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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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李沫他們就準備回去了, 鎮上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走出鎮上後李沫提著簍子坐上車，顧長林很快就騎著自行車回了梨花村。
到劉家的時候還挺早的，王愛蘭還問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鎮上沒什麽地逛，我們就回來了。”
顧長林停好自行車後提著東西走進來，李沫給他倒了杯水。
李沫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還好奶奶和伯母都拉著顧長林講話，李沫可松了一口氣。
下午家裏男人回來後大伯母開始做飯, 奶奶留顧長林吃飯, 他順勢應下了。
晚飯的時候他們一夥男同志開始喝酒勸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幾個人都有點迷糊。
還好顧長林還算清醒, 王奶奶二孫子三孫子還沒結婚沒上酒桌喝酒, 他們把顧長林送回了顧家村。
李沫自己慢悠悠的走回去了, 路上她在想她和顧長林的事。這個年月人們找對象都很快，她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雖然顧長林是她喜歡的類型, 可是他的職業自己並不是太喜歡，讓人沒有安全感，也不能時刻讓自己依靠。
另外就是和顧長林的生活習慣不知道是不是一樣, 如果以後結婚了突然發現不適合了怎麽辦。
李沫就這樣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最後平靜了下來。現在才剛開始處對象, 時間拖久點, 先相處一兩年再考慮要不咱結婚時間正好。
想好了這件事李沫又想到了高考, 一晃她來這也有兩三年了，還有三年就要恢覆高考了。
她必須開始認真覆習了, 在這個時代她什麽都沒有，以後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努力創造。
說幹就幹，之前她在鎮上廢品站收了不少理化叢書和高中課本，如果有缺的再去找劉大哥借。
李沫從家裏的倉房把書找了出來，又把家裏另一個房間收拾出來當做書房。幹完這些活李沫也挺累的，去洗漱後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李沫起床簡單吃了早餐後開始了學習。李沫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她願意為了定下的目標去努力，去完成這個目標。
李沫打算從語文開始學習，這個比較簡單。李沫以前是理科生，所以她還是決定選理科。
現在也不忙，李沫也就不出門一個人在家好好的覆習了一天。今天顧長林家可能有事，也沒見他來找李沫。
李沫睡覺前還在想，明天就是元宵節，顧長林應該會過來找他，畢竟他應該要走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顧長林就來找李沫了，還好李沫這兩天在學習起床比較早，否則顧長林來她肯定還在睡覺。
聽到敲門聲李沫趕緊跑出來開門。“顧長林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昨天有事沒時間來，今天早上想早點來看看你。”
李沫臉一紅不自在的道：“那你進來吧，我去做早飯。”
說完李沫一個人往前走，也不等顧長林的回答。
因為要避嫌，所以就沒有把大門關上。顧長林跟著李沫來到廚房，想了想沒進去，在廚房外幫李沫劈柴。
因為顧長林飯量比較大李沫特意多煮了幾個紅薯。也沒有特意弄細糧，她一個女孩子明面上可不容易弄到細糧，村裏分的也不多。
去年李沫學著了積酸菜，從缸裏拿出一顆酸白菜切成細絲。
把鐵鍋燒熱後放上一點點豬油燒開，把酸菜倒進去翻炒。炒動中的酸菜聞著特別香，李沫最愛用這個佐粥吃。
做完這些就算早飯好了，把蒸上的紅薯用小簍子裝好，把稀粥盛上兩碗擺在炕桌上然後就可以吃飯了。
顧長林洗了個手跟著李沫進堂屋吃飯。李沫平常飯量不大，早上吃的比較少一兩碗粥就能吃飽了。
紅薯是特意給顧長林準備的，他相對於李沫能吃太多。李沫道：“你把那三個紅薯吃了，伴著那個酸菜特別香。”
顧長林沒說話，拿出一個紅薯扒皮後分了一半給李沫。“多吃點，你太瘦。”
以前李沫特別喜歡吃紅薯，路邊攤的烤紅薯香簡直能飄十裏，每次遇見都會買上一個。小小的一個紅薯還特別貴。
來了這裏後每天的重頭戲都是紅薯，她都生理快厭惡了。而且紅薯吃多了燒心，那種感覺特別難受。
李沫現在能不吃就不吃，但這樣的時候畢竟少。這裏的人每天都是紅薯土豆她不能搞特殊。
還好秋天分的細糧不算少，煮粥喝加點紅薯她一個人也能熬到下一次分糧食。
自留地收了不少紅薯土豆，這些倒是會剩一些。李沫盡可能的吃土豆，紅薯做成幹。這樣吃起來不怎麽燒心，感覺好多了。
盡管不太想吃，不過半個紅薯李沫還是能接受。
李沫趴在桌子上一邊啃紅薯一邊問道：“顧長林你這麽能吃，在部隊能不能吃飽啊。”
顧長林看了李沫一眼，微微皺著眉頭道：
“搶的快能吃飽，你坐直了好好吃飯，小心嗆住。”
李沫感覺到顧長林很嚴肅，馬上坐直了，也不吭聲默默的低下頭喝粥。心裏不住的腹議這麽嚴肅幹嘛，我又不是你的下屬。
很久不見李沫說話，顧長林還以為自己嚇到了李沫，於是主動問道：“村裏給你發了多少糧，你能不能吃飽。”
李沫撅撅嘴輕哼一聲道：“去年秋天分了三百六十斤糧，我的自留地也收了一些紅薯土豆，能吃飽。”
