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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戰後追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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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劉稚不是好人,可不是好人這種專利並不單屬於他自己。他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這個不靠譜的部下是不想讓自己耽誤了他們這群綠營兵的性命。

明擺著的事,如果耽誤時間很可能大隊的明軍追上來以後,就會把這群人一起給包了餃子。

不厚道,卻也是很明智的選擇,放棄主官,這三百人放手一搏的話對付現在的這兩個明軍軍官還是沒什麽懸念的,然後收縮兵力全速撤退。

回到盛京之後,別的不說,至少是保全了自家的性命。生死之前,本身就沒有什麽道義可以講。

劉稚沒有什麽可說的,在他放棄兩百士卒的時候,他的部下已經看在眼裏記在心中了。不厚道的長官,就沒有厚道的部下。

這種情況也算是始料未及的了,趙言和石頭也懵了,他們想過綠營兵有多不講規則,沒想到會這樣的不講規則。竟然可以隨便的就拋棄自己的長官,只是為了換取生存和活路。

為今之計,只有拼死搏殺了。手裏挾持的這個人質,本以為是一個盾牌,現在卻成為了累贅。

石頭和趙言放棄了和劉稚的糾纏,他們快速的殺死對方兩名士兵,搶奪了兵器,且戰且走。

似乎對方也是無心戀戰,並不是一定非得要這兩個明軍軍官的性命,只要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能夠順利跑路就算一切萬幸。

關寧鐵騎的速度很快,雖然剛剛被地雷陣給套路了,損失很慘重,但剩下的部隊更加勾起了覆仇的火焰。

就在兩人已經漸漸體力不支的時候,關寧鐵騎趕到了,一群要報仇的重甲騎兵要打無心戀戰的幾百人,幾乎是沒有什麽懸念的。

逃亡心切的綠營兵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激發了求生的強烈欲望。

狗急跳墻,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他們不會等待著被屠殺。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所有能用得上的力氣,他們都已經用上。

可戰鬥的結果是已經註定的。劉稚以下,四名綠營軍官被俘獲。其餘綠營士兵們屠戮殆盡。

這一次,就是真刀真槍的對著打,在置之死地的綠營兵的拼死之下,關寧鐵騎竟然死傷了十餘人。

尚方寶劍和總兵官印自然又回到了明軍的手裏,作為道具,它們的確發揮了應該有的作用,不過也就是僅此而已了。這一次兩名軍官這次的經歷也讓他們更加堅信,綠營是沒有規則的。

白龍衛隊這一次沒有發揮出自己作為一支英雄的部隊應該有的戰鬥力,他們在關寧鐵騎解決了一切問題之後,出來打掃戰場收玉米。淩雲覺得這樣很不厚道,似乎虧欠了祖寬一樣。

祖寬吐血昏迷之後,淩雲本來馬上就要派自己的部隊全線壓上去了。但是被關寧鐵騎給拒絕了。

本來這是一場配合作戰的事情,主客之分還是相當清楚的。一場重傷亡過後,這件事就成了關寧鐵騎自己的事情。這群綠營士兵就成了他們首要仇敵。他們不可能讓一支新組建不久的步兵去替他們報仇。

戰鬥過後,淩雲來到了劉鴻的帥帳裏。

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劉鴻在帥帳之內接見了他。暫時很沒有叫別的軍官來。

相對於白龍衛隊來說,關寧鐵騎是成名已久戰力強悍的老大哥部隊。祖寬又是名將祖大壽的家人。現在官居副將,等同於副總兵。屬於明軍的高級軍官。

無論是祖寬對比淩雲,還是關寧鐵騎對比白龍衛隊。後者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被吊打的份。對於這些,淩雲有深刻的自知之明。

這場戰鬥,關寧鐵騎損失了接近一半,損失參將一名,游擊一名,千戶兩名。祖寬急火攻心導致昏迷。

這些,淩雲賠償不起,就算是把他的白龍衛隊給搭上,也補償不起。所以淩雲見到劉鴻的第一句話就是:“屬下自知罪責深重,特來領罪。”

劉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祖寬的性子,如果不是因為太過於輕敵冒進。又何嘗能夠到這步田地。這件事和淩雲幾乎沒有什麽關系。

從本心裏,心疼是心疼,卻明白這和淩雲是沒有什麽關系的。可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了,如果不做出什麽姿態的話,那麽對於關寧鐵騎實在是無法做出交代。

所以他沈吟說:“淩雲,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有什麽關系,你的性格是穩重的,你指揮作戰也是謀定而後動。這一點,我很了解。必然是祖寬太過於急躁輕敵,才落入了敵方的伏擊之中。可這一次關寧鐵騎有這樣大的傷亡,如果我不對你有所懲處的話,恐怕不能撫慰他們,平定物議。”

淩雲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人都是感情動物,沒有人是被嚇死的。不怕別人對你狠,就怕人家對你好。

坦率的說,最為一支精銳部隊的指揮官,他現在還差的很遠。諸葛亮在出山之前沒帶過兵,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武侯。如果不是劉鴻的大力支持,他的白龍衛隊不可能有這樣的發展。他本人也不可能從小兵半年之內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現在就算是前面是一個大黑鍋,他也決定去背。

他哽咽著說:“大人不必顧慮,就算此刻拿我的人頭去撫慰三軍,我也無所怨言。小小懲處,已經是大人對我的保護厚愛了。”

劉鴻沒有再說說話,他叫來中軍說:“你去傳令下去,白龍衛隊指揮官淩雲,輕敵冒進,指揮失當。以至於副將受傷,鐵騎折損。本應該斬首以正軍法,以儆全軍。看在現在軍中正是用人之時,淩雲降四級留用,以百戶軍職仍任我的衛隊長。”

中軍領命前去傳達,淩雲此刻雙膝跪倒,重重給劉鴻磕了一個:“謝大人不殺之恩,淩雲有生之年必然精忠報國,不負您之恩遇。”

在劉鴻面前,淩雲一直都是嘻嘻哈哈。但這個時候,他忽然很是莊重。他現在才明白,這個看似沒有什麽本領的主帥,實在是一個很靠譜的主帥。關鍵時刻能扛得起來真正的擔子。

劉鴻扶起來淩雲,說道:“你這小子,給我記住了,你和我之間沒有個人的恩怨,如果說有恩的話,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此刻保你,是為公不是為私。你記住,我對你和你部隊的期許,甚至要高於關寧鐵騎。”

淩雲很久沒有再說話,他本來還想問問上次倭寇被殲滅後,那些浮財去哪裏了。是不是已經發還了小橋鎮的居民作為撫恤之用了。

可是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被罰之身,也不好多問。另外劉鴻說的降四級留用,實際上是連他的四品銜都給取消了。作為百戶,他也應該懂點事,這些事他沒有過問之權。

看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原來有點自信滿滿的淩大人,需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淩雲回到了自己的駐地,衛隊的兄弟們已經早就聚齊在那裏等著了。他們早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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