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站在那，剎那失語。

“如果早知道有這一遭，當初救了你，就該把你的腿打斷，讓你失去參加第二輪選拔的機會。”江瑤笑的並不好看，“我分明那麽討厭你，當初救了你，你奄奄一息不知道天南地北的，怎麽就沒有公報私仇打斷你一條腿解解氣呢？”

如果，她那時候小心眼一點就好了。

“是啊，江瑤，你知道我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什麽嗎？”陳飛白呵呵的笑著，不等江瑤問，他自己開口說了下去，“我當初知道陸連長寶貝的很的媳婦要來部隊了，我就上趕著去看，我就想，這陸連長的寶貝媳婦到底有多能耐了，能把陸閻王稀罕成這樣。”

陳飛白仿佛陷入了回憶裏，“說實話，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對你，對陸連長都很失望，我覺得陸連長眼瞎了，會喜歡你這種看著嬌嬌氣氣風吹就倒的女人，那時候，我覺得你配不上陸連長這樣的強者，甚至在心裏覺得，陳飛棠才配得上陸連長。”

“後來我才漸漸的知道，原來，眼瞎的是我，也對，陸連長這種強者喜歡的女人，怎麽可能是一個一無四處的女人呢？你大概不會知道吧？那天我在絕望中一次次掙紮，是繼續堅持下去，還是放棄中猶豫，你突然出現在我眼裏，簡直像從天而降的神仙一樣，不說謊，那時候，我甚至覺得你真的是神仙，頭頂上還發著白光。”

說到這，陳飛白沒有再開口了，他陷入回憶裏，腦海裏，浮現出她涉險下水救他的畫面，那樣的畫面，至今都很清晰，清晰到，他甚至能分得出她臉上的水哪些是汗水，哪些是雨水，仿佛，到現在還能感受得到她的手掌抓住他的手的時候的溫度。

很燙，很燙。

陳飛白的這一番話，落在陳善合和容英這個兩個當爸媽的耳朵裏，莫名的讓他們一陣心慌意亂，不知道為何，陳飛白的這些話，無端的讓他們覺得，就像是遺言一樣，為了不想留下遺憾的離開，所以，他現在拼了命的想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飛白，媽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媽求你了，不管怎麽樣都好，活下去。”容英哭得幾乎語不成句，“國內治不好，媽帶你出國去治。”

“陳飛白，累了就休息吧，別再撐著了。”江瑤看得出陳飛白一直在硬撐著不想休息，所以，有點不忍心的開口勸了一句。

病房外，陸行止穿著一身軍綠色的軍裝在外面朝著江瑤打了個手勢示意江瑤出去，他那一身風塵仆仆的，不適合進病房，怕感染裏面的陳飛白。

“什麽時候趕來的？”那天陸行止離開以後她就沒再見到陸行止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忙到這麽多天，兩個人也僅僅是通了一次電話而已。

“剛到，過來這邊開個會，知道他醒了，就抽空過來看看。”陸行止摘了頭上的帽子拿出手帕擦了汗，看樣子是時間有限所以匆匆趕來，可能路上堵車，他幹脆下了計程車跑了過來，所以這個天氣，他才會熱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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