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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戲(10)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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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市場。”

“怎麽這麽悲觀?”林曉主動握了舒楊的手,和他一起仰頭看著‘高義園’三個大字:“其實商業片想講情懷也並不難,在乎你到底怎樣去寫,怎樣去拍,怎樣去演。”

“說得好!”舒楊執起林曉的手,不停哈著氣:“手怎麽這麽涼?著涼了,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林曉皺了皺眉頭,嘴唇有些泛白:“我們下山吧。”

舒楊感覺出她的不對勁,一顆心頓時緊張起來:“不舒服麽?”

林曉搖了搖頭,左手緊緊攥住舒楊的右手,右手撫在肚子上:“可能有些涼,應該沒有大礙。”

“‘可能’、‘應該’!”舒楊心裏在疼,卻又不好意思責備林曉。

林曉笑了笑,踮起腳尖吻了一下舒楊的臉頰:“真的沒事,你相信我。”

舒楊低低哼了一聲,摟住林曉的腰,嘆了口氣才說:“慢慢下山,哪裏疼了,一定告訴我。”

林曉乖乖的點了點頭。

☆、我要做導演(14)

酒店裏,林曉乖乖的聽舒楊的話,躺到床上。下山、坐車,手腳暖了之後,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

舒楊依然緊張,接了滿滿的一盆水放在床邊,試了溫度,微燙,這才準備給林曉拖鞋。

林曉猛的坐了起來,舒楊忙扶住她,語調中滿是責備的心疼:“不知道小心仔細著些麽?這麽著急,還不疼是不是?”

“我哪兒也不疼啊。”林曉任由舒楊給自己脫了鞋襪,試探著將一雙腳伸進微燙的水裏。

舒楊慢慢揉捏著林曉又小又軟的一雙腳,含笑仰頭看著她說:“國際級按摩師水準,手法有沒有很老道?”

林曉櫻唇輕抿,笑著點了點頭。

舒楊濃密的眉毛漸漸擰緊:“怎麽揉了這麽久,還有些涼。”

“慢慢就好了,早知道陰雨天這麽冷,我該帶雙棉鞋來。”林曉一臉無所謂。

舒楊也笑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攤上,認認真真給林曉揉你腳來。

林曉好奇心起,直接問他:“說真的,你是不是練過?”

舒楊右手半握成拳,在林曉腳掌的穴位處按摩著,不敢太重,卻也不能太輕,一邊按一邊說:“我跑龍套的時候做過按摩師傅,為了幾秒鐘的鏡頭,我專門跑到足療店學了一陣子。”

林曉笑了:“那你那部劇掙的錢豈不是連學費都交不起?”

“當然不是。像我這麽機靈的,一學即會,不過多給人家足療店打幾天工罷了。”舒楊說的雲淡風輕,林曉卻聽得出,他為了在演員這條路上走下去,到底受了多少苦。

舒楊挑了挑眉毛,繼續說:“藝多不壓身啊,我學足療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將來萬一演員這條路走不通,開個足療店總還可以糊口。至少養活你和我們的孩子不成問題。”

林曉哼了一聲,臉上卻還帶著笑意:“誰要做你足療店的老板娘!”

“你不做麽?”舒楊非常熟練的給林曉擦幹了腳,小心翼翼的將她雙腿送進被子,開起了玩笑:“你要是不想做,我倒是不愁找不到別人。”

“你敢!”林曉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舒楊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他轉身一邊向浴室走,一邊說:“某些人是不清楚,某些人的老公在年輕的時候,那也是萬人迷。即便做了足療店老板,爭著做老板娘的人也能排成一條長龍。”

林曉笑著搖了搖頭。

舒楊剛走進浴室,又探出頭來:“采風采的差不多了,明天‘啟程回鑾’?”

林曉拿起躺在一旁的枕頭,用力向舒楊丟了過去:“真以為你是皇帝麽?還‘啟程回鑾’!”

舒楊洗了手,換了套睡衣,走出浴室。他撿起被林曉扔到地上的枕頭,走到大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上了床。

林曉微側過身,靠進舒楊懷裏,右手握住舒楊的右手:“說真的,這麽長的路,你到底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你說做演員?”

