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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采蓮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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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一眾將校們有的都是淩雲部下的老人了,他們知道俞慕白和淩雲有一段交情,卻更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段過節。那就是淩雲雖然不喜歡他老上司的女兒,俞慕白卻為此吃了不少的幹醋,影響了兩人的感情。

他們不知道的是,俞慕白也是一個恩怨清楚,公私分明的人,他不會為了個人的恩怨不顧是非曲直。淩雲不僅惋惜自己失去了一位好朋友,更是惋惜大明王朝在風雨飄搖之中失去了一位棟梁之才。

聖旨的意思寫的很是清楚了,讓山海關準備一支精兵,吳三桂在哪裏再次出現的時候,立刻奔襲前去,取其人頭。

等眾人散去之後,淩雲捧著聖旨陷入了沈思。吳三桂現在的戰法明顯都是沒有什麽章法的。那就純屬是出奇制勝,打一槍就換個地方,完全不計算一城一池得失。打完了,殺完了,搶完了,馬上就走人拉倒。也就是說相對於摸不到他下一步方向的明軍,永遠都快了一步。

想要在他的出現的時候追擊他,談何容易。一勞永逸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他幹掉,讓他徹底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不過,吳三桂這個人,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想要幹掉他。可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而無論是之前幹掉他的老子,還是現在想對他下手,都其實是已經在事實上改變了歷史的既定發展了。

淩雲很是無奈,也很是迷茫,他知道歷史是不會變化的。可是現在是崇禎十年,按照史書的說法,明明這個時候的吳三桂,應該是大明的人,而不是大明的敵人。

不過事情到了現在的樣子了,已經不存在任何的退路了,無論如何都要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武傑看著他在那沈思,輕聲說道:“你在想什麽?”。

淩雲卻說:“武大哥,就目前我們能夠接觸到的邸報來看,我們能夠確定的信息不多。吳三桂帶兵三千五百人進攻南直隸,攻克了三個州府,我軍損兵超過五千人。吳三桂損失過半,被迫撤退。除此之外,我們似乎對其一無所知。為什麽這家夥能在我們的地盤上這麽橫行無阻,綠營兵在我們遼東軍面前就是一盤散沙,怎麽就攻城略地這麽厲害了。”

武傑也說道:“是的,這也暴露了一個情況,我們大多數的州府軍事防備其實是很脆弱很空虛的。長此以往下去的話,恐怕會被清軍各個擊破,損失倒是小事,但會導致很不好的影響,人心惶惶。”

淩雲半晌無語,忽然說道:“我此刻倒是在想一個題外的問題了。不知道慕白兄戰死之後,劉大人的千金采蓮姑娘如今怎麽樣了。”

武傑苦笑說:“你還有心在這裏替古人擔心,當初要不是這位姑娘,你也不至於兩起兩落,罷官奪爵。如今怎麽,要當善人,救濟人家遺孀了吧。”

這玩笑讓淩雲一陣的臉紅,連忙說:“老兄不要取消我了。我要是有那個想法的話,何苦等到今日。那姑娘為了一己之私,不顧大體,竟然自傷嫁禍與我。我只是看了老上司的面子上不與她糾纏就是了。不顧如今慕白兄殉國,如果她能回到劉大人身邊盡孝,倒也是好的。”

南直隸參政府內,劉采蓮早就已經遣散了所有的家仆和從人,把細軟之物也都給他們分了。然後她就打好了一個繩結,絕對自殺殉夫。其實與其說是要殉夫,不如說是她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不知道下一步路在何方。

可就是在她準備投繯自盡的那一瞬間,她忽然嘔吐起來。這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來月事了,莫非....,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很可能是已經懷孕了。

這個孩子,也就是俞慕白的遺腹子了,自己死很容易,但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想來想去,她決定不死了,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參政府衙是朝廷配的,她只能居住,現在俞慕白死了,這裏也不能再住下去了。想了想除了已經分了的東西,還有一些之前私人置辦的家裝,以及自己的隨身物品。她把這些東西都變賣了,賣了六百兩銀子。

對她來說,這些錢已經不少了,至少能夠保證她平平安安的回到老家。那年月,想要走兩千裏路回去,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一個弱女子。輾轉兩個多月,她終於灰頭土臉的站在了自己的父親面前。

現在的劉鴻,已經不是遼東經略了,也不是朝廷的少保,雖然保留了一個大樹金侯的虛爵,卻也沒有什麽意思了。他不在是當年那個叱咤風雲的儒帥,而是一個已經老態初顯的老人了。

而且屋漏偏遭連夜雨,在貶官為民後不久,唯一的兒子劉丹也死了。換上了寒熱癥,又名瘧疾。腹瀉不止,最後就不治身亡。對於他來說,這個結局倒是也貼切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但劉丹的死,確實讓劉鴻在老年還經歷了喪子之痛,對他的打擊實在很大。不過這時候能夠看到自己的女兒回來,還是很欣慰的。

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是官員了,朝廷的邸報沒有必要再發給他一份了。他自然也沒有什麽消息,不知道俞慕白的死訊。他看到是劉采蓮孤身一人回來的,沒有什麽隨從,俞慕白更沒有跟隨,心中就有點疑惑。

他問道:“孩子,你怎麽一個人就這麽回來了,這是怎麽了。快進屋來。”

進屋之後,看到父親的劉采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放聲大哭起來。哭完了之後,才告訴父親,慕白已經陣亡了。現在自己肚子裏懷著他的遺腹子,不然的話也早就自殺殉夫了。

劉鴻驚嘆之餘,也只好安慰女兒,告訴她不要做傻事。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也算是給俞大猷一脈留下一支香煙後代。不絕其嗣了。

不過這個孩子必須得到朝廷的承認,才能夠光明正大的生活,並且承襲朝廷給予的千戶世職,劉鴻雖然是個老百姓了。也要把這件事上奏給朝廷。不然的話,這孩子以後的出身都可能不被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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