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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棺材裏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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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艾希達消失之後,穿越者還沒有真正試驗過自己那股“失控”的力量。

他不知道魔能師們是如何控制它的,他甚至根本不理解那玩意兒,他只能根據之前的歸納和推理,模擬出與“失控”體驗最類似的場景,然後試著去運用它。

在泰爾斯的計劃中,這股力量,本該是自己在平靜、安全的生活環境中,在基爾伯特的課程裏多多少少地了解“魔能”和“魔能師”的由來之後,在考量過周圍的人對自己“失控”的反應之後,才秘密地、安全地、一步步循序漸進地開始探索和研究。

但眼前即將大難臨頭的境遇,羅爾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都讓他下定決心,提前開始這個有可能引發危險的“魔能試驗”。

前兩次“失控”時,以血為媒介,作為實物的匕首,作為能量的神秘球體,都莫名其妙地移動到自己的眼前,所以他初步猜測,那股力量,是否跟空間轉移有關?

只要把那個石鎖的鎖扣,轉移到我的手邊——泰爾斯在心底默念。

試驗過程比他想象的更加簡單。

體內越來越強的燒灼感,眼前越來越大的石鎖,腦海裏越來越多的景象。

然後泰爾斯就失去了意識。

等再睜開眼,就照到了月光,聽到了風聲,感覺到了寒冷,並看見了地上無比驚詫的血族們。

而他自己,已經被羅爾夫挾在了懷裏,腳下是逐漸飄遠的大地。

雖然過程有些奇怪——泰爾斯疲憊地想——看來試驗是成功了。

羅爾夫雖然狼狽而痛苦,但已經擺脫了沈重枷鎖的負擔,他強行禦使著風力,向上飄飛。

此時此刻,沒有人比克裏斯更加震驚。

“怎麽可能...”

血族的老人雙目無神地喃喃道。

伊斯特倫和羅拉娜還年輕。

因此只有他知道,地牢裏,那個鎖住超階高手的“夜翼鎖”,是科裏昂家流傳近千年的秘寶,血族公爵專屬的刑具,只能用上鎖人的鮮血,才能開鎖。

那是用來困住極境高手的啊!

它本來是為防止意識混沌的殿下發狂而準備的,後來殿下的情況穩定下來,才用在了那個超階血源的身上。

連世界最先進的魔能槍都無法破壞的枷鎖!

他們是怎麽打開它的?

在重傷之前,羅爾夫是風的寵兒,他甚至能夠在風力的作用下,在十米高的空中,四腳朝天地躺上五分鐘。

但現在,被抽走不少血的他虛弱無比,又累又渴,驟然失去的雙腿也影響了他的平衡,喉間的劇痛分散了他的精力,他引以為傲的異能,大部分都要用在維持喉部到肺部的“呼吸”上。

他知道自己對上三個血族沒有勝算,也知道泰爾斯啟動的似乎只是權宜之計的備用計劃,所以羅爾夫在掙脫鎖鏈之後,只想不斷地借著風力升騰,到他們所不能及的高度,如果血族追來,就竭力用狂風把他們刮下。

但他還是低估了數百年前就成為極境高手的克裏斯。

克裏斯沒有被驚訝拖慢他的動作,千年的歲月讓他老而彌堅,只見他幹枯的臉色一沈,身形瞬間拔起十幾米,向著空中的兩人撲去!

為了殿下,必須要奪取回那個幼崽!

他一瞬間就接近了羅爾夫,眼前狂風撲來。

泰爾斯驚訝地看見,被狂風吹得衣發翻飛的克裏斯,居然面無表情地化作了血色的霧氣。

不是伊斯特倫那樣的血水,而是血霧。

血霧在泰爾斯的眼中,被羅爾夫吹得稀散開來,卻依舊向上蔓延,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羅爾夫建立的狂風屏障!

