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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撩3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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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單車騎過的聲響, 丁幼禾卻只能聽見元染心臟的狂跳。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緊繃, 卻不明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明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呀!

“你怎麽來了?”丁幼禾擡眼看他, 在那雙深寂眼眸的註視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我不是故意瞞你,怕你不放心,所以……”

元染就那麽沈默地看著她,目光覆雜。

丁幼禾總覺得,他的眼神裏並不是對自己的埋怨,更像是……後怕?

“肖瀟告訴我的。”

“肖瀟?”丁幼禾狐疑,且不提肖瀟答應了她要保密,元染跟肖瀟不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嗎?怎麽就跑一條戰線上去了。

可元染顯然並不想就這個問題深談, 遙遙看了眼別苑的方向,拉起她的手往相反方向走,“這個地方以後別來了。”

“不行,”丁幼禾急匆匆地說,“我得來, 我剛見到陳南了。那個陳南……不對勁。”

元染停下腳步看她,“怎麽不對?”

“我見過陳南,雖然就一次,但我記得很清楚他雖然和藹, 沒架子, 但並不常笑。”丁幼禾回憶著剛剛在別苑裏與陳南的相處, “不像剛剛那樣, 像是把所有善意都堆砌在臉上。還有,他給了我這個。”

說著,丁幼禾從懷裏掏出飽鼓鼓的信封。

元染接過來,從封口一看,起碼五十張紅票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丁幼禾蹙眉,“我什麽都沒為他做,他就給了我這麽大一筆錢,說是定金,不奇怪嗎?”

元染把信封合上,“約你的人是武婁,見你的人卻是陳南?”

“嗯。”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武婁發現了丁幼禾並告訴了陳南。而陳南出於某種原因,需要見丁幼禾一面,並希望能從她那裏獲取什麽信息。

“他問了哪些事?”

“他問我,我爸給人紋過的身,我是不是都見過。”

“你怎麽說的?”

“我說不一定,也有沒見過的。”

元染聞言,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丁幼禾眨巴眼,“……我這麽答對麽?其實我都見過,幾乎都見過。”

“還好你說沒見過。”元染松了口氣。

“為什麽?”

“幼幼,”元染的口吻低沈,“我懷疑……他到底是陳南還是陳北。”

丁幼禾花了好幾秒才完全鬧明白元染在說什麽,而後幾乎有點結巴地說:“你是說,他,他是死了的陳北?”

“我不確定,只是猜測。”

“不可能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萬一呢?”

對上元染那雙沈靜的眼,丁幼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終於想到了法子,“很簡單,只要確定他背後有沒有我爸給紋的那頭鯨!”

說這話的時候,丁幼禾眸光明亮,裏面全都是終於替他找到法子了的喜悅。

這份光卻刺得元染越發覺得自己陰暗。

她以為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卻不知道是被他一步步推到了這裏。

元染伸手,將滿心歡喜的丁幼禾抱入懷裏,把臉埋進她的發叢中,目光看向街角的陰翳。

有那麽一秒,他覺得自己是真的配不上她。

丁幼禾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找到了突破口,可元染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她環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只覺得片刻之前受的那些驚嚇都是值得的。

假如,陳南不是陳南,那麽當年“被燒死”的陳北自然也不是陳北……縱火致人死亡的指控自然也就另有隱情,元染身上的誣陷自然就能洗清了,不是嗎?

她正胡亂地想著,忽然察覺到手指碰到個什麽堅硬的東西,猶豫了一下,她從元染的外套下緣向裏探去。

冰冷的圓柱體,是什麽?

丁幼禾剛想問,元染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動作,猛地向後一抽身,東西從她手裏脫出了。

“……你腰後面的是什麽?”

“沒什麽。”元染回避著她的視線。

可丁幼禾本來就是個牛脾氣,他越是躲閃,她越是想弄清楚究竟。

“元染,拿出來。”她向他伸出右手。

元染冷白的面孔掛了些許紅暈,沒動。

丁幼禾板著臉,重覆了一遍,“腰後面的東西拿出來,不然今晚你就別跟我回去了,我說到做到。”

元染慢慢地,撩開衣服下擺,從腰後取出了那樣東西,輕輕放進她掌心。

微沈,沁涼。

丁幼禾的心裏一驚,險些沒把東西給扔地上。

那是一柄匕首,戴著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話,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的那種。

她拔開刀鞘,就看見鋒利的刀口泛著寒光,不是唬人的玩具,是真正的利器。

“小心割手!”元染急道。

丁幼禾擡眼,眸子裏滿是為不確定,“你隨身帶著這個幹什麽?不是不允許帶這種東西出門的嗎?”

元染潤了下唇,“……防身。”

“防身?”丁幼禾猶豫了一下,“楠都又不是舊香港,古惑仔橫行,要拿這個防身?”

