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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H·N·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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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墻面上的一盞油燈開始閃爍,酒館裏讓人窒息的寂靜才稍稍散去。

“真他媽的,王子……”坦帕痛苦地嘆息道:“這……我今天怎麽這麽倒黴……”

“糟糕,額,這可不是個好跡象……”快繩低頭嘀咕著什麽。

“你……”這是睜著大眼盯著泰爾斯,手掌緊按在劍柄上的瑪麗娜。

雇傭兵們也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安靜。”

克雷淡淡地下令道,他的目光不離泰爾斯,長劍卻依舊頂在迪恩胸前。

泰爾斯放下了所有的顧忌,如釋重負地靠在椅子上,坦然地面對著眾人的目光。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

倒不如來想一想,接下來……

“你真的以為你能在我們鼻子底下把戰利品偷運出去,迪恩?”

埃克斯特人的前特使,已經不是男爵的拉塞爾·維達從鼻子裏哼聲,看了泰爾斯一眼,冷冷地對迪恩道:“尤其是這麽大一份?”

迪恩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只是運氣好而已,國王的走狗。”

拉塞爾回給他一個輕蔑的笑容。

瑞奇緩緩地走上前來,站定在泰爾斯面前,直直望進泰爾斯的眼睛。

“泰爾斯·璨星?”

瑞奇翹起嘴角,打量著泰爾斯的眼神略有發散:“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個瞬間,他的目光變得凜冽起來:

“就像其他璨星一樣。”

泰爾斯有些錯愕。

無論是尼寇萊還是蒙蒂,或是迪恩,抑或是剛剛的釬子和拉塞爾,他們在打量泰爾斯的時候,很多時候就像在打量一頭獵物,或是有價值的財寶。

但奇怪的是,瑞奇看著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這種意味,反而帶著微微的迷惘。

就像透過泰爾斯,看到了另一個人。

但身陷險境的泰爾斯沒法想那麽多了,他細細思索著自己的機會。

泰爾斯先是咳嗽一聲,隨後深吸一口氣:“你們也一樣,災禍之劍。”

“選擇最難走的路,真是超乎我的意料。”

瑞奇收起目光,抿嘴一笑,轉過身去,投在墻上的身影在燈火裏搖曳。

“看來你們的任務提前完成了,釬子,”瑞奇斜眼瞥著遠處的釬子:“比想象中容易也許太容易了?”

釬子遠遠一禮,滿臉堆笑。

“托各位的福。”

“別再浪費時間了,”拉塞爾果斷地打斷了他們:“這是敵人的地盤,我們還要安排撤離。”

“你們這是在截暗室的……”迪恩想要說點什麽,但克雷微微側過手腕,逼人的劍鋒把暗室密探的話全部堵死在嗓子裏。

往回走的瑞奇揮了揮手,克雷和蒙面人對他點了點頭。

泰爾斯觀察著他們的互動,看見瑞奇的手勢,心知自己不能再沈默了。

“我不明白,瑞奇,”泰爾斯清了清嗓子,對瑞奇的背影大聲道:“我從一位侍從那裏聽說過你們,一群志在推翻終結塔的劍士,對麽?”

瑞奇腳步一頓。

“當然,你聽說過,”災禍之劍的“克拉蘇”傳來冷笑聲:

“但你並不知道。”

泰爾斯輕哼一聲。

“值得嗎?”

王子從座椅上站起來,他身側的雇傭兵們不自覺地換到作戰姿態,直到瑞奇揮退他們。

“白骨之牢……值得你們舍棄一切,跟整個星辰王國作對?甚至淪落到要跟這些人合作的地步,來綁架我,讓自己徹底成為星辰的死敵?”泰爾斯沈聲道。

拉塞爾在遠處皺起眉頭。

“別再跟他廢話了,這個王子慣會煽動……”

可瑞奇卻舉起一只手,把埃克斯特人的話壓住。

災禍之劍的首領重新回過身來,一步一步走近泰爾斯。

相比其他人或殺氣騰騰或生人勿近的鋒利氣勢,災禍之劍的首領眼神緩和,舉止淡定,並不十分咄咄逼人,但不知為何,他身周仿佛帶著一股緩慢累積的漩渦,隨著步伐慢慢累積,腳步所至,讓泰爾斯的呼吸不自覺地凝滯起來。

“如我所言,你不知道。”

他彎下腰,直視著泰爾斯的雙眼:“你不知道我們想要什麽。”

泰爾斯咬緊牙齒,舉起手指。

“聽著,無論你們想要什麽,還是想要救走白骨之牢裏的誰,我都能滿足,只要一個小小的命令……”

王子踏前一步,堅定地道:“別忘了,我是星辰的王子,是王國的繼承人,這才是你們最好最安全的機會,只要……”

但瑞奇只是神秘地笑笑,搖了搖頭。

倒是他身後的蒙面人低低地開口:“你不能。”

他語氣冷冽:

“除非你是國王。”

蒙面人的口吻裏帶著難以消卻的負面情緒,就好像泰爾斯是他的仇人一樣,這讓王子楞了一下。

“但我終究會是的,”泰爾斯回過神來,竭力爭取著機會:

“而你們正在毀掉這個機會……”

瑞奇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我會成為國王這樣的話語我聽另一個璨星說過,”瑞奇淡淡道:“猜猜他下場如何?”