血霧滲透到羅爾夫的前方,在兩人凝重的目光下,逐漸變回那個臉色晦澀蒼白的老人,重新開始下落。

“啊——”羅爾夫口不能言,只是憤怒地嘶吼著,舉起左手,奮起異能,想要將這個老人自空中吹落。

但沒等他嘶吼完,克裏斯·科裏昂的手,就捏住了羅爾夫的左腕。

“不生羽翼者——”克裏斯的語氣比高空中的溫度還要寒冷得多,只聽他瘆人地道:“莫妄想飛翔。”

“喀嚓——”

“嗚嗬——”

二十幾米的空中,同時傳來羅爾夫的骨折聲和痛苦支吾聲。

然後,地面上的伊斯特倫,和灰頭土臉,捂著生長了一半的獨臂,從地牢裏沖出來的羅拉娜,就看見挾著泰爾斯的羅爾夫,被克裏斯拽住了左手,被後者以可怕的力度,向著地面拉扯而去!

“啊——”

羅爾夫狀若瘋狂,奮力地催動著風力向上吹騰,簡直連“呼吸”都要忘記了!

卻依舊擺脫不開,克裏斯那只刺破他手骨,牢牢扣死他手腕的利爪!

泰爾斯甚至被狂風刮得睜不開眼,渾身脫力的他,已經底牌盡出。

穿越者早已無能為力。

終於,奮力掙紮的羅爾夫,無可避免地,被克裏斯從高空中拉下。

羅爾夫失去了平衡,體能幾乎耗盡的他竭力運使著風力,但克裏斯的巨力讓他無從再次升空。

“為了殿下,那個幼崽要活的!”緊緊扣著羅爾夫,在空中墜落的克裏斯,冷冷地道。

羅拉娜臉有恨意地舔了舔牙齒,甩了甩剛剛長出來的手臂,隨即露出笑容,做好了接住那個崽子的準備。

她旁邊的伊斯特倫,感知力要略強於前者,則臉色一變,突然看向莊園大門之外。

那裏,一股密集的震動,越來越近。

“羅拉娜——”伊斯特倫略帶焦急地道,但羅拉娜全副身心都在空中的兩人身上。

泰爾斯不敢睜眼,然而,耳邊越來越快的風聲和加速的失重感,都昭示著情況不妙。

這步棋,因為突然的意外,還是走得太早了麽?

羅爾夫已然放棄掙脫克裏斯的手了。

他看著越來越遠的月亮,越來越近的地面,眼裏漸漸變得純凈、清明和釋然。

那一瞬間,羅爾夫突然發覺,原來在經歷了那麽多的痛苦之後,腕骨骨折,其實根本不算什麽疼痛。

隨風之鬼的嘴角,扯出一道久違的笑容。

可惜了,孩子。

感謝你,給我的機會。

至少,我掙紮過了。

而那些吸血鬼,不會有碰到你的機會的。

時間似乎慢下來了。

接著,地上準備接住泰爾斯的羅拉娜,就驚訝地看見:

半殘的羅爾夫,在即將墜地的瞬間,嚎叫嘶吼著。

他單手將泰爾斯,奮力地朝著莊園大屋的方向扔出!

“不!”克裏斯毫無風度地怒吼著,卻被空出一只手的羅爾夫緊緊扣住腰部,向著地下摔去!

泰爾斯只覺得下墜的勢頭一變,全身不由自主地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一瞬間,眼前就出現了大屋的石墻,越來越近。

眼看就要撞上他的頭顱!

泰爾斯只能緊緊地閉上眼睛。

就此結束了嗎?

但出乎穿越者的意料,想象中頭顱破碎的慘狀並未發生。

他的沖勢突然一滯,頭部一陣眩暈,就落到了一個平穩、安全的懷抱裏。

“咚!”

羅爾夫和克裏斯狠狠地摔落,巨大的力度甚至砸破地面,莊園的空地上頓時塵土飛揚!

羅拉娜臉色大變,她朝著正往大屋方向飛去的泰爾斯,身形閃爍,瞬間趕至。

但伊斯特倫,則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莊園大門,閃爍而至,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夜晚裏,響徹莊園。

“敵襲!”

