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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番外夏王妃完 景元帝夏王妃蜀王番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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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梓沅看著姜承巍好一會兒,然後垂下了眼睛, 道:“如果, 只是跟著你去藩地,做你有名無實的蜀王妃, 也可以嗎?”

姜承巍看著她纖細精致的側顏,耳後一縷長發飄了下來,彎彎的, 映襯得肌膚越發瑩透如白玉,心頭湧出一陣難言的酸甜苦澀滋味,卻更夾雜著絲絲的喜意。

他自然是不介意她嫁給自己,只做有名無實的蜀王妃的, 她現在的心意是如此, 但只要她嫁給了自己,將來如何,他是不信她一世都會如此堅定的,在他眼裏和心裏, 她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況且,他也並非一個情竇初開的十幾歲少年,喜歡什麽就一定要強占, 而且他已經有過一個王妃,有了兩位嫡子, 甚至已經向景元帝為嫡長子請封世子, 他這樣,其實在太後和皇帝面前, 自己是萬萬配不上她的。

若不是他察覺到華皇後對她的恨意和殺意,他怕是永不會開口和太後以及皇上求娶她的。

現如今她如此說,反是讓他心安一些。

讓她在自己身邊,給她一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環境,抹去過去那些悲傷的心結,讓他能時時見到她開心快樂的樣子,對他來說,已經是奢望了。

他知道她雖然外表清冷,但那卻是在大嫂也就是元後莊氏還有侄子姜瑯他們相繼過世之後,她才慢慢變得如此的,他記得她幼時根本不是這樣,那時的她活潑機靈可愛,笑起來仿佛冰雪都能融化般。

只不過那時候她的眼裏只有阿瑯和阿珣,尤其是阿瑯,因為存了同樣的心思,姜承巍自然看出阿瑯對她的特殊情愫,而她,雖然她那時應是並未往那個方向去想,但那種自然的親昵和在乎卻是騙不了人的……

按下心中隱隱的鈍痛,姜承巍溫和道:“嗯,阿沅,你當知道,我向母後和皇兄求娶你,只是不想你陷入皇兄的後宮之爭,那本就不該是你蹚入的渾水。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蜀中,然後能夠像幼時在南地那般,自由自在,騎馬,射箭,打獵.....你放心,將來在蜀地,無論你想做什麽,我也不會勉強你,幹涉你。”

夏梓沅擡頭看他,看到他溫和的目光中隱藏著的隱忍的情意,眼前不由得閃過另一雙眼睛,卻分明類似的目光,心中一痛,轉過頭去,淚意卻怎麽也忍不住,慢慢盈聚,最後承受不住滴落了下來。

她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

元宵節夜,景元帝陪莊太後說話,因飲了些酒,就宿在了慈壽宮的偏殿,醒來時一陣頭疼欲裂,可是昨晚的事情他的記憶雖然有些淩亂,但卻還不至於什麽都不記得。

他換了衣裳,梳洗了一番,就黑著臉喚來了自己的貼身內監問話。

這是在慈壽宮,發生那樣的事,他的貼身內監不可能不清楚,要不然他豈不是隨便就能被人暗算了。

只不過,那個人是夏梓沅,他的貼身內監以及慈壽宮的人都沒有阻攔而已。

他們大約也沒想到景元帝是被用了藥的,這麽多年來,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爬上景元帝的床,只不過無一成功而已,所以昨晚的事,知道的幾人都或是景元帝的心腹,或是莊太後夏梓沅的心腹,他們也只當這是兩人“情難自禁”罷了,說不得心中還暗自為他們高興。

其實就是景元帝自己,那麽點子藥力也不至於讓他自制力盡失,如果那個人不是酷似元後莊氏的表妹夏梓沅,他也不至於會陷於其中。

問完話,景元帝擡腳就往自己母後莊太後的正殿那邊去了。

此時夏梓沅正跪在莊太後的腳邊低聲哭泣。

莊太後拉了她起身,讓她坐到身邊道:“沅兒,你既然和皇帝發生了這種事,如何還跟姨母說要嫁給阿巍?沅兒,你這到底是何意?”

莊太後一早醒來就聽到了自己心腹管事嬤嬤的回報,只驚得都說不出話來,她甚至擔心是否是自己兒子酒後做了糊塗事。

直至外甥女夏梓沅入來一邊請罪,一邊卻又要答應和蜀王的婚事,簡直是.....

