裏很重要吧！人越活得久越無聊的。”

林顏望著嵐玉的側臉，忽然笑了笑：“我有時候倒是也能理解，人擁有了很多東西，財富權利愛人後就想一輩子不失去。”

嵐玉頭一次聽她這麽說，不禁好奇：“那你也有想要一輩子都在一起的東西嗎？”

他這話一出，林顏就板起臉瞪他一眼，隨後噗嗤又笑了：“沒錯，是個東西，一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這話太繞了，到底是什麽？”

“自己體會。”林顏撇開視線不在看他。

嵐玉一時搞不清，追問幾次都不說甚至還有要被揍的趨勢。他也就只好先閉嘴了。酒氣開始慢慢彌散，讓人意識變得暈暈然。這可是林氏美酒，自然與眾不同。

他望著天，真想就這樣一輩子。他本來事閑散性子，現在卻要為教門奔波。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在低低嗚咽。

“你聽像不像哭聲？”

“像。”

“你說那些慘死的人能輪回嗎？”

“也許吧。”嵐玉嘆口氣：“人世如此昏暗，又有什麽意思。”

“可是正因為見識過人間的黑暗 才會覺得光明更彌足珍貴啊！”林顏雙眸裏映著星光，燁燁生輝了。

嵐玉有一瞬間看得入迷，隨後咳嗽一聲，臉有點發燙：“你說的沒錯。”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躺地上望望天空，看見飛鳥啊星辰啊心情就會慢慢變好。以前我還會聽海的聲音。”

“海的聲音？”嵐玉頓了下想起來了：“你是說那個海螺啊！你還留著嗎？”

“當然，那可是你第一次見到海時特意拿給我的。扔了多不給你面子啊。”林顏想到什麽有趣的事笑起來：“要說啊，你當時第一次見到海滿臉都放光呢，跑來跑去的好可愛！”

“這，這都好多年前的事了！”嵐玉臉發紅。

“哎呀，這有什麽好害羞的！那時候大家都小嘛……”林顏不說了，望著天幕嘆口氣。

嵐玉知道她又想起來過去。誰知道林家女兒長嘆一聲：“至少那時候你審美是正常的，哪裏像現在，簡直懷疑你被人掉包過。”

“……人長大了審美都會變的。”

“對，別人是越變越好，你是審美越變越迷。”林顏毫不客氣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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