林曉輕輕點了點頭。

舒楊左手一下一下摸著林曉的長發,眼中是一抹淡然神色:“我也不知道我在龍套那條路上怎麽能堅持那麽久。也許真的是因為喜歡?”他突然笑了:“可能還因為我臉皮厚,不甘心。我不相信如果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就等不到柳暗花明。還好,我遇見了你。”他說著,低頭吻了一下林曉的額頭。

“也許這世上該發生的一切都早已在一本書上寫好了。誰該扮演怎樣的角色,誰和誰該在什麽樣的時間什麽樣的地方相遇。誰要熬很久才能等到光明。”

舒楊卻挑了挑眉毛:“其實我有的時候會覺得我比你還要幸運一點兒。”

林曉微側過頭看著舒楊:“怎麽這麽說?”

“我習慣了低谷,慢慢的一步一步上升,心裏其實很平靜。可是你習慣了巔峰,一下子跌到低谷,心理上不止是有落差那麽簡單吧。說真的,那個時候想沒想過跳樓?”

“沒有啊。”林曉脫口而出:“在我的世界裏,沒有什麽事比活著更重要。我也一直相信,不論我現在處在怎樣的低谷,慢慢的,我總能再爬上去。”

舒楊偏偏要擡杠:“我可是聽說,某人在拍《荷花亭》那部戲之前,想好了要隱退江湖的。”

“誰叫我突然遇到了那個和我相互成就的人呢!想退隱,又有點兒舍不得。”

舒楊感慨著:“銀幕情侶,最佳cp,可遇而不可求。我們該珍惜彼此。”

林曉微揚起頭看了看舒楊,認真說道:“李堯之前和我談過,讓我們盡量少合作,最好不要再合作。”

“她什麽意思?”舒楊急了:“這是要搞分裂麽?”

“其實她說的有道理。”林曉坐直了身子,正視著舒楊:“雖然我們兩個之間的火花很好,但是長時間合作,太多的劇集,觀眾也會感到厭煩。是時候冷一冷了。”

“你不會想說,不做我的女一號吧?之前我們說好了的。”

林曉想了想,拽著舒楊的手,撫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說真的,你萬事俱備,只差開機了。可我還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才能進組拍攝……”

舒楊苦笑著:“我沒有等不及啊。”

林曉怕舒楊生氣,湊過去,吻了一下他薄唇,才說:“我是認真想了很久,才這樣說。咱們兩個合作了三部戲了,再合拍一部電影,不錯,我們的粉絲們會很樂意看,可是,毀譽參半的。”

“有什麽可怕的?”舒楊不理解:“我們認真做一部東西,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是很好?”

“你聽我說。”林曉握住舒楊的手:“你做導演的第一部戲一定要輕裝上陣,要讓大家看到,沒有林曉和舒楊這對cp撐場,舒楊做的電影依然很好。”

舒楊眉頭緊鎖:“我已經和兄弟們說好了,你這個時候變卦,讓我去找誰?”

林曉笑了:“找艾曉冉,她會全力以赴。”

☆、我要做導演(15)

舒楊的臉即刻黑了下來,他沈默了很久,才說:“曉曉,你是故意的麽?”

林曉感到詫異:“故意什麽?”

“故意把我和艾曉冉拉到一起,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定力!”

林曉的臉也黑了下來,她一雙薄唇抿緊,好一陣子才說:“你真的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

換做一般的男人,在這種逼問下,一定忙說不是,可是舒楊竟猶豫了。

好長一段時間,林曉躺在床上,舒楊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兩個人背對著背,一個字也不說。

“我不認為你是那樣的人。”舒楊的嗓音透著低沈:“可是我不希望一次又一次去檢驗人性。”他的拳頭攥緊了:“人性,有些時候太禁不起檢驗了。”

林曉蹙緊的眉頭漸漸展開,她下了床,走到舒楊身邊,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看著窗外的夜色。

舒楊微笑著:“今生今世,我只認定了一個你。可是,假如我真的跟艾曉冉合作,八卦雜志關於我們的消息一定會鋪天蓋地。一次你不會信,兩次你不會信,十次呢?你會不會信?況且,你太不了解她了。”

林曉笑得那樣幹凈,就像初冬,從天空中飄下,尚未落地的白雪一樣:“你不相信我相信你?既然你那麽了解她,自然不會上她的當,如果你上了當,我就只能判定你是心甘情願。”

舒楊低下頭笑出聲兒來:“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我就請她來做我的女一號。戲成之日,你可不要後悔。”

“絕不後悔。”林曉轉過身正視著舒楊:“舒楊,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夠成功。更何況,遲早我們再合作的時候,會創造一個奇跡。要不了多久,我會還你一個奇跡。”

“原來你的小心思在這兒。”舒楊將林曉打橫抱起,輕輕放到床上。

林曉的眼睛帶著笑,嘴角微挑,問他:“你想幹什麽?”