夏梓沅低泣道:“姨母,對不起,是沅兒自作主張,對不起您,對不起陛下…….只是沅兒擔心皇後她根本容不下別的妃嬪會有子嗣,是我的話更不可能,我若留在宮中,必然會成為她的眼中釘,如果有了孩子,也肯定活不了……”

莊太後皺眉,這是何意?

面前這個女孩兒,從兩歲多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小女娃就養在了自己身邊,她如何不清楚她對自己的皇帝兒子根本無意……

夏梓沅看出莊太後的疑慮,低聲解釋道,“姨母,可能是沅兒思慮過多,沅兒只是覺得,皇後絕不是像她表現得那般大度,沅兒擔心,她未有子嗣之前,怕是根本不會容下別的妃嬪誕下子嗣……”

而她也猜出,她的皇帝表哥怕也是根本不會容許華皇後生下孩子。這,就像是一個死結。

“所以沅兒想,想要一個孩子,像,像阿瑯的孩子。可是沅兒卻不想讓他在宮中長大……”

她想要一個像阿瑯一樣的孩子,看著他長大,哪怕是遠遠的看著,看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實現自己的抱負,好像如此才能填滿她空缺了的心一般……

她說到這裏只覺心痛難忍,咬了咬牙,擡頭看莊太後,見她面色凝重,忙又道,“姨母,不,沅兒不是那個意思。姨母,沅兒知道,若是沅兒有了孩子,姨母和陛下必會好好保護孩子,可是沅兒不想,不想他過那樣的生活,戰戰兢兢,行事受制處處擔心遇害,這樣他不會成長得好的。姨母,我想他能自由自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像陛下和阿瑯小時候……”

莊太後定定看著這個的女孩兒,此時聽她這般說如何還能猜不透她想些什麽。

她心裏也是疼痛不已,這孩子,怕是阿瑯和阿珣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背負的東西也太多了…….這本不該是她背負和承受的。

莊太後想到兩個嫡孫,伸手摟了她,也忍不住落下淚來,良久才道:“傻孩子,你,你這又是何必。你這樣,讓姨母如何跟你母親交代?未來的路還長著,你不願嫁蜀王,姨母幫你再擇他人就是,這……”

夏梓沅搖頭,她道:“姨母,沅兒根本無心嫁人,四表哥他說,可與沅兒做有名無實的夫妻,沅兒也知道,這麽做,很對不起他,可是……”

淚水無聲的落下,她低聲道,“若是沅兒有了孩子,這是沅兒能想到的能給孩子最合適的身份了,將來若是陛下想要認回這孩子,也是最好操作的。”

“況且沅兒也不想留在京中,留在京中,沅兒根本沒辦法忘記那些事,像尋常一樣那般對待皇後,也肯定會對那些事深究下去讓皇後對我更加嫉恨……沅兒知道姨母和陛下對這些事情自有主意,沅兒不能留在京中誤了姨母和陛下的事……”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雖然蜀王大她六歲,但他們仍算得上是一起長大,她在南地的那些記憶裏,其實很多很多也都有他的影子,所以他的性情,她是非常清楚的,也是對他信任才會放心跟著他去蜀地。

莊太後撫著她的黑發,心中難過不已,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道:“罷了,沅兒,此事到此為止就罷了,不管此次會不會有孩子,你既不打算入宮,就不要再和你二表哥有任何牽扯了。”

夏梓沅點頭。

且不說此事荒唐,再說宮中非他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人窺伺,華皇後本就對她十分戒備,只要稍流出一點風聲被華皇後知道,都是大患。

景元帝站在幔後,清晰地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剛剛他過來,莊太後的人根本不會攔他,因此他早已入了殿中。

若是他初初過來時心情只是不解和沈重,現在聽完夏梓沅和太後的對話,他的臉色簡直陰沈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景元帝初時也是很震驚,但卻並不願深思,他過來也不過是想問莊太後的意思,看如何冊封和安排表妹夏梓沅的。皇後對夏梓沅的敵意,他自然清楚得很,他也不願意表妹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

可是聽她提到自己的嫡長子阿瑯,聽她說的那些話,簡直如一根根利刺刺到了他的心中。

可他卻又清醒的知道,她的那些話,其實都是事實。華家野心甚大,怕在聯姻之初,就已經算計著未來的帝位了。

可是前朝皇室退守渭地,華家在北地勢力根深蒂固,他們大周的兵力並不是打不過華家,就是北地華家和渭地的淩家聯手,大周也遲早能攻破北地,只是那需得是無數軍士的鮮血去換來,這些年的戰亂已經讓百姓生活十分疾苦,不知道多少人流離失所,硬戰只會讓戰亂再延續數年。

