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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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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悅對九荒依然心存愧疚, 但她的心魔劫的確松動了。

從未想過, 竟是以這樣荒誕的方式松動。

機緣可遇不可求,曲悅忙安排了一下在學院內的瑣事,又以一線牽通知曲宋,便進入閉關狀態,去突破這道卡了她十來年的坎兒。

——

天風國境內。

深夜時分,風雨欲來, 一只禿鷲自烏雲上空飛過, 引動驚雷陣陣, 閃電也追著它的腳步, 劈下時, 卻總被它靈巧躲過。

最終它落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

此峰遍地石像, 當禿鷲觸動結界屏障時, 石像們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釋放出紅光。看著那禿鷲化為人形,披著一件黑色鬥篷,帽檐拉的極低。

一個石像用粗啞的聲音問道:“來者何人。”

男人放下帽檐, 臉上帶著皮質面具, 露在外的下巴弧度, 與江善唯如出一轍。

一頭似海藻般的長卷發,也像極了江善唯。

他慢慢開口,說出兩個字:“支歧。”

石像們閉上眼睛,變的悄無聲息。

支岐從石像堆裏走過,走到懸崖邊, 眼前逐漸出現一條透明甬道,每一步踩上去,都會發出嗡嗡聲響。

這條甬道,通往對面一座同樣高聳的山峰,但那並不是支岐的目的地,他要見的人,是在甬道中央盤腿打坐的中年修者。

這些連接峰頂的甬道,皆為他神識所化。

支岐在距離他一丈時停下,微微拱手:“唐前輩。”

此界當世最頂尖的三位高手,天魔教教主斬空,覆霜劍神韋三絕,以及眼前這位,天風國唐家老祖唐凈。

唐凈未曾睜眼:“怎麽樣了?”

支岐稍作沈默:“華夏聯盟似乎已經知道了咱們的意圖,將魔種帶離了天羅塔附近,還抓住了幾個沒腦子的蠢貨……”

聽他說著話,神識甬道微晃了一下,唐凈好笑道:“是誰當初信誓旦旦的與我說,只要將那邪修抓進天羅塔,他便會吸收塔火,爾後鬧個天翻地覆,就可趁機將魔種放入塔頂,釋放魔種?結果呢,他被放出來了?”

支岐不語。

唐凈冷笑:“你一副很了解那邪修的樣子,結果我等了十來年了,眼見魔火天劫即將到來,錯過這一次,還要再等幾百年。”

支岐道:“九荒這個人,他……”

沒有接著說下去。

唐凈睜開眼睛,看向支岐:“我不管什麽緣故,你只需告訴我,眼下你準備怎麽做?與你們合作真是費勁,不行的話就直說,我親自動手。”

“華夏聯盟的實力遠超您想象,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支岐提醒著他,“唐前輩,我現在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不懂九荒怎麽可以遠離天羅塔進入魔種世界。但他吃過合道果,即使他沒有惡念,體內也具有惡源,天羅塔絕對不會放過他,神魂仍有囚徒烙印,他必定還要回塔裏。”

“回塔裏又如何?他會反抗?”唐凈瞥他一眼,“覆霜傳來的消息,他被曲家那丫頭收拾的服服帖帖,哪有一點要反抗的意思?”

支岐好半響說不出話來:“沒關系,對付九荒,我還有一步棋。”

唐凈看向他。

支岐道:“只需遞個消息,給他生父。”

唐凈一怔:“他不是被他師父撿回來的?”

支岐笑道:“他師父可不是個簡單人物,當年為了抓合道惡果,才在荒山落戶,又豈會隨意撿個嬰兒回來繼承他的衣缽?”

說起來,支岐也得感謝九荒,當年若非九荒將他摘了下來,他也逃脫不了。

“九荒是他搶來的。”

唐凈對這些是非沒興趣:“你的意思是,讓他生父去闖天羅塔救他?”

“救他?是殺他。”支岐勾了勾唇角,“那位前輩,可是位正道魁首,家族聲名顯赫,若得知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給養成了邪修,必定是要清理門戶的。”

唐凈沈默片刻:“我且再信你一次。”

——

曲悅這一閉關,足足用了兩個月。

突破識海境巔峰,直接進入脫胎境中期,等同五品巔峰,實力的提升,幾乎是從前的一倍。

最大的區別,是她飛行時可以不再借用法器的力量,直接禦氣控風,真正的脫去凡胎,瀟灑來去天地間。

從閉關中醒來以後,她先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的與曲宋聯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結果得到了一聲“哦”。