“摩拳擦掌熱身運動。”舒楊迫不及待脫掉睡衣,一塊塊腹肌露了出來。他不敢就這樣壓倒在林曉身上,躺到她身邊後,兩個人側過身,面對面瞧著對方。

林曉的右手搭到了舒楊的背脊上。

舒楊用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問著:“可以麽?”

林曉點了點頭:“如果你不怕明早會誤機,就可以。”

“我現在還不是個窮光蛋,買機票的錢還有。”舒楊說完這句話,扶著林曉,兩人一齊坐了起來。

四目相對,舒楊讓林曉騎.坐到自己的腿上,雙手撫著林曉的背脊,薄唇吻上林曉的櫻唇。

林曉伸臂勾住舒楊的脖子,回吻著他。

酒店裏,溫度適宜,燈光昏暗,好一陣溫存,舒楊扶著林曉躺倒在床上,他自己不好意思地笑著說:“腿麻了。”

林曉的臉頰有些紅,右手緊握成拳,重重的垂了下舒楊的胸肌,蓋上被子,闔上雙眼。

舒楊左臂橫在林曉頭頂,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長發,右臂搭在林曉的腰上,一臉滿足。

林曉睜開眼睛,白了舒楊一眼:“睡覺了,我真的累了。”

“怎麽不習慣我抱著你睡了?哪天不是這樣過的?”

林曉輕聲嘆息,索性又往舒楊懷裏鉆了鉆。

重回老巢,林曉待在家裏養胎,偶爾參加一些代言活動。舒楊徹底忙了起來,他聽從林曉的建議,請艾曉冉做他的女一號。

李堯約林曉喝咖啡的時候,也忍不住要調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度了?你就真的不怕金龜婿被別人釣走麽?何況那人還是個出了名兒的小妖精。”

林曉攪著杯子裏的咖啡說:“你認為現在的舒楊還會喜歡小妖精麽?”

李堯挑了挑眉毛:“舊情覆燃,你沒聽說過麽?更何況你還是在特殊時期,可能滿足他老人家的‘欲’望?”

林曉輕聲一哼:“你以為我們家那位是那麽不守規矩的人麽?”

李堯抓了抓頭發,將放在桌上的鴨舌帽重又戴回到頭上:“這世上的男人大部分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希望你家那位能夠永遠保持頭腦清醒。”

“他不止能夠保持頭腦清醒,還能保證絕對的忠誠。”

李堯舉起咖啡杯:“希望如你所想。”

林曉和李堯見面之後的第二天,就在家裏收到了一份八卦雜志,封面上赫赫然是舒楊和艾曉冉兩個人。穿著戲服的艾曉冉微低著頭,舒楊眼含笑意,右手撫在她長長的頭發上。配了幾個大字‘舊情覆燃,一姐疑遭背叛’。

林曉隨隨便便將雜志扔到茶幾上,起身撐著腰在屋子裏散步。舒楊進組導戲、拍戲後,她盡量減少出門的次數,沒想到這種八卦雜志居然還能自己找上門來。她不得不承認,艾曉冉是個本事很大的女人。

晚上舒楊回到家的時候,林曉已經睡熟了。再粗心的人,也能看見大喇喇擺在茶幾上的八卦雜志。

舒楊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翻了翻雜志上專門寫他和艾曉冉的那幾頁,有鼻子有眼兒的,筆者仿佛還了解他和艾曉冉的過去。舒楊鼻子裏哼了一聲,實在是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這到底是誰的傑作。

第二天一早,林曉醒來的時候,舒楊竟然含笑看著自己。

林曉頭腦還不太清醒,被舒楊扶著,半坐起身,她笑著問:“怎麽還不去開工?大導演帶頭罷工?浪費的可是你自己的錢。”

“我打電話叫副導演先頂一陣兒。”

“有話要對我說?”

舒楊認真點了點頭。他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八卦雜志,遞給林曉:“你已經看過了?”

林曉並不接,挑了挑眉毛:“看了封面。現在八卦雜志記者的攝影技術越來越好了。”

“說真的,一點兒也沒多想?”

