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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撩26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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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攢點錢, ”又一次窩在羽絨被裏的丁幼禾喃喃地說, “咱們來把這兩床被子買回去吧。”

被她枕著手臂的元染摸了摸她的頭發, “好啊,就說這是初|夜的紀念品。”

“滾蛋!”丁幼禾嗔道。

元染低笑,把臉都埋進她的發絲裏。

丁幼禾從不知道另一個人的笑,可以如此牽動自己的心,甚至有種如果可以保持他這樣爽朗的笑容,讓她做什麽都行的感覺。

“元染,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嗎?找出真兇,證明你的清白。”

元染的笑聲停了,隔了會兒,才開口, “我不想把你扯進來。”

“什麽話?”丁幼禾仰起臉,看著他的下巴,“你覺得我可能置身事外嗎?”

元染靜靜地看著她認真的神色,“……我想見陳南一面。”

“上門拜訪不可以?”

“他兩年前說過再不見我。”

丁幼禾擰起眉,“此一時彼一時, 誰還沒有氣頭上的時候。他當初就算真的因為誤信是你縱火害死了親弟弟,兩年過去了,總該給你一個當面說清楚的機會。畢竟你之前跟在他身邊也有快十年,你是什麽樣的人他不了解嗎?”

元染淺淺地笑了下。

什麽樣的人……

陳南當然了解, 不光陳南, 陳家上下當初的老人大概都十分清楚, 正因為清楚當年的他是什麽樣的, 才更不會放他去見陳南。

聰慧過人,行事狠辣。

當初陳家老爺子陳五四還在世的時候,就是這麽評價少年元染的。甚至還曾為此勸說陳南,把這個收養在身邊的孩子送走,以免禍端。

但陳南沒有聽,反而對他越加上心。

直到後來出了縱火的事,陳南再沒見過他。

是失望透了,或是悔不當初?

元染不確定,但他知道自己需要見陳南一面,即便他不信,也要親口說一聲,“不是我,即使我辜負過所有人,也沒負過你。”

丁幼禾思索了一番,“我應該能想辦法見到陳南。”

“什麽辦法?”

“肖瀟的那個圈子……當然,你可能是看不上,但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那些上流的人雖然不會自己來,但總有手底下的人好這一口……我之前還聽肖瀟說過,她有個客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忽然翻身覆住自己的元染打斷了。

因為沒有特意拿手撐起身子,他的胸膛幾乎全都壓在她的柔軟上,有些沈、有些壓迫感,還有說不出的親昵和心跳。

元染與她唇對著唇,吐息落在彼此唇間,“不許跟她那個圈子扯在一起。”

肖瀟是做什麽的,丁幼禾從前一直覺得單純如元染大概一直都沒鬧明白。

可這幾天以來,她覺得自己可能是誤會了。

這少年無論看起來有多純良,但事實上該知道的事一樣也不會少,只怕還比她這個紙上談兵的人知道得要多,

否則,他也不會在聽說她要通過肖瀟來搭上陳南就那麽光火。

丁幼禾解釋說:“不是的,我只是讓肖瀟幫忙打聽陳南的行程,咱們好找機會——”

“我不喜歡她。”元染孩子氣地打斷她。

丁幼禾瞇眼笑,“知道啦,因為她想睡|你嘛。”

元染抿起嘴角,默認了。

“反正她也睡不到,”丁幼禾笑瞇瞇的掛住他的脖子,“除了這件事之外,肖瀟為人其實挺好的。當年我爸出了事,為了還錢我把小樓的一半租出去,她聽說我要還債之後,主動提了兩百塊月租。”

“這點小錢,就把你給收買了。”

“這不是錢的事,”丁幼禾笑了笑,“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哪怕是一根火柴都值得被感恩一輩子。”

元染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你說的對,你就是我的那根火柴。”

丁幼禾半開玩笑地推搡他,“你說誰火柴呢?你才火柴!”

話說了一半,忽然感覺腿被什麽抵住了。

耳邊傳來元染低沈的嗓音,“我才火柴?你確定……嗯?”

丁幼禾面紅耳赤,挪了挪身子,試圖躲過那個“威脅”,然而覆在她上方的某人銅墻鐵壁似的不讓開。

她每動一下,反而摩擦跟甚一些。

“別動,”元染壓住她不安分的小細腿,“如果你不想把我逼瘋。”

丁幼禾果然立刻像只躺平了的洋娃娃,哪哪都不敢造次。

只可惜,呼吸太急促,胸前的起伏根本停不下來,一下、一下地貼上他結實的胸膛,就像極有節奏的邀約,挑戰著臨界點上的自制力。

元染閉上眼,說了句:“你還是隨便動吧,不動我更忍不住。”

丁幼禾委屈巴巴地撇嘴。

動也不行,不動也不行,到底要她怎麽樣嘛!

她剛想縮起身子從他的桎梏下逃開,卻立刻又被他拽了回來,雙手從身後摟住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睡覺,”他的聲音裏帶著些懊惱,“哪也不許去。”

丁幼禾像只小蝦米似的弓著身子,被他摟在懷裏,感覺得到他肌肉的緊繃和呼吸的不勻。

他在忍耐。

她閉上眼,掌心包住他微涼的手背。

一個願意為你去委屈自己的男人,心裏一定是替你留了位置的,對現在的丁幼禾來說,這樣就夠了。

*** ***

一回生、二回熟。

早上混入人群,溜出百貨公司,丁幼禾表示:完全沒難度。

手牽著手跑到人行道上,丁幼禾回頭,笑得狡黠,“真刺|激。”

元染唇角微勾,“這就刺|激了?看來我還需要更努力。”

丁幼禾臉一紅,甩開他的手,“說什麽呢?聽不懂。”

元染一撈,重新將她的手攥回掌心,“聽不懂沒關系,會做就可以了。”

丁幼禾像做了賊似的,心虛地張望,確定周遭沒有人註意到他倆的對話,這才放下心來,瞪著他:“你怎麽這樣啊!你才幾歲,滿腦子都裝了些什麽鬼東西啊?”