一斤面粉可以做十五兩重的饅頭出來，李沫一頓吃一個二兩的饅頭就些菜就能十足飽了。
“你要多吃點飯，尤其是村裏忙的時候多給自己弄點好吃的，不要再瘦了。”
“知道了。”
沒談過戀愛的兩個人，一個不愛說話一個不知道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沈默著。
吃了早飯顧長林把桌子收拾幹凈後去廚房把碗洗了，李沫不知道幹什麽就跟在旁邊看著。
洗完碗李沫給顧長林倒了杯白開水，想來他也不吃零食啥都沒拿出來。
最後還是顧長林打破安靜，他道：“你今天準備幹什麽？”
李沫老老實實的說：“我打算看高中課本，沒讀高中想自己學一下。”
“你去把書拿過來，我看著你做題。”
李沫好奇的問道：“你讀過高中？”
“快去拿書，回來我和你說我的事。”
李沫想了想拿了數學和物理，其他的她都能多記多背，數學和物理得靠理解，她一個人可能不太懂。
正好還有淘到的理化叢書，一起拿了過來。她把書放在炕上然後道：“書我拿來了，你快說吧。”
“我高中畢業後考上軍校，66年運動開始後學校組織我們下基層當見習兵，我們就直接去了部隊。到了時間後學校給我們發了畢業證，我也就在了部隊”
李沫一臉驚嘆的道：“那你挺厲害的，居然考上了軍校。”
顧長林一個農村孩子要考上軍校真的挺難的，有些軍校只要幹部孩子，而且軍校分數高。
以前高考軍校最吃香，清華北大都要往後排。顧長林這算不算山旮瘩裏飛出的“金鳳凰”？
“運氣好，祖上都是貧農政審沒什麽問題。”
“你能考上大學就很了不起了，我以後也想上大學。”
顧長林摸摸李沫的腦袋道：“以後有機會你就去吧。”
李沫掙脫他的手道：“別摸腦袋，顧長林你這麽優秀有沒有話本裏的橋段，被將軍家的閨女看上？”
“你腦袋裏都想些什麽？”
“你還沒回答我呢，快說呀。”
“沒有，高官家的小姐怎麽會看上農村人。”
李沫才不信，不是說有很多這樣的事嗎？“你讀了大學長的也好，怎麽不會喜歡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說？”
其實是有的，但是不像小說裏啥大官師長的女兒通通喜歡男主。
畢竟農村出來的小夥子，家裏拖累多，每個月工資都得寄一些回去。
一般的官家小姐是看不上那些出身不好的人，她們大多找的都是門當戶對的人。
就算偶爾有上司的女兒喜歡上這樣小兵也會被家裏要招婿。現實並不是那麽美好，階層一直存在。
“別鬧，你放心我只喜歡你。”
李沫心跟著顫抖了一下，突然這麽說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顧長林看出她害羞也不點破，他道：“你的書呢，拿出來做題吧。”
李沫趕緊把物理書拿出來，這個是最難的，得詳細的讓顧長林講解。
靜下心來做題目時間過得很快，顧長林也不愧是學霸，題目講的通俗易懂，真是個好老師。
“顧長林是不是該吃午飯了，我去做飯吧。”
顧長林看了看時間道：“你繼續做題目，我去做飯。”
李沫沒拒絕他，繼續做著題目。顧長林自己去了廚房準備午飯。
做了一會題李沫想到顧長林沒來過什麽東西都不知道放在哪裏，還是跟著去了廚房。
顧長林在櫥櫃裏拿了一把米又洗了紅薯切小放進鍋裏，準備煮鍋幹的。
李沫就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給顧長林遞東西。
李沫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問道：“顧長林你很喜歡當兵嗎？”
“怎麽會這麽問？以前是覺得當兵挺光榮的，高考就填了軍校。後來當了這些年兵感覺很好，在部隊裏很自由。”
“你就沒想過上別的學校幹些別的事？”
顧長林一邊切土豆絲一邊道：“小時候覺得當兵很威風，也沒想過自己長大了能上大學。等真有機會上大學了不知道選什麽，索性就選了軍校。”
李沫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有以參軍為榮，而且農村人不想我們現在高考可以詳細的知道每個學校每個專業。
於是她笑著道：“那你想當一輩子兵嗎？”
顧長林讓李沫把土豆絲泡水，自己又在處理青菜。
“既然當了兵我也就沒再想過別的，當兵的日子我很快樂。”
李沫也就不再繼續深問了，朋友之間是交淺言深，處對象也一樣。以後有機會再試探一下。
午餐顧長林做了一個土豆絲一個白菜，兩個人就這麽吃了一頓午飯。
顧長林大概沒吃飽，等顧長林去洗碗的時候李沫偷笑著從炕櫃裏拿出一些紅薯幹。
顧長林今天在這吃的最多的就是紅薯，不知道會不會燒心。
洗完碗顧長林叫上李沫一起去村裏逛一圈，在房裏呆了一上午了得出去走走。
村裏四處都是嘮嗑的人，李沫不太願意去，尤其是碰到了話多的大娘簡直是難受。
於是李沫挑了一條人不算太多的路和顧長林走著。走到小樹林邊，兩個人停下來了。
“沫沫，我過完元宵節就得走了。”
“我猜到了。你什麽時候的火車。”
“後天早上六點半在鎮上坐火車。”
李沫心想這麽早她想送也沒辦法啊。“這麽早？那天還沒亮你就得走了？”
“對，只有這個點的火車。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多給我寫信，有事發電報。”
說著顧長林從口袋拿出來一個信封遞給李沫。
李沫接過來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我放了一些錢票還有我的地址在裏面。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吃飯長胖點。有什麽事可以去劉喜家，他媽是我姑姑。”
李沫趕緊把手上的信封遞給顧長林道：“我不要，我自己有錢也能掙公分。”