泰爾斯為這話錯愕了一秒。

“即使你真有成為國王的時候,泰爾斯·璨星,”瑞奇直起腰來,俯視著泰爾斯:“到那時,一切就事過境遷了,無論是我們……”

他的眼神微微暗淡:

“還是你。”

“相比之下,我更願意選擇當下。”

語氣間的惆悵讓泰爾斯不由深思。

瑞奇搖了搖頭。

“綁起來,打包帶走。”災禍之劍的首領回覆了之前的冷靜和無情。

這讓泰爾斯一陣緊張!

糟糕。

怎麽辦?

瑞奇掃了泰爾斯身邊的快繩,皺起眉頭,“至於另一個人……”

快繩立刻坐直了身體,一臉惶恐而無辜地指著泰爾斯:“不不不……”

“我發誓,這都是他給錢收買我做的,我跟這個人真的沒有任何”

什麽?泰爾斯挑了挑眉毛。

只見瑞奇輕哼一聲:“很好,那就宰了他。”

什麽?快繩的嗓子像是被人瞬間掐住了,跟他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起,凍結在原地。

快繩身後的兩個雇傭兵抽出兵刃,準備上前。

迪恩不由得皺眉。

“真的,真的沒有任何……”快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硬生生地把“關系”一詞咬死在嘴裏,震驚而機械地重覆著:“沒,沒,沒有任何……”

下一秒,呆滯的快繩似乎下定了決心,他恨恨咬牙,猛提音量,把還在斷續吞吐著的話瞬間喊完:“真的沒有任何可能分開!”

在眾人奇怪的眼神裏,快繩甩開手臂,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我,懷亞·卡索,必須陪在泰爾斯殿下的身邊!”他攔在泰爾斯身前,在後者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斬釘截鐵地吼道。

快繩勇敢地舉著手臂,指向周圍的人們,語氣英勇無畏,視死如歸:

“以我父親基爾伯特·卡索的名義起誓,你們休想把我從王子的身邊拆開!”

迪恩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小隊裏的新人。

泰爾斯的臉龐抽搐了一下。

“卡索?”

拉塞爾的表情動了一下,狐疑地道:

“你是星辰狡狐的兒子?”

本來尚有恐慌的快繩,聞言心花怒放。

但他還是板著臉,渾然不顧泰爾斯和迪恩的古怪眼神,頂著所有人的疑問,把話說完:

“正是!”

快繩一臉正氣地凜然道:“你們想他了嗎,還是想《要塞和約》了?不長記性的北地人?”

一旁的泰爾斯只能捂緊了額頭,深深地嘆氣。

拉塞爾盯了快繩很久的時間,這才咧出一道笑容。

“很好。”

“那就把這位卡索少爺一起綁起來吧,”埃克斯特的前外交特使冷笑道:

“會很有用的。”

泰爾斯發覺,身邊的快繩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氣。

“幹得漂亮,親愛的懷亞·卡索,我都忍不住要為你鼓掌,”泰爾斯嘴唇不動地譏諷道:“下一步呢?”

瑪麗娜和桑尼示意了一下,周圍立刻有幾個雇傭兵跟了上來,克雷收劍後退,讓這些人靠近泰爾斯三人。

“下一步?”

快繩挑了挑眉:“我們……迪恩,你還有什麽秘密武器嗎?”

“無論我有什麽武器,”迪恩忍著怒意,看著身邊的敵人們越來越近,低聲諷刺道:“在被人勒過一次脖子還裝進了麻袋之後,都沒用了。”

快繩表情嚴肅地彎了彎嘴角,以示理解。

泰爾斯聽著他們的問答,嘆了一口氣。

那麽,剩下的就只有……

“等一下。”

泰爾斯舉起手掌,攔在雇傭兵們眼前。

“如果我真的那麽重要,瑞奇,”星辰王子擡起頭來,踏前一步,對瑞奇大聲道:“那你們是準備把我交給詭影之盾,還是查曼王?”

泰爾斯看了一眼釬子,又看看拉塞爾:

“為了你們接下來的行動順利,也許,你們眼下該討好詭影之盾,對麽?”

“防止他們給你使絆子?”