且他雖知道華家的野心,但就華皇後一事,現如今,還當真挑不出她一絲錯來。就是阿瑯阿珣出事,其實他心中也只是有那麽一絲的猜疑,但卻並沒有絲毫證據證明是和華家有關的。

“皇帝。”

景元帝最終走了進去,莊太後首先看到他,喚道。

景元帝點頭,眼睛卻是看向了夏梓沅。

夏梓沅聽到太後的話,就不自覺的抖了一抖,她到底還是一個小姑娘,想到景元帝可能已經聽到自己的話,想到自己昨日做的事,雖說她本心一半是為了皇帝的子嗣,另一半是為了自己心中奇怪的執念,但到底是算計了皇帝,仍會覺得羞愧心虛。

她忙退出太後的懷抱,起了身,跪到了景元帝的面前,請罪道:“陛下,阿沅該死,請陛下恕罪。”

雖然是嫡親表哥,但夏梓沅甚少喚他表哥,以前是叫王爺,現如今都是稱呼陛下的。

景元帝看著她,心中一陣陣的鈍痛,她有什麽罪?

她心心念念的並不是為了她自己,說起來,是他身為南平王,身為大周天子,卻護不住阿瑯阿珣,若她入宮,也同樣害怕護不住她而已。

他道:“阿沅,你當真決意嫁給四弟了?”

夏梓沅咬了牙,低聲但堅定道:“是,請陛下成全阿沅的心意。”

景元帝沈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沈聲道:“好。此事朕會和四弟先談,讓他善待於你。”

這事終究是對不起蜀王,好在蜀王已經有兩個嫡子,並且亦已為嫡長子請封世子,此事便也就罷了。

翌日,景元帝和蜀王談過後便發出了賜婚聖旨。

蜀王原定於三月就要離京赴蜀中就藩,因著這婚事匆忙,便將就藩時間推遲了一個月,而將兩人的婚期定在了三月。

景元二年四月,蜀王攜新婚妻子夏王妃赴蜀中就藩,此時的夏梓沅已經有孕三個月餘,只是此事除了太後,景元帝,蜀王,還有景元帝的心腹太醫再無他人知曉而已。

臨行前,莊太後拉了夏梓沅的手道:“沅兒,你記住,自你嫁入蜀王府,你就是真正的蜀王妃,其他事再不必顧忌,任何事情都不及你自己的心意和幸福重要,至於孩子,你的選擇不會影響他分毫,皇帝他將來自會安排。”

“阿巍,他也是姨母身邊看著長大的,一直都是個好孩子,你,也不要太過辜負於他。”

夏梓沅哽咽應諾。

景元二年末,蜀王繼妃夏氏於蜀地誕蜀王三公子,取名為琸。

姜琸的相貌和蜀王妃肖似,但偏偏眉眼之間細微之處仍是可看出姜氏皇族的特征,這在外人看來當然是理所當然,像蜀王唄。

可這些不得不讓夏梓沅考慮該如何和姜承巍說。

夏梓沅從來沒有跟蜀王說過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是看到姜承巍抱著孩子欣喜的樣子,想到這一年來他對自己的尊重和無微不至的照顧,也很是愧疚,她想跟他解釋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思量了很久,可是剛開了口,就被姜承巍打斷了。

他道:“阿沅,此事你不必說了,皇兄賜婚之前就什麽都跟我說了,你放心,這孩子,我定會視如己出。”

其實,何止是視為己出,姜承巍待姜琸的用心程度,甚至勝過自己的嫡次子姜玦數倍,對他的教養,更是半點未有疏忽,都是自姜琸剛學會走路就已經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了。

不過那時他們並不知道,景元帝之後當真再無其他子嗣。

只不過姜琸周歲時,夏梓沅曾帶著他拜訪慈山寺慧源大師,慧源大師推過他的命盤,最後一句“要經歷多方磨難歷練壓制才能紫微星歸位”足以令夏梓沅心中驚慮不已,也因此對兒子的教養更不敢絲毫大意了。

景元六年,景元帝徹底滅前朝於渭地,誅殺前朝皇室所有成員,但卻在親手殺前朝末帝之時受其暗算,身中前朝秘毒,事後雖然解毒了,但身體卻再不似以往,之後數年宮中除了體弱多病的長榮公主,也再未有其他皇子皇女出世。

景元七年,景元帝先後接康王第五子姜玨,蜀王第三子姜琸,閩王次子姜璉入宮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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