好在曲悅也沒指望從她二哥嘴裏聽到什麽好聽話,詢問他審訊的結果,豈料毫無進展。

那些邪魔骨頭硬得很,什麽都不肯說,已被關進天羅塔裏去了。

而兩個月過去,君執這倒黴蛋的身體相比她閉關之前,反而還更差了一些,自己都跳不出世界,何況帶人出去。

這就沒轍了,曲悅有心無力,便將心思用到三個地方,為君執療傷,研究水缸海底的壁畫,以及訓練君舒幾人。

關於神廟那些壁畫,既然確定了其中一幅畫,畫的是天羅塔,曲悅忍不住猜想,墻背面那位白衣女子指尖的黑色旋渦,和她周身環繞的五行盾牌,會不會與天羅塔有關系。

不然為何要分正反面,畫在同一堵墻上。

想到這裏,曲悅再看女子指尖的黑色旋渦,越看越像她琵琶裏面的那扇隨身門。

若是如此,白衣女子身邊環繞的五個盾,莫非不是盾,而是五個門?

父親懷疑火屬性的天羅塔並非單獨存在,而是一套神器中的其中一個,在其他世界,還有另外四個不同屬性的神器,而移動門,連通著這五件神器。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父親發現這扇門有時候會從天羅塔內消失,過上一陣子又重新出現。

消失的這段時間,很有可能是去另外四個神器那裏溜達了。

曲悅心裏好奇,詢問曲宋。

曲宋又去和曲唐商量,兩人都認為有這個可能。

於是曲悅鉆進琵琶裏去,學著壁畫上白衣女子的手勢,指向那團黑色旋渦,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也不知是不是她猜錯了,或者除手勢以外,還需要一個口訣。

曲悅將這事兒放在心裏,閑來便拿出來研究。

至於九國試煉,她也一邊針對己方特質來訓練他們,一邊去研究其他八國。

說了進前三,那就不能拿第四。

何況只有進入決賽,才能和天風國對上。

元化一是她的目標人物,也是她最強的對手。

“師姐,你準備將誰換下來啊?”眼瞅著距離九國試煉還有兩個月,江善唯看著比曲悅還著急,因為曲悅說過,她要在這個時間上踢出去一個人。

“你覺著誰該被換下來?”

曲悅坐在院外擺著的吊椅上,手持“神造”木柄,仰頭看著半空中的場景。

如今她這座島上,被九荒拾掇的跟蘇州園林一樣。

幻波不許他砍後山的樹,他就去砍隔壁島的樹,妲媞島上的樹幾乎被他砍光了。

君執一覺醒來,慣常走去瀑布打坐,發現自己坐了幾十年的石頭竟然不見了,也是好一會兒哭笑不得。

江善唯不失時機的道:“我覺著應該將那只賤鶴換下來。”

曲悅笑道:“為什麽?”

江善唯道:“它說不全話,像個結巴一樣,而且沒有一點團隊精神,有危險從來都是第一個逃跑,如何當隊長?”

又指著畫面裏的晏行知,“晏公子有勇有謀,能扛能打,絕對比皮皮強多了。”

他這話倒也不是針對皮皮,晏行知的確挑不出毛病,幾乎沒有缺點,無懈可擊。

其實通過這幾個月的觀察,曲悅也覺著晏行知不錯。一開始覺著他和夏孤仞沖突,其實並沒有,他的劍強且溫和,倒是能夠彌補夏孤仞的不足。

上一屆在團隊賽會輸,可能是他還沒有得到隨身老爺爺。

突破四品後外出游歷,才得到了機緣也說不定。

而且他也不是完全倚仗外掛,他那個隨身老爺爺只出現過一次,是讓他與皮皮單獨鬥智力題的時候,曲悅明顯感覺晏行知的風格變了,是在聽命行事。

可見那位隨身老爺爺,對上次輸給皮皮的事情,怨念有多深,並沒有表現的那麽大度,

曲悅最近真的再思考,要不要晏行知加入,換掉除了逐東流之外的一個人。

她準備來一場最終考核。

“師姐?”江善唯喊她一聲,“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沒?”

“有道理。”曲悅點頭。

江善唯忽地又想到另一件事,先笑了起來:“師姐你知道嗎,我昨夜做了一個很好笑的夢。”

曲悅的雙眼還在盯著畫面,隨口道:“恩?”

江善唯講訴道:“我夢見一個奇怪的空間,腳下是水面,擡頭也是水面,水面與水面之間,有一顆奇怪的樹,樹上有許多果子……”

曲悅聽到樹和果子,立刻轉眸看向他:“然後呢?”

江善唯道:“我摘一顆吃下,突然就醒了。”

曲悅無語:“這好笑嗎?”

“哎呀,師姐你繼續聽我說。”江善唯興致勃勃地道,“我醒來以後,面前竟有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我嚇了一跳,原本想要問他是誰,可我發現,我控制不住自己,喊出口的竟是一聲‘弟弟’,還求他不要吃掉我……”

作者有話要說: 江果子:我這可以預知未來危險的神通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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