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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不速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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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在崇禎年間當兵部尚書還能兩年沒事的,自然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孫俊卿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只是在這樣的兵力緊縮和財力幾乎不存在的情況下,很難有所作為。

不過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當了兩年的兵部尚書,還安然無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他的腦子是完全夠用的,考慮到和劉鴻之間的關系,很可能就是一個唇亡齒寒的關系之後,他就已經明白了,就算是這個人是溫大人要搞的,自己也應該能出多大的力就出多大的力,不然的話有一天拉清單的時候,很可能就會到自己的頭上。

對太多的人來說,崇禎年,基本上每年都是流年。流年則不利。孫俊卿對淩雲說:“老弟說的對,這件事既是公事也可以說是私事,這一點都馬虎不得,山海關是京畿的門戶,一定不能陷於黨爭。”

淩雲長長出了一口氣,既然孫俊卿能夠想到這一點,自己就不用再多費口舌了。

他說:“老兄既然能夠這麽想,那實在是國家之幸,也實在是百姓福氣。”

不過孫俊卿也嘆了口氣,對淩雲說:“我有心周全,可我不過是個兵部尚書而已,比起內閣首輔來,我也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物,這件事情已經上達天聽了,皇上雖然聖明,但架不住溫體仁三番兩次的游說。我怕到時候有心無力。”

淩雲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只好說:“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說句犯上的話吧,我一直認為皇帝並不昏庸,只不過現在國步艱難,他實在是太累了,他的肩頭也抗著了太多的東西,對他來說可能負擔太重了,喪失了判斷力。但是劉經略守邊多年,功績豈能一筆抹殺。劉丹喝兵血,那是劉丹的事情,現在又不是秦代,難道還要因此連坐不成。”

孫俊卿沒有附和,也沒有說什麽別的反對的意見。作為一個進士出身的文官,他心中那種效忠君父的思想是很明顯的。無論是對是錯,是白是黑,他都不會在背後對皇上做出什麽評論。

氣氛忽然間有點冷場和尷尬了,不過淩雲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還是沒有及時的把角色身份給轉化過來,還把自己當成了穿越者和未來人,自然不會對崇禎有什麽特殊的敬意,這一點和這些兩榜進士出身的文人是有截然不同的。

兩人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淩雲告辭回去。孫俊卿和衣而臥,但是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著。

一直到了第二天,淩雲帶領著五品以上的軍官,把一行五人送出了山外。看著孫俊卿打馬揚鞭而去,武傑忽然說:“不知道,他能不能真正的起到作用。”

淩雲輕聲說:“他或許會全力以赴,我了解這個人。如果有猶豫的話,他根本也不會答應我。可是到底能夠起到作用與否,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我們如今遠在西北,消息都很難及時溝通,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

兩人都無話,帶人回到山中。現在是難得的安靜時刻,這幾天停止了操練。大家隨便休息。

這也是淩雲想給自己的部隊一個修整的時間,雖然說慈不掌兵,但是如果真的太過於嚴苛的對待部隊的話,那麽一樣會造成離心離德。他懂得張弛有度的道理。

他現在心裏掛記的,是此刻正在奔赴南直隸路上的周晴朗。

在淩雲寫完書信之後,周晴朗幾乎是爭分奪秒的出發。他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帶上了驛站必須用的堪合,以及一個水壺,一點散碎銀兩。就匆忙的上路了。

那個時代的交通的確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四通八達平坦的很,僅僅是每天四百裏的路程,就已經是夠受的了。因為可能什麽樣的道路都有。再說了,就算是人的體力跟的上,馬的體力也未必能跟得上。

畢竟不是每匹馬都有赤兔馬的身體素質,就算是人不累馬累了,也得讓馬休息,吃草餵水。在這個時候,人才能夠跟著休息一會。然後繼續趕路。

在出發後的第五天,終於進入到了南直隸。這時候,馬早就已經累的奄奄一息了,心說別往前走了,再這樣的強度,估計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其實這個時候周晴朗也早就瘦了一圈了。

到了直浙總督府的門前,周晴朗終於松了一口氣,在指定的時間內,到達了地方。這口氣一松,他竟然在馬上掉了下來,有點虛脫的伏在了馬上。

總督府門外的一名校尉走過來,扶了他一把說:“小老弟,你站穩了。”

周晴朗強打精神問道:“請問這位大人,這裏可否就是直浙總督俞慕白俞大人的官邸。”

校尉打量了他一眼說:“正是,你是什麽人,來此做什麽的。”

周晴朗解開包袱,拿出了自己的腰牌遞過去,客氣的說道:“我姓周,是兵部侍郎淩雲大人麾下的副千戶。奉命前來,給俞大人送信,還請通秉。”

那名校尉仔細的驗看了腰牌,確定是真的。連忙雙手遞還過去,說道:“請千戶大人稍後片刻,我進去通報。”

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那名校尉出來說:“周千戶,我家總督大人請您進府拜茶。”

周晴朗這個時候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喝茶,跟著那校尉進去,穿過了兩條走廊,進入到了後宅。

俞慕白正在等著了,他已經很久沒有淩雲的消息了,遠在南直隸,他的消息也並不比淩雲靈通多少。實際上,他現在剛剛成婚,心中也算是比較愜意。

對於劉鴻的這位千金,他是一見傾心的,能夠娶到手中,算是他的一件幸事了。但對於這位千金癡戀淩雲的事情,他也不是傻子,或多或少心中會存在一些芥蒂。

當然這芥蒂並不是來自自己的老婆,而是自己曾經的老朋友淩雲。自成婚以後,他和淩雲也就斷了聯系。他不想和這位曾經的老朋友交惡,但要想多麽的融洽似乎也就不太可能了。

偏偏這個時候收到了淩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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