顧長林換了一種說法：“咱們在處對象，我希望你過得好不要太累。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寄錢來，你要記得領。”
說完後他又強硬的加了一句：“不要拒絕我。”
李沫又尷尬了，作為一個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怎麽會要男人的錢呢。
李沫期期艾艾的道：“額，可是我每個月也有工資。”
顧長林拿過信封塞進李沫口袋道：“你的工資那是你的，我的工資是我們的。”
李沫心裏挺開心的，想不到顧長林還挺上道。小夥子這就很會說話了嘛，既然你這樣說那寶寶就收下了。
李沫看著顧長林笑而不語。顧長林也不在意，他繼續和李沫說著話。
兩人在外面呆了差不多三小時，李沫也覺得差不多該回去了。於是她道：“顧長林咱們回去吧，我還有題目不會做。”
說完這句話李沫馬上後悔了，懊惱的皺眉。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會破壞氣氛的人了。
說什麽不好說題目，煩死了。這回顧長林還不得以為自己只是把他當講題目的了？他都要離開了自己卻一心想著題目。
顧長林看著李沫笑笑道：“那走吧，出來這麽久你也該站累了。”
李沫較忙應聲道：“是有點累，咱們快回去。”
顧長林沒留在這吃飯，幫李沫把水缸挑滿水，又劈了很多柴就準備回去了。
李沫沒留他吃完飯，只說道：“顧長林你明天來一趟，我有點東西給你。”
顧長林道：“好”
顧長林走後李沫隨便弄了一些晚餐吃。然後她在倉庫拿出一小塊幹肉洗幹凈後切成條，放入鍋中炒制。
之前也做了一些肉幹當零食，因為不敢給別人吃，所以也沒做多少，自己偶爾吃上一點。
想了想也沒什麽別的可以帶就算了，意思到了就行。
顧長林家裏也在為他準備行李，要送給戰友的特產。
白杏給她準備了要送給戰友的核桃松子榛子之類的堅果，一些油茶面一些肉。
顧長林回來戰友給他湊各種各樣的票，白梨想著得還人家的情。
“長林你和李知青…？你這一走挺久才能回來，她能樂意啊？”
“娘，我們能寫信聯系。您在家沒事去去大姨家看看。”
“你這孩子，讓媽幫你照顧對象就直說。長林啊你說你要是不當兵多好，那個時候就不該讓你上軍校。現在回來當工人一樣過得好。”
顧長林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媽說這話了，他也不好說啥就保持沈默。不過他想到今天李沫問他的問題。
“顧長林你要一輩子當兵嗎？你想過幹別的嗎？”
女孩的話一直在腦袋裏回想，可是不當兵能幹什麽呢。顧長林搖搖頭繼續收拾東西。
第二天李沫是在劉家過的元宵節，顧長林吃過午飯後就來了梨花村。
他跑去李沫家發現人不在就來了劉支書家裏。
栓子和狗蛋最先發現他，大喊道：“李沫姐顧大哥來了。”
“顧大哥李沫姐在炕上坐你快進去吧。”
顧長林摸摸狗蛋的腦袋後走進堂屋。
李沫剛站起來就見顧長林走進來了。
“顧長林你來了。”
顧長林走進來和劉家人打了招呼後走到李沫身邊小聲道：“我來了。”
在劉家沒坐多久李沫和顧長林就走了，大伯母讓他們出去說話。
“顧長林去我家，我有東西拿給你。”
李沫帶著顧長林到了家，她在廚房把做好的肉幹用飯盒裝好拿出來。
“顧長林這是我做的肉幹，是準備給你在火車上吃的。”
顧長林接過飯盒放在炕桌上，看著李沫道：“你快來坐下，別站那了。”
李沫走過來坐在炕上，好像不知道想說什麽？她想了想道：“你等會就在這吃晚飯吧。”
“好，沫沫我去了部隊可能很長時間回不來了，你下次去鎮上照張相寄給我吧。”
李沫我想了想輕輕的應了一聲“嗯。那你下次什麽時候有假？”
顧長林也不清楚這個問題，畢竟他們有可能幾年都回不來一趟。
顧長林想了想道：“我今年會想辦法回來一趟的，你等我。”
李沫眼睛閃亮的望著他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暫時先不告訴你，等成了我就寫信告訴你。”
“那好吧。”
“你有沒有想要的什麽小東西，我在南京給你買。”
“我好像也不缺東西，你別亂花錢。”
“你多買點衣服穿，我給你找布票。”
李沫趴在炕桌上托著腮道：“不要。對了顧長林你為什麽喜歡我啊。”
顧長林摸摸她的頭道：“因為見到你心就開始狂跳，因為看見你就開心，因為看見你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跟著你動。”
李沫心跳的厲害，她轉開視線道：“顧長林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說話。”
“只說給你聽。”
李沫生澀的轉移話題道：“顧長林四點了我去做飯吧。”
“我來做飯，你來給我遞東西。”
李沫看著顧長林道：“顧長林我看你做了很多次飯了，這裏的男人不是都不進廚房嗎？”
顧長林笑著道：“以後只要我在就給你做飯。”
這一刻李沫真的是喜歡上了顧長林。如果他不是裝的，那麽李沫想這輩子就是這個人陪她走過一生也不錯。
吃完晚飯快六點了，顧長林不願走但不得不走。李沫把顧長林送到門口看著他離開直到看不見。
這感覺真不好受，剛剛發現喜歡上一個人，人家就要走了。
一晚上李沫都在床上翻來覆去，想東想西。好不容易才睡著，第二天天大亮才起來。
隨意收拾了一下李沫就趕緊往學校去，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她得去幫忙。
村裏的孩子不多但是隔壁幾個村沒有小學就來這上學了。
李沫負責收一年級的學費和課本費，沒吃早飯一上午又累又餓。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人都報名完後李沫把錢清點好，用報紙包好後去了一趟校長辦公室。
校長是公社分派下來的，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叫張泉。