泰爾斯帶著眩暈,在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懷裏,慢慢地睜開眼。

眼前,一個暗紫色的面具上,兩個暗色的鏡片,在月光下朝他看來。

“放心吧,泰爾斯,”站在莊園大屋的三樓陽臺上,王室的秘密護衛,約德爾·加圖,嘶啞地開口,嗓音竟然隱約間有些顫抖:

“你安全了。”

泰爾斯疲憊而安心地一笑,閉上眼睛,徹底放下心來。

一股密集的震動聲,清晰地從外面傳來。

“砰!”

蔓草莊園的大門被撞開了。

無數的馬蹄聲湧入!

“以星辰至高國王,凱瑟爾·璨星陛下的名義!”

基爾伯特·卡索伯爵,他那穩重而渾厚的聲音,從塵土氣和馬蹄聲間傳來:

“蔓草莊園的所有在場人員,涉嫌盜竊、窩藏王室秘寶!”

“立刻束手就縛,不得反抗!”

“違者就地格殺!”

——————————————————

一間空洞的暗室裏,連火把都沒有。

只有無邊的黑暗。

和兩個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真可惜,這大概是我們十二年來,離氣之魔能師最近的一次了。”一個蒼老而尖刻的嗓音這樣道。

“但所有的情報都顯示,艾希達被人幹掉了。”一個輕快明亮的男聲。

“那我猜猜看,覺得他‘被人幹掉’的你,也肯定讀過,關於魔能師永生不死,永世不滅的資料咯?”蒼老尖刻的嗓音諷刺道。

“別這麽嚴肅啊,老師,”那個輕快明亮的男聲繼續道:“他至少是被封印住了嘛。”

“問題是,現在的永星城裏,誰有能力封印艾希達,誰又有武器封印艾希達?”嘶啞的嗓音悠長地繼續問題。

“無非就是那幾個罷了。”輕快明亮的男聲俏皮地道。

“是啊,唉,”嘶啞尖刻的嗓音似乎略帶失望地傳來:“無非,就是那麽幾個罷了。”

“紅坊街的真相,不必再查了,所有檔案——包括對中心區的大爆炸,以及那個背著小孩的女人的目擊報告——全部封存,期限設為永久。”

“至於艾希達·薩克恩,依舊讓邊境的人做好準備,無論是十年或二十年,氣之魔能師終將回返。”嘶啞尖刻的嗓音陰沈地下達命令。

久久的沈默。

“別這副表情嘛,老師。從好處想,我們少了一個大敵,從更好的好處想——我們說不準能引出血之魔能師呢。”輕快的男聲慵懶地道。

“別裝著你好像能看得到我的表情,”嘶啞尖刻的嗓音不滿地道,隨即又嘆了一口氣:“血之魔能師——唉,這該死的命運,王都,大概很快就又要亂起來了吧。“

“十二年前,我身邊至少還有蘭瑟,有姬妮,有提森,以及蘭紮爾·諾福克,現在,我身邊能用的人手,卻只有你一個。”嘶啞的嗓音嘆息道,充滿了寂寥和寂寞。

“但也正是十二年前,哪怕有你們這群人,先王陛下不也是駕崩了嗎?可見實力不是關鍵——運氣才是。”輕快的聲音似乎毫無顧忌,談論著十二年前的悲劇。

黑暗中,兩個聲音都沈默了很久。

“對,哪怕是十二年前,”嘶啞的聲音終於答話,這一次,語氣裏似乎充滿了悲憤和不滿:“先王,依舊駕崩了。”

“對了,”輕快的嗓音似乎終於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生硬地轉折道:“‘暗室’派人傳了封無頭信過來,說昨天有一個黑幫的人物,正在離開埃克斯特,啟程向星辰,向永星城而來——那個老婆子還說了,這是還你之前的人情。”

“啊,秘科與暗室,久違的合作。”嘶啞尖刻的嗓音似乎被挑起了興趣:“這個時候往王都來的?血之魔能師?”

“不是,我派人查過了,似乎是一個黑街兄弟會的醫生,叫拉蒙。”

“他有問題?”