“你腦子裏如果沒有那些,”元染無辜地反問,“怎麽會知道我在說什麽,幼幼?”

丁幼禾啞口無言。

她就是先被肖瀟給荼毒了思想,又被元染帶壞了身體。

嗚嗚哇,純潔寶寶丁幼禾從此天涯是路人。

看著她一臉生無可戀,元染忍不住笑了,托住她的臉頰在額頭上吧唧親了一口,“就算你滿腦子春|宮圖,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丁幼禾石化在原地。

春……春什麽??!

她擂起拳頭要揍人,可是元染已經大笑著走遠了。

礙於周圍人看母老虎的眼光,丁幼禾只得委屈巴巴地收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跟著他走上站臺等公交。

餘光瞥了眼與自己並排站著的少年。

挺拔英俊,斯文儒雅,眉眼間都是陽春白雪、與世無爭。

他|大爺的,誰能想到他剛剛都說了些什麽?!

丁幼禾深深地理解了以貌取人是種絕對的錯誤。

就在看見開往刺青店方向的公交即將進站,周圍的乘客都從他們身邊湧過去堵車的時候,一直目不斜視的元染忽然偏過頭,湊近丁幼禾的耳邊,用底得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有些事跟年紀是沒有關系的,不相信的話,今晚見?”

說完,人已經大步流星走向公交。

丁幼禾臉上火燒雲似的,在原地楞了一下,就看見他從人群裏向自己招手,面色從容,嘴角帶笑,“幼幼,快來,上車了。”

上車……上車。

是,她是真上了這十八歲老司機的車了,還是高速車,上了路就下不來的那種QAQ

車顛顛簸簸、彎彎繞繞地開了許久,兩人下車之後又步行了快一公裏,才回到刺青店,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

陽光從樹冠的正上方照下來,在樹蔭下的男人臉上落下點點陰影。

顏梁淮站起身,拍了下大衣下面沾上的灰塵,眼睛看著丁幼禾,平靜地問:“回來了。昨天晚上去哪裏了?”

丁幼禾沒想到這個時間他會在這裏,而且身上還穿著昨晚火鍋店分開時候的那身衣服,遲疑了一下,問:“你等了我一晚?”

“回來就好。”顏梁淮避而不答,淡淡地說。

丁幼禾見他把視線投向元染,索性在他開口問之前主動說清楚,“我要幫元染找出當年陷害他的人,在那之前,他會住在店……跟我在一起。”

顏梁淮濃眉蹙起,眸光中滿是不理解,“阿禾,我能理解你把他當朋友,替他打抱不平的心情。但是,元染不適合住在你的店裏,如果無處可去,我可以想辦法幫他找落腳的地方。”

“不用麻煩了,”丁幼禾輕聲說,“我這裏地方寬裕。”

“不是地方大小的問題!”顏梁淮被她的堅持弄得沒有辦法,只得把話挑明,“他不是你以為的樣子。元染,你在少管所的資料我已經都調出來看過了,再繼續裝下去,沒什麽意思。”

習慣於保持沈默的元染這才緩緩開口,“我裝什麽了?顏警官。”

顏梁淮冷笑,“你在阿禾面前乖得像孫子,在少管所裏的時候可是不折不扣的小霸王。聽說他們私底下都管你叫什麽……染爺?爺。你告訴我,在那種地方,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孩是怎麽讓人俯首帖耳的,用扮小白兔的法子嗎?”

元染輕笑,“別人怎麽喊我,是別人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至於我在幼幼面前是什麽樣子,那是我跟她的事,應該不勞警察叔叔費心?”

顏梁淮比丁幼禾大幾歲,比元染可就大得多了,這一聲“警察叔叔”徹底將三人拉開了輩分。

顏梁淮心裏被這個渾身心眼的小孩氣得不輕,可面上總還得保持身為年長者的體面,冷聲道:“你少跟我貧嘴,我當警察這麽些年,什麽不良青年沒見過,你騙不過我去。”

“顏警官。”丁幼禾打斷他,笑了笑,“你知道街坊鄰裏私底下管我叫什麽嗎?”

顏梁淮並不住這條街,自然不清楚,“什麽?”

“河東獅、母老虎。”丁幼禾坦坦蕩蕩地說,“這還算好聽的。”

“阿禾……”

丁幼禾擺擺手,“沒事,我不生氣。我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氣急了什麽東西都能往人腦袋上磕。但如果我不那麽做,你覺得這刺青店還能開嗎?”

刺青店裏往來的都是些什麽人?

像肖瀟這樣的邊緣人算好的,更多的是羅野那種隨時喊打喊殺的混混。

像丁幼禾這樣年紀輕、長得又漂亮的小姑娘,但凡性格稍微軟弱點,早不知道被人欺負得頭都擡不起來,就算有一身好手藝也得墮入風塵都說不準。

這道理顏梁淮自然明白,所以他從不覺得丁幼禾這暴脾氣有什麽不對,更不會因此而嫌棄她。

每個人都需要有保護自己的武器,而丁幼禾的兇悍就是她的保護色,能給她在已然狹窄的生存空間裏謀一絲喘息的餘地。

丁幼禾指著元染,對顏梁淮說:“我很兇,那我就是壞人嗎?他不也一樣嗎?在那種全是壞人的地方,想要活下去就要比別人更壞、更狠,這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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