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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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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寢裏的商議讓熊荊失望,他耳邊又回憶起項燕昔日攻秦不能救趙的言論。此刻,他才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不該在成介等人的反覆要求下同意覆郢,這是極不理智的戰略。

東洲之谷已在育種,楚國不缺糧秣只缺士卒,尤其是能戰的士卒。以這點作為考量,覆郢戰略完全錯誤,這等於拋棄趙國能戰的士卒,以換取舊郢不能戰的士卒。

錯誤已經發生,可在錯誤發生之前,誰也沒有意識到錯誤是多麽的嚴重。熊荊額上青筋暴起,雙手使勁的搓在一塊。他憤恨自己為何會犯這樣的錯誤,這難道不是秦穆公收三百野人為國人那樣的錯誤?

覆郢使諸氏和譽士都能獲得封地,救趙趙人卻一次次的出賣背叛,誰都會選擇前者而非選擇後者,可此時的楚國偏偏不能選擇前者。

熊荊面色大變,淖狡、酈且、藍奢以為他憂心戰局,不敢多言,但有一件事情不能報告。淖狡清咳一聲:“大王,項伯……”

“項伯之書我已見。”項燕上書請罪,熊荊回郢都的路上已經看到。戰敗有項燕的責任,但並非全是項燕的責任。他不過是高估了齊軍,沒有註意楚軍與齊軍的不同而已。

“非也。”熊荊說的和淖狡的說的不是一回事,他苦著臉:“項伯將薨也。”

“啊?!”熊荊雙目圓睜,盯著淖狡,又盯向藍奢和酈且。

“然也。”藍奢道。“戰時秦人集荊弩而射之,項伯不慎……”

“為何不報!”熊荊方寸大亂,他不能接受項燕薨落身死,但現實就是項燕傷重,即將逝世。

十多天前,項燕與王剪戰於安陽,王剪此戰布了兩陣,前陣交兵後迅速潰敗,楚齊聯軍立即奔逐。奔逐的結果就是行動遲緩的炮兵落在了最後,當秦軍以逸待勞的第二陣列上前猛擊時,齊軍一觸即潰。項燕急急上前想穩住戰線,秦軍早已準備好的二十多具荊弩突然攢射……

李信率領的四十萬秦軍是精銳,王剪率領的秦軍也沒有差到哪裏去。更可怕的是王剪抓準了楚軍的心理,洞悉楚齊聯軍的弱點——秦軍一潰,士氣高漲的楚軍必逐,齊軍見楚軍奔逐,自然而然的跟上。遭受秦軍亡命反沖擊,楚軍可以頂住,齊軍卻一觸即潰。

如果這是一場堂堂陣戰,必然是楚齊聯軍勝而秦軍敗,可王剪選擇了對紀律、士氣、指揮要求更高的奔逐戰,齊軍因此立崩。

“備舟!不佞要去大梁。”剛剛返郢,還未獻俘於太廟,大王就要去大梁。淖狡、藍奢、酈且都是不解,然而大王的話就是命令,備舟的王命當即傳出了正寢。

“大王,太後請大王至若英宮用午膳……”散朝後王尹由揖告。大王突然就回到了郢都,又突然要去大梁,他有點不適應。“贏南公主至郢也。”

王尹由說起了贏南。熊荊不在郢都的這段時間,趙妃提前讓人把贏南接到了楚宮。兒子想提前加冠成婚,做母親的趙妃當然清楚。楚軍大敗秦人,奪回了先祖之地舊郢,有此功業,提前加冠不過是小事。

兒子一心要娶的羋玹,還有齊國的媯可嘉,很可能一起與兒子成婚。贏南雖非王後,可也是夫人,提前接入楚宮就能提前與兒子合床,提前合床就能提前受孕生子。以禮法論,媯可嘉是公主,贏南也是公主,贏南如果能先產下了子嗣,即便不是嫡長子,那也是長子。

趙妃的心思很細,尤其現在趙國岌岌可危,行將滅亡,她的心又變得更細。熊荊一眼就能看清她的用意,可也無可奈何。

“孩兒拜見母後,不知母後安否何如?”若英宮內,羋璊出嫁前常坐的那個位置坐著一個及笄的純衣麗人,這便是贏南。熊荊向趙妃行禮,贏南則向熊荊行禮。

“母後無恙。”趙妃看著身前的熊荊。兒子正處在猛長個子的時節,身高楚尺已有七尺八寸,高過一般人,唯身體還帶著少年人的單薄,不顯壯碩。

“母後最近身體不適,故讓贏南來郢都陪陪母後。”趙妃指著贏南,她莞爾一笑,再度向熊荊行禮,熊荊也向她土揖回禮。

一邊是自己疼愛的侄女,一邊是越長越高、越來越像一代明君的兒子,趙妃看得滿心歡喜。她一邊示意集廚尹上食,一邊說話。“母後不涉政務,唯願你早日成婚。早日成婚,便早日繁衍子嗣。贏南乖巧賢淑,非一般女子可比,雖為夫人,大王亦不該薄待她。”