年輕人都不樂意來村裏教學，他倒是心裏害怕所以願意下來。
他是正式工，拿的工作由國家發工資。再加上他工齡大，工資能有李沫她們這群臨時工的幾倍。
不過村裏不再給他發公分和糧食，他的口糧還是走鎮上分。
上午一直空不下來，李沫沒空去想太多。下午閑下來了又開始想到顧長林已經走了，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
發了一個小時的呆，李沫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於是她跑去書房學習了。
另一邊顧長林天還黑乎乎的就起床了，他媽給做了頓早飯。他也不讓人送，自己一個人背著行李往鎮上去。
路過梨花村的岔道他停了一會，想去看看李沫，最後還是沒有去。
他已經打算好了，一去部隊馬上打結婚報告，政審需要一段時間。
等所有事都處理好了他再和李沫提結婚的事，說不定年底就能回來結婚了。
這麽想著顧長林信心滿滿的往鎮上走去。
坐火車到南京要三天的時間，這算是比較快的。
顧長林買的是硬座票，他的級別還不夠買幹部票，只能買到普通坐。
上了車顧長林把東西放好，又拿出一個水缸去托旁邊的人看著行李，自己去打了一些開水。
火車緩緩開動，離這坐小城越來越遠，顧長林覺得他的心遺失在了這座生他養他的城裏。
火車上的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顧長林舍不得吃李沫做的肉幹，反正這個還能放一段時間。他打算帶到宿舍偶爾吃上一塊。
下了火車他背著行李往部隊去，運氣好半路上遇見了部隊的別。他把行李丟上車後坐上去。
坐在副駕駛的炊事班老班長問道：“小顧探親回來啦，有沒有在家說個對象？”
“嗯，找著了對象。”
駕車的高陽道：“顧老弟你真的有對象了？你真厲害回去一趟就解決了，我今年也申請回去一趟，娶個媳婦生個娃。”
鄭班長道：“老高你也是該回去結婚了，你都三十了。”
顧長林到宿舍東西都沒放下來一群狼就撲上來了，他趕緊把李沫做的肉幹拿出來鎖在櫃子裏。
其他的隨便他們去搶，都不重要。
安林看到顧長林一系列動作趕緊喊道：“你們別搶了，老顧藏了東西在櫃子裏。”
櫃子已經鎖上了他們也打不開只能逼問道：“老顧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你到底藏起來了什麽。不會是姑娘的照片吧。”
顧長林道：“沒什麽，你們把這些東西分一分，剩下的送去炊事班吧。”
“老顧你真不老實，是不是回去找了對象。”
顧長林也不想瞞著，他道：“對。”
猴子吃驚了一下，他道：“還真的找了對象啊，你小子年紀最小倒是最先找對象的。”
“四月份我就二十六了，可以結婚了。”
安林道：“老顧你行啊，結婚報告都要打上了。”
“是啊，你們快去送東西，我得去趟政委那。”
幾個人也不鬧他，先把東西送走了。顧長林一個人在宿舍工工整整的把結婚報告寫好，檢查了三遍後起身去了政委辦公室。
顧長林敲門，裏面馬上說了一句“進來。”
顧長林先給政委敬禮，“報告政委，我來銷假。”
嚴政委笑呵呵的說道：“長林這麽嚴肅幹嘛，快來坐。我看你手上還有張條子，你還有什麽事啊。”
顧長林把結婚報告交給政委，然後道：“報告政委，這是我的結婚申請報告。”
“說了別這麽嚴肅，你說說怎麽回去一趟就有結婚對象了。你們怎麽認識的，她人怎樣。”
“還在處對象，我想先把手續辦好。”
嚴政委一聽樂了，他道：“是這麽回事啊，看來長林你很滿意對方。你的報告我會盡快處理的。你小子放心，不會耽誤你娶媳婦。”
顧長林鞠了一躬道：“謝謝政委。”
“懶得和你這木頭說話了，你走吧走吧。”
事情辦完了顧長林回到宿舍給李沫寫信，等會在搜集一點郵票給她寄回去。
李沫這幾天也沒給顧長林寫信。發生了一件喜事，劉大嫂懷孕了。
大嫂嫁過來有兩年多了，一直沒懷孕。雖然家裏沒有說什麽，她自己壓力很大。
現在終於懷孕了不管是生男還是生女，只要她能生就好。
一個星期後李沫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顧長林寄的，還一封是家裏寄的。
上次李沫和家裏說了王愛蘭要給她相親的事，現在家裏就來信問李沫具體情況。
至於顧長林的信，裏面就報了平安，說了她做的肉幹好吃，督促她學習還有就是寄了一些軍用郵票回來。用過的沒用過的都有。
李沫看了看心想這男人不是挺會說話的嗎，怎麽寫信這麽寡淡。不過李沫突然想到她以前看小說，軍隊的信件會被翻閱。
不知道是真是假，李沫就當是真的，總比丟臉好。
李沫也平平淡淡的匯報了自己的日常生活，說以後有機會再給他做肉幹。最後附帶了幾個不會做的題目。
家裏的信李沫李沫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顧長林的情況，其他的以後再說。
信寫好後李沫把它們收好，打算過兩天放假去鎮上郵寄。真好她拍的照片也各放一張進去。
上一周為她去照相館，為了好看她還特意找出了一身勉強能符合她的審美的衣服。
上身穿著白襯衫，上次顧長林買的黑布做了一條新褲子。這是不過時的經典黑白配。
周末杏花陪李沫去鎮上取了照片後放進兩個信封，然後去寄了。
杏花想買些紙，李沫陪著她去了百貨大樓。杏花特別喜歡逛，不管能不能買得起，或者看了幾次。
買了兩刀紙後杏花拉著李沫去看自行車。
“沫沫你看，這車還有這麽多。”
“這麽貴大多數人買不起，農村裏年底分到的錢才幾十塊，一輛自行車要存好幾年。”
“沫沫我發現你不喜歡自行車。”
現在自行車要三百，後世還只要三百，李沫只要一對比完全就是去了購買的意向。
而且她沒什麽地方用到自行車，村裏人看到自行車又會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
