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南宮小玉和李鴻波被連續的敲門聲吵醒，南宮小玉打著哈欠努力揉了揉眼睛，模糊的看到了門口隔壁賣菜的張大娘抱著她的小孫女果果敲門敲個不停。

“張大娘早啊!”南宮小玉的眼睛又疼又脹，李鴻波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又趴桌子上睡了。

“你們一夜沒關門嗎？今天看你們還開著燈就過來看看。”

“哦哦，謝謝你張大娘，對啦，果果的糖。”南宮小玉暈暈乎乎的走到櫃臺裏面，抱出一個大包裹給張大娘，張大娘昨天帶著果果去進貨，這個快遞就臨時放在紫藤咖啡館裏了。

“果果，這裏面還有果果媽媽給果果買的新衣服，有小豬佩奇還有白雪公主哦，趕緊回去給果果試試，還有各種好吃的，好玩的什麽都有，媽媽最疼果果了，是吧。”南宮小玉撥弄著果果的胖乎乎的小臉蛋，幫張大娘把包裹抱到隔壁菜店，一瘸一拐的果果在後面笑個不停，這個小沒良心的，等你長大了看我怎麽教訓你。

“嗯，你把門關好，這可了不得，趕緊看看店裏東西，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心沒肺，自己家滴門都不關。”張大娘一本正經強調的說。

“知道啦，謝謝你張大娘。”南宮小玉關上店門，突然感覺困意襲來，摸索到床上就打呼嚕了。

窗戶外流淌的小溪帶進來一縷縷春天的風，小溪邊上的草木一起抽出嫩芽，窗外的迎春花開了，黃色的小花飄進小玉的房間裏，粉雕玉琢的小小的女孩坐在鏡子前，二郎真君玉一般的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木梳，輕輕梳著女兒剛過脖頸的頭發。

“你記住，這是父親最後一次給你梳，以後你就要自己梳了，都教了你多少遍了，還是梳不好。”二郎真君綁好女兒的另一個小小的發鬟，兩個簡單樸素又幹凈利落的發鬟最可愛。

“因為父親梳的比我好啊!”小玉笑著跳下梳妝臺，抱住了父親的腰，幹啥都沒有撒嬌好使。

“去找姑姑，找姑姑。”

二郎真君抱起小玉，“知道啦知道啦，你都叫了幾千遍了。”二郎真君抱著小玉變成一道光飛起。

“飛嘍，飛嘍，吼吼。”小玉像小鳥煽動翅膀似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我會飛嘍。”

“以後你可就真要學飛了，學會了自己也能騰雲駕霧。”

“哇，好漂亮。”小小的女孩，一直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抓那飄過的白雲，卻總是抓不到，抓到了就消失了，天上的風吹起她細碎的頭發，帶著清涼撫摸著她的每一寸皮膚。

“你真想飛啊!父親幫你。”二郎真君用雙手托住小玉的身體把她舉在面前，小玉興奮的手舞足蹈，去抓每一片白雲，二郎真君突然輕輕放開手，小玉像風箏一樣飄起來又往下落。

“父親，父親。”小玉害怕的叫父親，二郎真君卻只是靜靜的看著，看到父親離自己越來越遠，害怕的小玉眼睛一閉，她身旁的雲聚了起來，像雙溫柔的手拖起了她，朵朵潔白的，隨風而舞的雲朵，像小船一樣載著她，又變成了一雙小鞋，走到哪裏都跟在腳下。

“我會飛嘍。”小玉蹦蹦跳跳的，一蹦一跳跑到父親身邊，每走一步，腳下就會有雲聚起，托著她在淩空的天上如履平地。

“父親看我，我會飛了，會飛嘍。”小玉向父親炫耀，自己在天上翻跟頭，打滾，捉迷藏，白雲隨便玩。

“還差的太遠了，以後父親會教你後面的，神仙一步登雲，一個筋鬥雲就是十萬八千裏，要是像你這樣跑，什麽時候跑的完十萬八千裏。”

“哼，父親現在就教我筋鬥雲。”小丫頭抓住了父親的衣服，又要撒嬌。

“別鬧了，我們現在快走吧，你姑姑等著我們。”二郎真君抱起小玉，向一個方向飛去，來到了一個開滿挑花的涼亭，涼亭裏坐著一個雪衣黑發，身材纖細如出水芙蓉，溫婉如玉般美麗恬靜的女仙。

三聖母正在華山等他們，“姑姑，姑姑，姑姑……。”二郎真君放下小玉，小玉跑著撲到姑姑身上，撒嬌撒個沒完。

“哦，二哥來了，小玉最近長得越來越快了，越來越像二哥了，好可愛。”三聖母抱著小玉，溫柔的撫摸她的頭發，摸了摸她白皙如凝脂的小臉蛋，像一位慈愛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總是看不夠。

“嘭!”的一聲，南宮小玉驚醒，自己躺在地上，旁邊是自己的床。

“做夢了啊!”南宮小玉走出臥室，李鴻波還趴在桌子上睡覺，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四點了。

“現在才淩晨四點啊？起那麽早幹嘛，再回去睡會。”南宮小玉按了下手機，看到手機上:16:32。

“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半了啊!”南宮小玉叫李鴻波，李鴻波揉了揉眼睛，一臉怨恨的看著南宮小玉，怨恨她打擾了自己的好夢。

“別睡了，現在已經第二天下午四點了。”南宮小玉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頭還是有些疼暈，就好像被人拿棍子打的一樣。

“鴻波？鴻波？你怎麽啦，喝多了？”南宮小玉跑到睡著的李鴻波面前看，卻看到他根本沒睡覺，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一眨的，臉下面一些液體，睡覺怎麽流了這麽多口水？

“怎麽啦鴻波？你這是？”南宮小玉好奇的問。

李鴻波擡起頭，哼次哼次了幾下鼻子，眼睛紅紅的，他揉了揉眼睛，要哭。

“我爸爸在哪裏，我要看看他。”李鴻波堅定的對南宮小玉說。

“在這裏，你跟我來吧。”南宮小玉帶著李鴻波來到裏屋裏，圖書館裏整齊的擺放著的，是一具具活著的“屍體”，李鴻波直沖其中的一具，大哭了起來，李隊長額頭鼓起的青筋，就是他戰鬥前在體內聚集的力量，李隊長堅定的眼神，就是他要與面前的犯罪決一死戰的鬥志。他的靈魂依舊在戰鬥，只是被禁錮在這個不能動的身體裏。

“跟你父親說會話吧，我先出去了。”南宮小玉開門走了出去，面對這些場景她早就習以為常，每次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見面的時候，都是這樣，看得多了卻依然無法習慣這一切。

腥風血雨，刀光血海，一個個生命在浴血戰鬥，戰火吞噬了無數生命，燒掉了一切美好，無數次從那場噩夢中驚醒，卻總是想回到那個場景，回去了以後卻發現自己改變不了任何東西，無數的血濺在地上，身上，看著一個個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這種感覺，不管過去了多少時日，經歷多少遍，現在依舊感覺毛骨悚然。

南宮小玉強迫自己不要想這些，晃了晃腦袋，用最美好的東西抵消掉最可怕的噩夢，就是美食。南宮小玉切土豆絲，拿出冰箱裏的蝦仁和排骨，點了最大的火，把五顏六色的食材掂起，最喜歡用液化氣不喜歡用電磁爐，因為液化氣能看到真真切切燃燒的火，跳動的火仿佛是有生命的，在最光輝的時刻化為灰燼，但確是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奮鬥過，就算化成灰燼都是純粹而熱烈的，像他們戰鬥的徽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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