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之內跪了兩次，對象還是巫真這老龍。帝昭內心是瀕臨崩潰的，但事關四哥生死，他這點面子與尊嚴又算什麽？

巫真接過茶盞，看了帝昭身後一眼：“我說鬼帝都跪了，你們好意思站著看？”

九爺不爽，張嘴就要反駁。大閻王伸手攔住他，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安珺極為機靈，用頭發絲猜也能知道九爺且是會乖乖聽話的主兒？就算是昭姐姐的事，他若是不爽也敢現在翻臉。那帝曄可就真沒救了。

“九爺九爺，待會我給你包餃子吃好不好？我還會做草莓布丁呢！”根據這些時日的相處，安珺充分了解到九爺是個隱藏吃貨。讓吃貨消氣的辦法就是一頓大餐，如果一頓不夠就兩頓。

九爺果然被吸引住：“是好吃不過餃子的那個餃子嗎？”

“對對對！”

“還是嫂子好~”九爺突然抓住安珺的雙手：“需要什麽？我去準備。”

安珺想了想，巫真搞不好待會還要出什麽怪招，九爺留在這就是不定時炸彈啊。不如就此將他先支走吧。

“來來，九爺你跟我到這邊說，我告訴你要準備點什麽。”安珺將九爺帶到旁邊。剛走來幾步她餘光就瞟到大閻王也在帝昭身後跪下了，安珺連忙抓住九爺胳膊把他身子一轉，背沖著那邊。

這要是讓他看到自己昭姐姐跟大哥都“臣服”在巫真腳下，絕對立馬就爆炸啊。

“你滿意了吧？”帝昭黑著臉咬著牙，嘴角卻帶著笑。要是巫真敢提什麽要求，他不保證自己能控制住不捅他一劍。

老龍砸吧了下嘴：“就先這樣吧，起來吧。”

另外一頭，安珺也已經快速地將食材交代給九爺，她盡量多挑了幾樣，免得九爺回來的太早。九爺此時已經被新奇的餃子所吸引，巫真這種不好吃又不好玩看著還礙眼的家夥早就讓他丟出腦外了。

“那嫂子我就去啦！”

“去吧去吧~”安珺心中松了口氣，打發走九爺她頓時感覺壓力驟減。

木屋還設有簡單的隔間，為了不影響這邊治病救人，嵐玉將雨幕押到隔間裏審問。這場景有點滑稽，一個大活人跪在下面，桌上蹲著只黑貓。雨幕雖然已經面目全非，卻顯得規規矩矩。他內心盤算著如何保命以及絕對不能讓暗三生知曉他賣隊友的事。

“說吧，你們跟暗三生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嵐玉盯著他，貓眼自帶“透視靈魂”技能全開。盯得雨幕有三魂七魄出竅的感覺。

“其實具體的事弟子也不太清楚，是秦守義跟他們接觸的！”雨幕急著撇清自己：“他找到弟子許諾了很多好處，要弟子幫他找些外門的雜役跟弟子來，來做實驗……”

“不止如此吧？”

“還有一些別的……”雨幕心虛加上一說話臉疼，含混不清。

嵐玉小貓爪一拍桌子，語氣不輕不重：“你自己想好了，是要我問出來還是待會讓鬼帝陛下親自問。”

毫無疑問，當然是選前者。

“是這樣的，不是弟子想撇清，最初一開始弟子確實不知道秦守義還做了別的。那些外門弟子全都是不中用的，而且人數眾多，弟子想著就算失蹤一些也……”雨幕說著偷偷擡眼瞧了瞧嵐玉的神色，見沒什麽特別反應這才繼續往下說：“之後有天秦守義突然說光這些不夠，弟子怕他是把主意打到內門來還勸過他。後來就沒動靜了，弟子以為這事就過去了。結果突然他說讓弟子們見識下新成果。就去另外一個地方，在那得到了這個。”

雨幕將一藥瓶呈了上去。

那是個普通的白藥瓶，沒有標簽也沒其他特別之處。嵐玉低頭嗅了嗅，一爪子按住，另外一只爪靈巧地扭開了瓶蓋。

裏面是些黃豆粒大的藥丸，棕紅色，聞起來有股腥味。

除此之外還有淡淡的鬼息。

“這是拿鬼族煉制的？”嵐玉問道。

雨幕點頭，他原本也沒有要替秦守義保守秘密的意思：“是，弟子也問過是怎麽回事，但秦守義沒跟弟子們具體說，只是告知這藥丸能迅速提升境界與能力，但因為還在開發當中所以一天只能一顆，不然容易爆體而死。具體到底有多少鬼族被他抓來，弟子也不知……”

“你真的完全不知？你沒有參與其中嗎？”嵐玉問話的聲音並不是很高亢，卻透著種威迫。雨幕低了低頭，連忙解釋：“弟子也參與過一點點……就是通過暗三生跟陰間的六殿閻君與七殿閻君合作……”

嵐玉聞言一拍爪子：“你說七殿？七殿玄泰離？”

“正是……”雨幕話還未說完就驚覺一股煞氣逼來，整個身體突然騰空，呼吸一窒。嵐玉輕嘆口氣，說道：“鬼帝陛下，在下正在審問，你這樣恐怕……”

雨幕整個人被掐著喉嚨提起來，按在墻壁上。而如此做的人正是帝昭。

“不用如此沒效率，吾可以更直接些。”他丹唇抿笑，如斯美眷般的面容卻讓人生寒。雨幕喉嚨裏發出咯咯咯的響動，眼睛瞟著嵐玉祈求解圍。

黑貓看了看帝昭，搖了搖頭卻什麽都沒說。

雨幕他們的做法就算是同門也絕對不會輕饒，何況是鬼帝？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這天經地義。

帝昭所說的更直接確實更簡單粗暴，那就是將雨幕的魂魄生生抽出來。

人為了各種目的會說謊會掩飾，但靈魂是不會撒謊的。除非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修士。祆教並沒有這方面的訓練，煉魂也只是為了抵抗心魔入侵而已。

帝昭不是心魔，所以雨幕在他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人昏迷或瀕死時，靈魂會自動出竅。那種情況下一般是沒什麽痛覺的，最多是清醒後有些怪異的體驗。但在人意識還清醒的時候抽魂，那就相當於從肉體裏生生將脊椎骨抽出來。

已經不是一個“痛”字可以形容。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沖天而起卻半途戛然而止。

安珺渾身一激靈，轉頭看向隔間。有布簾阻擋不知裏面內情。

“幹兒子這是氣瘋了要發洩啊。”巫真抽空瞟了那邊一眼，笑了笑：“已經設下結界，恐怕裏面很慘。”

打下手幫忙的安珺瞟了巫真一眼，心中默默吐槽：這滿滿的怒氣值裏也有你一半的功勳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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