元染怕她把自己手給劃傷了,想把匕首給拿回來,可丁幼禾握得緊緊的。他擔心強取會弄傷她,只能眼睜睜看著。

丁幼禾死死地盯著他,“元染,你……”

元染聽見自己心跳急劇加速,他已經至少有兩年不曾這麽緊張過,目光盯著她的唇,忐忑得就像在等候宣告審判。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大概是怕聽見她說出諸如“你讓我感到害怕”、“你怎麽會是這種人”之類對他失望的話。

不曾想,丁幼禾卻將匕首重新插|入了刀鞘,然後向前一步重新環住元染的腰,雙手交扣,像是怕他從自己面前溜走。

“你……之前是不是過得特別辛苦。”

聲音小小的,說到最後幾近沙啞。

元染雙手扶起她的面頰,讓她擡起臉,這才發現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已經紅了,眼淚水就在眼眶裏直打轉,卻倔強得不肯落下來。

心臟像是被只手狠狠地揪了一下,雖然疼,卻有了真真切切的存在感。

有一個人,在為他曾經歷過的不公、承受過的痛苦而落淚,而這個人恰恰是他這一生經歷的第一個,唯一一個女人。

夫覆何求。

元染低頭,吻上她的眼睫,以唇盛住她的眼淚,雙手將她抱得離地,嘶啞地說:“不苦,能好好地遇見你,什麽都不苦。”

丁幼禾手臂向上,從他背後扣住結實的肩,承受著他越發沖|動的吻,像要將她卷入他的世界,永不離分。

是夜。

窗外月明星稀,刺青店的巷子裏偶爾有夜貓嚎兩聲,鮮少有人經過。

二樓的小小臥室裏,四處散亂著被褪下來的衣物,丁幼禾的,元染的,交疊在一起,糾纏難分。

在丁幼禾急促的喘息裏,某個先前一直不知疲倦的少年終於緩下了節奏,附耳問她:“要不要歇一下?”

丁幼禾有氣無力地翻了他一個白眼,擡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重新把人拉回懷裏,“早幹嘛去了,這會兒歇……”

一聲低笑。

“笑你個大頭鬼——”丁幼禾還未及把狠話飆完,就被磨成了支離破碎的低|吟。

假的,都是假的。

什麽“要不要歇一下”,都是面子工程!她就算說要,這家夥就能剎得住車嗎?╭(╯^╰)╮

不知是初次的疼痛已過,還是元染終於懂得如何照顧她的感受,丁幼禾總覺得,這一夜,她的男孩與前夜不同。

他總在問她的感受,甚至到了讓她面紅耳赤、答不上來的地步。

“……別問了QAQ”丁幼禾忍不住咬了他的鼻尖一口。

被咬了的人委屈地撐著胳膊,“不是想你舒服——”

“閉嘴!”丁幼禾羞憤地戳了下他的胸膛,“是我給你的反應不夠嗎?非要逼我嘴巴講。”

元染一楞,繼而悶笑起來。

兩人本就親密貼著,他一笑,丁幼禾酥得快要崩潰,掐緊了他的手臂,從牙縫裏擠出他的名字,“元染!”

“知道了,”元染沈下身,“閉上嘴,用行動說話,嗯?”

夜闌珊,寒冬漸遠,暖春即至。

許久之後,丁幼禾窩在元染滾熱的懷裏,毫無睡意地想,等替他洗清冤屈,帶著他去墓地見一見丁止戈吧。

說什麽,他們也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直到擁著她的元染睡沈了,丁幼禾依舊毫無睡意,又怕翻來覆去吵醒他,索性披了衣裳下樓去了。

開了盞工作間的燈,又把鎖骨那兒消毒了一遍,丁幼禾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地照著先前拓印好的線條一針針地刺下。

刺青的技術,她是從丁止戈那兒學來的。

按就連丁止戈自己都說,這個女兒將來怕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因為她手穩,還能忍。

疼是肯定疼的,即便熟練的刺青師能掌握每一針的輕重,極大的減少重覆下針,但到底是鉆破了肌膚,把不屬於你的東西烙印在你的身體上,疼是必然的。

她額角掛著細密的汗,手和目光卻異常堅定。

那頭嬌小靈動的鯨,一點點從藍色勾線到黑色墨跡,從虛無到有型,漸漸像是長在她的鎖骨上,天生就出沒在那道迷人凹灣裏。

直到丁幼禾放下刺青槍,疲憊地閉上眼,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才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睜眼便從鏡子裏看見赤|著上身的元染正站在自己身後。

“不冷嗎?”丁幼禾下意識地問。

元染搖頭,微涼的手指落在她赤|裸的肩頭。

她跟他是一樣的,盡管屋內有暖氣,但一件單薄的吊帶根本無法提供什麽熱量,她身上涼得讓人害怕,只不過因為疼痛覆蓋了對寒冷的感知,她才一無所覺。

元染繞到她身前,手指沿著她鎖骨上靈動的圖案摩挲,沒有碰到受傷的肌膚,但還是給丁幼禾帶來陣陣顫栗。

她想攏起滑脫的吊帶,卻被他冰涼的手攔住了。

“別動,”聲音沙啞得像是夢囈,“……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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