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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夢回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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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又沒有車,我是開桂明他爸的車子,所以不能接你,但一會是能送你的。”

“我明白了。”我這麽說,心裏竟有些醋意。心想桂明在幹嗎呢?肖萍見我,他居然不陪著,若是這麽下去,我和桂明就真無可能了。

“你明白就好,我還有一件事,你肯定感興趣的,你猜。”肖萍賣著關子,停下不說。

“我猜什麽喲!猜不著,你直說好了。”我接過服務生遞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肖萍在她的挎包裏掏了一會,掏出一疊照片,在我眼前晃了晃說:“想不到吧?我這個暑假的收獲真不少,請看。”

“什麽照片?快給我。”我疑心會不會是李鑫讓人噴在我家窗戶上的七個大字。

“我決定不考研了,所以,回家前我跑了一趟南京。”肖萍將照片擺到我面前。

“所以你去南京做調研,準備畢業論文?”我一邊打開照片,一邊問。

“然也,知道這是哪裏嗎?”肖萍笑著問我。

“非常熟悉的一個地方。”我一一看著照片,立即想起了我前世童身呆過的紫金山。

“非常熟悉的一個地方?”肖萍驚呼了起來,說,“你的感覺怎麽就跟我的一樣?真的,我還沒去之前,一點想法都沒有,到了那裏之後,我就覺得我之前去過似的。”

“有什麽一樣的?你是真去了,我也許在電視上看過這些風光。”翻到照片下面,我見到了紫金山道觀,問肖萍:“你去紫金山道觀幹嗎?想遁入空門嗎?”

“哎呀!你想哪裏去了?你、我都是學旅游管理的,多跑一下寺院道館有何不妥?”肖萍想拿回照片,我搶先將照片拿回我手上,繼續看。

何再清說過,肖萍是我和鬼王的有緣人。我和肖萍的“緣”在哪裏呢?

我是高雷化工集團職工子弟,自高雷化工子弟學校考上市一中,而肖萍是從海新新區農村考上市一中的,兩人高中同學三年。升大考試,我上一本一批,肖萍僅上二本,雖然兩人都在京城就讀,卻在兩間不同的學校,讀的卻是同一個專業。

就這點緣,算什麽緣呢?我看到最後幾張時,眼光停了好久,因為肖萍跟道觀裏的靚姐道童的合影照讓我似曾相識。最後一張更是驚呆了我,肖萍居然跟我同學駱今生同游紫金山,我擰眉問她:“你怎麽就跟駱今生在一起?你不怕桂明看到這張照片?”

“給我。”肖萍先是搶過她和駱今生合拍的這張照片才說,“駱今生他學的是考古的,他也是因為論文需要才去的,我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巧合。”

“我說你們不是巧合了嗎?真是。”肖萍剛才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麽笑?我和他真是碰巧在一起的,你沒看到,我拍這麽多照片,我和他也就拍了這麽一張。”肖萍跟駱今生拍了多少張,又有誰知道?我猜想這一張是肖萍漏撿進來的。

“這麽多照片,你能不能送我幾張?”照片裏山水和風景,我太熟悉了。

“送給你?你看上哪一張了?駱今生這張你不許要。”肖萍先聲明說。

“哎呀!我不要你這一張,就這兩張,你跟道童合影的,怎麽樣?”我對肖萍和兩個道童的合影極感興趣。終有一天,我會去紫金山道觀找她們的。

“那就這兩張是吧!”肖萍瞧了瞧,送給了我。

“我再看看。”我又翻看肖萍拍的全部照片。

“你真是貪心不足。”肖萍接著催了服務生,要我們的西餐。

我看了一遍,一心尋找著我熟悉的一切,又挑了三張,肖萍居然舍不得,說紫金山上的每一塊石頭都是有故事的。我說:“石頭而己,能有什麽故事?”

“這你就不知道了,你知道這些石頭是什麽石頭嗎?”肖萍賣著關子說,“紫金山除了國父陵園,那裏還是個古戰場,光紫金山道觀就有不少故事,山腳下的石頭,要是讓我找到一個空的,說不定還是某人的三生石呢。”

“肖老師,你這麽說,我可是受教了。”我嬉笑了一聲說,“你說空的石頭,會是某人的三生石?我好象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三生石可是奈河橋邊上的石頭,那裏刻著無數舍不得離開人世的人的名字,怎麽就到了紫金山呢?

