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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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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常明鏡把饅頭遞給曹夢文,再拿了一個個李順嘴,告辭曹夢文說:“老師您這是到哪裏去?”

曹夢文便嚼饅頭邊說:“到京城去。”

李氏用碗舀了一碗熱水,給曹夢文和李順嘴放在面前,問:“這大過年的要去京城,怕是去了要初二,三能到。”

“今兒個怕是要在你這裏睡一碗,明兒個才能走。”曹夢問到是沒什麽顧慮,連夜走正如李順嘴說的,怕是要有危險。

“這有什麽?我與明鏡去隔壁家的婆子家睡一覺,你們二人便可安心睡覺。”李氏說完,便出去了。

曹夢文看李順嘴一臉的疑惑,笑道:“這是當初災民攻打太原城我們逃到了一處村子裏遇到了孤兒寡母。”

李順嘴點點頭,嘗嘗的哈嘍一口冷氣,端起碗:“太冷了。”

“幸苦遇到他們一家,否則你我二人極有可能要露宿馬車。”曹夢文匆匆吃了饅頭後,便一邊說一邊端起碗喝水。

熱水順著喉嚨,讓他的身體打了一個機靈,隨即長水一口氣,嘆息一聲。

李順嘴在一旁勸道:“這多少將領把城池丟了,還不是沒事?我們花一些銀子,老太爺便能安然無恙。”

曹夢文還有說什麽,李氏便和兒子進來,手裏端著個籃子,說:“這是一些肉,曹東家嘗嘗。”

李順嘴探前頭看,問:“可是山雞肉?”

“正是。這是明鏡在山間打的,交給旁邊的婆子做,剛好,便給你們端來。”

曹夢文看著這個女人,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臉上的肌膚光澤,在這昏暗的環境更加的誘人。

李順嘴自然把這看在眼裏,倒是覺得沒什麽,年輕氣盛,少不得會見一個愛一個。

曹夢文讓常明鏡與李氏一起坐上炕頭吃飯,這二人雖推脫,但曹夢文三番四次的要求,二人便坐在一旁,各拿了饅頭吃喝起來。

足半個時辰,李氏讓常明鏡與她一起去,找胳膊的破婆子住。

曹夢文再三感謝,只等這二人走了後,他穿好鞋,下地伸展了一番身體,推開門,看著越來越燒的好旺火,感慨的問李順嘴:“不知道家裏如何了?”

“大少奶奶是巾幗英雄,府裏的事沒什麽會讓東家分心的,但我只是擔心生意。”

曹夢文對其卻與李順嘴不一樣,曹氏在生意上與一個男人相比也差不到哪裏去。

二人在院子來烤著熱火,突然在門洞裏探出個頭來,曹夢文瞇著眼睛看著來人走進來,這是個猥瑣男人,他看到曹夢文和李順嘴,撿起木頭問:“你是個什麽人?”

“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什麽人?這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麽?”曹夢文問過後,站起來,看著面前這個身材瘦弱的男人。

“李氏哪裏去了?”男人手緊了緊手裏的木棍,戒備的看著曹夢文。

他自然能看得出來,這二人中是曹夢文領頭。

“這大過年的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清曹夢文和李順嘴的臉,長什麽樣子。

“李大你要幹什麽?”李氏從墻頭探出頭,質問道:“大過年的你怎麽還來尋不自在。”

“李氏我說幾次來說媒都再三推脫,原來的養了一個小白臉,我呸。”

李氏氣的臉色通紅,只聽常明鏡喊:“你這個畜牲還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你娃娃你就這麽叫你爹爹名字?”李大說完,常明鏡氣的眼睛圓鼓鼓的。

“李大看樣子你是在找死,欺負孤兒寡母的。”曹夢文說完,拳頭握在胸前,喝罵:“在不滾就給我死在這裏。”

李大嚇了一跳,在火光的照耀下,曹夢文的臉詭異猙獰。

扔下木棍,指著一下李氏,說“你給我等著”便匆匆跑了。

“這潑皮無賴村裏頭不管?”曹夢文看著哀愁的李氏,問:“可是每天欺辱你們母子?”

“唉,孤兒寡母的少不了這些麻煩,以前的村子雖然過的苦一些,但不至於這樣擔驚受怕。”

曹夢文冷哼了一聲,喝了一聲,說:“欺人太甚。以我看你們二人過了年趕快回去才是正途。”

“我與常明鏡已經商量了,過了年便回去,畢竟能離太原近一些,將來他讀書也近一些。”

曹夢文點點頭,叫過常明鏡,與他說了一會話,問了他讀什麽書,便盯著火堆失神。

李順嘴在一旁試探著問:“東家天不早了,是不是該早睡?”

