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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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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要比曹夢文和曹遐背著一個人跑到快許多。

只說這霍狗蛋聽說官府的人來了,闖進屋裏,不見曹夢文,再看床上,掀開,嘴角上揚,隨即關上門,也追出去。

到這種時候,哪還有別人顧得上這女人,自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早追上來曹夢文,他便不想打擾曹夢文,只等他跑不動,自己出手把這個女人搶在手。

曹夢文在中黑夜裏哪有霍狗蛋得心應手?遠遠的看到有燈光,便對曹遐指,二人默契的一點頭,便一前一後往等燈火的村子去了。

人在慌亂中會下意識的往最明亮的地方跑,這一點誰都不能例外。

曹夢文往村子裏跑,身後的災民也往村子裏跑,追兵自然也往村子裏追。

很快二人便進了村子,這裏甚至連狗叫都沒有,也正該如此,哪個村子也不好過,至於狗,怕是被殺了吃了。

曹夢文順著村子裏的路一直往前跑,突然看到側面有個黑影,這是他並不知道是霍狗蛋,只覺得是村裏的人。

便不放在心上,此刻他越來越累,雙腿發顫,曹遐在一旁問:“東家要不要我們藏起來。”

“不能,我們直接從村子裏跑出去。”說完,一個黑影又從曹夢文面前跳了過去。

他心裏好像被一雙手撚了一下,原來是一只貓,只見它的雙眼冒著綠色的光。

很可怕。

等到災民跑進來,他們便準備和官兵拼個你死我活,曹夢文聽這動靜著實松了一口氣。

“東家前面好像有什麽東西。”曹遐眼睛好,便看到前面有隱隱約約的黑色影子。

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蓋,曹夢文借著殘月也看到了,是人,村裏的人。

他停下,與這些人面對面站著,抽出腰間的刀,左右看看,都是人家,便先和曹遐退到人家裏。

一腳踢開門,只見一個女人躺在炕上一動不動,身邊有娃娃,打量屋裏,這是個活人。

躺在炕上的女人被曹夢文往臉上拍了拍這才醒來,看到曹夢文手裏拿著刀,嚇的抱著孩子藏在墻角,顫巍巍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

芍藥從曹遐背上跳下來,說:“大嫂我們不是壞人,只是來避一避,還有這個妹妹想要換一件衣服。”

女人身上沒穿衣服,曹夢文點燃蠟燭才看到,便和曹遐去了院子,讓芍藥與這兩個女人說話。

村裏的這些徹底熱鬧了起來,有嘶喊聲,求救聲,殺戮的聲音。

曹夢文聽到這些生意,便把院子的門關上,用水缸頂住,但見這院墻,與有也沒有沒沒什麽倆樣。

曹遐蹲下問:“東家為何還要帶這個女人,她這個樣子回去怕是也沒有人要了。”

“那些男人沒有碰他,而且這女子的男人是江縣令,還是帶回為好。”

曹遐站起來,左右看看,順著墻臺爬在屋頂上面,對曹夢文低聲說:“東家那一半的村子已經被燒了。”

曹夢文著急,拍了拍窗戶,問芍藥:“好了沒有,我們還有離開。”

突然門外有腳步聲,曹遐嚇的趴在屋頂,曹夢文躲在牲口棚裏,屋裏的女人出來,她怯生生的問:“是誰?”

“李氏剛才有沒有人來你院子裏?”男人問:“村裏逃進了強盜,那邊已經被燒了起來。”

曹夢文探出頭,準備在這個女人只要說出他們,手裏的刀就會貫穿他們的喉嚨。

“王哥沒有人,我聽外面叫到厲害,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和娃娃準備跑下地道。”女人說完,便捂住了嘴。

“好了,不用下地道,男人們把那些人擋住了,官兵在抓人,很快就安靜了。”男人匆匆忙忙的跑去下一家去問。

曹夢文走出牲口棚,低聲問這個女人:“你說的地道能去哪裏?”

“村子外面,這是早一年為了躲避強盜修的,我們村裏的人都靠著它活命。”女人說完,抱起從屋裏跑出來娃娃。

曹夢文走上前,蹲下看著,問:“娃娃幾歲了?”

這娃娃不怕生人,伸了個手掌給曹夢文看,他看著如此小小年紀的一個孩子,說:“可讀書?”

“不曾讀書,但村裏有個老秀才,教過一些詩詞歌賦。”娃娃說完,曹夢文見他說完條理清晰,便問女人:“為何不讓娃娃讀書?”