“有人在鄉下的小路上,見到他施展了一個‘小把戲’。”

“小把戲?”嘶啞的嗓音終於凝重起來。

“是啊,一個‘小把戲’,”輕快的男聲玩世不恭地道:

“但據我看遍整個璨星圖書館,上下二十層的深厚知識儲備,所下的結論是:這個能把傷口瞬間治好的‘小把戲’,在一千年前俗稱——”

他輕快的嗓音瞬間低沈下來。

“魔法。”

話音緩緩落下。

這片黑暗,才真真正正陷入了死寂之中。仿佛夜半時分的墓地。

良久之後。

“那個老婆子——”嘶啞的嗓音居然輕笑了一聲:“居然把這個消息,當作人情還給我。”

“還真是狡黠奸詐,一如往昔。”

——————————————————

基爾伯特一馬當先,由終結劍士組成的衛隊,騎在馬上,齊齊殺入莊園。

將三個血族團團圍住!

“銀劍出鞘,準備迎敵!”基爾伯特沒有再廢話,他知道,先前“投降不殺”的宣稱僅僅只是走個過場。

而真正奏效的,往往只有力量和武器!

正如外交一樣。

“羅拉娜!”伊斯特倫敏捷地閃爍身形,避開兩道直取他頭顱的馬上劍鋒,不無焦急和怒意地大喊道:

“呼喚暗影衛隊!”

羅拉娜在二樓的一扇窗戶上落下,無比惱怒的她——無論她無與倫比的身形還是無堅不摧的利爪,都對抱著泰爾斯,身影時而隱沒時而顯現的約德爾·加圖毫無辦法——也知道目前的境況,於是她張開雙臂,向著地牢的方向,發出一道韻律古怪的無聲嘶吼。

隆隆!

地牢的方向,突然傳來密集如雷雨般的震顫聲。

基爾伯特臉色一變,手上的長劍果斷一揮,身側的劍士們齊齊大喝一聲!

但已經晚了。

地牢的入口處,猛然爆發出一片黑潮!

向著三十名終結劍士組成的馬陣沖來。

“結環形陣!”基爾伯特看清了沖出來的東西,鐵青著臉色大吼道::“是血奴!”

三十名至少在凡級以上的終結劍士,也看見了沖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個血紅雙目,面若瘋狂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身經百戰的衛士,他們知道眼前的生物是什麽。

那是最初階,也是最卑賤的血族,由人類或其他種族接受了血族的精血轉化而成,饑渴、瘋狂、忠誠、而不懼死亡的——血奴。

數十個血奴,潮水一般湧向馬陣!

基爾伯特看清了形勢,知道泰爾斯已經安全,而盲目依仗馬力,沖擊這些毫無畏懼的生物,只能徒增己方的傷亡。

“守禦!”他大聲命令道。

“嗬!”

三十名終結劍士怒喝著,翻下坐騎,迅速結成圓形的陣勢!每人左足踏出,右劍傾斜,護衛著身邊的人!

這是星辰賴以成名的守禦陣勢——回芒陣!

就在此時,羅爾夫和克裏斯所砸出的坑裏,慢慢地站起一個身影。

然後,這個身影瞬間閃爍、消失!

“勞您在此稍待片刻,略事休息。”約德爾輕輕地把泰爾斯放在三樓的陽臺裏——他看見了從灰塵裏露出身形的克裏斯,以及對方身影的消失。

“剩下的由我們處理。”

然後,約德爾也消失在泰爾斯的眼前。

下一刻,約德爾那柄顏色灰暗的交叉劍格的短劍,就在半空中出現,與向三樓疾馳而來的克裏斯的一雙利爪,交錯而過,閃出一片火花!

“鏘!”

刺耳的銳響沖擊著所有人的耳膜!

