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見白虎朝這邊飛過來，眼底恨意洶湧，昨天正是這個巨獸將自己扔在路邊的，滿身狼狽，今天，自己終於找到報仇的機會了！

楚恬抓起一把長劍，猛地朝白虎身上刺了過去，帶著巨大的光波，重重的一擊！

只見白虎巨大的身子正在一光速變小著，直至變成了一個普通白貓大小，急速的往下墜落著，這邊楚恬乘勝追擊，再度拿著長劍向楚錦的方向劈過來。

白虎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箏，直直掉到了楚錦的懷中。

楚錦左手一揮，兩張塔羅牌染著一股凜冽的寒意朝著楚恬的方向飛過去！

“咻咻——”

兩張塔羅牌直接削斷了楚恬的兩只手臂。

血光濺灑。

“啊！”空氣中響起一道痛苦的嚎叫。

楚恬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的手斷了。

整只手臂從肩膀處被塔羅牌削斷。

整個人痛到痙攣。

現在的她，和人棍已經沒有區別，她想兩眼一閉就這麽的昏睡過去，偏偏，意識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硬生生的痛。

痛到撕心裂肺。

楚恬失去重心，直接摔倒在地上，像一條無脊動物，在地上扭曲著，五官已經痛到變形。

楚錦不是被這個法陣壓制了嗎？

她怎麽還有這麽恐怖的力量？

楚恬的眼神已經接近絕望。

除了身體上的疼痛，還有心靈上的恐慌。

“主人，”白虎伸出小爪子，輕輕的蹭著楚錦的臉頰，“我答應過先生的，要好好保護你，如今，我做到了……”

楚錦將它緊緊的擁在懷中，淚水打濕了小白雪白的毛發。

“主人，我可能以後再也不能保護你了……記得好好照顧我的魚，每天給它們換水，我的魚非常嬌貴，自來水要靜置3天以上，陽臺上有一個玻璃罐，那裏面已經放好了靜置的水，小紅和小白不喜歡吃魚糧，你記得每天早上去花園裏挖蚯蚓給它們吃……”

小白一邊說著，嘴裏一邊冒著血，氣息越來越弱。

“錦哥，如果有來世的話，我還要當你的小弟……”

楚錦緊緊咬著嘴唇，滿臉淚痕，已經說不出任何話，只是拼命的點頭。

“錦哥，再見了。”此後，世上再無白虎。

白虎的身子逐漸縮小，慢慢的變至透明，最後直接消失在空氣中。

楚錦看著這滿地的屍骨，臉上已經絕望到沒有一絲的表情，眸底，全是望不到底的冰冷，如同臘月裏的寒冰，攝人，恐慌。

這種寒意是直接滲到骨子裏去的。

同時，一股強大到無法抵抗的威壓從楚錦身上爆發出來！

趙壹靈和大長老皆是打了個寒顫。

連帶著天道的心都有些發抖。

此刻的她，如同一個剎神一般，身上散發著一股足以毀天滅地的殺意。

只見她，緩緩的擡起頭，輕掃了餘下的眾人一眼，最後，擡眸看向天邊，一雙漆黑的眸子，慢慢轉至血紅色！

天地間，風起雲湧，血月當空。

紅衣飄飄，與衣擺糾纏在一起的青絲正在一點點的變長，向四周蔓延著。

那些青絲好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在她的身後舞動著。

“鄭楚依，”楚錦輕聲開口，冰冷的聲音帶著空曠的回音，字字染冰，“這十八層地獄，我定要讓你每一層都走一遍！”語落，她擡眸看向天邊，犀利準備的看向天道，“包括你！”

血紅色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的表情。

青絲紅裙，將她襯得那般觸目驚心，眉心中現出一枚奇怪紅色的圖騰，紅衣華服，紅煙四起。

天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趙壹靈和身後的大長老都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兩步。

尤其是趙壹靈，臉上露出極度恐懼的神情，這個楚錦……

她是怎麽知道自己就是鄭楚依的？

“想走？”楚錦微微低眸，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至極的弧度，輕擡腳步，一步一步的逼近大長老和趙壹靈面前，她所走過的地方，都冰封萬丈，腳下碎冰裂起。

眼看著楚錦馬上就要逼近自己，大長老拉著趙壹靈的手腕，快速的奔跑起來。

可惜。

來不及了。

他們的雙腿皆被這寒冰給冰封在地面上。

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大長老和趙壹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錦一步一步朝著自己面前走過來，她身後，冰天雪地！連帶著天空都被冰封其中。

天道驅動著雷劫，一道又一道的雷電劈打在楚錦身上。

可惜。

楚錦身上仍然一點點痕跡都沒有，那些雷劫，已經無法撼動她半分。

她的臉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

大長老和趙壹靈都露出驚恐的神色。

“從來都沒有人可以違逆天道！”天道咆哮著，怒吼著，更加驚恐的力量朝著楚錦沖擊過來！

正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可以忤逆天道。

所以天道才會那麽生氣。

他不允許楚錦挑釁自己尊嚴。

更不允許，有楚錦這種逆天的人存在！

她的存在，是天道的恥辱！

千年之前是這樣，沒想到，歷經數次輪回，君凰變成楚錦，她還是這樣！

天道的神情越來越猙獰。

天邊湧現雷劫也越來越多，這些雷劫全數往楚錦身上劈去。

楚錦仍舊這麽的往前走著，高山仰止，身上散發著濃濃殺意，衣袖一揮，一道紅光從她的衣袖間迸發出去，將天道卷襲過來力量全數反彈回去！

“砰！”雪光漫天。

天道幻化成一個人性，手捂著心臟，立於雲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從來都是天道主宰別人的命運。