瑞奇皺眉看著他。

拉塞爾怒哼一聲,但他身側的釬子卻笑著搖頭,按下前者的話語。

“尊敬的殿下,無須擔心,我們早有協議,”釬子遠遠地攤了攤手,仿佛看穿了泰爾斯的險惡用心:“你會在我們的精心照護下,先到我們的分部作客一段時間,等我們澄清一些誤會之後,再把您安全地送回到埃克斯特……”

泰爾斯的神經慢慢繃緊。

但就在此時。

“不,”瑞奇擡起眼神,打斷了釬子,冷冷地道:“這位王子,他會由我們來看守。”

這句話仿佛凍住了全場的氣氛。

泰爾斯呼出一口氣。

他達成了目的。

釬子的眼睛瞇了起來。

“什麽?”

瑞奇表情不動,淡定地面對著釬子的反問,仿佛對方沒有說話。

釬子展現出一個困惑的笑容:“我不,我不明白?”

拉塞爾也面露驚疑。

“他說的夠明白了,”只聽瑞奇身後的蒙面人毫不客氣地對他們道:“在完成目標之前,王子必須留在我們手裏。”

釬子挑起了眉毛,似乎有些訝異。

“但是,這位王子就是我們的目標啊。”他指了指泰爾斯,依然面帶笑容。

瑞奇搖搖頭:“卻不是我們的。”

釬子和拉塞爾對視一眼,同時變了臉色。

“那個王子是我們談好的條件,雇傭兵。”拉塞爾保持著自己的涵養,但連快繩都聽得出他在竭力抑制情緒:“我們得到他,就幫你們闖進白骨之牢。”

瑞奇跟克雷和蒙面人交換了個眼神,齊齊笑了。

“但他現在已經在這裏了。”

“你們的目標近在咫尺,可我們的任務還待完成,”瑞奇穩穩地開口,眼裏閃過凝重:“我怎麽知道,你們和你們布置在外面的人會信守諾言,履行協議?”

他掃視著釬子和拉塞爾:

“我又怎麽知道,你們不會過河拆橋,翻臉無情,出去之後就把我們當作引開敵人逃跑脫身的誘餌,出賣給整整一個營地的星辰人?”

拉塞爾不再顧忌自己的形象,他大步向前,怒視著瑞奇。

“你不該懷疑埃克斯特的承諾。”埃克斯特人冷冷地道。

但就像是為他準備的一樣,蒙面人適時地向前一步,緊緊攔在拉塞爾跟前。

雇傭兵們再次緊張起來,他們暗暗移動身形,堵死兩位客人的道路。

“就憑弒親之王的品行?”蒙面的男人敵意滿滿地回答:“別太高估你們自己了,埃克斯特人。”

拉塞爾環顧周圍,眼神一寒:“啊哈,我聞到了星辰人的臭味。”

瑞奇輕輕拍了拍手,阻止這場小小的沖突。

“我不懷疑你的承諾,維達男爵,”瑞奇淡淡地道,卻直視著表情覆雜的釬子:“但我不相信他。”

“不相信騰的副手,騰的學生。”

“更不相信連騰都敢背叛的人。”

釬子的表情微微一滯。

“所以這個王子留在我們手裏,由我們看守,直到你們完成合作裏說好的那部分。”

“直到我們拿到我們要的東西。”

拉塞爾回過頭,皺眉望了沈默著的釬子一眼。

釬子吸了一口氣,扯開嘴角。

“您知道……”

“今夜,我臨時召集這麽多人手,冒險回到營地裏,不惜代價地與您會面,提出合作,可不是為了來壞事,或者跟你們兩敗俱傷的。”

釬子攤開手,笑容可掬卻不無深意地地道:“我來到此處,就是為了防止你們的計劃與我們的目標沖突……導致兩相沖突下的,兩敗虧輸。”

瑞奇輕嗤一聲。

“所以?”

“所以,尊敬的克拉蘇,”釬子低下頭,語氣慢慢收緊,眼神也漸漸變冷:“當你拿捏著我們的目標,卻貪戀不放手的時候,你就在浪費我今天的努力,摧毀我們合作的橋梁。”

“以及帶來我們彼此的目標沖突。”

“要知道,我們還掌握著許多資源,能夠幫到你們呢比如白骨之牢的守備?”

瑞奇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威脅?”一邊的克雷冷笑一聲,亮出自己的劍柄:“很好,這才是你們該有的樣子,詭影。”

場中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真的?你們?”看著局勢慢慢不對勁的拉塞爾咬著牙,心有不甘地一拍大腿:“哦,拜托!”

泰爾斯咬牙觀察著情況,心裏想著如何再加一把火。

詭影之盾和災禍之劍的聯盟並不是那麽穩固,如釬子所言,他們各有所欲,又彼此忌憚,才會暫時握手言和。

事實上,前者計算著利用後者的勢力,後者時刻警惕著前者的反噬。

只要拆掉他們合作的基礎……

瑞奇搖搖頭。

“合作的橋梁?”