“沒有。”林曉認認真真搖了搖頭:“我從來都不信送上門兒來的好事兒。”

“早知道你這樣想,我也不用頂著一雙熊貓眼去演戲,連帶著給人家導戲了。”舒楊翻身下床,套了件睡衣在身上:“煎蛋牛奶?”

“湊合吧。”

吃早飯的時候,舒楊不停打著哈欠。

林曉忍住笑問:“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我擔心你啊。”舒楊猛的眨了幾下眼睛:“你說我這麽拼,會不會過勞?”

本以為林曉會心疼,誰成想她竟說:“每天保證四個小時睡眠,應該不會。”

舒楊自討沒趣,聳了聳肩膀。過了一會兒,他竟然主動提到了雜志的問題:“你猜,是誰把那本雜志送到家門口的?”

“你的女一號?”林曉眼皮擡也不擡:“不論真假,在劇組裏,你還是不要再提這件事,畢竟拍戲重要。”

“不怕再收到這樣的雜志麽?”

“我一定會再收到這樣的雜志。”林曉十分篤定:“她雖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可我就是‘油鹽不進’,她又能奈我何。”

舒楊越過桌子,握住林曉的手:“曉曉,你真好。”

林曉微揚起頭,目光中帶著驕傲:“你才知道麽?”

☆、我要做導演(16)

舒楊的組裏都是年輕人,有些甚至年輕到初出茅廬。年輕人多了許多的天馬行空,卻也少了更多的經驗與閱歷。對於什麽東西千萬不能碰,只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概念。舒楊和他們混在一起,心態上變得年輕,可卻不得不時時刻刻多一分心眼,添一些小心。

艾曉冉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她收斂了孤傲的個性,居然也和組裏的小朋友們打的火熱。舒楊畢竟是個專業的演員,戲裏,他和艾曉冉扮演著史上最有緣無分的情侶,戲外,他盡量避免和艾曉冉出現在同一個鏡頭裏。

一天的戲拍完,舒楊正準備避開艾曉冉,開車回家,卻被她堵住了門。

她畢竟是高傲的,頭微微揚起,眼睛裏帶著星星:“你怕了?”

舒楊哼了一聲:“我怕什麽?”

“你怕我們有太多太多同在一個鏡頭裏的照片被人寄回你家,你怕人性禁不起檢驗。”

“我沒有。”舒楊盡量讓自己的心保持著平靜:“可是我有義務盡量減少這類事件發生的次數,我家曉曉畢竟是位孕婦。”

艾曉冉故意上前走了兩步,左手搭在舒楊的右臂上,嘴角微微挑著:“心裏沒有鬼麽?”只說了這樣一句話,她便轉身走回到那群年輕的演員中去。

她一定搽了很多香水,她待過的地方,那種魅惑人的香氣久久不散。

舒楊吸了吸鼻子,跟著彎起右臂,右手食指蹭了蹭鼻尖,轉身離開。

艾曉冉轉身看著舒楊的背影,嘴角邊的笑漸漸隱去。她了解舒楊,知道他心中的每一個想法。她也明白,她現在所做的一切,也許都是無用功。可是,人總是有一種試一試的心理,不真正邁開第一步試一試,又怎麽能知道到底行不行呢。

舒楊的電影拍攝已近尾聲,微博、各大媒體上五花八門的報道紛至沓來。林曉索性‘兩耳不聞窗外事’,忍住刷手機,刷ipad的欲望,只能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權當產前運動。

今天,舒楊的摩托車聲格外的響。

林曉起了興致,悄悄藏到立在門邊的書架後面。

舒楊停好了摩托車,開門進屋。

林曉正想嚇他一嚇,剛剛邁出一步,肚子隱隱疼了起來。她眉心微蹙,輕咬下唇,左手撐腰,右手托著肚子。

舒楊聽到了聲響,幾步走到林曉身後,伸臂將她摟進懷裏,貼在她耳邊輕聲說:“有沒有想我?”

林曉勉強笑了笑,眉心卻越蹙越緊。

“怎麽了?”舒楊覺出了林曉的不對勁,右手托著林曉背脊,將她橫抱起來。

林曉摟住舒楊的脖子,輕‘嘶’了一聲:“肚子有些疼,沒那麽厲害。”

“假性的?”不管怎樣,舒楊還是先將林曉抱回到床上。他蹲在床邊,握住林曉的手,關切道:“現在有沒有好一些?要不要去醫院?”

