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林霄的詫異與驚呼，林霏滿臉不在乎，他擺了擺手：“那有什麽，就是個藏書樓罷了。裏面也沒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我就是閑得無聊。”

“那裏不讓進的，爺爺知道的話非罵你不可！”林霄語重心長，看起來比林霏還像兄長。“你就成天總惹事，你就不能……”

“你怎麽這麽磨叨啊？你是我弟啊還是我媽啊？”林霏不耐煩地皺眉，擡手啪啪啪拍著自己弟後腦勺：“小小年紀就這麽婆婆媽媽的，以後怎麽找媳婦啊？”

“要你管！”林霄橫他一眼。

安珺估計自己不從中阻攔的話，這兄弟倆可能要互相抱怨到明天早起。她趕緊插話道：“那是什麽線索啊？”

林霏略想了下，翹起腿，順手從旁邊拿過薯片袋撕開：“那本記錄我都記在腦子裏了，只不過那時候我才十五，現在讓我完全想起來需要點時間。”

“不管是什麽細微的事都可以。”安珺焦急，她恨不得馬上就有答案。林霏向前探身，笑瞇瞇地彎起嘴角：“想知道啊？特別想知道吧？”

安珺睜著大眼，頻頻點頭。

“我有點渴。”

“我給你倒水！”

“想喝可樂……”林霏揉著下巴。安珺一拍巴掌：“你等著！”她轉身就要去買可樂，結果剛一轉身就被冰東西涼了臉頰，她嗷一嗓子就叫了出來。睡沙發的帝昭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句：“大殿喧嘩，杖斃！”

安珺定睛一看，原來是衛臨夙。他不知何時冒出來，還拿了瓶冰冰涼的可樂往她臉上貼。

“你就不會老實的遞給我嗎？”安珺摸著臉抱怨。剛才涼得她靈魂都起雞皮疙瘩了。

衛臨夙瞟了林霏一眼，只丟下一句話：“讓他們快點走！”

安珺知道總管大人跟陳家堡不共戴天，現在沒直接發飆估計也是看在能弄到點什麽情報的份上。她也沒計較，將可樂遞給林霏：“現在你能說了吧？”

林家哥哥慢悠悠地喝了口可樂，看得林霄都急了：“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急什麽。”林霏嫌棄地瞟了他一眼：“那是陳翦親筆留下的記錄。那裏面專門提到過帝昭失蹤之後的事。當年玄冰不見後，陳翦翻天覆地的尋找，派遣各路人馬四處搜尋，皇宮也以修建禦花園為由而挖地三尺。你們知道他什麽時候死的嗎？”

安珺搖搖頭。

“四十五歲。”

“哇，那還是壯年啊。”

“是啊，都是被他氣死的。”林霄目光投向睡在另一側沙發上的帝昭。昔日樓蘭柔然王正側躺著，手枕在頭下睡得香甜。毫無防備的睡顏美好得讓人心醉。

“但他臨死前也不是一無所獲，他日記裏記載曾經派人千裏迢迢，花費十年時間才請來位神巫。這位巫師據說有通天徹地之能，可以自由來往人世陰司。陳翦就請他來調查此事。他似乎從某些跡象中發覺帝昭真實身份。”

“什麽跡象？”

“這他沒有寫，但也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林霏露出沈思的表情，手指輕輕敲著下巴：“這個先待會再說。據那上面記載，陳翦請來的這個巫師確實幫他們找到了帝昭失蹤的線索。但那巫師告誡陳翦，此事搞不好不僅他以及後代遭殃，連世間萬物都會被牽連，所以拒絕了再繼續尋找的要求。第二天就不告而別。”

“會不會那巫師是個騙子啊？然後怕兜不住就跑了？”安珺提出疑問：“雖然我知道那時候各方面不發達，但用十年時間請一巫師有點太誇張吧。”

林霏笑了笑，將可樂放到桌上：“你知道他們是從哪裏請來的巫師嗎？”

“哪裏？”安珺開玩笑：“總不會是霍格沃茲吧？”

“古蜀國。”

安珺微皺眉尖：“這名字有點耳熟啊，讓我想想。”她撓著腦門沈默了幾秒鐘，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傳說黃帝娶了蜀山氏的女子為妻，生下兒子蠶叢建立了古蜀國。你說的是這個吧？”

“沒錯，你歷史學的還不錯啊。”林霏讚嘆。古蜀國一直處於歷史與傳說的夾縫當中，糾纏不清，讓人看不清真實面目。但也正因此，古蜀國始終都是考古學者們追求的夢想天國之一。都想要解開這突然消失的古國之謎。

“從記載上看，他們跋山涉水從古蜀國請來了位巫師，確切說是個薩滿大祭司。他找到帝昭失蹤線索後就給陳翦留了個言，然後自己直接打道回府了。”

“哇，這麽瀟灑不羈愛自由啊？”安珺咂舌：“這自己說溜就溜了，又荒漠又深山的，他也不怕自己死半道上？”

“薩滿大祭司還能怕區區窮山惡水？跟你說吧，根據陳翦的記載，他派去尋找薩滿大祭司的部隊確實是花了十年，但那是到達蜀地的時間。當時三千多人的部隊就剩下十人，在蜀地又耽擱了將近兩月有餘才見到大祭司的面，這之後又花了十多天說動大祭司前往。然後你知道他們返程花了多少時間嗎？”

既然林霏會特別提出來問，那肯定是大祭司有什麽妙法讓他們這行人返程加快。但這其中的門道安珺不太懂。這24K純猜就跟抽獎搖號也差不多，她張嘴來了個七年。

林霏張開一只手舉到面前。

“五年啊？”

“五天。”

安珺眼睛瞪得溜圓，十年變五天？雖然現代的交通設備可以讓天涯海角變得跟自家後院似的近。但在當時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十年的路程變成五天？她估計找到大祭司的那些家夥說不準當場就嚇得再蹬腿倆。

“而且據說那大祭司臨走前還帶走了一只銅鍋，三只羊羔，兩頭牛犢，十斤乳酪跟清酒以及一些肉糜丸子。”

“……敢情還是個吃貨。”安珺額頭黑線。這走得可真愜意啊，吃著羊肉涮著鍋，晃晃悠悠五天後就到家了。這在當時就跟出國旅游一趟也差不多啊。

蜀地也就是現今的四川境內，東部為巴，西部為蜀。三星堆遺址就是關於古蜀國的。而樓蘭位於新疆境內。就算放到現在，坐火車也得兩三天時間。陳翦會被迫從這麽老遠請薩滿大祭司過來，可見當時他真是沒轍了。

林霏吃了口薯片，哢嚓哢嚓嚼著說：“關於那次結果，陳翦並沒有記錄。估計是氣瘋了吧。”

“那說了半天且不是白說？”安珺掩飾不住滿臉失望。

“倒也不是白費，老祖宗的記載是沒後續。但我在天雪閣還發現了那位吃著涮鍋回家的大祭司的記錄冊。”林霏換了個坐姿，顯得更放松：“那裏面寫了他在樓蘭的發現。”

安珺也沒空問薩滿大祭司的記錄冊怎麽會留在天雪閣，只能眼巴巴地盯著林霏。巴望著他說快點。安珺真想拿鐵鎬把他嘴撬開，把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摳出來摔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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