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套衣服，把夥計的工服套在身上，曹遐依然不放心的為曹夢文的臉上塗抹了許多的灰這才放心曹夢文和采花賊霍狗蛋一起往城門處走，隨著越來越近，他心裏被越來越大的叫喊聲撕扯的不平靜了。

霍狗蛋笑瞇瞇的看著曹夢文，好像是在嘲笑，他自然不能膽小，便立直了身體，問：“說吧！”

“說什麽？”霍狗蛋故意做無辜，看著曹夢文，這模樣曹夢文想掐死他。

“你說什麽？蔡小松的事，他為什麽要監視我。”曹夢文對此很在意。

這個蔡小松雖給了他第一筆生意，但那雙眼睛，很讓歐陽青破產都讓曹夢文他心有餘悸。

“還不是為了裏面一封信嗎？不然還有什麽。當然，如果蔡小松對你還有什麽目的的話，怕就是你的酒方子了。”采花賊說完，曹夢文神色一變。

“不過別擔心，現在他怕是很高興沒有對你出手。雖然這種事他做了不少，但都是一些像歐陽青的人物，你這樣的他不會也不敢。”

曹夢文不知道采花賊霍狗蛋怎麽會這麽確定，但他不會撒謊，也沒必要。

面前火把把百姓的黑黝黝的頭照的明晃晃，這中間只有男人，手裏拿著鋤頭，木棍，聽一個漢子跟他他們說話。

“兄弟們，你們也看到了，那幾家的大戶都已經跑到城裏去了。今兒個假惺惺的開粥盆，怎麽樣，現在城裏的兄弟都被趕了出來，我們不進去就只能被餓死了。”

一旁還有一個人應和說：“龍哥說的對，聽說城裏的糧被大火燒了許多，那天大家看到了，他們燒也也不給我們吃。”

曹夢文看著越來越群情激憤的百姓，目光猶疑，看著霍狗蛋，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曹東家要是我和他們說這糧食是被你燒的你會他們會怎麽樣？”

曹夢文見霍狗蛋對此信誓旦旦 ，便笑道：“狗蛋你倒是高看曹夢文了，我只是一個生意人。”

“生意人心狠起來六親不認，對此我許多年前便見識過了。”霍狗蛋說完，指著那個說話的男人，“這是他們的頭子，他對做生意的深惡痛絕。”

“你怎麽知道是我？”曹夢文對此很好奇。

“曹東家這算是承認嗎？”霍狗蛋看著曹夢文，問：“承認的話我那個盒子便又可以裝一些東西。”

“承認。我只是問你為何說是我做的，難道是猜的？”曹夢文看著霍狗蛋，他此刻神色異常。

曹夢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男人向霍狗蛋走來，後背冒汗，但聽那人問：“催老大你怎麽來了？”

“這是曹夢文，我們認識了一段時間，今兒個遇到了，便來看看。”

“曹兄弟看來不像是吃不上飯的，怎麽穿如此破爛的衣服。”漢人好奇，探問：“可是我看錯了？”

“曹兄弟在那裏的酒坊當師傅，自然要比別人好一些了。”霍狗蛋替曹夢文解釋了。

那人對曹夢文拱手說：“曹兄弟我叫王格，剛才得罪了。”

“王大哥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怎麽這麽多百姓，手裏還拿著家夥。”

“自然是要闖進太原城了。我們在外面餓的吃死人肉，而他們那些大戶，吃的山珍海味，家裏的狗都比我們好，進去後讓他們把糧食都交出來。”王格說的時候，一股豪氣油然而生，此刻他感覺自己像個將軍。

“王格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曹夢文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是先前見到的縣令老爺。

王格顯然對這個縣令滿不在乎，面露不滿，但又好像顧忌什麽，口氣和緩一些，說：“江縣令不是回城去了嗎？”

“我娘病了不能不回去，王格你們糾結起大家要幹什麽？”江縣令好像對此並不知情。

王格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對此人的恐懼，說：“我們都開始吃死人肉了，江縣令你說我們要做什麽？”

江縣令被王格的氣勢壓迫的後退了一步，被身後的小廝扶住，只說了一聲：“這是要殺頭的。”

王格對霍狗蛋拱手而去，再沒有說什麽，這江縣令身後的小廝說：“少爺我們回吧！夫人還在等著呢？”

曹夢文拱手對江縣令說：“江大人為何與這些百姓混在一起？而受他如此輕視。”

江縣令感慨萬千，只道：“我算什麽縣令，不能讓一方百姓安居樂業還當什麽官。”

“朝廷沒有派糧食下來，江縣令這般輕易帶著百姓離開怕是不妥。”曹夢文對這江縣令帶百姓來太原城下可是好奇的很。

“無可奈何，無可奈何。”江縣令只顧嘆息，一旁的小廝卻認出來曹夢文，在江縣令耳邊說：“這是曹東家。”