林曉輕輕搖了搖頭:“近來時不時會有這種感覺,應該過會兒就好了。”

“怎麽不早說?”舒楊的話裏帶著一絲責備:“喝點兒熱水?”

林曉沒工夫理他,雙眼緊閉,死死咬著口唇,這一次,仿佛疼的厲害了些。

舒楊重重嘆了口氣,重又橫抱起林曉,開門,上車,飛速去了醫院。

SUV上,林曉疼痛稍減,輕輕拍了拍舒楊閑著的那只手,笑著說:“現在不疼了,我想我們可以打道回府。”

舒楊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已經疼出冷汗來了?”

林曉擡臂擦了擦額頭,訕訕笑了:“現在真的沒什麽大事了。”

“姐姐,請跟我一起上醫院,好不好?”舒楊近乎以哄孩子的語氣和林曉說話。

林曉抿嘴淺笑,不得不點頭答允。

SUV穩穩的在醫院停車場停下,林曉剛剛打開副駕駛一側的車門,準備下車,肚子又疼了起來,這一次比著剛才那一次,要厲害很多。

舒楊看清楚林曉臉色,忙將她橫抱起來,卻感到手上濕乎乎的。他來不及嘆氣,來不及責備,飛一樣抱著林曉去了急診室。

急診醫生給林曉做了初步檢查後,眼皮也不擡,就叫護士推林曉去了產房。舒楊匆匆辦完了手續,在產房外來來回回走著。他想過種種林曉生產前,他該如何陪伴的場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孩子來的這麽突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產科醫生是林曉的粉絲,可畢竟人已中年,比起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多了沈穩。雖然見到林曉她很高興,可很快便回到了一個專業醫生對待產婦應該有的態度。

林曉的神志還算清醒,她盡量避免大聲叫喊,保留著體力。

小護士給林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醫生看著林曉的眼睛,問:“準備好了麽?”

林曉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舒楊一直等不到護士出來,焦急的盯著手術室的門。

由天黑直到天明,林曉幾乎已經用盡了身體裏所有的力氣,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醫生在喊:“用力!最後一次!”

終於,在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產房裏傳出了嬰兒的啼哭聲。

小護士將幹幹凈凈、又白又胖的孩子抱給林曉,林曉笑著哭了,輕輕吻了一下孩子的臉蛋兒。

一夜之間,舒楊頜下的胡子都冒了出來。他見護士們終於推著林曉出了產房,忙跑過去,握住林曉的手,關切著:“你還好麽?”

林曉緩緩點了點頭。

小護士抱著小小的繈褓站在一邊笑:“原來大名鼎鼎的舒楊導演真的像網上傳的一樣,那麽愛老婆。”

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白了那小護士一眼:“我說你怎麽不抱著孩子出來給他爸爸看看,非要等到產婦出來了,你才跟著出來。”

小護士努了努嘴:“巖姐你就真的不好奇麽?你不是林曉姐的純粉麽?”

醫生白了那小護士一眼,又看了看林曉,這才回休息室。

小護士聳了聳肩膀:“大導演還看不看你兒子?你要是不看,我就先送他去保溫箱了?”

舒楊終於站了起來,湊到那小護士邊上,看著又白又胖的小子,問道:“怎麽要去保溫箱?”

“雖然他長的很好,畢竟有些早產,醫生建議觀察觀察。”

舒楊忍不住捏了捏孩子的臉蛋兒,眼睛漸漸有些紅:“送他去吧。”

☆、我要做導演(17)

林曉在VIP病房醒來的時候,日已近午。

舒楊一直握著她的手,見她醒了,忙問:“渴不渴?餓不餓?”

林曉扶著床半坐起身,左手摸了摸舒楊略顯憔悴的臉頰,臉上掛著歉意:“孩子提前報到,嚇到你了。”

“可不!”舒楊試了試水的溫度,遞給林曉:“昨兒個夜裏,你還叫我打道回府。”

林曉輕咬口唇,捋了捋搭在胸前的長發:“沒有經驗,這事也不能怪我。”

“你的意思是,一回生二回熟?”舒楊又握起了林曉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擦著:“說真的,疼不疼?”

