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安珺想了想，開口說道：“你看之前離恨弦出現時，阿皮剛奪走帝昭你的身體。離恨弦會出現肯定不是撞大運。那時它口風是想探知帝昭你的情況，給人感覺很謹慎。但‘餓鬼’事件卻不同，“餓鬼”行事張狂魯莽，被人一挑唆就自動送上門來。我感覺幕後真兇至少在選人上前後矛盾。”

昔日柔然王親吻她的額頭，為自己找到貼心人而懷感暖意。

“你所說無錯，這幕後恐怕不止一人。這倆件事並非出自一人之手。”帝昭輕撫她的面頰：“但不要緊，這些帳吾一一記下，有他們清算的時候。”

安珺看著他的眉眼，重重點頭：“我也要幫你！”

“好啊。現在就有你幫忙的時候。”帝昭眉眼委屈：“吾餓了。”

安珺一拍腦門：“哎呀，咱倆站這說什麽啊！我買了不少吃的，先墊墊肚子吧！”倆人說著敲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昭弟你恢覆了就好，不然愚兄難咎其責。”帝曄重嘆一聲，神色真摯沒半點作偽。雖然他與陳翦沒有瓜葛，但帝昭當年所受之苦亦是自己兄弟所為，血緣所致，他更改不了。

衛臨夙早已感受帝昭的氣息改變，只是鑒於九爺在那邊他才沒有第一趕到。現在看見帝昭跟安珺相攜進來，他再也按耐不住情緒。他上前兩步，單膝一跪，雙手合攏高舉在額前。

“屬下恭賀王上禦體安康。”

帝昭伸手將他扶起來：“早就說過，衛哥不必這麽生分。難道年歲越長，你吾的情分還不如小時候？”

“當然不是！”衛臨夙急著辯白，得來的是帝昭一拍肩膀，承載的是經年不變的兄弟情義。言語無需多，早就潛移默化。

“衛兄，昭弟此番得以恢覆算是意外之喜，你就別掩飾心中的歡悅了。”帝曄也過來拍了拍衛臨夙的肩：“從今往後有大家同甘共苦，你也不必總是緊繃著了。”

衛臨夙神色終於微松，但或許是有些羞澀，他丟下句“去沏茶”就匆匆出了門。因為匆忙還差點沒能扭開門。

帝曄笑嘆：“衛兄什麽都好，就是為人太過死板。”他轉過頭來：“昭弟，既然有九爺這意外援手，那藍洞之下就不用再探了吧？”

“方才吾跟小九也說起過，恐怕藍洞之行是無論如何都免不了了。”帝昭將之前給小九看過的照片遞過去：“四哥上次也沒註意到吧？”

帝曄滿眼疑惑，結果照片細觀。乍看之下，照片沒什麽特別之處，如果不是知道這是藍洞底，恐怕只以為是某處海底風光。但昭弟既然如此說，想必一定有蹊蹺。他的目光在那些晦暗交織的陰影中搜尋，終於覓得絲不尋常。

在一團水草縫隙間竟然隱約露出半邊像是野獸的圖紋，暗紅紋路很容易隱藏在陰影當中。雖然只有半邊但這圖樣帝曄認得，他在陰間地府這麽多年早就見過，那獸圖是六殿閻君卞城王——玄焱太子的徽紋。

那獸是帝狴，乃陰間奇獸之一。

帝曄不曾記錯，只是他實在無法相信在藍洞底會有這麽的圖騰標記。

“也許是錯覺？”他並不這麽覺得，但實在有必要謹慎行事。帝昭明白，了然道：“吾也不單因此下定論，上次與重璃他們相遇我感覺到鬼息，本以為是三殿荷包所致。但吾細思之下卻發覺他們身上皆有鬼息，非比尋常。再加上那照片所示，吾猜不會錯。”

“那就是說……”帝曄神色微凝，斟酌言語：“這下面的東西跟地府，跟六殿有關？難道那應龍是玄焱太子所養？為何？”

“這點吾也不清楚，但如果這裏跟六殿有關，吾不能放置不管。”帝昭稍頓了下，將自己真名已隱的事情說出。四哥也很清楚這其中的嚴重與利害關系。如果帝昭持續不歸位，十災繼續蔓延，人間陰陽失衡，遲早會引來天罰的。到那時候只會讓仇者快，親者痛。讓卑劣骯臟的陰謀得逞。

現在他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之前因為要顧慮帝昭身體，一切都以陌上花為優先考慮。現在不用了，他們需要查出幕後真兇，揪出地府想顛覆一切的勢力。

六殿玄焱太子是最可疑的對象，早在老閻王在位時他就野心勃勃，只不過那時他根本沒有半點機會。也許是這麽長久的蟄伏終於忍耐不住，選擇鬼帝歷劫時下手。

相信這個契機不會是簡單地無法忍受欲望的折磨而已，更大的可能是他——找到了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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