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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清軍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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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一眾綠營士兵們被呼嘯著打來的炮彈擊中的時候,他們根本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很快,紅衣大炮的威力就顯現出來了。城頭的明軍炮手們幾乎是在對準了城下的活靶子們進行定點的爆破。

這樣的工作簡直是完全的沒有壓力,淩雲吩咐,不要心疼跑斷,對城下的士兵進行極速發射,要在半個時辰之內,消滅至少一半的來犯之敵。

炮手很堅決的執行了這個命令,大概在二十分鐘之內,就發射出了九十多發炮彈。這五十多發炮彈打在相對密集的人群中,很快就造成了綠營士兵超過四百多人的傷亡。

帶著兩千多人來到城外,滿以為自己能夠支撐一陣子的李雲威,這時候已經徹底的暈頭轉向了,誰說明軍都是紙糊的泥捏的,人家可是有大炮的。

別說支撐一天,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的話,就算是一上午也支撐不下來,對方的炮彈打擊的方向相對集中,而且只有一尊大炮。這是讓李雲威感到相對比較慶幸的事情,如果明軍有多一點的大炮的話,恐怕他的兵早就已經報銷殆盡了。

一旁的綠營都司劉茍輝也早就已經沈不住氣了,他跑到李雲威的面前說:“將軍,我們手裏沒用重武器,可城頭的明軍卻是有大炮的,在人家的眼裏,我們就是活靶子呀,將軍,快下命令撤退吧,不然的話,兄弟們恐怕都要死在這裏了。”

李雲威本來也就想撤退了,只是礙於面子不敢主動說出來,現在正好就坡下驢。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先暫且退回去,再做計議。”

得到了李雲威的首肯之後,劉茍輝如蒙大赦,連忙傳令撤退。綠營兵們留下了三百多具屍體,僅僅帶著傷兵退了回去。

這一仗,明軍方面有些士兵中了冷箭,並且在阻擋敵人雲梯攻城的過程中,有一些傷亡,累計不足五十人。這樣的戰損,淩雲覺得是可以接受的。

但有了這紅衣大炮的威力之後,他已經不打算再和敵人進行對面的搏殺了,這是明擺著的事情,我手裏有大炮,明明可以對你進行定點爆破,把你當成活靶子,我要是再當頭對面的跟你打,我又不是傻瓜。

此番回去之後,李雲威自然是得到了上司孫德功的一番好言撫慰,但是撫慰不能當飯吃,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問題現在就擺在眼前,那就是人家明軍是有大炮的,而咱們沒有。

如果不能解決明軍的大炮,就必須用血肉之軀去承受人家的炮彈。李雲威甚至想,在戰場之上,炮彈是不分什麽士兵和軍官的,今天能夠平安的回來,已經是萬幸了。

孫德功除了好言安撫他之外,卻也沒有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只是一個世家子弟。對於什麽兵法兵書都是一片茫然,對於純物理學和彈道學之類的更是一頭霧水了。

他只好先讓李雲威部休整,然後下一次換人去,治標不治本,不解決最根本的問題。

淩雲站在城頭之上看著綠營兵大範圍的潰敗而去,心裏有一陣的輕松,心想只要是有了這紅衣大炮,你就算有多少人兵臨城下,我都能給炸成一堆屍骨。

他找來了炮兵,詢問了一些基礎的問題,但是炮兵的一個介紹卻讓他有了一點的郁悶,那就是每發射一百五十枚炮之後,就有讓大炮休息超過一個時辰,不然的話,就會因為炮管過度的發熱發燙,而有炸裂或者毀壞的危險。

不過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的話,僅僅九十枚炮彈,就炸死炸傷近四百人,一百五十枚炮彈,足以遲滯近千人的進攻速度,給部隊贏得寶貴的時間。

好在,清軍的隊伍裏,應該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懂得炮兵的人才,因此這個間隙完全可以補充過來。

整個一個下午,清軍方面再沒有什麽動靜,淩雲覺得有點異樣。就吩咐趙言說:“你帶人今晚在城池四周巡邏,如果有什麽異動,要快些做出反應,我總感覺今天的下午太過於安靜了,敵軍很可能會趁著晚上采取什麽行動。”

趙言說:“大哥放心吧,我正想殺幾個敵軍練練手呢,現在他們不來算是他們賺到了,如果今晚上真的有人敢來夜襲的話,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兩個我就殺一雙,絕不能讓一個人囫圇著回去。”