“恰恰相反,釬子,我這是在加固它,”瑞奇定定地看著他:

“只等你的下一塊磚。”

“以確保我們的合作,不會因為橋梁的一側過重而倒塌。”

他拍了拍桌子。

下一秒,周圍包括二樓圍欄旁的雇傭兵們齊齊站了起來,眼神冰冷地望著釬子。

釬子緊蹙眉頭。

他的手伸進衣袍裏,握緊了一個暗號哨。

他知道,只要吹響它,詭影之盾的刺客伏兵就會從酒館四周的薄弱處入侵。

但是……

釬子看著周圍站得滿滿當當的雇傭兵們,臉色越來越差。

該死。

空氣越來越壓抑,詭影之盾和災禍之劍的兩位主事人不知進行了多少次眼神的交鋒。

終於,在難言的緊張裏,釬子吐出了一口氣。

“您總是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裏,是麽?”他重新換上友善的笑容,面對著瑞奇。

瑞奇輕哼一聲,並不答話。

釬子眨了眨眼,貌似無奈地揚揚手。

“我明白了,尊敬的克拉蘇,如果是這樣……”

他低下頭,似乎猶豫了那麽一秒。

下一秒,在所有人或擔憂或警惕,或疑問或戒懼的目光裏,釬子擡起頭來,笑容陽光。

“我可以給您擔保。”

瑞奇瞇起眼:“擔保?”

釬子笑瞇瞇地點頭,把手伸向胸膛:“擔保我的人在有幸請到泰爾斯王子之後,不會壞你的事。”

他摸出了一把短刀!

見到釬子的動作,雇傭兵們齊齊緊張地按住兵刃,以防突襲。

那一刻,本來以為尚有轉機的泰爾斯心中一沈。

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

但瑞奇卻輕輕地舉起手,按捺住緊張的屬下。

“我說什麽來著,”克雷黯光在手,冷冷地道:“他們哪怕在**裏,都能藏把武器。”

只見釬子笑了笑,反手一晃,刀刃向內,在衣袍上割開了一道縫隙。

泰爾斯微微蹙眉:夾層?

也許是為了防止誤會,釬子用兩根手指,極其緩慢地從衣袍的夾層裏,勾出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顏色泛黃的頁紙。

眾目睽睽之下,他掛著笑容,緩步向前,一手把小刀放回衣袍,一手輕輕送出,把捏著的紙張遞到瑞奇面前。

瑞奇凝重地看著釬子的動作,同樣用幾位緩慢的動作接過了釬子手上的紙張。

“這是什麽?”他皺眉道。

釬子笑了。

“一封舊信。”

“寫給心上人的信,傾訴衷情,真誠動人,”釬子的眼裏泛起少有的光芒:“可惜,它永遠到達不了收信人的手上了。”

幾乎所有人都怔然錯愕。

什麽?

瑞奇抿起嘴唇,把註意力轉換到信紙上。

“小心,”蒙面人冷冷提示道:“他們還擅長用毒。”

瑞奇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抓著信紙的一角,抖開信件。

從泰爾斯的角度能看到,那是一張頗舊的動物皮制紙張,顯然不是什麽便宜貨色。

至於信件的內容,因為距離太遠,泰爾斯進入地獄感官,才能堪堪從側面看出,那是一行行整齊而漂亮的黑色花體字,哪怕只從篇章大略上,都依稀可見主人寫就時的用心與認真。

信?

泰爾斯疑惑起來。

瑞奇粗粗掃視一遍,旋即擡頭皺眉:“為什麽?”

釬子像是預料到了對方的反應,笑容依舊,耐心常在地鞠了一躬:

“看看落款。”

瑞奇深深地看了釬子一眼,顯然不太滿意對方的故弄玄虛。

但他還是瞄向信件:

“h·n.……”

瑞奇的臉色變了。

他擡起頭,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就著對方的疑問,釬子泛起自得而神秘的笑容。

“沒錯。”

“h·n·璨星。”他一個一個字母地重覆道,語氣縹緲,仿佛呼喚起了一道久遠的回憶。

釬子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那是這封信的執筆人。”

“海曼·奈特·璨星。”

“星辰王國的前第四王子。”

那個瞬間,只有兩個人反應了過來:泰爾斯猛吸一口氣,蒙面人瞪大了眼睛。

但幾秒後,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只聽釬子陰仄仄地道:“十八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從他的身上得到了這封尚未寄出的遺筆信。”

詭影之盾的刺客瞇起眼,仿佛品味著一道久久未曾回味的美食:

“就在我把那位海曼王子,從刃牙營地裏最高的塔樓上……”

“親手推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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