何時。

天道被他人反攻過？

這人！

這人居然逆天！

天道更加生氣了！

這次，他非滅了楚錦不可。

要不然，留她在這個世上，始終都是個禍患！

大長老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原以為，這一戰，穩贏。

不曾想……

不過，就算楚錦能逆天又怎樣？

莫之玄死了，莫清猗死了，桐芷死了……

這些人全部都死了。

因她而死。

想到這裏，大長老就揚天長笑起來。

“哈哈哈。”

黃泉路上，有這些人陪著。

他知足了！

知足了！

楚錦看似贏了，其實，她輸了！

輸得徹底。

“君凰，殺了我，快殺了我！”大長老激動的怒吼著，希望能吸引走楚錦的註意力，給趙壹靈爭取一線生機。

“想死？”楚錦走到他面前停下，輕輕開口，身後飛舞著的青絲襯著那精致的五官那般邪肆，“放心，說好十八層地獄，我絕對不會少一層！”

一句話說完，指尖有一粒微光閃了出去。

那微光變成凜冽的刀鋒，直接將大長老和趙壹靈的舌頭割下來。

兩人的眼睛睜得大大，鮮血如泉湧。

“真可憐……”楚錦伸手挑起趙壹靈的下巴，嘴角綻放出一絲艷麗的笑容。

趙壹靈滿臉驚恐的神色，不停的扭著腦袋，嘴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可怕。

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像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楚錦再次擡手，幻化出一把短刃，她一手捏著趙壹靈的下巴，一手執起短刃。

“刷——”

一對耳朵掉落在地上。

血淋淋的。

大長老在一邊看著，既憤怒，又痛苦，恨不得自己能代替趙壹靈受這些苦。

……

大長老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趙壹靈從一個四肢健全的美少女，變成了一個只會在地上蠕動的人彘。

說她是人彘，也不對。

因為她的眼睛還好好的。

一雙大眼睛裏寫滿了恐慌。

四肢全失。

全身上下都在流著血，偏生，意識非常清醒。

像只爬蟲一樣。

在冰上蠕動著。

大長老已經忘記了自身的痛苦，劇烈的掙紮著，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一刀殺掉趙壹靈，也不願意看著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有的時候，活著比死去更加痛苦！

“別急。”楚錦慢悠悠的側眸，“馬上就到你了。”

大長老的瞳孔急速瞪大。

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四肢與身體分離。

偏生。

他沒有一點點反抗之力，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痛到無法呼吸。

楚錦身上的寒意漸濃。

四周的邪修們，也全數被冰封住。

天地間，只剩下楚錦一人傲然而立。

紅衣，青絲。

邊上軒轅上宸看著她，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意。

天下人的死活都跟他沒關系。

他只要。

她活著就好。

真好，她還活著。

軒轅上宸嘔出一口鮮血，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軒轅！”靈鵲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臉上浮現出懼意，千算萬算，她沒算到楚錦居然能逆天行事，釋放女帝之靈。

她沒算到，她會親自斷送了軒轅上宸的性命！

她不該破壞結界的。

後悔了。

靈鵲真的後悔了。

“軒轅，不要死！不要死！”靈鵲抱著軒轅上宸，流下悔恨的淚水。

楚錦輕輕側眸，擡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靈鵲，紅唇輕啟，“你也下去給他陪葬吧！”

冷冽到極致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巨大的回音。

楚錦輕輕擡手，一把鋒利的短刃就這麽插進了靈鵲的胸口。

鮮血。

染紅了楚錦的手，也染紅了她側臉。

靈鵲沒有反抗，就這麽的閉上了眼睛。

天道站在雲層上，滿臉的不可置信！剛想幻化成一縷青煙飄走，僅僅一眨眼的功夫，楚錦就這麽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華發沒有白雲交織著。

紅和白的碰撞，顯得那般的觸目驚心。

更不可思議的是。

連帶著白雲都被她冰封住了。

天道是沒有實行的。

看不清楚五官，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天道看著楚錦，露出悲憫的表情，十分威嚴的開口。

“君凰！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地下的這些人全都因你而死，難道你心裏，就感覺不到一絲絲愧疚嗎？你存在本就是有違天道！茍活於世，也只會連累其他人！你若還有良知的話，就自刎謝罪吧！”

楚錦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伸手直接掐住了天道的脖子，“天道不公！要你何用！今日，我就來替天行道！”

語落。

楚錦的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攝人的殺意，白發張揚，向四周蔓延著，衣袂飄飄。

連帶著。

天邊的紅雲都在劇烈的翻滾著。

此後。

世上再無逆世一說！

天道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他感覺到自己意識正在一點點慢慢的消散。

不可能的。

這一定是個錯覺。

天道是不會消失的。

可天道，最後還是消失了。

無影無蹤。

楚錦飛身落地，走到箜篌前，伸手撫向琴聲，嘴角勾起一抹久違的笑意，緩緩開口，“老朋友，我回來了。”

“錚。”箜篌發出一聲曼妙的琴音，似是在回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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