“姑母……”贏南被趙妃說的不好意思,微羞後低下了頭。

趙妃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楚齊聯姻不是她這個太後能改變的,這事關楚國的利益,也關乎整個天下;兒子喜歡羋玹喜歡到不遠萬裏去秦國搶人——燕趙女子男子強,自己便弱;男子弱,自己便強,她已也不敢忤逆兒子的意思。

趙妃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贏南成為楚國的第二王後,位或在媯可嘉之下,但不能在羋玹之下。羋玹一非公主,二無家世,她更像是君王的寵妃,君王恩寵的時候人人巴結,一旦色衰失寵那便人人避之不及。羋玹年二十有三,兒子最多再恩寵她七、八年,也就色衰了。

若英宮內,趙妃撮合著兒子和侄女,期間贏南還獻了一段鄭舞。趙女婀娜善舞,以舞姿論,贏南不比羋玹差,確實的說要比羋玹好,可熊荊找不到當年在陳郢看羋玹獻舞時的那種感覺。

趙妃所居的若英宮舞樂動人,羋玹的蘭華宮則一片冷清。銅鼎裏的肉湯沸了又沸,都不見熊荊來。出去轉了一圈的修竹入室後急道:“大王在太後處用午膳,那贏南公主還獻舞於大王……”

“就你多言。”翠袖責怪,“大王純孝,返郢後問安太後,此乃禮之所常也。”

翠袖擔心羋玹不悅,畢竟她不被太後趙妃所喜,又非哪國公主,背後無母國支撐。萬不可小看王後嬪妃身後的母國和母族,正是因為身後有母國和母族,寢宮內的禮節並不比路門外的正朝少,每次行房合床都是一次重大外交會議。沒有母國和母族,那待遇就不同了。今天割鼻子,明天入冷宮,純粹是君王的玩物,全看君王的心情。

盡管翠袖竭力把大王赴若英宮用午膳這件事盡量淡化,可羋玹渴望的眸子還是失去了光彩,要知道熊荊午前已派人告知她將在蘭華宮用午膳。從上蔡返回郢都得知贏南入宮起,她就知道趙妃的用心,奈何她什麽也做不了。

“撤下吧。”羋玹沒有半點食欲。

“大王為王後將羋氏一族盡遷至楚國,用心如此之深,王後何必生憂。”翠袖耐心的勸解。

“可我並非哪國公主。”羋玹失落道。

“趙國將亡,天下若非我楚國,諸國終被秦國所吞,是公主又如何?”翠袖將一碗米飯捧給羋玹,修竹則幫羋玹切肉。“是公主也要哭哭啼啼,請大王護其母國。大王日理政務本已勞累,還要聽那些公主東請西求,速速發兵救趙救齊救魏,聞之必然不悅……”

翠袖年長,勸人在不知不覺,羋玹聽著聽著,到最後竟破愁為笑。一碗飯要吃完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堂外傳來:“玹兒……”

“大王。”諸人皆驚,羋玹起身出席,展衣將杯盞拂在了地上,渾然不覺。

“走。”她正要行禮,熊荊卻將她抱住,擁著她出堂。羋玹臉上全是喜色,熊荊則沈著臉,好在不時對她微笑。阼階下是等候的王駕,羋玹等仆臣幫自己穿上皮屨的時候,熊荊已把她攔腰抱起,送上了馬車。

“大王無禮……”自己好像一袋粟米那般被男人抱來抱去,羋玹心裏喜歡這種感覺,可嘴上埋怨。她還想要說什麽,男人的唇已經堵了上來,她整個人開始眩暈,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忘了剛才發生過什麽。良久,就要窒息時,熊荊才將她放開,車廂裏全是粗重的喘息。

‘嘶、嘶——’喘息片刻,精美的展衣被熊荊粗暴的撕開。展衣色白,但比展衣更白的是衣下修長晶玉的雙腿。撕開展衣後,熊荊把頭埋在這雙朝思暮想的玉腿中,臉頰不斷地摩挲,鼻翼猛吸腿間的幽香,然後才深深地、深深地的舒了口氣。

“大王……”羋玹眼神迷離,告廟已經結束,她以為大王要在馬車裏要了自己。對此她沒有一丁點的拒絕,反希望這一刻快些到來。

撫摸著絲滑晶玉的長腿,熊荊一邊親吻一邊道:“不佞要速去大梁……母後又要…在若英宮用午膳……,便只能如此……”

隨著男人的撫摸和親吻,羋玹的臉越來越紅,她感覺到自己全部濕潤了,這讓人非常羞恥。但想到此生只愛著這一個男子,她忽然將熊荊的頭緊緊抱住,引導著他越吻越上,上到最敏感的心尖。

“弗要……,啊!”馬車就要駛抵碼頭,已捂住嘴的羋玹還是忍不住大叫,頭往後仰、身體痙攣的同時,整個人八爪魚一樣將熊荊抱緊,久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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