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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少我要多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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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倪澈醒來,發現景澄並未睡在身邊,他桌上的電腦仍然開著,屏保是鋪天蓋地隨風輕擺的一大片迷疊香,仿佛看一眼便能嗅到沖天香陣一般。

倪澈擡手捂在胸口那片紋身上,輕薄睡衣下那一小塊被景澄印了無數個親吻上去的凹凸傷痕猶在發燙。疼嗎,還疼嗎?昨晚他一邊進入一邊親吻一邊詢問,弄得倪澈搞不清他究竟問的是哪裏疼。

她趿著拖鞋走出房間,以為是景澄擔心崇新醒來發現陪/睡的人食言了會不高興,探身朝隔壁房間看了看,只見大床上一個小人兒睡得四仰八叉,壓根兒就沒給別人留出任何陪/睡的空間。

倪澈一回身,瞥見景澄窩在樓梯旁小會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沙發長度不夠,他一雙長腿憋屈地弓著,身上也沒蓋點東西。

倪澈走過去,躬身摸他的臉,“你昨晚又起來加班了?還睡在這兒?”

景澄頂著蹭得散亂的頭發指了指崇新的房間,“夜裏起來撒尿找不到廁所了,喊人。”他怕崇新再醒來把倪澈也給吵醒了,就幹脆等他睡著後直接窩在這兒當更夫。

三人吃過早飯,一起沿著坡度緩和的山路在果樹林裏摘了些時令水果,又回到別墅的泳池裏玩了會兒水,就動身返回市區。

下了山,車子在駛進高速路之前要途徑一片城鄉結合部,因為政府前陣子加大整改小產權房屋的力度,這邊略顯荒涼了些,有些原本建成打算出售的樓盤為了回籠一部分資金,幹脆改成了出租房。

來時天色已暗,倪澈並未留意城市邊緣這一處荒蕪,車輪碾過鋪了一層薄土的柏油小路,揚起細細的灰塵,路兩側不時閃過門庭奚落的小店鋪,掛著簡易的門楣。

午休時段街上顯得格外寂靜,幾乎看不見什麽行人。

倪澈感覺到車速減緩,轉頭看過去,見景澄正側頭盯著窗外鉛灰色一棟建築前蹣跚而行的一個壯漢。

那人身形高大胖碩,乍一看小山兒似的沿途移動,只是這座山實在不太穩當,像是震中即將噴發的活火山一樣搖晃不止,腳步時快時慢,每一次前仰後合都讓人擔心他隨時可能就地翻倒。

醉酒的?似乎又不太像,具體哪裏不像倪澈也說不好。

只見那胖男人忽然抱住灰樓前的一段不銹鋼護欄,姿態十分怪異地貼上去亂蹭,狀若癲狂。

他腳下一不留神被欄桿一側的臺階絆住,翻倒在地,口中似乎念念有詞罵罵咧咧,還不停沖著周圍的空氣頤指氣使地揮手,像是一個在指揮千軍萬馬的將領,只是動作十分滑稽詭異。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拖著購物車從旁經過,好奇地朝那人瞥了幾眼,正打算加快腳步遠離是非,誰知那男人一躍而起,動作的靈活程度和爆發力與他臃腫的身形反差極大。

他一把掠過那女人的脖子向後拖去,粗壯的手臂卡在女人的脖頸上,含混的謾罵聲響亮了許多,被女人炸了音的喊叫刺破,全然聽不清內容。

只是那女人的尖叫也只爆出極短一瞬,隨即便被那截收緊的手臂卡得發不出聲音,只餘滿臉的驚恐和亂抓亂踢的兩手兩腳徒勞掙紮,翻在一旁的購物車邊滾了滿地的土豆西紅柿。

“報警,留在車裏別動!”景澄說話的同時,人已經推門下了車,朝馬路對面飛快跑去。

那男人似乎並沒有看見來人,還兀自發狂地撕扯著中年女人身上的碎花襯衫,眼看著鈕扣已經全部崩開,衣服也即將被扯成碎片。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強J一個年逾半百的老太太,即便是酒後亂/性也實在太重口味了吧?

倪澈飛快地抓過手機,她幾乎沒多糾結,便直接將電話撥給了景良辰,妖妖靈的出警效率她還是不很信得過,再說那人並不全然像醉酒,其態癲狂,更像是神經病當街發作,有時這類人好像神力加身,不是太容易制服。

“景良辰,我發定位給你,有人當街行兇。”倪澈的語速飛快。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景良辰就更快地接了過去,“景澄插手了是嗎?操!”