勇氣可嘉,但不能輕敵。淩雲拍拍趙言的肩膀說:“兄弟,你說的對,不能讓一個人囫圇著回去,但我們不是以殺敵為目的,強大國防的意義,是讓有一天不敢有敵人再來和我們為敵。讓我們的百姓和父老真正的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我也不是個喜歡殺戮的將軍。我們戰,其實是為了促和。”

對這番話,趙言現在可能還有點聽不懂,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年輕,在以後的日子裏,他還有很多的時間和閱歷讓他去品味這些話。但是他現在心裏想的正如他剛才上的那樣。

已經等待敵人很久了,敵人不來則已,如果來了,那算是他們的不幸。考慮到夜襲不會有太多的人來,最多也就是幾百人的隊伍。所以他並沒有安排多少防禦的人手。

只是把白龍衛隊現在還剩下的人員都集中起來,讓大家都飽餐一頓。然後休息兩個時辰。等到入夜之後,全部出城巡邏,都帶著自己最為趁手的兵器,隱藏在密雲城周圍。

淩雲所料不錯,今天晚上正是有清軍前來劫營。在白天的戰事失利之後,孫德功考慮了很久,在正面接敵根本不可能和明軍打一場公平的戰鬥,因為明軍有大炮,而且越是集中的陣勢越容易受到大炮的集中轟炸。

想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很高明的主意,那就是夜襲。在清軍的部隊裏,中級將領以上有一本指定的兵法教材,那就是三國演義。很多人已經把這個當成了打仗的金科玉律。

從少年時代就在盛京長大的孫德功自然也沒有受過什麽比較穩定的教育,所以他也是很少有系統的知識。但是對於三國演義,他也是耳熟能詳的。

這一次他也是想了很長時間,才想到了這個主意,夜襲。他認為,密雲城的明軍今天占了這麽大的便宜,肯定不會有所防備。

不過這次他沒有讓李雲威部繼續行動,還算是比較厚道的,他找來了另外的一名參將馬超群,告訴他,從他的部下裏挑選一部分人,作為今晚夜襲明軍的行動隊。

所有的具體行動細節自己都不幹涉也不參與,但是有一點要說明,這次如果行動順利的話,所有參加行動的官兵,是官員的升一級,是士兵的每人賞銀三十兩。

一句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三十兩銀子可並不像是電視上那麽不值錢,只能吃一頓飯。這相當於近兩萬塊人民幣的價值,在當時可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半年的餉銀。

雖然三十兩的銀子也不至於讓人去送死,但是這總比沒有好。馬超群回去之後,挑選了五百名死士,告訴他們,這一次去夜襲,很可能是送死之旅。可這是命令,必須執行的命令。

而且這一次,每個參加行動的人,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每個人都有三十兩的賞金,至於這個賞錢是回來以後自己來領還是要用來撫恤家屬,就要看命運了。

這些綠營士兵在此時此刻,還真是有一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覆還的悲壯之感。

入夜時分,這些大清的勇士們出發了,他們帶著了攀爬城墻所需的工具,和隨身的長短兵器,甚至有些人還帶著了火銃等熱武器。他們距離密雲城僅僅有五裏地的距離,根本不需要騎馬,一個急行軍不到一刻鐘就能到達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密雲城下,當他們開始準備攀爬的時候,才發現,墻邊上立著的一個個木樁子,其實根本就不是木樁子,而是已經等待了他們很久的明軍。

隨著一聲唿哨,城頭之上也是忽然之間就燈籠火把亮如白晝一般。城下的這些綠營士兵忽然發現,他們已經進入了伏擊圈。

趙言對著城頭上面說:“就不要麻煩炮兵兄弟們了,劉丹兄,你的弓箭隊這時候該顯顯本領了。”

話音未落,一隊弓箭兵出現在城頭,然後對城下進行了一番弓箭極速發射的表演。在這樣的火光之下,這五百名綠營士兵幾乎沒有什麽可以躲閃之處,很快就被弓箭當成了移動射擊的活靶子。

等三次射擊過後,劉丹說了一句:“收隊。”然後對著下面的趙言說:“趙兄,差不多我也該去休息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對了,你把這些人幹掉之後,記得把我的羽箭回收一下,還能繼續用呢。”

趙言心說,這個劉丹比武大哥更適合做後勤工作,這可真是個過日子的人。弓箭都能回收再利用,也是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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