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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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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半夜,大門外突然來了這許多的人,迷迷糊糊的鼓匠一個機靈都站了起來,又吹打了起來。

他們這些做紅白喜事的什麽人物沒有見過,看這麽大的鋪子主家是肯定不缺錢的,卻沒想到這許久沒有一個人來。

自然便松弛了,迷迷糊糊的要睡,這突然來的人氣勢洶洶,正是被嚇了一跳。

曹夢文被跑進來的李順嘴嚇了一跳,他頭腦昏昏沈沈的,腦子裏竟出現當初爹與他說話時情景,只聽李順嘴說:“李問與龍老爺來了。”

他對此倒是早有準備,李問來也是理所當然,龍老爺也來倒是出乎意料。

隨後站了起來,出門,見李問已經與龍老爺在棺材面前上過香了,他便上前道謝。

李問連忙攙扶住曹夢文,低語:“曹大人的事我一聽說就叫了龍老爺過來。也知道曹家在京城沒什麽認識的人,便帶了一些下人幫忙。”

曹夢文繼續道謝,卻推脫說:“這些人手就夠了,實在是不必勞煩府裏的人。”

隨即便又說:“明兒個我便要離開京城回老家,安葬老父親。”

“明天就要回去?龍老爺你看這……。”李問便有一些為難。

話說這龍老爺來這裏後便一句話也沒有說過,這突然提起龍老爺,曹夢文笑瞇瞇的看著他,只等他說有什麽目的。

“曹東家令尊已經死了,我們還是要緊著活人,我家主人知道令尊死後的消息,擔心你,便想邀請你過去。”

曹夢文心裏咯噔一聲,這龍老爺的主人毫無疑問就是那個王爺,他要在這個時候見自己,到底有什麽目的。

“曹東家你覺得如何?這樣的機會可是少有,更何況是對一個商人。”李問在一旁旁敲側擊。

曹夢文最後還是輕點了頭,便說:“只是有一些顧慮,一來這其中的規矩不是很懂,二來見了你家主人卻不知道要說一說什麽。”

龍老爺壓著嗓子笑道:“曹東家多慮了,我與你說我家主人平日裏見下面的人只有片刻的功夫,只等說上幾句話就已經是恩典了。”

曹夢文為了確定是他們先前所打聽到的那樣,追問:“敢問龍老爺,這你家主人到底什麽身份。”

龍老爺神色嚴肅,對遠處供手,說:“是恭親王。”

說完便先出來門,隨即又安頓說:“明兒個我就來接你。”

龍老爺走後,曹夢文看看李問,猶疑的問:“李兄這一個王爺要見我可……。”

李問對曹夢文深有愧疚,二人便在院子裏說起了話,只聽:“曹兄弟我與你說,這曹大人在牢裏安頓的坦坦蕩蕩,大夫就一連換了許多個,都說是心病,身體已經燈枯油盡,無奈……。”

曹夢文自然不會把這件事怪罪在他身上,只道:“老父在戰場上便留下了許多的傷,現如今突然撒手人寰。”說著便不由的嘆一口氣。

鼓匠停下,他們剛才一通亂吹,現如今各個在這大半夜的滿頭大汗。

李問與曹夢文說過話後,也要告辭,便說:“明兒個與王爺多說說話,這王爺最喜歡的就是一些洋人的玩意。”

曹夢文感覺的把李問送出去,李問卻突然返回來,對曹夢文說:“曹大人已死,要是曹兄弟不想做了,我也不能強求。”

如此倒是也情深義重了,曹夢文笑道:“這南方的生意少不了要有人去做,更何況我這鋪子開到大江南北卻也要借這件事來完成。”

李問這才放心,要是曹夢文不願意做了,他還真找不到自己徹底放心的人。

送走李問後,李順嘴從屋裏出來,端著熱茶遞給曹夢文問:“東家明兒個我們不走了?”

曹夢文點點頭,跪在棺材面前,說:“爹明兒個怕是不能回了,勞煩您在等上個一天半日的。”

說完見春香和張氏穿著白衣出來,她瞌睡的走路搖搖晃晃,卻又對曹夢文說:“東家這倆個孩子好不容易睡了,就不要讓吹打了。”

曹夢文輕輕點頭,這一群鼓匠便把家夥放下。

他料定明兒個也不能有什麽人,與自己爹同朝為官的都是在戰場上的老兵,現如今他們大多死的死,再有就在解甲歸田,至於在浙江任上的,怕是都已經關了大牢,能不能出來怕是還不知道。

曹夢文在院子裏的棚子下坐定,李順嘴湊過來說:“東家這老太爺死了是不是我們要守孝三年?”