“咱們走吧，早點回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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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鎮上後李沫提著簍子坐上車，顧長林很快就騎著自行車回了梨花村。
到劉家的時候還挺早的，王愛蘭還問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鎮上沒什麽地逛，我們就回來了。”
顧長林停好自行車後提著東西走進來，李沫給他倒了杯水。
李沫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還好奶奶和伯母都拉著顧長林講話，李沫可松了一口氣。
下午家裏男人回來後大伯母開始做飯, 奶奶留顧長林吃飯, 他順勢應下了。
晚飯的時候他們一夥男同志開始喝酒勸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幾個人都有點迷糊。
還好顧長林還算清醒, 王奶奶二孫子三孫子還沒結婚沒上酒桌喝酒, 他們把顧長林送回了顧家村。
李沫自己慢悠悠的走回去了, 路上她在想她和顧長林的事。這個年月人們找對象都很快，她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雖然顧長林是她喜歡的類型, 可是他的職業自己並不是太喜歡，讓人沒有安全感，也不能時刻讓自己依靠。
另外就是和顧長林的生活習慣不知道是不是一樣, 如果以後結婚了突然發現不適合了怎麽辦。
李沫就這樣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最後平靜了下來。現在才剛開始處對象, 時間拖久點, 先相處一兩年再考慮要不咱結婚時間正好。
想好了這件事李沫又想到了高考, 一晃她來這也有兩三年了，還有三年就要恢覆高考了。
她必須開始認真覆習了, 在這個時代她什麽都沒有，以後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努力創造。
說幹就幹，之前她在鎮上廢品站收了不少理化叢書和高中課本，如果有缺的再去找劉大哥借。
李沫從家裏的倉房把書找了出來，又把家裏另一個房間收拾出來當做書房。幹完這些活李沫也挺累的，去洗漱後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李沫起床簡單吃了早餐後開始了學習。李沫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她願意為了定下的目標去努力，去完成這個目標。
李沫打算從語文開始學習，這個比較簡單。李沫以前是理科生，所以她還是決定選理科。
現在也不忙，李沫也就不出門一個人在家好好的覆習了一天。今天顧長林家可能有事，也沒見他來找李沫。
李沫睡覺前還在想，明天就是元宵節，顧長林應該會過來找他，畢竟他應該要走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顧長林就來找李沫了，還好李沫這兩天在學習起床比較早，否則顧長林來她肯定還在睡覺。
聽到敲門聲李沫趕緊跑出來開門。“顧長林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昨天有事沒時間來，今天早上想早點來看看你。”
李沫臉一紅不自在的道：“那你進來吧，我去做早飯。”
說完李沫一個人往前走，也不等顧長林的回答。
因為要避嫌，所以就沒有把大門關上。顧長林跟著李沫來到廚房，想了想沒進去，在廚房外幫李沫劈柴。
因為顧長林飯量比較大李沫特意多煮了幾個紅薯。也沒有特意弄細糧，她一個女孩子明面上可不容易弄到細糧，村裏分的也不多。
去年李沫學著了積酸菜，從缸裏拿出一顆酸白菜切成細絲。
把鐵鍋燒熱後放上一點點豬油燒開，把酸菜倒進去翻炒。炒動中的酸菜聞著特別香，李沫最愛用這個佐粥吃。
做完這些就算早飯好了，把蒸上的紅薯用小簍子裝好，把稀粥盛上兩碗擺在炕桌上然後就可以吃飯了。
顧長林洗了個手跟著李沫進堂屋吃飯。李沫平常飯量不大，早上吃的比較少一兩碗粥就能吃飽了。
紅薯是特意給顧長林準備的，他相對於李沫能吃太多。李沫道：“你把那三個紅薯吃了，伴著那個酸菜特別香。”
顧長林沒說話，拿出一個紅薯扒皮後分了一半給李沫。“多吃點，你太瘦。”
以前李沫特別喜歡吃紅薯，路邊攤的烤紅薯香簡直能飄十裏，每次遇見都會買上一個。小小的一個紅薯還特別貴。
來了這裏後每天的重頭戲都是紅薯，她都生理快厭惡了。而且紅薯吃多了燒心，那種感覺特別難受。
李沫現在能不吃就不吃，但這樣的時候畢竟少。這裏的人每天都是紅薯土豆她不能搞特殊。
還好秋天分的細糧不算少，煮粥喝加點紅薯她一個人也能熬到下一次分糧食。
自留地收了不少紅薯土豆，這些倒是會剩一些。李沫盡可能的吃土豆，紅薯做成幹。這樣吃起來不怎麽燒心，感覺好多了。
盡管不太想吃，不過半個紅薯李沫還是能接受。
李沫趴在桌子上一邊啃紅薯一邊問道：“顧長林你這麽能吃，在部隊能不能吃飽啊。”
顧長林看了李沫一眼，微微皺著眉頭道：
“搶的快能吃飽，你坐直了好好吃飯，小心嗆住。”
李沫感覺到顧長林很嚴肅，馬上坐直了，也不吭聲默默的低下頭喝粥。心裏不住的腹議這麽嚴肅幹嘛，我又不是你的下屬。
很久不見李沫說話，顧長林還以為自己嚇到了李沫，於是主動問道：“村裏給你發了多少糧，你能不能吃飽。”
李沫撅撅嘴輕哼一聲道：“去年秋天分了三百六十斤糧，我的自留地也收了一些紅薯土豆，能吃飽。”
一斤面粉可以做十五兩重的饅頭出來，李沫一頓吃一個二兩的饅頭就些菜就能十足飽了。
“你要多吃點飯，尤其是村裏忙的時候多給自己弄點好吃的，不要再瘦了。”
