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害怕又委屈。在她唇上狠狠地親一下，用被子把她裹得只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邊，氣急敗壞地翻身下床, 他覺得當時自己的背影一定很狼狽。

浴室裏傳來他正在沐浴的流水聲, 她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走神，腦子裏回蕩的全是程湛說的那四個字。有幾次小說寫到這個情節時, 筆下的女主總是害羞得不行, 自己當時想得是, 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如果是她, 她一定不會害羞。

可是她沒有想到, 當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自己不僅會害羞，還會讓自己長時間處在一個蒙逼的狀態裏。

感覺自己是個罪人怎麽辦……

程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 祁柚正在和小林打電話, 聊得是沈霏那件事。雖然沈霏的身世可憐是可憐, 但事情一碼歸一碼，她被沈霏推到水裏還掐脖子, 以及林橙橙被沈霏拐走, 並且還多次大力地打她。祁柚和林橙橙也蠻可憐，憑什麽就因為她身世坎坷, 別人就可以被她沒有道理地兇殘對待。

要說同情心這件事，她有，她怎麽沒有, 她不是同情沈霏了嗎？但是總不能因為她受過心理傷害，就不追究她的責任了。

小林早上也給沈霏的經紀人說明了賠償條件，以及需要在微博上正式發道歉申明。她的經紀人明顯覺得不滿意，三番兩次地重提沈霏有多麽多麽不容易。說什麽沈霏只有當演員這個愛好了，如果再把這件事情掛出來細說，那沈霏接下來的演繹道理就很不好走。讓祁柚同情一下沈霏。

祁柚聽完，不能理解經紀人的腦回路。如果她不道歉，她的所作所為就沒人知道了？理虧的人都敢這麽談條件，那得理為什麽要饒人。

祁柚語氣生硬，“那你和她說，我不用她賠償損失了，我不差那點錢，算作同情她。但是她如果不道歉，我依然能讓大家知道她幹了什麽，昨晚那條微博不是沒有細說她幹了哪些事嗎，她不道歉，那我們就仔細數一數。”

她停頓一下，“雖然很討厭被道歉，因為不能保證這道歉的真心，但是我就是要她道歉，憑什麽我受欺負，我不要面子的啊？”

祁柚背對著他，坐在床上打電話。程湛心下有些安慰，昨晚她和他說那些關於沈霏的事情，雖然他嘴上說著隨便她怎麽處理，其實他還是很怕小姑娘傻傻地就原諒沈霏，不追究了。

都說頭發軟的女孩子，心也軟。他的小女朋友就特別心軟，幸好還不是很傻。

他走到她身後的時候，祁柚還在聽小林講話，沒有發現他。程湛從後邊把她圈進懷裏，用手蓋住她的眼睛，她忙著用手去掰他的手，手機掉到了一旁。

“誒誒誒？你放手，放手啊！”

祁柚越撲騰，程湛越是喜歡和她鬧。等到祁柚從程湛的魔爪下逃離，重新撿起手機的時候，小林已經把電話掛了。並且附上一條微信，“鬼才要聽你們床/震:)”

祁柚：“？？？”

祁柚的話經過小林轉告給沈霏經紀人，在一天的考慮時間之後，對方還想拖延，祁柚直接讓小林發布了申明。小林畢竟是每天跟在祁柚邊上看小說的人，詳細而又生動形象地用文字再現當時事發的過程，也寫下了祁柚打了沈霏一巴掌的事實，這是因為祁柚認為自己也有錯，強調小林寫上去的。除此之外，全權交待給小林。

小林還是在最後寫下沈霏那方拒絕道歉，並且不準備詳細地承認過錯。頗有心機地與前邊祁柚主動承認自己也有不對，前後形成鮮明的對比，更加襯托出沈霏的罪惡滔天。

敲下最後一個字，小林滿意地欣賞一下自己的長微博，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微博發出去沒多久，各個網站開始推送這件事的後續。就連圈子裏和祁柚關系不錯的人都轉了這條微博，祁柚以前演戲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也表示支持祁柚。

本來電競圈和娛樂圈是沒什麽關系的，但是最近召喚師峽谷野區扛把子的Z神剛公開自己的小女朋友，都是兄弟，自然得站Z神一波。

這麽一來，本來人緣就不甚好的沈霏，也從當紅一線明星變成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就連本來有意向與她合作的幾個導演也表示不會再和沈霏合作。

祁柚依舊該吃吃該喝喝，程湛打訓練賽的時候，她就去碼碼字看看劇，程湛直播的時候，她就打開直播軟件看他直播，程湛有空的時候兩人就悄咪咪地關上門膩在一起。

於是在沈霏事件之餘，祁柚和程湛的微博底下又崛起一股新力量，日常催臍橙夫婦秀恩愛。就連程湛的直播間裏也不放過，只要程湛開直播，就有人不停地問祁柚為什麽沒有出現。

自從祁柚和程湛在一起之後，程湛開彈幕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原因不過是想看人家誇他和小女朋友在一起多般配唄。