江縣令這才擡起頭打量曹夢文，問：“曹東家為何來如此危險之處，如果讓這些百姓知道，豈不是要危險？”

“我也是無可奈何，這霍狗蛋定要我來才與我說一件事，無奈。”曹夢文雖抱怨，但並沒有責怪。

江縣令笑道：“這還好，不如去我臨時搭好的地方說說話？”

曹夢文看了一眼霍狗蛋，點頭，說：“能得江縣令邀請自然好不過了。”

二人跟著江縣令一直走到人跡罕至之處，有隱隱約約的燈光，小廝忙不撕的上前喊：“少爺回來了，快點燈。”

眨眼功夫周圍便大量起來，曹夢文晚上只喝了粥，餓的厲害，正聞到吃的，便更著急一些隨著走了進去。

木頭搭建的屋子，裏面幾個老婆子還有幾個年輕女子，看模樣是侍女，但模樣卻是頂好的。

“我娘讓人送來的？”江縣令只是問了一句話，便請曹夢文和霍狗蛋坐下。

“少爺夫人實在是不放心，我們幹脆辭官不做了。”小廝邊給曹夢文和霍狗蛋拿碗筷邊說。

“告訴我娘我這個官要一直當下去。”江縣令說完便咽了一口唾沫，對曹夢文笑道：“曹東家見笑了。”

“今兒個倒是沾光了，我來時只喝了粥，卻沒想到在這裏有一頓等著。”曹夢文說完，對江縣令笑笑。

平日裏曹夢文定然會推辭，但今兒個他餓了，就不那麽客氣了，送上碗筷，客氣幾句話便夾起一塊肉含在了嘴裏。

這江家的確非同小可，光是這吃的就很講究。

江縣令卻一動不動，筷子抓在手裏，一旁的小廝說：“少爺曹東家在這裏，難道不動筷子嗎？”

曹夢文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很聰明的人，知道，知道如此說江縣令多少還會吃一些。

果然，他拿起筷子，對曹夢文說：“曹東家失禮了，肚子雖然餓，但心裏卻愧疚的很。”

“江縣令可是要讓這麽多百姓都吃上東西，能熬過這個冬天。”曹夢文放下筷子看著江縣令，他目光深沈，對著江縣令看。

“自然，等到過了這個冬，勉強才能有一些吃的。只是朝廷對稅收又太重，百姓沒辦法活呀！”

“那吃飽了才能做這些，江縣令要是與百姓一樣饑腸轆轆，還如何去表朝廷，如果運糧食。”

一旁的小廝聽了曹夢文的話，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連連點頭，勸說：“少爺曹東家說的對。”

江縣令這才拿起一個饅頭開始細嚼慢咽，突然一個人滾了進來，曹夢文細看，原來是個女人，只聽小廝大喊：“這是什麽人，趕快架出去。”

只聽那個女人說：“大人不好了，我家男人要擡著老太爺的屍體打太原城。”

曹夢文心這才落了地，人一直聚集在城門中信誓旦旦，這才可怕。

“什麽？是王稅的主意？這兄弟二人真是……。”江縣令撲通坐下，眼冒金星，這一次他逃不了幹系。

“大人你快去勸他，他聽你的。”

曹夢文看看霍狗蛋，見他臉上掛著笑，了然，這怕也是知道的。

“江縣令我看你還是先回太原城，在城門上與他們說話，不然這幹系……。”霍狗蛋幸災樂禍的說完，看向曹夢文又說：“最好把曹東家帶上，靠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定能讓他們回頭。”

女人哀嚎的求道：“大人，大人，快去看看吧！”

江縣令站起來就往外面跑，小廝喊了幾聲，便也追了出去，一旁的霍狗蛋卻把她叫了回來。

“你男人怕是要活不了，煽動百姓可是大罪，你也少不了要被關，進那牢房裏被淩辱。”他說完，隨即嘆息一聲。

女人此刻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的問：“那我男人豈不是要死了？”

“回去哭嚎去，抱著兒子哭嚎。”

女人此刻已經淚流滿面，哪顧得上考慮什麽，下意識的點頭就出去了。

曹夢文不明白問：“那二人你不是認識嗎？為何還要鼓動他的女人？”

“曹東家你這就不明白，這女人與那個王稅有救命之恩，只要是她哭鬧，沒有什麽是他不聽的。”

曹夢文了然，問旁邊的老婆子：“我可能痛痛快快的吃喝？”

“自然。我們還有，大不了到時候重新給少爺再做。”

曹夢文重新拿起筷子，看看，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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