“你說呢?”林曉用舌尖舔了舔下唇,最疼最疼的時候,她把下唇咬破了,有些疼,有些鹹。

舒楊的心疼了:“真的那麽疼,我們就要這一個孩子就好。”

林曉遲疑了,她的臉雖然有些慘白,此刻,竟染上一抹紅,她輕聲說著:“我說過,如果你成功了,我就給湊上那個‘好’字。”

舒楊的眼睛又一次紅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沒有休息,也沒有洗漱,他真的想即刻摟住林曉,親吻她,感謝她。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小護士推著嬰兒床走了進來,見到林曉和舒楊,故意撇了撇嘴:“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父母,孩子進了保溫箱,看也不看一眼。醫生說雖然早產,但是各項指標正常。”

舒楊心裏有些尷尬,上前將嬰兒床推到林曉床邊,彎腰抱起床裏的嬰兒,小小的軟軟的一團,他笑著說:“這小子生的很漂亮。”

小護士識趣的走出病房,順便關上了病房門。

林曉從舒楊懷中接過那小嬰孩兒,臉上露出的微笑是舒楊以前從未見過的。

舒楊即刻吃起他兒子醋來:“看來這小子在你心裏的地位比我要高。”

“那是自然。”林曉眼睛擡也不擡:“血脈相連,地位自然要高過你這位和我沒什麽血脈關系的外人。”

“我竟成了外人了!”舒楊重重嘆了口氣:“曉曉你可不能有了兒子就忘了兒子的爹。”

林曉笑了,眼神瞟向舒楊。舒楊即刻會意,將一張沒刮胡子的臉湊了上去,林曉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我孩子的爹,你在我心裏最最重要。”

舒楊索性側坐到病床上,將林曉和孩子一起摟進懷裏:“曉曉,你在我心裏也最最重要。”

林曉突然想起了什麽,揚起頭看著舒楊說:“壞了,聽說小孩子的潛意識對小孩子的一生有很大的影響,我們這麽說,他會不會聽進耳朵裏?”

“真的刻進潛意識裏又能怎麽樣?”舒楊不以為意:“我們是因為互相愛著對方,才有的他。父母相愛,對小孩子一定有好的影響。”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到了舒楊的話,躺在林曉臂彎裏的嬰兒眼睛還閉著,嘴角竟彎了起來。

“你看他在笑!”舒楊和林曉一起看著孩子,眼睛裏都是幸福。

由於林曉早產,舒楊不得不將拍電影的工作延後。索性他現在有妻有子,異常滿足。

順產的林曉只在醫院住了一天,便被舒楊接回家。

躺在自家床上,看著身邊的嬰兒,林曉只覺得上蒼待她不薄,造物主真是神奇。

舒楊終於舒舒服服洗了一個熱水澡,刮幹凈胡子,換了身睡衣才躺到林曉身邊。林曉乖乖的鉆進舒楊懷裏。

舒楊打了個哈欠,摟住林曉便要睡,孩子卻哭了起來。

林曉忙坐起身,抱起孩子,輕聲哄著。

舒楊一邊打哈欠,一邊拿紙尿褲:“才剛喝了奶,是不是尿了?”

林曉仔細檢查著:“沒有啊。”

舒楊右手撫著腦門,眉頭緊鎖:“我家不會有個夜哭郎吧?”

“你才是夜哭郎!”林曉白了他一眼:“我們一定是回到家,一時還不太適應,是不是?”

“哎。”舒楊嘆了口氣,又坐回到床上:“小孩子這麽麻煩啊。”

“才剛開始,你就嫌麻煩了?”林曉說著,將嬰兒送到舒楊懷裏:“你是他爸爸,盡一盡責任,哄哄吧。”

舒楊點了點頭,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嬰兒的背脊,嘴裏念念有詞:“乖寶寶,睡覺覺。”孩子還在哭,他自己又已經要睡著了。

林曉打心底裏嘆氣,不得不重新將嬰兒抱進自己懷裏:“你爹太不負責任了!咱們長大了吵他鬧他,就是不和他好。”

“挑撥我們兩父子之間的關系啊!”舒楊這下來了精神:“將來等這小子長大了,討論我們男人之間才能討論的話題,你才插不進話來呢。”

林曉抱著孩子,舒楊摟著林曉。媳婦兒不睡,做丈夫的自然也不敢就躺下。

終於把孩子哄睡著了,放進了搖床裏,舒楊卻說什麽也不困了。他躺在床上,將雙手枕在腦後,擰起眉心問:“曉曉,你說我們該給孩子取個什麽名字?”