“知道了。”
沒談過戀愛的兩個人，一個不愛說話一個不知道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沈默著。
吃了早飯顧長林把桌子收拾幹凈後去廚房把碗洗了，李沫不知道幹什麽就跟在旁邊看著。
洗完碗李沫給顧長林倒了杯白開水，想來他也不吃零食啥都沒拿出來。
最後還是顧長林打破安靜，他道：“你今天準備幹什麽？”
李沫老老實實的說：“我打算看高中課本，沒讀高中想自己學一下。”
“你去把書拿過來，我看著你做題。”
李沫好奇的問道：“你讀過高中？”
“快去拿書，回來我和你說我的事。”
李沫想了想拿了數學和物理，其他的她都能多記多背，數學和物理得靠理解，她一個人可能不太懂。
正好還有淘到的理化叢書，一起拿了過來。她把書放在炕上然後道：“書我拿來了，你快說吧。”
“我高中畢業後考上軍校，66年運動開始後學校組織我們下基層當見習兵，我們就直接去了部隊。到了時間後學校給我們發了畢業證，我也就在了部隊”
李沫一臉驚嘆的道：“那你挺厲害的，居然考上了軍校。”
顧長林一個農村孩子要考上軍校真的挺難的，有些軍校只要幹部孩子，而且軍校分數高。
以前高考軍校最吃香，清華北大都要往後排。顧長林這算不算山旮瘩裏飛出的“金鳳凰”？
“運氣好，祖上都是貧農政審沒什麽問題。”
“你能考上大學就很了不起了，我以後也想上大學。”
顧長林摸摸李沫的腦袋道：“以後有機會你就去吧。”
李沫掙脫他的手道：“別摸腦袋，顧長林你這麽優秀有沒有話本裏的橋段，被將軍家的閨女看上？”
“你腦袋裏都想些什麽？”
“你還沒回答我呢，快說呀。”
“沒有，高官家的小姐怎麽會看上農村人。”
李沫才不信，不是說有很多這樣的事嗎？“你讀了大學長的也好，怎麽不會喜歡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說？”
其實是有的，但是不像小說裏啥大官師長的女兒通通喜歡男主。
畢竟農村出來的小夥子，家裏拖累多，每個月工資都得寄一些回去。
一般的官家小姐是看不上那些出身不好的人，她們大多找的都是門當戶對的人。
就算偶爾有上司的女兒喜歡上這樣小兵也會被家裏要招婿。現實並不是那麽美好，階層一直存在。
“別鬧，你放心我只喜歡你。”
李沫心跟著顫抖了一下，突然這麽說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顧長林看出她害羞也不點破，他道：“你的書呢，拿出來做題吧。”
李沫趕緊把物理書拿出來，這個是最難的，得詳細的讓顧長林講解。
靜下心來做題目時間過得很快，顧長林也不愧是學霸，題目講的通俗易懂，真是個好老師。
“顧長林是不是該吃午飯了，我去做飯吧。”
顧長林看了看時間道：“你繼續做題目，我去做飯。”
李沫沒拒絕他，繼續做著題目。顧長林自己去了廚房準備午飯。
做了一會題李沫想到顧長林沒來過什麽東西都不知道放在哪裏，還是跟著去了廚房。
顧長林在櫥櫃裏拿了一把米又洗了紅薯切小放進鍋裏，準備煮鍋幹的。
李沫就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給顧長林遞東西。
李沫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問道：“顧長林你很喜歡當兵嗎？”
“怎麽會這麽問？以前是覺得當兵挺光榮的，高考就填了軍校。後來當了這些年兵感覺很好，在部隊裏很自由。”
“你就沒想過上別的學校幹些別的事？”
顧長林一邊切土豆絲一邊道：“小時候覺得當兵很威風，也沒想過自己長大了能上大學。等真有機會上大學了不知道選什麽，索性就選了軍校。”
李沫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有以參軍為榮，而且農村人不想我們現在高考可以詳細的知道每個學校每個專業。
於是她笑著道：“那你想當一輩子兵嗎？”
顧長林讓李沫把土豆絲泡水，自己又在處理青菜。
“既然當了兵我也就沒再想過別的，當兵的日子我很快樂。”
李沫也就不再繼續深問了，朋友之間是交淺言深，處對象也一樣。以後有機會再試探一下。
午餐顧長林做了一個土豆絲一個白菜，兩個人就這麽吃了一頓午飯。
顧長林大概沒吃飽，等顧長林去洗碗的時候李沫偷笑著從炕櫃裏拿出一些紅薯幹。
顧長林今天在這吃的最多的就是紅薯，不知道會不會燒心。
洗完碗顧長林叫上李沫一起去村裏逛一圈，在房裏呆了一上午了得出去走走。
村裏四處都是嘮嗑的人，李沫不太願意去，尤其是碰到了話多的大娘簡直是難受。
於是李沫挑了一條人不算太多的路和顧長林走著。走到小樹林邊，兩個人停下來了。
“沫沫，我過完元宵節就得走了。”
“我猜到了。你什麽時候的火車。”
“後天早上六點半在鎮上坐火車。”
李沫心想這麽早她想送也沒辦法啊。“這麽早？那天還沒亮你就得走了？”
“對，只有這個點的火車。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多給我寫信，有事發電報。”
說著顧長林從口袋拿出來一個信封遞給李沫。
李沫接過來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我放了一些錢票還有我的地址在裏面。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吃飯長胖點。有什麽事可以去劉喜家，他媽是我姑姑。”
李沫趕緊把手上的信封遞給顧長林道：“我不要，我自己有錢也能掙公分。”
顧長林換了一種說法：“咱們在處對象，我希望你過得好不要太累。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寄錢來，你要記得領。”
說完後他又強硬的加了一句：“不要拒絕我。”