女人這才打量曹夢文,發現雖穿著短衣但不難看出是個大家的少爺,便說:“沒有銀子,老秀才也有一些糊塗,只能讀一些詩學寫幾個字。”

“等到明年,你便讓你娃娃進城去我的私塾讀書 這裏離太原城也不太遠,也可回家,要是不想回家了,我那裏也能住。”

娃娃在月光下眼睛發光,看著曹夢文又看看他的娘。

“只怕我兒子明年沒這銀子讀書。”女人說完,便把娃娃抱在身邊。

“不要銀子,我的私塾不要銀子,免費教書。”曹夢文說完,見屋裏的曹遐站起來,說:“村婦我家東家說還算數,等到時候打聽著,私塾開了你便送孩子過來。”

女人不相信的我問:“這賺不了銀子的事情你真的願意做?”

曹夢文找了一塊石頭坐下,說:“以前我讀書是扒在窗戶外偷聽人家,運氣好中了個秀才。那時候沒有紙筆,嫂子便用一個板子教我寫字。”說著曹夢文便有一些神傷。

不知道家裏如何,不知道嫂子如何。

“這要是真的我把送他去讀書,家裏農活一點都不讓他做。”女人摸著這個娃娃的頭,說:“只要能讀書我什麽都願意做。”

“到時候會有許多和你一樣的學生,也會有洋人來教你們洋人的東西,也會有四書五經,將來能任個一官半職。”

曹夢文說完,女人匆匆忙忙的進了屋裏,端出一簸萁的幹餅,交給曹夢文說:“先生這是我家的幹糧。”

曹夢文接住,看著目光炯炯的娃娃,笑道:“記著,到時候我等你。”

娃娃跪在地上,“咚咚”的磕頭,問:“先生可願意收我為徒?”

曹夢文看著他期盼的眼神,不忍心拒絕,但現如今他要忙著做生意,根本不能做這教書育人的事情。

蹲下,看著娃娃問:“叫什麽名字?”

“先生我叫常狗蛋。”

曹夢文嘴裏念叨念叨,沒想到這娃娃與采花賊一樣有個狗蛋對名字。

“可有大號?”曹夢文追問?

“先生我沒有,望先生給我起一個。”說完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曹夢文索性坐下,想了想,便問:“常明鏡如何?”

“先生賜名大恩大德。”娃娃倒是懂事。

“明鏡亦非臺。這是一個和尚說的,將來讀書後你就知道是哪個和尚了。”曹夢文摸了摸娃娃的腦袋。

“先生可願意收我做學生?”娃娃依然不依不饒。

曹夢文笑道:“等你學會了寫字,做詩我便認你做學生。”

“先生。”

曹夢文撚了一點點的餅,喊在嘴裏,看著這個求學心迫切的娃娃。想自己當初要不是嫂子督促,怕是現在早不願意再讀書了吧!

外面的聲音漸漸的靜了下來,曹夢文隔著門縫看到裏面的倆個女人在說話,說是說話倒不如說是芍藥在說,那個女子在哭嚎。

聲音低沈,在黑暗的院子裏如同輕淡淡的幽靈。

“先生學生膽敢再求個字。”娃娃說完,屋頂的曹遐也有一些意動。

曹夢文本不願意,這起字卻不是隨意能起的,很有講究,便比如自己的,這是他和孟長風互相起的,意味著將來肝膽相照。

“你可明白這個字的重要?我在官場沒有絲毫建樹,在士林更沒有絲毫的名聲,只是一個下九流的生意人。”曹夢文看著娃娃說完。

他聽後楞了楞神,隨即頭磕在曹夢文面前,說:“求先生。”

“明鏡不過想讓你不做個糊塗人,什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至於字,我想了,你做人做事明白了,那就應該做大事,叫宏業。”

娃娃連連點頭,回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說:“常明鏡,字宏業。母親我有了字。”

女人眼睛含著淚,看著曹夢文,緩緩跪下,說:“他爹上了戰場便沒有再回來,今兒個先生如此大恩大德,常家無以為報,只能來世當牛做馬。”

曹夢文看著曹遐,問:“看你模樣有一些羨慕。”

“東家我也要一個字。我聽聞太原的掌櫃的大都有,我也得有一個?”

曹夢文笑著看著曹遐,說:“我回去告訴你,其實那天我就有了,只是你沒有說我便也沒有告訴你。”

“東家。”

芍藥才屋裏出來,擡頭看著屋頂的曹遐,笑道:“你這模樣活像個猴子。讀過幾天書還要個字。”

“芍藥你懂什麽,東家將來中舉,說不定還能中狀元。”

曹夢文只是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的官場明事理的走不出去,也進不去。

曹遐突然站了起來,問:“東家我看到一個人好像受了傷,往這邊來了。”

曹夢文示意讓大家夥藏起來,在這裏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否則就是萬劫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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