曹夢文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低語:“剛才的龍老爺說的很對,這無論如何還要先要緊著活著的人。”

說完便把自己爹托官差交給他的信讓李順嘴看了,他隨後小心的放好,低語:“老太爺可是好人,看來東家少不了要去一趟南面了。”

這信裏寫曹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交代了遺言,一來說這洋人入了國門,要是再守孝三年便是迂腐了,二來是放心不下倆個小孩,要曹夢文一定撫養她們長大成人,三是不放心當初追隨自己戰死沙場的那些老兵的家人,要曹夢文照顧他們。

曹夢文把信收了起來,雙眼含淚,說:“爹你放心吧!這事情一定給您辦成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起來,張氏端著一萬肉給曹夢文送了過來,他看著碗裏明晃晃的肉頓時覺得惡心,李順嘴在一旁把肉用手擋住,對其說:“老夫人告訴廚娘東家要吃面,還有東家在這裏就不要做這些大肉,東家不吃的。”

張氏楞了楞神,隨即又端了回去,等到來廚房便偷偷問春香:“他怎麽不吃這碗裏的肉?”

春香往門口看看,見沒有人註意她,便告訴張氏說:“這人規矩多,老太爺生前就與我說過,還感慨不知道現在府裏的人是怎麽伺候的。”

“你是不是也要回山西去?這曹府裏要是規矩多,那豈不是終日……。”

春香低語:“曹府不是少爺說了算的,上頭還有個嫂子,這女人老太爺也說過,能當家,少爺小時候就是她帶大的,要是到了府裏,少爺做生意也不常回去,可是每天可是要面對這個女人的。”

張氏便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自己可是老爺的正夫人,哪裏輪得到兒媳婦當家,等自己回去後這大兒媳婦連個男人都沒有,要是乖乖的把鑰匙給她,那還有好,要是不,那便……。

春香不知道她腦子裏所想,繼續說:“老太爺也說少爺交給他大嫂安心。”

“安心什麽?一個寡婦有什麽能讓老爺安心的?”說完就把碗放下回屋看自己孩子去了。

春香楞了楞神,隨即婉兒一笑,低語:“還能怎麽樣?現在曹府可是曹少爺說了算,老太爺怕是什麽都沒有留下,浙江也被太平天國攻陷,那些房子誰還承認?”

話說這張氏在房裏委屈的掉下了幾滴淚來,在這裏雖然餓不著,凍不著,可是與家有千差萬別,家裏的下人也不對她恭恭敬敬,還有在山西老家的房子怕是也不如自己家。

想到這裏哽咽了一聲,自己的女兒聽了聲音也醒了來,齊聲問:“爹哪裏去了?”

“你們爹去了很遠的地方了,我們也要搬家了,搬到山西,那裏你你們爹爹的老家。”

“好啊,好啊!是不是回到老家就能見到爹了?”

張氏點點頭,卻眼淚止不住的流,這活著可是真的難啊!

再過了一些時間,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來了,在京城的人都認識,這是恭王府的人,張氏聽了聲音,便帶倆個女兒出來看,見曹夢文與李順嘴說了幾句話便鉆進了轎子裏,隨即便走了。

她趕忙上前問李順嘴:“可是又出了什麽事情嗎?”

李順嘴見是張氏,便說:“是王爺要見東家,這才離了老太爺,怕是不一會就能回來。”

“哪個王爺?”

李順嘴楞了楞神,也沒多想,便說:“自然是與曹府有關系的恭親王了。”

這女人追問:“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可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家,怎麽就與這貴人有了幹系。”

李順嘴覺得這個女人極煩,可是又礙於其身份便說:“做生意的都要與這些貴人交往,更何況東家要安排去上海的事。”

“什麽時候走?”

“鄉試過後,等再入個冬,也猜不到是秋末也有可能。”

“原來如此,這怕是生意要做大的,不然不可能驚動了王爺。”

李順嘴自然不能把什麽告訴她,只說:“這件事關系重大,曹家的欣欣向榮就要靠這筆生意了。”

李順嘴說完指了另一個屋裏的藏姑娘說:“那個姑娘東家有大用出屋,也要小心伺候。”

張氏連連點頭,見李順嘴要走,便叫住了問:“太原不是有個許出名的曹家,我們……。”

“莫要多想,我們的生意與他們沒有幹系,更何況他們雖百年傳承,但我們的生意是與洋人掛著的。”

“洋人?”她還要再問,李順嘴便走開了,她冷笑一聲,暗罵:“這人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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