李沫又尷尬了，作為一個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怎麽會要男人的錢呢。
李沫期期艾艾的道：“額，可是我每個月也有工資。”
顧長林拿過信封塞進李沫口袋道：“你的工資那是你的，我的工資是我們的。”
李沫心裏挺開心的，想不到顧長林還挺上道。小夥子這就很會說話了嘛，既然你這樣說那寶寶就收下了。
李沫看著顧長林笑而不語。顧長林也不在意，他繼續和李沫說著話。
兩人在外面呆了差不多三小時，李沫也覺得差不多該回去了。於是她道：“顧長林咱們回去吧，我還有題目不會做。”
說完這句話李沫馬上後悔了，懊惱的皺眉。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會破壞氣氛的人了。
說什麽不好說題目，煩死了。這回顧長林還不得以為自己只是把他當講題目的了？他都要離開了自己卻一心想著題目。
顧長林看著李沫笑笑道：“那走吧，出來這麽久你也該站累了。”
李沫較忙應聲道：“是有點累，咱們快回去。”
顧長林沒留在這吃飯，幫李沫把水缸挑滿水，又劈了很多柴就準備回去了。
李沫沒留他吃完飯，只說道：“顧長林你明天來一趟，我有點東西給你。”
顧長林道：“好”
顧長林走後李沫隨便弄了一些晚餐吃。然後她在倉庫拿出一小塊幹肉洗幹凈後切成條，放入鍋中炒制。
之前也做了一些肉幹當零食，因為不敢給別人吃，所以也沒做多少，自己偶爾吃上一點。
想了想也沒什麽別的可以帶就算了，意思到了就行。
顧長林家裏也在為他準備行李，要送給戰友的特產。
白杏給她準備了要送給戰友的核桃松子榛子之類的堅果，一些油茶面一些肉。
顧長林回來戰友給他湊各種各樣的票，白梨想著得還人家的情。
“長林你和李知青…？你這一走挺久才能回來，她能樂意啊？”
“娘，我們能寫信聯系。您在家沒事去去大姨家看看。”
“你這孩子，讓媽幫你照顧對象就直說。長林啊你說你要是不當兵多好，那個時候就不該讓你上軍校。現在回來當工人一樣過得好。”
顧長林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媽說這話了，他也不好說啥就保持沈默。不過他想到今天李沫問他的問題。
“顧長林你要一輩子當兵嗎？你想過幹別的嗎？”
女孩的話一直在腦袋裏回想，可是不當兵能幹什麽呢。顧長林搖搖頭繼續收拾東西。
第二天李沫是在劉家過的元宵節，顧長林吃過午飯後就來了梨花村。
他跑去李沫家發現人不在就來了劉支書家裏。
栓子和狗蛋最先發現他，大喊道：“李沫姐顧大哥來了。”
“顧大哥李沫姐在炕上坐你快進去吧。”
顧長林摸摸狗蛋的腦袋後走進堂屋。
李沫剛站起來就見顧長林走進來了。
“顧長林你來了。”
顧長林走進來和劉家人打了招呼後走到李沫身邊小聲道：“我來了。”
在劉家沒坐多久李沫和顧長林就走了，大伯母讓他們出去說話。
“顧長林去我家，我有東西拿給你。”
李沫帶著顧長林到了家，她在廚房把做好的肉幹用飯盒裝好拿出來。
“顧長林這是我做的肉幹，是準備給你在火車上吃的。”
顧長林接過飯盒放在炕桌上，看著李沫道：“你快來坐下，別站那了。”
李沫走過來坐在炕上，好像不知道想說什麽？她想了想道：“你等會就在這吃晚飯吧。”
“好，沫沫我去了部隊可能很長時間回不來了，你下次去鎮上照張相寄給我吧。”
李沫我想了想輕輕的應了一聲“嗯。那你下次什麽時候有假？”
顧長林也不清楚這個問題，畢竟他們有可能幾年都回不來一趟。
顧長林想了想道：“我今年會想辦法回來一趟的，你等我。”
李沫眼睛閃亮的望著他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暫時先不告訴你，等成了我就寫信告訴你。”
“那好吧。”
“你有沒有想要的什麽小東西，我在南京給你買。”
“我好像也不缺東西，你別亂花錢。”
“你多買點衣服穿，我給你找布票。”
李沫趴在炕桌上托著腮道：“不要。對了顧長林你為什麽喜歡我啊。”
顧長林摸摸她的頭道：“因為見到你心就開始狂跳，因為看見你就開心，因為看見你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跟著你動。”
李沫心跳的厲害，她轉開視線道：“顧長林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說話。”
“只說給你聽。”
李沫生澀的轉移話題道：“顧長林四點了我去做飯吧。”
“我來做飯，你來給我遞東西。”
李沫看著顧長林道：“顧長林我看你做了很多次飯了，這裏的男人不是都不進廚房嗎？”
顧長林笑著道：“以後只要我在就給你做飯。”
這一刻李沫真的是喜歡上了顧長林。如果他不是裝的，那麽李沫想這輩子就是這個人陪她走過一生也不錯。
吃完晚飯快六點了，顧長林不願走但不得不走。李沫把顧長林送到門口看著他離開直到看不見。
這感覺真不好受，剛剛發現喜歡上一個人，人家就要走了。
一晚上李沫都在床上翻來覆去，想東想西。好不容易才睡著，第二天天大亮才起來。
隨意收拾了一下李沫就趕緊往學校去，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她得去幫忙。
村裏的孩子不多但是隔壁幾個村沒有小學就來這上學了。
李沫負責收一年級的學費和課本費，沒吃早飯一上午又累又餓。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人都報名完後李沫把錢清點好，用報紙包好後去了一趟校長辦公室。
校長是公社分派下來的，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叫張泉。
年輕人都不樂意來村裏教學，他倒是心裏害怕所以願意下來。
他是正式工，拿的工作由國家發工資。再加上他工齡大，工資能有李沫她們這群臨時工的幾倍。
