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剩下的食物放進冰箱，安珺把那些一次性餐盒扔進垃圾袋，收拾起來很簡單。弄妥當之後，她想起自己以前還買過紅茶，自己好像都沒怎麽喝過。現在家裏多了個大神，總不好就喝白開水吧？

“你喝茶嗎？”安珺端著茶壺過來，抓了把茶葉，倒入沸水。帝昭瞟了兩眼，笑道：“既然自己不愛喝茶就不要勉強泡了。”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喝茶？”

“看你泡茶的方式就知道。”帝昭坐直身子，拿過茶袋：“你這樣牛嚼牡丹，嘗不出味的。”

安珺本來想抗議，可接下來她像看電影一樣看著帝昭燙壺溫杯，置茶沖泡，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直到茶杯放到自己面前，安珺都還沒回過神來。熱氣裊裊，淡金微紅的茶水很透亮，還沒喝就聞到淡淡的花香以及野果般的酸澀味。

她捧起茶輕抿了一小口，還很燙，但她迫不及待。舌尖上散開種微酸微甜，餘味又發澀的味道。意外的很清新溫潤。

這茶她之前也喝過幾次，但從來都覺得是爛紅薯一樣的味道。一點也沒有今天這麽清透的感覺。

“你往裏面施魔法啦？”

“是你泡的方式不對，香味散不開而已。”帝昭又倒了一杯茶，卻沒喝。安珺挑起大拇指：“果然是大神，有雅興，連茶都這麽了解！”

帝昭眸光微轉，笑了笑：“和他的手藝比起來，這不算什麽。”

“他？”安珺眨眨眼。

“你要等林霄回來嗎？”帝昭直接轉移話題。安珺楞了下，問：“他會花很長時間嗎？”

“那女鬼有年頭了，再加上他現在時運低走背字，沒個十幾天是回不來了。”

“那太久了！怎麽辦啊……”安珺一下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回溜達。她急著要去尋寶，過程肯定要耽擱不少時間，就算他們順利找到，變現成錢也是需要時間的。她總不能拿著個南海大珍珠跟醫生說，給，這幾天的醫藥費結一結，多餘的算你小費。

而這還是順利的情況下，鑒寶有時候也很費時費力的。她可是耽誤不起，要是等著林霄十天半個月的，她會瘋的。醫院那邊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須盡快安排母親手術不可。

“那就我們去。”帝昭探身很自然地親了安珺臉頰一下：“不等他了。”

安珺臉騰地就紅透了，她雙手一推帝昭。差點打翻了茶杯。帝昭順勢背靠沙發，懶懶的眼神，唇邊帶著絲壞笑。

“不會好好說話嗎？不許隨便動手動腳的。”

“沒動手也沒動腳。”帝昭很無辜。

“動嘴更不行！”安珺板著張紅透的小臉，雖然吹胡子瞪眼極力表示自己氣憤填膺。但面對帝昭那張臉，有些氣就撒不起來了。她嘆口氣，湊過去報覆性地捏了捏帝昭的臉。再次體會到顏高好處多。

“我現在深刻發覺一個問題。”她幽幽說道。

“什麽？”

“最初你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絕逼是裝的！”安珺氣呼呼地想掐他的臉，又擔心掐出印來。長得好看的就是招人疼。看著帝昭那張笑臉她是下不了手了，幹脆也就放棄了。

她很清楚，自己是利用帝昭幫忙尋寶。但他又是為了什麽呢？

安珺沒藏著掖著，直接問了。帝昭知道她早晚要問的，也就大方地承認：“在皇後號看見的那些人是祆教的。祆教這名字你聽著也許陌生，在中原它還曾經有個名字，叫拜火教。”

“哦哦哦！拜火教我聽說過，貌似挺神秘。”

“祆教是樓蘭國教，一切都為君王皇室服務，誓死效忠。”

“那這麽說他們是你自己人嘍？”安珺想了想又搖起頭來：“難說啊。”

“哦？此話怎講？”帝昭笑笑。

“你沈睡了差不多千年，樓蘭都沒了，要不是考古把你從廢墟黃沙中挖出來，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重見天日呢。過去的人實在，死守著你沒問題。可這一代兩代還成，三代往後那可就是人心隔肚皮了。利用你倒是人之常情，真心敬你可就未必了，沒直接賣了你就算不錯了。”

安珺的話引來帝昭陣陣笑意，這丫頭看著嘻嘻哈哈，肚子裏明白的很，為人處世有幾分圓滑，可有時候又坦誠得好像一望見底的清泉。說她精明也好，純真也好，全都不準確。實在有趣的緊。

“你說的沒錯，他們是不可信任的。”帝昭回答。

安珺聞言露出點狡黠的笑來：“那這麽說，你肯定是有辦法在沈睡千年的時間裏洞察周圍情況嘍？若不是你有什麽確鑿證據，再怎麽說祆教也比我這裏強，還能提供那什麽花給你。你卻沒有去，一定是衡量之後覺得弊大於利。”

這是帝昭沒想到的，他微微一怔，慢慢展露笑顏。他擡手輕輕撫上安珺的臉頰：“真是個玲瓏心肝的。”

“少來~我才不信什麽‘覺得你有趣所以對你有興趣’這樣的鬼話，又不能當飯吃。”安珺故意板起臉將帝昭的手拍開。

柔然王笑笑：“覺得你有趣是真的，不過確實是另有緣故。既然暫時要相處下去，吾也就實話告訴你。吾身為鬼帝，有驅使萬鬼的能力，雖然現在肉體凡身，能力大減。但即便自封玄冰之中也可將部分魂識寄托在陰鬼中散開，你以為當初老教授是憑自己之力發覺了遺跡嗎？”

被這麽一問，安珺歪著頭想了想，貌似當初老教授選定的目標還真不是那，樓蘭遺跡雖然早就被發掘，但隨著研究發現，發掘的只是一部分城池。更多的還掩埋在黃沙之下。

當初老教授他們是要前往別處的，後來因為連續做夢夢見挖出新的樓蘭古跡而改道。安珺一直以為是老教授他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碰巧撞大運了。

現在看來，這是帝昭搞得鬼啊。

“這些年，吾將魂識散布在外，也積蓄了足以破冰的力量。所以才指使陰鬼托夢給那些人。只是沒想到，吾一醒來就遇見了你。”帝昭頓了下：“還有那林大公子。”

“那你現在那個什麽魂識還在外飛著嗎？”

“吾醒來，自然已經全部歸位。這也只夠吾破開玄冰而已。”

“所以還是需要那個花嘍？”安珺突然想起之前在飛機上，林霄說過玄冰有兩行字：“陌上花開，朕自歸。萬鬼朝拜，神夜啼。就是這個陌上花？”

帝昭點點頭，卻看見安珺起身跑到窗戶前，拉開窗簾左右觀望。

“你做什麽？”

“我看看神夜啼什麽樣啊。”

“噗……”帝昭忍不住笑出來：“別找了，吾能力未滿，尚沒歸位，你現在是看不到的。”

“就是說以後有機會嘍？”安珺興致勃勃。

帝昭晃了晃手裏的藏寶圖：“還是來談談你更感興趣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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