“你沒聽說就沒這事了?我拍的這些照片,是為了拿回去請教專家的,只能送你一張。”

“一張就一張。”肖萍這麽看重這些照片,我得滿足才是。

吃了飯,我和肖萍逛了一趟商城,兩人都沒買什麽。

晚上十點,肖萍開車送我回家。

在車上,肖萍一再說駱今生這次一個人去南京,說不定他和他女朋友劉柳柳談崩了。

“他和劉柳柳談崩了,也不關你的事呀!你可別腳踩兩只船喲!”下車之前,我以一聲警告,告訴肖萍,我即使回頭,也會沖著桂明的,絕不會回頭找駱今了。

“我怎麽會腳踩兩只船呢?即使我將來有兩只船,那也不會有駱今生這一只了。”肖萍笑著矢口否認,掉頭回家。

當天晚上,我睡得迷糊、全身輕飄瓢的,仿佛一片樹葉子,被一種力量吹到了紫金山上。

紫金山道觀內,年邁的紅瑜師姐血流滿臉,奄奄一息,而她身旁的幾個道童,全都死了。

紅瑜師姐堅難地責備我說:“紫瑜師妹,你怎麽又踅回來了?本尊不是說了嗎?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你怎麽就不懂?快帶儀珠離開。”

“不,主持,你都這樣了,我不能離開你。”儀珠抱起紅瑜主持,將她扶了起來,她說,“我丟了我師傅的遺著,我罪該萬死,我得陪著你。”

面對這樣的殺戮,**都難以抵禦,紛紛棄南京而向西、向南撤退。

為保紫金山道觀的血脈,紅瑜主持未雨綢繆,早早就差我帶著六個儀字輩弟子先行離開紫金山,她們是儀琳、儀清、儀真、儀萍、儀玨和儀珠。

因為南逃匆忙,我們七人走到蘇州,儀珠才發現她將她師傅藍瑜的遺著落在了紫金山道館。儀珠堅決返回紫金山尋找,我只好陪她沿路返回,將儀琳她們留在了蘇州。

回到南京城外,紫金山還沒有被完全占領,但是道觀遭到了幾番轟炸,前院和後大殿被完全炸毀,瓦礫遍地。我們再不回來,紅瑜主持將難以活命,儀珠就這麽被留了下來。

我只身一人,隨**第十九路軍傷兵南撤,走到蘇州城南的寒山寺,才和儀琳她們匯合。之後不久,我們六人分成兩組,儀琳帶著儀清前往江西,去投靠儀琳的叔叔。我和儀真、儀萍、儀玨三人南逃福建。我們六人商定,一旦國家獲得和平,必須回到紫金山道觀。

最後,誰回到了紫金山道觀呢?此後到處是戰火,我和儀真她們三人一路南逃,到了南嶺,再分成兩組,年長的儀真帶著儀萍前往湖南,投奔儀真的表姨去了。

我帶著儀玨進入粵境,繼而流浪到香港。無處棲身的我和儀玨衣衫襤褸,被一夥浪人追進了一個死胡同,眼看就成了他們的女人,沒想到被一個日本商人救了,成了他們家的傭人。

儀玨被派做廚房活,我被派管藥鋪和帶小孩。

其實,商人的兩個女兒,大的十六歲了,叫中村珍子,是用不著我帶的,她有時還當藥童,隨商人外出洽談生意,但是小的才八歲,叫中村季子,她們全都會說中國話。

後來,東江縱隊潛入香港,炸毀機場,營救滯留香港的文化人士,我和儀玨得以逃脫,卻遭遇了臺風。當我醒來時,儀玨失蹤了,也許已經葬身大海,也許漂到了別處。

我記得很清楚,我是被一個身帶鬼頭刀的人背著走了很久才停下的。他身上一股藿香味,是他將我背回了大嶺山。後來,我才知道這個身有藿香味的男人就是大嶺山區出了名的藥王何藥清,他和他“族人”都仿佛刀耕火種的先人,不信神,只拜鬼,全住在“鬼王廟”山下的一個村子裏。

他們拜的這個鬼叫何旭東,他的畫像被高高地掛在鬼王廟的正殿,我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鬼王了。說來非常奇怪,鬼王居然從畫上走了下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終於等到你了。”

我急問:“你是誰?我怎麽就到了這裏?”

“我是鬼王,是他們的主,是我從南海龍王手裏救了你,你是我的女人。”

鬼王——我大叫一聲,醒來竟全身是汗,原來我睡覺前忘了開窗了,又沒開空調和風扇。

我做夢了?還回到了從前似的。夢裏的弟子們一個個都那麽鮮活,尤其是儀琳和儀清,難不成,我當年帶走的六名弟子,只有儀琳和儀清回到紫金山道觀?

為了增強這個夢境的記憶,我急忙找出肖萍送給我的兩張合影照。和她合影的兩個道童,長得太像我的兩個弟子儀琳和儀清了。

照片是肖萍去了紫金山拍下的,難不成,這就是我和肖萍的“緣”?

還有,我和儀玨居然還有一段給日本商人當傭人的經歷?任務是照顧商人的女孩,兩個女孩,中國話字正腔圓,非常友善。她們後來長成了什麽樣子呢?也許只有天知道。

第二天,我想了好久,才決定去大嶺山醫院找蔡冬季院長,以尋找何再清親生母親蔡怡珍的身世秘密。不曾想,我要找的蔡冬季院長已經走了快十五年了。

在這十五年裏,何再清都沒找過蔡冬季嗎?

我向醫院辦公室主任尋問蔡冬季的後人,主任說:“蔡院長她一生未嫁,哪裏還有後人?”

“蔡院長一生未嫁?為什麽?”我一臉驚訝,沒想到蔡冬季會一生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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