不過村裏不再給他發公分和糧食，他的口糧還是走鎮上分。
上午一直空不下來，李沫沒空去想太多。下午閑下來了又開始想到顧長林已經走了，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
發了一個小時的呆，李沫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於是她跑去書房學習了。
另一邊顧長林天還黑乎乎的就起床了，他媽給做了頓早飯。他也不讓人送，自己一個人背著行李往鎮上去。
路過梨花村的岔道他停了一會，想去看看李沫，最後還是沒有去。
他已經打算好了，一去部隊馬上打結婚報告，政審需要一段時間。
等所有事都處理好了他再和李沫提結婚的事，說不定年底就能回來結婚了。
這麽想著顧長林信心滿滿的往鎮上走去。
坐火車到南京要三天的時間，這算是比較快的。
顧長林買的是硬座票，他的級別還不夠買幹部票，只能買到普通坐。
上了車顧長林把東西放好，又拿出一個水缸去托旁邊的人看著行李，自己去打了一些開水。
火車緩緩開動，離這坐小城越來越遠，顧長林覺得他的心遺失在了這座生他養他的城裏。
火車上的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顧長林舍不得吃李沫做的肉幹，反正這個還能放一段時間。他打算帶到宿舍偶爾吃上一塊。
下了火車他背著行李往部隊去，運氣好半路上遇見了部隊的別。他把行李丟上車後坐上去。
坐在副駕駛的炊事班老班長問道：“小顧探親回來啦，有沒有在家說個對象？”
“嗯，找著了對象。”
駕車的高陽道：“顧老弟你真的有對象了？你真厲害回去一趟就解決了，我今年也申請回去一趟，娶個媳婦生個娃。”
鄭班長道：“老高你也是該回去結婚了，你都三十了。”
顧長林到宿舍東西都沒放下來一群狼就撲上來了，他趕緊把李沫做的肉幹拿出來鎖在櫃子裏。
其他的隨便他們去搶，都不重要。
安林看到顧長林一系列動作趕緊喊道：“你們別搶了，老顧藏了東西在櫃子裏。”
櫃子已經鎖上了他們也打不開只能逼問道：“老顧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你到底藏起來了什麽。不會是姑娘的照片吧。”
顧長林道：“沒什麽，你們把這些東西分一分，剩下的送去炊事班吧。”
“老顧你真不老實，是不是回去找了對象。”
顧長林也不想瞞著，他道：“對。”
猴子吃驚了一下，他道：“還真的找了對象啊，你小子年紀最小倒是最先找對象的。”
“四月份我就二十六了，可以結婚了。”
安林道：“老顧你行啊，結婚報告都要打上了。”
“是啊，你們快去送東西，我得去趟政委那。”
幾個人也不鬧他，先把東西送走了。顧長林一個人在宿舍工工整整的把結婚報告寫好，檢查了三遍後起身去了政委辦公室。
顧長林敲門，裏面馬上說了一句“進來。”
顧長林先給政委敬禮，“報告政委，我來銷假。”
嚴政委笑呵呵的說道：“長林這麽嚴肅幹嘛，快來坐。我看你手上還有張條子，你還有什麽事啊。”
顧長林把結婚報告交給政委，然後道：“報告政委，這是我的結婚申請報告。”
“說了別這麽嚴肅，你說說怎麽回去一趟就有結婚對象了。你們怎麽認識的，她人怎樣。”
“還在處對象，我想先把手續辦好。”
嚴政委一聽樂了，他道：“是這麽回事啊，看來長林你很滿意對方。你的報告我會盡快處理的。你小子放心，不會耽誤你娶媳婦。”
顧長林鞠了一躬道：“謝謝政委。”
“懶得和你這木頭說話了，你走吧走吧。”
事情辦完了顧長林回到宿舍給李沫寫信，等會在搜集一點郵票給她寄回去。
李沫這幾天也沒給顧長林寫信。發生了一件喜事，劉大嫂懷孕了。
大嫂嫁過來有兩年多了，一直沒懷孕。雖然家裏沒有說什麽，她自己壓力很大。
現在終於懷孕了不管是生男還是生女，只要她能生就好。
一個星期後李沫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顧長林寄的，還一封是家裏寄的。
上次李沫和家裏說了王愛蘭要給她相親的事，現在家裏就來信問李沫具體情況。
至於顧長林的信，裏面就報了平安，說了她做的肉幹好吃，督促她學習還有就是寄了一些軍用郵票回來。用過的沒用過的都有。
李沫看了看心想這男人不是挺會說話的嗎，怎麽寫信這麽寡淡。不過李沫突然想到她以前看小說，軍隊的信件會被翻閱。
不知道是真是假，李沫就當是真的，總比丟臉好。
李沫也平平淡淡的匯報了自己的日常生活，說以後有機會再給他做肉幹。最後附帶了幾個不會做的題目。
家裏的信李沫李沫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顧長林的情況，其他的以後再說。
信寫好後李沫把它們收好，打算過兩天放假去鎮上郵寄。真好她拍的照片也各放一張進去。
上一周為她去照相館，為了好看她還特意找出了一身勉強能符合她的審美的衣服。
上身穿著白襯衫，上次顧長林買的黑布做了一條新褲子。這是不過時的經典黑白配。
周末杏花陪李沫去鎮上取了照片後放進兩個信封，然後去寄了。
杏花想買些紙，李沫陪著她去了百貨大樓。杏花特別喜歡逛，不管能不能買得起，或者看了幾次。
買了兩刀紙後杏花拉著李沫去看自行車。
“沫沫你看，這車還有這麽多。”
“這麽貴大多數人買不起，農村裏年底分到的錢才幾十塊，一輛自行車要存好幾年。”
“沫沫我發現你不喜歡自行車。”
現在自行車要三百，後世還只要三百，李沫只要一對比完全就是去了購買的意向。
而且她沒什麽地方用到自行車，村裏人看到自行車又會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
“咱們走吧，早點回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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