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希，爸來看你了。”

張添水坐在距離張曼希病房還有兩米遠的地方，因為怕病人突然發病，所以就算是探病，也要間隔很遠。

“曼然，張青過來看你了。”張添水繼續說著，“你還記得張青吧，你小時候可是背過他睡覺，還替他洗個澡。振東的兒子張青，你有沒有印象。”

張曼希轉過頭往外面看了一眼，接著又轉過頭，並沒有去看。

張添水又說了幾句，張曼還是沒有轉過頭。

張青一直盯著張曼希，他想確認一下，張曼希到底是真的患有所謂的多重人格分裂妄想癥，還是讓鬼附身。

可是他看了好一會都沒有什麽發現。

張青自然是不會相信張曼希真的患有精神病，因為這個發病時間太快，而且來勢洶洶，想不讓人感到奇怪都不行。

可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在張曼希的身上，一點怨氣都沒有。

這倒是讓人感到相當奇怪。

“水伯，你上一次過來看曼希姐，是不是跟現在一樣。”

張添水點點頭：“差不多。不過那一次，她至少還看了我們一眼。這一次倒好，好像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不知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們了。”

精神病不是失憶。

在沒發病的時候，有一些病患就跟正常人一樣。

只是張曼希是在第六病棟，而且是最後一個房間，豈不是說明，整一個十五號病棟，最危險的就是她了。

“曼希姐。”

張青沖著病房那裏喊道，“曼希姐，我是張青，你記不記得我？”

一直看著窗外的張曼希，這時候收回目光。

張曼希的窗戶雖然有窗，但是沒有玻璃。要是遇到下雨天，雨水會從外面潑進來。剛才張青經過的時候，他有註意到，前面五個病房其實是沒有窗子的，不知道這個病房為什麽會有窗戶。

不過關於這個，張青倒沒有去想太多，有時候設計需要也說不定。

“曼希姐，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帶我去村裏的小山坡玩耍不？”

張青其實對那時候是沒有記憶的，只是昨天聽張添水與他爸聊天時提到這個。

“你、你是張青……”

張曼希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半年沒有跟人說過話，連語言組織都產生了障礙。

聽到張曼希說話，並且認出自己，張青連忙說道：“曼希姐，我是張青，你記得我了呀。”

張曼希立刻走到門口，用手抓住鐵門的護欄著急道：“張青，快救我出去。有人想要害我，他們已經進來了。我一直想將他們趕走，可是都趕不上。”

張曼希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說完後，立刻又蹲下去，雙手抱著雙腿，眼睛不斷的四處看。

“他們現在就在我身邊，我必須要藏起來。如果我不藏起來的話，讓他們發現，他們就會想殺我。張青，我受夠了，你快救我出去。”

張曼希的樣子自然不是裝出來的。

她身上在顫抖。

“快走開，你們給我走開！”張曼希不斷的揮著手，試圖想要將眼前什麽東西給趕走。

張青沒看到張曼希面前什麽，因為沒有一點怨氣，很難去判斷是不是鬼上身。可是張曼希現在這種表現，可能是病發了，產生妄想癥，認為真的有人在害她。

“快走開，快走開，你們再不走，我就殺了我自己……”

張曼希將衣服掀起來，露出皮包骨的手臂，突然間張開嘴對著自己的右手咬下去。

張青註意到張曼希的手臂全都是傷，除了牙印外，不家很多割痕，甚至有一些傷口已經在腐爛了，就像是少一塊肉一樣。

張添水看到張曼希開始自殘，連忙沖著面前的一個喇叭口喊道：“醫生，我女兒又開始咬自己了，快快想辦法。”

這事情有些突然，張青此時也沒辦法沖進去。

雖然他確實可以破門進去，不過這樣一來，怕是要引起轟動了。

不過，張曼希咬自己的行為持續沒多久，很快就放開了。不過，她的嘴帶著血，那是剛咬到自己手臂沾到的血。

沒有醫生進來。

這讓張青感到奇怪。

按道理來說，家屬過來看望病人，正好又趕上病人犯病，他們應該過來才對。

只是他們卻一個都沒有出現，這讓張青無法理解。

不知道是不是張曼希這種情況時不時會發生，一開始這裏的醫生會比較關心，一看到狀況，就會立刻沖進來。

或許由於張曼希是整個十五號病棟危險性最高的病患，導致連醫生都不敢進來，幾乎是任由她自生自滅。

不過張曼希發病的時間持續得並不是很長，只是一會功夫就停止了。

如果醫生真的沖過來，恐怕在他們還沒有來到，張曼希的病情就已經停止。

這也是醫生沒有出現的原因之一。

“曼希，你覺得怎樣？”張添水看著女兒，一臉心疼。

他寧願自己替女兒遭這種罪。

好好的一個女兒，半年時間，已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看到這種情形，張添水頓時就哭了起來。

“水伯，要不你先出去。”張添水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子，張青在旁邊看著心裏也有點堵。

還有一點，張添水要是出去的話，張青倒是可以更加深長的去了解一下張曼希的情況。

“我沒事。”張添水將眼淚抹幹。

擡起頭，張添水看著張曼希，“女兒，你覺得怎樣？”

不過張曼希卻沒有跟張添水說話。

張青想了下說道：“水伯，可能曼希姐現在只認得我。要不你先出去，我試著看能不能跟她聊多一會。說不定，與她多聊一會的話，可以打開她的心扉，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可是……”

“水伯，今天我們這麽多人過來，要是曼希姐一句話都不說，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張添水想到剛才女兒看見自己的時候，並沒有搭理他；在張青與她說話的時候，她這才開口。

“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想到隔壁病房還有幾個病患，張青年紀又小，真怕出事。

“這個你可以放心，沒看到所有的病房都關了門，而且還上了鎖，裏面的病人想要出來，根本就不可能。”

張添水也想了解一下女兒近來的情況，聽到張青這樣說，最終同意先出去。

“那你小心一點，一有什麽事，你就對著上面的監控大喊，那裏有人在看著，你大喊的話，會有人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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