倪澈:“……”

她聽見景良辰在電話裏喊了一堆諸如“西城分局”、“光速支援”、“立即”、“馬上”之類氣氛緊張到爆表的字眼兒,原本沒很忐忑的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景澄的身手她不是沒見過,對付一個瘋狂的醉漢或者狂躁型神經病還不至於有什麽危險,只是大家統統逃不過“關心則亂”。

倪澈轉頭看向窗外,景澄已經將那人一腳踹翻在地,從他身前拉起了衣衫不整的那位買菜大媽。大媽一邊用手揪著胸前的衣襟,一邊哆哆嗦嗦往景澄身後躲,原本挽起的發髻淩亂不堪,露出絲絲駁雜的白發在風中顫抖,像是在無聲控訴這飛來橫禍。

景澄示意大媽站到樓下的陰涼處等警察來,他幾步上前,將仰面掙紮的男人一只手臂直接銬住,另一只環銬鎖在了樓前的不銹鋼圍欄上。

他蹲下來檢查男人的情況,那人手足細微地顫抖,未被困住的那只手不停在身上到處抓癢,面部肌肉時不時痙攣地抽動幾下,模樣非常怪異。

景澄的目光轉向他被銬住那條胳膊的肘窩,隨即又拉開他另外一只胳膊檢查另一側,果然,在對方肘窩附近的靜脈處發現了一個新鮮的針眼。這個人不是醉酒失態,而是註射了毒/品之後的藥物反應。

景澄掏出手機打算撥一通電話給市局禁毒支隊,通知對方來接管調查。

倪澈坐在車裏一邊安撫崇新,一邊留意著景澄那邊的動靜。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戴著醫用無紡布口罩的男人朝事發地點走過去,原本倪澈以為他只是個碰巧經過的路人甲,並未十分在意。

只是那男人越走越快,視線牢牢盯在景澄身上,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身形頗為緊繃。

夏天的衣褲都很輕薄,那口袋鼓起的形狀明顯不只是一只手的樣子,倪澈驟然警覺,那人的口袋裏似乎揣著一把匕首。

雖然不清楚這人是否同景澄剛剛制服的那個彼此間存在什麽關系,但迫近的危險並沒有及時引起景澄的註意,他還蹲在那裏撥電話,整個後背都暴露在攻擊範圍之內。

倪澈探身到前排駕駛位,驟然按響了汽車喇叭,這個動作要比落下車窗喊叫快得多,清冽的鳴笛瞬間響徹街道,景澄也在第一時間警覺地轉身,剛好看到沖自己飛快劃來的一道銀光。

他就地一個滾翻險險避過刀鋒,隨即拉住身邊的不銹鋼護欄翻身躍起,一記旋風踢照著口罩男的頭部攻去。口罩男矮身閃躲,隨即就著降低的重心將手中刀刃朝著景澄的腹部刺去。

原本景澄的身手應該在來人之上,但一個赤手空拳,一個手持利刃,生生拉平了彼此的戰力,幾個照面之後,一時難分高下。

對方手中的寒光一次次擦著景澄的身體刮過,看得倪澈心驚不已。她轉身在車內翻找,希望可以摸到什麽防身的武器來支援景澄,卻不想在座椅下面摸到了那把冷硬的手/槍。

“崇新,閉上眼睛趴下,不叫你不許動!”倪澈轉身命令崇新,確認小朋友乖乖照辦後,她雙手握住手/槍,飛快地思考了一下又落下了防彈車窗,右手食指扣住扳機,將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正在纏鬥的二人。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這種近身的搏鬥,倪澈對自己的射擊能力完全沒有把握,是以她徒勞地舉著槍瞄了半天也不敢真的將子彈擊發出去。

景澄一個轉身看見了倪澈,心裏大驚,那是警槍,萬一倪澈這一槍真的射了出去,無論是否能擊中行兇者,他們兩個的麻煩都小不了。

他心中一急,動作稍滯,忽然感覺到左臂上一涼,心知這是被刀刃劃傷了。

口罩男乘勝追擊,擡起一腳將景澄踹翻在地,緊接著便撲上來揮刀便刺,那種狠毒淩厲的動作竟是沒有半點想留他活口的意思。

景澄身處下風,死死握著對方的手腕阻止漸漸逼近的刀刃。他左臂的傷口上已經湧出了不少鮮血,將一截衣袖都染紅了,此時再一發力,傷口崩得更嚴重了,幾乎血流不止。

這會兒倪澈更加不敢開槍了,兩個人就擁著貼在一起,倪澈吃不準這一槍下去是會單單擊穿一個人還是連後面的景澄也會被牽連。

她幹脆放下槍,發動了車子,“崇新,抓緊安全帶!”

倪澈略微調轉車頭,猛踩油門朝著兩人撲倒的方向極速駛去。這輛路虎的體態過於紮實沈重,且加速距離十分有限,她不確定自己能夠十分自由地操縱它,可危急關頭唯有一試。

口罩男餘光瞥見有車瘋狂地朝這邊駛來,自然心中大驚,手上的力道也受了影響,刀尖停滯不前,卻也沒有退卻。

而景澄十分清楚倪澈斷然不會真的開車撞過來,是以靜靜等待時機。

就在車輪摩擦地面響起刺耳剎車音的剎那,口罩男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朝來車方向看過來,而景澄反應極快地閉緊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木有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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