卻出奇地沒有任何空氣的碰撞。

約德爾和克裏斯,兩個在西大陸也算是人間頂尖的極境高手,教手一招,便大致了解了對方的實力,分散開來。

“這是穿梭陰影的能力!”克裏斯臉色冰寒,他的右爪深深紮進二樓的墻壁,將自己固定在墻上。

“作為極境巔峰的你,哪怕在星辰王國,也不應該籍籍無名才對——是‘王國之怒’的光芒太盛,被掩蓋住了嗎?”老人冷冷地道,血奴和守衛們的戰鬥完全沒有引起他的註意,他的全副精力,似乎都在三樓的泰爾斯身上。

約德爾一如往常,不發一言也不辨情緒,他詭異的身影,輕盈而虛幻般地立足在二樓一扇窗戶的窗格上,看似搖搖欲墜,卻始終未墜。

莊園下,血奴與圓陣終於短兵相接!

“砰!”第一聲悶響,來自一名血奴和一名守衛的激烈碰撞!

守衛身邊的利劍,雙鋒怒斬開血奴的軀體,而血奴的利爪與指甲,則不計成本地劃破的戰士的甲胄。

同樣的場景迅速出現在圓陣的每一點上。

場面頓時混亂成一片。

泰爾斯在這混亂裏註意到,羅拉娜·科裏昂狂怒地吼叫著,向著他的方向騰躍而來!

但她人還在半途,就被一道蜿蜒在半空中的銀色金屬長鏈,逼退兩步。

“你的戰場在這裏,吸人血的婊·子!”

隨著怒意盎然的話語,泰爾斯看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黑發女人,身著可疑的淺藍色宮廷女官制服(那時他還不認識),狠狠地一鏈子抽在羅拉娜面前!

羅拉娜冷笑一聲,身形閃動著,想要躍出金屬鏈劍的範圍,但就在她身形晃動的瞬間,就被牢牢纏住了脖子,脖子上被鏈子纏住的地方,居然在“噝噝”地冒著青煙!

“這是銀質的鏈劍,婊·子!”宮廷女官,姬妮一臉不悅地怒吼道:“為了你們,我可是下足了老本呢!”

此時此刻,伊斯特倫則雙目血紅地化作血水,飛騰至半空,也向泰爾斯襲來!

“鏗!”伊斯特倫怒吼著,雙爪交錯,格開一柄直刺他胸口的銀劍。

“這位先生!”下了戰馬,正和三名終結劍士配合著沖過血奴,穩穩守在一樓門前的基爾伯特,神請不滿地看著伊斯特倫,舉起手中的銀劍,抖出一個標準的邀決鬥起手式:“請離那孩子遠點。”

血奴與劍士們的廝殺,仍然在持續著!

但泰爾斯卻在疲憊中,看著一次次向自己撲來,不斷被難纏的對手所阻止的,三位血族。

穿越者突然懂了!

他們要的不是我,他默默道。

而是三樓的什麽東西。

那裏,一定是他們的軟肋。

血奴與劍士的廝殺聲還在繼續,三位血族與三位戰士,依舊激鬥正酣。

想到這點,泰爾斯帶著懷疑、恐懼的目光,但依舊堅決地,猛然地推開陽臺的門!

他虛弱的身體在推開門後,馬上軟倒在了房內。

“咚!”

但一聲沈悶而詭譎的鈍響,吸引了穿越者的註意力。

泰爾斯輕輕喘息著,擡起頭,在陽臺外的月光下,慢慢看清了這個昏暗的房間。

尤其是中央那副連接著無數血管,花紋繁覆,文字艱澀的——

黑色巨棺。

“咚!咚!”

像是被什麽東西驚醒了一樣,黑棺裏傳來的鈍響,越來越激烈。

越來越暴戾。

“咚咚!噔!噔!”

泰爾斯突然意識到,他推開大門沖進房間的舉動,多多少少,有些魯莽。

直到——

“砰!”

一聲無匹的巨響!

泰爾斯被震得向後倒去,耳膜嗡嗡作響。

黑棺的蓋棺木,像是從內部發生了可怕的爆炸般,猛地向上一震,然後砸落在地上!

泰爾斯捂著生疼的耳朵,咬著牙爬起來。

只見,失去的蓋板的黑棺棺沿上,不知何時起,伸出了一只——

幹枯、焦黑,充滿不祥意味的——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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