林曉伸臂摟住舒楊的腰:“這種事情當然你動腦筋。”

“找本《新華字典》翻一翻?翻到哪個字就是哪個字?”

林曉揚起頭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太不重視了?”

“不然就用我們兩個的名字,舒……舒曉?”

林曉作勢打了他一下:“哪兒有男孩子叫什麽曉的?非要這麽取,還不如叫舒曉楊!”

“好名字啊!”舒楊低頭吻了一下林曉的額頭:“兒子叫舒曉楊,將來我們再生個女兒,就叫舒楊曉。你說好不好?”

林曉低聲一哼,嘴角卻有笑意:“憑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擡杠了,你真的該休息了。”舒楊緊緊摟住林曉,閉上眼睛,終於又打了個哈欠。

林曉將手臂搭在舒楊腰上,乖乖閉上了眼睛。

一覺到天光,林曉醒來的時候,舒曉楊還躺在他的搖床裏睡著。林曉看著自己的兒子,忍不住伸出右手食指碰了碰他肉肉的臉蛋兒。

舒楊走到林曉身後,將她摟進懷裏,附在她耳畔低聲說:“曉曉,謝謝你。”

☆、我要做導演(18)

舒楊還沒在家裏待夠一個月,便被林曉趕去了片場拍片子。美其名曰:她要培養自己和兒子之間的感情,爸爸在家,有礙感情發展。

舒楊雖然千不願萬不願,還是戴上他的頭盔,跨上他的哈雷,直奔劇組而去。

他剛到劇組,一眾人就跑了出來,恭喜、道賀、要糖、要他請客。

艾曉冉安安靜靜坐在化妝鏡前,拿著梳子梳著自己的長發,對著鏡子挑起自己的嘴角,眼睛裏都是故事。

舒楊給演職人員們發完糖後,走到艾曉冉身邊坐下,化妝師上前給他化妝。

艾曉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含笑恭喜:“做爸爸了?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舒楊點了點頭:“我兒子生得很漂亮。”

艾曉冉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漸漸有淚盈滿眼眶。她用力眨了幾下眼睛,重又笑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打起精神,看著攤在桌上的劇本。

舒楊看著艾曉冉神色的變化,眉心動了動,想問些什麽,終是沒有問出口。

拍戲的過程很順利,舒楊驚訝於年輕演員的進步,更尷尬於自己對臺詞的熟練程度竟然遜於他們。

整整一個月,沒日沒夜的拍攝,艾曉冉不再像從前一樣找舒楊的麻煩。人真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生物,沒有了艾曉冉的糾纏,舒楊竟還覺得生活裏缺了那麽一點點調味料。

殺青那天,舒楊請劇組中人去酒吧喝酒,艾曉冉喝醉了。爛醉如泥的時候,她摟住舒楊的脖子,一雙眼睛裏閃著晶瑩卻也帶著誘惑,她說:“你知道麽,我們也曾有過孩子……”

舒楊的腦袋裏,一顆雷炸開了。酒吧裏的喧囂聲消失了,頓時一片寂靜。他的眼前只剩下艾曉冉,耳邊一直響起她的那句話:我們也曾有過孩子。

年少時有過輕狂,有過奮不顧身、飛蛾撲火一樣的愛情。可是故事的結局,她說:我們分手吧,我不再愛你了,一絲一毫愛意都沒有了。現在她竟然說:我們也曾有過孩子。

舒楊緊緊盯著艾曉冉的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說什麽?”

艾曉冉苦笑著,拿起茶幾上的啤酒瓶,又灌了半瓶酒下去:“是我不要它的,我為了和那個人在一起,墮掉了我們的孩子。舒楊……”她握住了舒楊的手:“我對不起你。”

舒楊看不清自己心裏真正的想法,他甩脫了艾曉冉的手,付了賬後騎著摩托直奔家的方向。幾次加速,幾乎是不要命的騎法。

客廳的燈開著,是林曉專門為他留下的。臥房的門緊閉,他幾次想推門進去,卻猶豫了。他居然和艾曉冉有過孩子,他該如何面對林曉?說給她聽?還是瞞著她?他坐在沙發上貓著腰,食指插.進頭發裏。

臥房的門終於開了,林曉迷迷糊糊的見到了舒楊,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回來了怎麽不進屋睡?”

舒楊表情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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