曹夢文點頭應了,但先打發了李順嘴回去睡覺,也打發了常明鏡離開,自己一個人考著,眼睛看著跳躍的火焰,心裏卻老大的不舒服。

一邊的寒冷一邊的熱浪,曹夢文模樣呆滯,身後出現的李氏他也沒有察覺,直到一床毯子搭在曹夢文的後背上,他回頭看著李氏。

她神情詭異,身體僵硬,便讓她坐到一邊,問:“過了年可是要回去?”

“回去。放心曹東家,常明鏡的將來重要,為了常兒我什麽苦都能受。”

曹夢文看著這個堅強的女人,她溫柔,剛強,只顧這亂糟糟的世上。

“我爹也是被抓去了當壯丁,現在我去京城就是因為我爹,他被皇帝抓了回去。”曹夢文說完,看著疑惑的李氏,問:“可有什麽疑惑的?”

“曹老爺怎麽就被抓去當了壯丁,府裏怕是不缺銀子,也不缺人手。”

曹夢文看著李氏,她倒是這麽問沒什麽奇怪的,只說:“當初我們只是少有一些田地。我爹走後,只剩下我嫂子,無奈出來才有了一下家產。”

李氏臉上做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點頭,便是沈默了,只聽曹夢文繼續說:“我爹當了浙江巡撫,現在太平天國勢大,無奈丟了浙江,皇上要問罪。”

李氏嚇的花容失色,曹夢文便有心逗她,繼續說:“這次去京城一來托關系酒人,二來是因為要是抄家少不了要來山西,我直接去豈不是方便。”

李氏“哎呦”一聲,捂著自己的嘴,往曹夢文身邊靠了靠問:“怎麽會這樣。”

“世事無常。別人看我建高樓,別人看我樓塌了,本就是這樣。”

李氏哽咽了一聲,擡著頭,看著頭頂月光:“我會日日祈禱讓曹東家平安歸來,還有曹老爺。”

“人這命運誰能說得清楚。”曹夢文嘆息一聲,伸手去抓沒有燒掉到木頭,只聽李氏說了一聲小心,曹夢文便把木頭扔到,一個人低著頭借著火光看著自己的手指。

“紮刺了?”李氏接過曹夢文的手去看,在這短剎那的接觸,曹夢文感覺到了她粗糙的雙手,與當初自己嫂子一樣。

想到這處,便情不能自禁,幸好李氏進屋裏去取針,挑出手指頭的刺少不了針這個東西。

曹夢文用袖子粘了眼角上的淚,等李氏回來後,坐下接過曹夢文的手指卻問:“為何流淚?”

“沒有。”曹夢文下意識的不承認。

只聽李氏笑了一聲說:“以前常明鏡哭我說他不是男子漢,現在曹東家你哭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曹夢文被李氏的話逗樂,隨即搖了搖頭,說:“只是想到了我爹,不知道現在受了多大的苦。”

“苦,都是苦命人,受苦才能活的安穩。”李氏說完便把曹夢文手指裏的木頭挑了出來,隨後對著小心的吹了氣。

曹夢文感嘆一聲,隨即說:“可曾想過再嫁人?”

“把常明鏡養大才是最大的事,其它的事根本不敢想。”說完,盯著曹夢文看來一眼,卻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

掙紮一二,卻感覺越緊了,只聽曹夢文說:“我很想威脅你。”

李氏緩緩轉過頭,低著,問:“是以我兒子做威脅嗎?”

曹夢文搖了搖頭,說:“雖然想但我不能那麽做。我娘在我幾歲的時候就死了,嫂子在我十幾歲的時候來了我家,那時候我才知道……。”

李氏很想知道曹夢文才知道什麽?但她問不出口水,她感覺只要自己問出口,一定會就此倒下。

曹夢文靠著她,頭也越來越近,耳邊都是他的低語,渾身上下都是曹夢文的氣息。

只得用力推開,卻沒想到曹夢文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無奈站起來,忙著要扶。

曹夢文卻攔腰保住了李氏,笑問:“不知道,不知道……。”

李氏沒聽到曹夢說不知道什麽,只得扶著他站起來,送回房裏。

在進屋裏前一直心驚膽戰,幸好那個人規矩的睡在了另一間房,扶著曹夢文坐下,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倒在炕上,緊接著就是天旋地轉 。

門被一條踢著合上了,她顫巍巍的要推開曹夢文,卻被更大的力氣壓著,無奈,也不好掙紮,罵了一聲便只能由著曹夢文來。

這一晚上她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把頭藏在曹夢文的懷裏,手緊緊的的抱著腰,他的很細,很溫暖。

曹夢文藏在李氏的胸口,感受著她的溫度,恍惚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都與他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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