看到彈幕裏有一兩個打頭開始問祁柚怎麽不在，繼而引起一堆人刷彈幕問。程湛握著鼠標搭著鍵盤，抖抖腿，一副吊兒郎當的得瑟模樣。“想看我女朋友啊？叫她開直播去。我直播間純播英雄聯盟。”說著，點開了鬥地主。

Eop正好路過程湛後邊，聽了程湛這句話，順口就接了句：“小嫂子不是在客廳拿手機看你直播呢嗎？”

一句話成功地秀了恩愛，輕易滿足了程湛僅有的那麽一點虛榮心。偏要裝得正經，一張臉面無表情，聲音也平平：“Eop.”

Eop大驚，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直到聽到程湛的下一句話。

“來雙排。”

“！！！”

能在Z神心情好的時候得到和他雙排的機會，千載難逢嗚嗚嗚！有望從鉆二回到超凡大師了！Eop自然不可能說不，飛回自己的電腦桌前開電腦開直播開游戲，激動得連直播間的名字都改了。

和Z神一起直播！！！

坐在Eop旁邊的Western在感慨，“小E說話的功力見長啊，居然能哄得Z神和你雙排。”

Eop的尾巴都快敲到天上去了，沒空搭理Western的調侃，那邊程湛隨意地問一句：“你好了沒？”Eop連聲回答，“來了來了來了。”

這個時間，OUR所有的隊員都在訓練室直播，大部分的工作人員也在訓練室蹭電腦上網，要麽就是待在房間裏。因此客廳裏空蕩蕩的只有祁柚一個人。

祁柚通過程湛的直播聽見Western的聲音，心下頗為讚同。突然屏幕上的畫面頓住，跳出微信好友請求視頻聊天的頁面，她見是林橙橙媽媽的賬號，點擊同意。

視頻開始，出現林橙橙帶著嬰兒肥的臉充滿了整個屏幕。好幾天沒見，林橙橙顯然很激動，一看到祁柚就開心地“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

祁柚見林橙橙開心的模樣，她的眉眼也染上幾分笑意。“你怎麽那麽高興啊？”

“節目組的小哥哥通知我說，下一次可能去爸爸訓練的地方玩！”

祁柚楞了一下：“你們幾個小朋友都來嗎？”

林橙橙搖搖頭，“不是的，他們要和他們的爸爸媽媽去別的地方，只有我去找你和爸爸哦！”

又嘰嘰喳喳地說他的爸爸最近都沒有去上班，每天都陪她在家看童話書，還給她買了好多好多玩具。祁柚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現在說的爸爸是她的親爸爸，而不是程湛。

又和林橙橙聊了一會兒，時間不早了，就和林橙橙道了晚安。剛掛了電話沒多久，節目組又給她打了電話來，說的內容就是節目組把計劃改成要到OUR的基地來錄制下一期的節目。

祁柚第一反應就是要征求程湛的同意，她也是這麽和對方說的，對方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竟然和祁柚說，沒關系慢慢來。

祁柚掛了電話，趿著拖鞋跑進訓練室找程湛。“剛才節目組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下一期節目要到基地來，你同意嗎？”

她站在程湛椅子後邊，一入畫面裏，直播間的彈幕就炸了，齊刷刷地都是慨嘆終於見到程湛的小女朋友和程湛同屏，賞心悅目到笑出聲。

節目組能通知林橙橙到F市來，自然是已經和程湛以及戰隊經理溝通協商過。程湛頗為奇怪地回頭看祁柚一眼，轉過來接著在草叢裏蹲著。在對面的人出現的第一時間，跳上去踩在他的臉上甩技能。

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和節目組已經溝通過了，我和你說過這件事。”

祁柚一臉茫然，“說過嗎？什麽時候啊，我怎麽不記得……”

程湛平靜地回答，說出某些事實，“早上你還沒睡醒的時候，我和節目組打過電話之後就和你說了，你翻了個身說知道了，叫我別吵。”

woc？woc？？

不僅同居，還……同床了？

坐在最那邊的Pale，一個空牛奶盒砸了過來，正好落在程湛的鍵盤上。“秀你媽的恩愛，恩愛狗你能不能滾？”

程湛最近騷得登峰造極，順手把空牛奶盒拋進垃圾桶裏，語氣讓人狠得牙癢癢的，“影響我秀恩愛，單身狗你能不能滾？”

直播間一眾等著吃狗糧的單身狗們：“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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