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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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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強,能力越強,這幾成定律。畢竟你不可能要一個對女人毫無欲望的人殫精竭慮,徹日徹夜的工作。如果**強到入獄,那就要接受開疆拓土的艱巨任務了。在古代,這種人向來被遷至殖民地或者邊疆,去征服異族。

王翦已過五旬,依然要日禦一女,不然便不能安睡,並且每隔一段時間,這些女子就要更換。好在他不挑,不但不挑,他反而不喜歡那種矯揉造作的貴人女子,喜歡樸實無華的庶民女子。這些女子只要給足金銀賞錢,很容易就能日到,親衛也不要犯強搶民女的罪名。

本份,這是鬥吏出身的王翦的最大特點。他清楚自己只是一介黔首,只是僥幸立下戰功,成為大將軍。所以他只喜歡庶民女子,而不是像那些突然得志居於高位的游士,睡則美人,出則車駕,食必鐘鼎。

同樣是因為本分,他從不忘記庶民與生俱來的狡黠。該冒險時冒險,該屈膝時屈膝,該裝死時也毫不猶豫,迅速讓禦手朝自己射了一箭,然後一頭栽下戎車,躲過雷霆般犁過的楚軍重騎。

子路說:‘君子死,而冠不免’,所以子路死了;身為大將軍的王翦從未忘記自己只是一介庶民,所以他現在還活著。

榮譽?尊嚴?狗屎一樣的東西!不,不,狗屎還能肥田,還能用於守城,還能用於驅鬼,榮譽和尊嚴除了致人死亡、讓人難過,不能給人帶來任何好處。

千百年來的經驗已經證明,那些願意為榮譽尊嚴而死的人,一般活不到最後。他們活不到最後,那他們的田宅、金銀、妻妾……最後只會留給庶民。想盡一切辦法努力活下去、想盡辦法活得更好,才是庶民真正值得思考的事情。

王翦洞悉庶民的生存哲學,處事自然豁達優容,他也時時教導王賁要本份,萬不可像武安君白起那樣清高,因為不願一敗,忤逆王命被大王賜死。當然,本份是熊荊字典裏的詞,在王翦的字典裏,本份被稱作知命。

知命的王翦正在寢帳裏狠狠操幹,這算是他不多的愛好之一。王賁在帳外等了半個時辰,才聽到銀錢落地的聲音,然後那名婢女猶帶喘息的拜謝。她出帳看到王賁明顯一怔,匆匆行禮便逃也似的跑了。

“父親,”寢帳內盡是男女歡愛的味道,王翦光著身在飲漿。

“恩。”王翦看了他一眼,問道:“我軍折損幾何?”

“軍吏言,折損四萬三千餘人,當削爵至左更。”王賁臉上全是肉疼之色。十幾年的戰功,好不容易爬到第十八等爵大庶長,再進一步就是關內侯,卻狠狠地跌了下去。

“削爵保命,又能如何?”飲漿之後的王翦跨步進入浴桶,用葫瓢舀起水澆在身上。王賁全搶過他的葫瓢,舀水澆在他頭上、身上,嘩嘩的水聲中,父子倆一時無語。

“嘿嘿…,荊王竟能破我軍陣,若不是圉奮率騎卒拼死相阻,乃翁已是庶民鬼薪矣。”帶著些後怕,王翦很自然的說起了下午的戰事。

安陽之戰,項師的二十門火炮並沒有給秦軍帶來致命的威脅,王翦擔心火炮,但不像王敖那樣擔心。他沒想到的是,他苦心設計的軍陣竟然被楚軍矛卒擊破,然後楚軍騎兵沖過破口,直接攻向了自己。

這樣的斬首戰術,在後來的馬鐙騎兵中經常運用。一般是敵軍主帥在何處,重騎兵的楔形陣列就對準何處。一波之後,敵軍主將或死或逃,然後敵軍大潰,接下來就是追擊了。

這種主將一死就潰退的軍隊顯然不能和王翦這支秦軍相比。但問題是楚軍步卒同樣精悍善戰,重騎能破陣,步卒沖矛也能破陣。若不是馬鐙、高橋馬鞍的使用讓秦軍騎兵獲得了數量上的優勢,這種優勢又使得秦軍大部安全退至滏水以北,全軍真要盡墨在牛首水西岸了。

“那圉奮說是荊王之圉童,其早知荊王騎馬足有雙蹬,奈何騎將辛勝對此不以為意,反而大加恥笑。”王賁還在舀水,他說起了圉奮的過往。

“哦。如此說來,他也是荊人?”王翦只知圉奮是渭南之戰新鵲起的騎兵之將,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過往。

“然也。”王賁道,他並不想說圉奮,而是想說當下的戰事。“父親,王子仰言,荊人進至何處,我軍便退至何處,若荊人進至井陘,我軍便退入井陘固守,以待雨雪之時荊人退兵。”

“恩。”王翦靜靜的聽,並不說話。

“趙梔大不悅,故王子仰又言若荊王再入關中,關中亦將如此應對……”王賁繼續道。王敖是國尉衛繚的學生,他的話實際就是衛繚的話,而衛繚的話,代表著秦國軍事上的最新動向。身為秦國將軍,必要從王敖的細言末語中體察秦軍戰略上變化。

王賁一直說,直到把王敖的言語全都覆述完,他才道:“我軍大敗,今又行退卻,大王若知……”

“我軍大敗,虧論當削爵削爵,該治罪治罪。”王翦道。“此戰之敗,非士卒不力,乃護軍大夫強要阻截趙人,各尉列陣不及。圉奮護軍得力,致使全軍僅小損而非全墨,乃翁當無罪。丞相之事,與乃翁並無牽連,若有確鑿之牽連,大王何不收乃翁兵權。”

小敗,而非大敗,這正是王翦想要的。小敗削爵,大敗若有失職,必然治罪。王翦相信自己傷重小敗的消息傳至鹹陽,又有王敖的現場旁觀,不會被大王治罪。

“乃翁已口述罪書,連夜發往鹹陽請罪。”王翦再道。“今荊人正大舉攻我,蒙恬於漢中,趙勇於關中,李信於洛陽,國中已無屬大事、當一面之大將,乃翁傷若不重,大王國尉還當以乃翁為將。

趙人既遷,趙地盡歸我有;趙人不遷,荊人退走我軍當再圍邯鄲,生虜趙王。”

王翦說話時忽然又產生另一種擔憂:趙人遷走,以前欺辱過大王的趙人也會遷走,以大王的性情,必要報覆這些人。聽到這些人安然南遷,大王是否會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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