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了，城內的明軍們什麽時候受過這窩囊氣，這時候早就積攢了滿肚子的怒火了。而張獻忠的部隊十天來沒有仗打，早就已經士氣懈怠了。再加上糧草被燒造成的影響，大西軍的戰力在實際上已經是嚴重的受損了。

前鋒的一萬名大西軍士兵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城外叫陣，可是早就已經沒有來時候的那種氣勢洶洶的樣子了。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再怎麽罵明軍都死活不搭理的狀態。

既然是罵人完全都沒有成本，那麽自然就罵的過癮了。但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別看現在蹦的歡，小心將來拉清單，現在拉清單的時間就已經到了。

在大西軍盔甲都不曾穿戴利索的情況下，西安忽然城門大開，三千鐵騎風馳電掣一樣沖了出來，見人就砍。時不時的還放上兩槍火銃，有的騎兵用的也不是馬刀，而是從遼東鐵騎時代就已經流行的騎兵重武器，三眼神銃。

這種武器很類似於狼牙棒，打著打著還冷不防能當火銃用，甩到身上就是一個超級大的大窟窿。

三千鐵騎的沖擊瞬間讓城外毫無準備的一萬大西軍前鋒部隊陷入了人間地獄般的處境之中，他們已經是疲敝之卒，毫無思想準備，又遭受了昨晚的劫營，如果說他們之前的戰鬥力就已經比明軍差了一大截的話，那現在更是無法比較了。

在張獻忠的後續部隊到來之前，這些大西軍前鋒已經全軍覆沒了，明軍甚至連戰場都打掃完了，武器，裝具和其他的一應能用的東西都帶走了。

等到張獻忠的後衛部隊到來的時候，整整一萬多具屍體充斥在城下，因為明軍沒有把自己的屍體留下，張獻忠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傷亡。

明軍撤回城內後，清點了人數的傷亡，只有陣亡五人，輕重傷員二十五人，以這個傷亡比例殲敵萬人，孫傳庭簡直都不相信。

他早就已經忘記了這是兩支部隊在砍人頭來比試戰鬥力了，因為混戰的時候，都有是戰場生存，沒有人在乎別的。不過以這樣微小的戰損比，取得了這樣的勝利，他還是有些很是出乎意料的。

只有淩雲心裏清楚，這一次，他們雖然是人少打人多的狀態，但是並不是去傻乎乎的直接打。這三千鐵騎每個人都背著一個三十支弓箭的箭囊，出城的時候，是以三個梯隊交替掩護，來發射弓箭的。

他們都是騎兵，不是天生的神射手，但是在這樣的空間裏是不需要什麽神射手的。三千人，每個人帶三十支箭，只要這些箭都能按時發射出去的話，至少也能夠造成敵軍上千人的傷亡。

而這之後，就是給他們造成恐慌了，在大西軍大範圍的恐慌之後，明軍開始對他們投擲一個個的小盒子，當然這不是手雷，因為手雷已經消耗完了，目前還沒有足夠的材料能夠重新制作。

這是清油，潑到身上，再用火銃引燃的話，就是一個很大的連鎖反應了。簡直可以媲美當年的諸葛亮火燒藤甲軍的壯觀場面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一萬前鋒已經被蹂躪到完全相當於是任人宰割的程度。

接下來的事情，那就可不言而喻了。不過死之前總還要蹦三蹦的，但比起來明軍殲敵一萬來，這樣的傷亡比例仍然是幾乎可以忽略的。

等明軍撤回城中之後，大門繼續緊閉。張獻忠氣的在城下跳腳罵街，明軍這算是徹底的表演了一出扮豬吃虎。當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不過他還是咬牙切齒的想，現在無論是從戰力上，還是從人數上，他還是占有絕對優勢的。

這樣的想法也沒錯，畢竟這一次帶來了十萬大軍，這十萬大軍可不是鬧著玩的。損失了一萬多，還是有將近九萬的，所以對於城內的明軍來說，還是占據了上風。

這一次明軍與其說是能力占優，不如說是又一次的偷襲得手了。如果下一次做好了準備，明軍就不會再次撿到這樣的便宜了。

張獻忠吩咐，回營休息，埋鍋造飯。今晚夜戰，就這麽輪番攻城，就算是啃也要把這城墻給啃破，啃出一個大窟窿來。

在大西軍退去之後，孫傳庭似乎有些興奮的對淩雲說：“賢弟，我沒有想到，今天我們僅以數十人的傷亡就殲敵萬人，如果這樣的話，張獻忠這十萬賊軍，根本就不在話下了。我們大可以真刀真槍的拉開架勢和他們打這一仗。”

這就是一次小勝之後的盲目樂觀，淩雲苦笑，他知道，雖然這一次在很多因素的結合之下，明軍占了一個大便宜，但是張獻忠畢竟還有九萬人，如果真的拉開陣勢打的話，明軍仍然會有重大的傷亡。

他告訴孫傳庭說：“兄長，這個時候，還不是刀槍入庫的時候，張獻忠是一代梟雄，他這次吃了敗仗，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接下來應該做的就是加固城防，我想他會開始進行猛攻了。西安是古城，我們據城而守，還是有優勢的。”

孫傳庭被剛剛勝仗鼓舞的不行，正要正面決戰的心很盛，卻被淩雲的話，說的慢慢的也冷卻了下來，想想也是。人數仍然是個很直觀的問題。

連忙吩咐下去，多準備滾木雷石和一應的守城器械，防止獻賊偷襲。讓之前的防守部隊下去休息，換上一批來，繼續嚴密觀察敵軍動向。

直到傍晚時分，大家都吃過了晚飯，斥候忽然來報說：“二位大人，張獻忠部正向我城池殺來，小人只探得前鋒有三萬餘人。後續是否有接應部隊不祥。”

孫傳庭說：“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他看了一眼淩雲說道：“又被你言中了，我們倒是早有準備。好了，這裏就交給你了，我下去歇會吧，張獻忠你不是早就想親自碰一碰了嗎，這裏交由你全權指揮。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就下城去了，留下淩雲自己在那裏目瞪口呆，這什麽事啊，我要碰一碰張獻忠，不代表你老兄能當甩手掌櫃的呀。好吧，那就試試吧。

說話之間，大西軍已經到達了城下，開始攻城了。他們開始架設雲梯，不顧一切的往上爬，爬上來就被砍下去。架好雲梯就被掀翻。在靠近城下的時候，就扔滾木雷石。

整整一個時辰，大西軍和明軍就持續進行著這樣的機械而又重覆的動作。但是大西軍卻從沒有占到便宜。

而明軍似乎也有點厭倦了這種周而覆始的機械動作，想要找點新花樣了。

他們開始燒了很多的熱水往城下到，城下開始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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